第一百二十四章 前線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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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陸病堅毅的回答後,丘將軍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扭過頭,神色定定的看向前方,心裡盤踞著許多事。

  他揮手,示意陸病退去,回到隊伍。

  隊伍照常行進,前鋒已經就位,中軍與前線的距離也不過五六里的路程,很快便能趕到。

  趙玉見陸病回來,神色變了一變,卻沒有說什麼。

  反倒是他主動提起:「趙頭難道不關心剛才將軍問了我什麼?」

  前者搖頭,目光隨意打量著周邊景色。

  「將軍問你什麼你答什麼便是,這些也不用和我說。」

  這回答便很符合常理,但是綜合起他先前的態度,卻顯得格外詭異。

  至少陸病心中已經確定,趙玉和丘將軍絕不會是一條心,而原因就不太清楚。

  他雖然能察言觀色,卻也不會算,趙玉不說,沒處知道去。

  「趙頭,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陸病輕聲問道。

  遠處,營壘的輪廓已經漸漸浮現。在清晨的白霧背後,還隱約透著高大的山脈輪廓。

  「你想問什麼?」趙玉瞥他一眼。

  陸病沉下氣,低聲問道:「趙頭是否對將軍有意見?」

  這話其實已經有些過分,饒誰聽了都很難忍住不發作。

  往大了說這是離間將領,往小了說也能算得上個套話安罪。

  只是趙玉卻好似渾不在意,甚至連絲毫的表情變化都沒有。

  「你想聽到的是哪種?」

  話頭被他踢回來,壓力轉移到陸病身上。

  「屬下哪種都不想聽到。」陸病做出一副糾結嘆氣的神色。

  「趙頭和將軍對我恩情匪淺,若無趙頭帶領,我斷然見不到將軍,若無將軍賞識,我更沒緣分跟隨趙頭。」

  與應對丘將軍時一模一樣的話,只是調換了下順序。

  趙玉輕笑一聲,扭頭深深看他:「你真這麼覺得?」

  陸病肯定點頭,面上一片赤誠。

  「把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好好琢磨,做人一定要有取捨,要做分別,世上事沒有盡得其美的道理,你說呢?」

  趙玉說完這話,催馬向前,與他拉開些許距離。

  只留下陸病沉默的駐留原地。

  這話什麼意思?是在提醒他要站隊了嗎?

  那站的又是什麼隊?是兩家還是常將軍?

  良久,陸病倏然一嘆,天闕山的情況比他想的還要複雜的多。

  若是要把這些錯枝末節都捋清楚恐怕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怎麼說,無論是丘將軍和常將軍,還是蘭娑和兩家,這都和他的目的不太相干。

  之所以想要探尋無非是怕行動出岔子。

  不過,若實在沒法探究清楚,他也不準備勉強,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做就行,反正最終目的是龍脈。

  想通這點,陸病輕笑一聲。

  倒是他在這種種糾葛中著相了。

  兩腿輕夾馬腹,他再次跟於趙玉身後,卻沒有上前。

  又走出一段距離,天邊的魚肚白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陽,不燥不熱的照在人身上,給經夜的身體帶來些許暖意。

  那信兵再度回來了,他穿過軍陣,在丘將軍馬前單膝跪下。

  「報將軍,葉統領已把所有整理清楚,現呈上將軍。」

  說著,他把手中信件高高捧起。

  丘將軍伸手拿過,上面泥封完整,沒有被人動過的跡象。

  將之捏碎,抽出內里的數張信紙,丘將軍仔細端詳起來。

  只是越看,他的眉頭越發緊皺,似乎前邊的狀況十分不好。

  「損失為何如此之大?」他聲音沉的發冷。

  按葉賁統計的數目,這段時間前線將士的傷亡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竟高達四千人。

  若是放在王朝與王朝之間的戰場來說,這個數字也就僅此而已。

  但這次行動是天闕山,是圍而不攻。

  那這個損失就極為嚇人。


  要知道,這次行動的總兵力也不過三萬人。

  信兵恭敬回覆:「回將軍的話,葉統領對此已有結果,吩咐屬下若將軍問起則照常回答。」

  他沒有直接把答案說出來,而是先行請問。

  「說。」丘將軍揮手,頗有急切的意味。

  信兵輕喏一聲,將葉賁的回覆字句不落的講出:「按葉統領話,前兩天的暴動損失最多,為兩千五百餘人。」

  「加上昨夜的獸潮,損失九百餘人,其中輕傷者五百多人,重傷者兩百多人,死亡一百人,剩餘無法統計,以失蹤論處。」

  丘將軍聽到這不耐煩的拎起馬鞭,重重抽在地上。

  「少拿這些唬我!前線的防禦工事是吃乾飯的嗎?」

  「兩家縱使暴動,將士圍守不出,他們如何能殺傷兩千多人?!」

  信兵渾身一顫,另一條腿也趕忙跪地,抖著聲道:「將軍息怒,其中有所隱情。」

  「那你還不快說!」

  他舔舔發乾的嘴唇,接著道:「一營王統領......出壘迎敵了......」

  丘將軍瞳孔猛地一縮:「什麼?」

  下一刻,滔天的怒吼驟然響起,連帶著濃郁的血煞氣息延展而出。

  「他王赫是豬嗎!豬!狗屎不如!」他瘋狂的發泄著,氣極反笑,嘴角泛著森冷。

  他已經很克制,若是按以前的習性,這信兵必然要死在這,而下一個死的就是王赫!

  深吸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怒火,他陰沉開口:「傳我將令,著葉賁即刻收押王赫,兼領一營統領,將一營剩餘將士名單整理出來,而後拆入各營。」

  獸潮的事他沒說。

  這個傷亡人數屬於正常範圍。

  前線的防禦工事主要針對的是人,而不是妖獸,對元氣以及兵力有著強大的抵抗性。

  但妖獸不然,它們多的是憑藉自身肉體進行廝殺,少有修行功法的,故而防禦工事在他們面前只能是稀疏平常。

  說白了,武者不動用元氣,光憑肉體力量根本無法撼動壁壘,除非境界到達四境以上。

  而若天闕山中真出現五境的武者,蘭娑也肯定會插手,派出等同境界的強者來。

  不過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種事情,除非兩家想要魚死網破,真的不想在蒼州待下去。

  這點其實很簡單,蒼州無論是州府還是兩家都沒有五境武者坐鎮,若是有便只能是向上方勢力索取的。

  事情自然就瞞不住,會愈演愈烈。

  丘將軍把情緒整理到位,再次吩咐道:「告訴葉賁,本將到達時,要看見王赫跪在帳前,若他做不到,這個統領便讓了吧。」

  信兵稱喏,而後如蒙大赦般連忙跑出軍陣,上馬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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