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無數個謊言
李來貴湊近砂鍋聞了一下，果然聞到了人參味道，頓時心疼得要命：
「誰讓你買人參的？我身體又沒病，吃什麼人參？」
這年頭的人參幾乎都是野生的，大規模人工種植還得等到八十年代以後，都說物以稀為貴，價格自然便宜不了，通常最便宜的都要幾塊錢。
李兆坤趕忙安撫道：「爸，人參是我在黑市上買的，很小很小的一支，就花了兩塊錢，沒您想得那麼貴。」
「兩塊錢不是錢啊？你爸我一天都掙不了兩塊錢……」
李來貴瞪了一眼小兒子，心裡倒是舒服了不少，兩塊錢還能接受，這要是花個幾十上百塊，他估計都要氣死。
「行了，老三也是為你好，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李趙氏揮了揮手，然後去廚房拿了一個湯勺，遞給了老頭子：「趕緊趁熱吃，涼了沒效果。」
李來貴也不嫌燙，當即坐下吃了起來，全程細嚼慢咽，一點也不願意浪費，連參片都直接嚼碎了咽下去。
李兆坤趁機和李兆良聊起了天，等老爸吃完了，他還要把砂鍋帶回去呢，家裡就這麼一個砂鍋，明早還要繼續給老爺子燉野豬肚。
「老大，舅舅還好吧？」
原身舅舅家也在四九城，而且離得不遠，就在東直門那一片，當年他們老李家之所以能在城裡安家，多虧了這個舅舅的幫忙。
李兆良點了點頭：「一切都好，就是年紀大了，人有些犯糊塗，吃飯的時候手一直抖個不停。」
「這是帕金森綜合徵，老大，你和大嫂最好帶舅舅去大醫院看看。」
李兆坤趕忙提醒了一句。
「你說的這個什麼怕金症的……」
李兆良臉上瞬間多了一絲擔憂。
舅舅不止是舅舅，同時也是他的老岳父，比兩個弟弟關係更進一步。
李趙氏同樣一臉關心，迫不及待地朝小兒子問道：「老三，你把話說清楚點，這個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大哥，你們別慌，這個帕金森綜合徵是外國人的說法，我也是聽一位朋友說的，換成咱們自己的說法，其實就是老年痴呆症。」
李兆坤耐心解釋道。
認真說起來，這兩種病並不是同一種病症，只是症狀有些類似，一般人很容易弄混，其實兩者壓根不是一回事。
「老年痴呆？」李兆良聞言，立馬拍了一下大腿：「老三，你說得沒錯，舅舅他確實有些痴呆，剛開始連我和耀祖都沒認出來，只認識你大嫂。」
「唉，這就沒錯了，這是老年痴呆的典型症狀，應該早做治療，一旦晚了，估計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李兆坤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病在後世都治不好，更別說這個年代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李兆良聽到「生活無法自理」，再也待不住了，丟下一句「我去找你大嫂商量商量」，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李趙氏一把抓住小兒子的胳膊，滿臉焦急：「老三，這病能治好嗎？」
「根治是不可能的，只能說越早治療越好，儘量改善一下症狀。」
李兆坤如實回答道。
李來貴停下了進食動作，忍不住插嘴道：「要不看看老中醫？」
「爸，可以試試，不過最好別抱太大希望，舅舅畢竟年紀大了，很多老人都有類似症狀，治不好的。」
李兆坤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等到李來貴吃完野豬肚，李兆坤立馬掏出三百塊錢給二老看了下，李趙氏心中一直想著大哥的病，看了一眼便沒了下文，也沒提代管錢的事。
至於李來貴，平時就很少管兒子們的家事，那就更不會有其它想法了。
李兆坤自然是樂得清閒，跟二老打了招呼，便拿著砂鍋回家了。
……………………………………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不到。
李兆坤正摟著五毛睡懶覺，突然聽見李趙氏的怒吼聲：「起床了，天天就知道睡懶覺，把孩子們都帶壞了。」
「媽，今天又不用上班，您就讓我多睡一會兒吧？」
李兆坤滿臉都是無奈。
昨天蹬了五個小時的自行車，還帶著兩個小傢伙，差點把他累屁了，睡個懶覺怎麼了？
李趙氏怎麼可能慣著小兒子，上前直接掀開了被子，正準備教訓兩句，突然發現枕頭邊有一塊鋼表。
