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以勢壓人
帳房的話把高峙逗笑了，那帳房也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想買玻璃的是燕王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燕王之子，未來的燕王，他要買他們的玻璃。
別說什麼承擔過路損失，就算對方一分錢不給，只是下令讓他們去送，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帳房雙腿打顫道：「殿下稍等，我去問問東家。」
高峙一臉高冷，等著對方來。
但是很久以後沒人說話，高峙怒火一層層疊加上來，屈尊降貴來到裡間的門前，猶豫了一瞬，單手掀開帘子闖了進去。
門內傳來人聲，一人說：「那位世子殿下還在外面等著，應該出去招呼一下。」
「你去！」
那人囁嚅著，「我……」
「那也不能把人留在店裡，這位世子萬一遷怒東家呢？」
另一人說：「遷怒就遷怒，東家說了，什麼事她都可以頂在前面，萬一生意做不下去就會把咱們送去別處。」
「話是這麼說，可也要清楚，那是燕王世子，如果他下令咱們把玻璃送去燕地……」
又一人道：「東家已經打算在各地建設玻璃廠，說不準不等咱們運過去，燕地那邊也有了。」
「真羨慕會製造玻璃的兄弟們，我都不想在店裡做銷售了。學點技術，以後自己也能開工廠。」
高峙停下腳步，轉身回到店鋪里。
這群夥計也是大膽，竟然就店門大開，鋪子裡只留他一人。難道不擔心他偷一塊回去？就算不擔心他來偷，難道也不擔心別人來偷？
正如此想著，那帳房回來了，渾身瑟縮的給高峙磕頭，「啟稟殿下，東家說了，燕地也在建設玻璃廠，年前就能安排給府上供奉五百塊。」
高峙頷首，「如此，本殿便在家中等著。對了，你們東家是何人，讓他出來見見。」
「東家不在這裡，只有掌柜的。」帳房磕頭道：「是小的說錯話，是小的說錯話。」
既然知道錯了，為什麼不抽耳光？高峙蹙眉，但想著這不是自己王府的下人，這樣不懂事也能寬容。
「讓你們掌柜的出來！」高峙道：「我有話要問他。」
「殿下稍等。」那帳房連滾帶爬的請來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比他以為的年輕很多，只看樣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這讓高峙覺得他不夠格成為這家玻璃坊的掌柜。
「你是掌柜？」
「是小的。」那掌柜的一臉市儈。
高峙忍不住嫌棄問：「你這麼年輕，也能做掌柜的？」
「您沒見我們東家，那位更年輕。」這年輕的掌柜說完，忍不住笑笑，「不知殿下叫小的來，想問什麼？」
「沒有。」高峙轉身想走，又回過頭來，問：「你們東家什麼時候來？我近日都在大安鎮。」
「這真說不準。」那掌柜的說：「東家在大安鎮有兩家店，在濟安鎮有兩家店，在濟安縣也有兩家店，一月一巡視，不一定哪日來。」
「濟安鎮的兩家店……」高峙問：「另一家叫什麼