她一把拿起手錶，頓時一股無名怒火湧上了心頭：「老三，這手錶哪來的？你老實跟媽交代，是不是根本就沒買糧食，而是拿去買手錶了？」
李兆坤睜開眼睛，看著老媽手中的鋼表，暗叫一聲壞了，他昨晚太大意了，居然沒把手錶收起來。
手錶自然不是買的，而是從空間裡帶出來的，他爸以前的老手錶。
不過很快，他就想好了說辭。
「媽，我都上班了，需要看時間的，買塊手錶很正常吧？而且您看清楚了，這是一塊舊錶，我在委託商店買的，連買帶修只花了五十塊錢。」
李趙氏仔細看了看手錶，發現確實是舊錶，頓時火氣消了一些，但依然沒有打消懷疑：「那你買的糧食呢？放哪裡了？我怎麼沒看見？」
「媽，您小聲點，那可是幾百斤糧食，太顯眼了，我怎麼可能放家裡？您放心，我放朋友家了，他們家有地窖，放起來更安全。」
「你膽子真大，那麼多糧食都敢放在外面，不怕被人昧去了？」
李趙氏心急如焚道。
李兆坤裝出一副自信模樣：「不會的，我們倆是過命的交情……」
「你什麼時候跟人拼命了？」
李趙氏嗓門不自覺地大了幾分。
五毛看著盛怒當中的奶奶，立馬溜下了床，邁著小短腿向隔壁臥室跑去，每次奶奶發火，都會有人要挨打。
李兆坤頓時有苦難言，一個謊言果然要靠無數個謊言去彌補，他真是太不容易了，不過該解釋還得「解釋」。
「媽，您想哪去了？我那個朋友只是運氣不好被人打劫了，大腿上挨了一刀，我去黑市剛好路過，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沒辦法，只能背著他去了一趟醫院，人家醫生都說了，要是再晚幾分鐘，神仙都救不回來。」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瞎編的……」
李趙氏表示強烈懷疑。
「真的，您要是不信，回頭我帶您上他們家看看，不過他們家也囤糧了，囤得比我還要多，這事不好讓太多人知道，您給我一些時間，我先去跟他商量一下。」
李兆坤只能採取拖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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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買人參的？我身體又沒病，吃什麼人參？」
這年頭的人參幾乎都是野生的，大規模人工種植還得等到八十年代以後，都說物以稀為貴，價格自然便宜不了，通常最便宜的都要幾塊錢。
李兆坤趕忙安撫道：「爸，人參是我在黑市上買的，很小很小的一支，就花了兩塊錢，沒您想得那麼貴。」
「兩塊錢不是錢啊？你爸我一天都掙不了兩塊錢……」
李來貴瞪了一眼小兒子，心裡倒是舒服了不少，兩塊錢還能接受，這要是花個幾十上百塊，他估計都要氣死。
「行了，老三也是為你好，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李趙氏揮了揮手，然後去廚房拿了一個湯勺，遞給了老頭子：「趕緊趁熱吃，涼了沒效果。」
李來貴也不嫌燙，當即坐下吃了起來，全程細嚼慢咽，一點也不願意浪費，連參片都直接嚼碎了咽下去。
李兆坤趁機和李兆良聊起了天，等老爸吃完了，他還要把砂鍋帶回去呢，家裡就這麼一個砂鍋，明早還要繼續給老爺子燉野豬肚。
「老大，舅舅還好吧？」
原身舅舅家也在四九城，而且離得不遠，就在東直門那一片，當年他們老李家之所以能在城裡安家，多虧了這個舅舅的幫忙。
李兆良點了點頭：「一切都好，就是年紀大了，人有些犯糊塗，吃飯的時候手一直抖個不停。」
「這是帕金森綜合徵，老大，你和大嫂最好帶舅舅去大醫院看看。」
李兆坤趕忙提醒了一句。
「你說的這個什麼怕金症的……」
李兆良臉上瞬間多了一絲擔憂。
舅舅不止是舅舅，同時也是他的老岳父，比兩個弟弟關係更進一步。
李趙氏同樣一臉關心，迫不及待地朝小兒子問道：「老三，你把話說清楚點，這個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大哥，你們別慌，這個帕金森綜合徵是外國人的說法，我也是聽一位朋友說的，換成咱們自己的說法，其實就是老年痴呆症。」
李兆坤耐心解釋道。
認真說起來，這兩種病並不是同一種病症，只是症狀有些類似，一般人很容易弄混，其實兩者壓根不是一回事。
「老年痴呆？」李兆良聞言，立馬拍了一下大腿：「老三，你說得沒錯，舅舅他確實有些痴呆，剛開始連我和耀祖都沒認出來，只認識你大嫂。」
「唉，這就沒錯了，這是老年痴呆的典型症狀，應該早做治療，一旦晚了，估計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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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病在後世都治不好，更別說這個年代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李兆良聽到「生活無法自理」，再也待不住了，丟下一句「我去找你大嫂商量商量」，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李趙氏一把抓住小兒子的胳膊，滿臉焦急：「老三，這病能治好嗎？」
「根治是不可能的，只能說越早治療越好，儘量改善一下症狀。」
李兆坤如實回答道。
李來貴停下了進食動作，忍不住插嘴道：「要不看看老中醫？」
「爸，可以試試，不過最好別抱太大希望，舅舅畢竟年紀大了，很多老人都有類似症狀，治不好的。」
李兆坤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等到李來貴吃完野豬肚，李兆坤立馬掏出三百塊錢給二老看了下，李趙氏心中一直想著大哥的病，看了一眼便沒了下文，也沒提代管錢的事。
至於李來貴，平時就很少管兒子們的家事，那就更不會有其它想法了。
李兆坤自然是樂得清閒，跟二老打了招呼，便拿著砂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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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坤正摟著五毛睡懶覺，突然聽見李趙氏的怒吼聲：「起床了，天天就知道睡懶覺，把孩子們都帶壞了。」
「媽，今天又不用上班，您就讓我多睡一會兒吧？」
李兆坤滿臉都是無奈。
昨天蹬了五個小時的自行車，還帶著兩個小傢伙，差點把他累屁了，睡個懶覺怎麼了？
李趙氏怎麼可能慣著小兒子，上前直接掀開了被子，正準備教訓兩句，突然發現枕頭邊有一塊鋼表。
她一把拿起手錶，頓時一股無名怒火湧上了心頭：「老三，這手錶哪來的？你老實跟媽交代，是不是根本就沒買糧食，而是拿去買手錶了？」
李兆坤睜開眼睛，看著老媽手中的鋼表，暗叫一聲壞了，他昨晚太大意了，居然沒把手錶收起來。
手錶自然不是買的，而是從空間裡帶出來的，他爸以前的老手錶。
不過很快，他就想好了說辭。
「媽，我都上班了，需要看時間的，買塊手錶很正常吧？而且您看清楚了，這是一塊舊錶，我在委託商店買的，連買帶修只花了五十塊錢。」
李趙氏仔細看了看手錶，發現確實是舊錶，頓時火氣消了一些，但依然沒有打消懷疑：「那你買的糧食呢？放哪裡了？我怎麼沒看見？」
「媽，您小聲點，那可是幾百斤糧食，太顯眼了，我怎麼可能放家裡？您放心，我放朋友家了，他們家有地窖，放起來更安全。」
「你膽子真大，那麼多糧食都敢放在外面，不怕被人昧去了？」
李趙氏心急如焚道。
李兆坤裝出一副自信模樣：「不會的，我們倆是過命的交情……」
「你什麼時候跟人拼命了？」
李趙氏嗓門不自覺地大了幾分。
五毛看著盛怒當中的奶奶，立馬溜下了床，邁著小短腿向隔壁臥室跑去，每次奶奶發火，都會有人要挨打。
李兆坤頓時有苦難言，一個謊言果然要靠無數個謊言去彌補，他真是太不容易了，不過該解釋還得「解釋」。
「媽，您想哪去了？我那個朋友只是運氣不好被人打劫了，大腿上挨了一刀，我去黑市剛好路過，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沒辦法，只能背著他去了一趟醫院，人家醫生都說了，要是再晚幾分鐘，神仙都救不回來。」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瞎編的……」
李趙氏表示強烈懷疑。
「真的，您要是不信，回頭我帶您上他們家看看，不過他們家也囤糧了，囤得比我還要多，這事不好讓太多人知道，您給我一些時間，我先去跟他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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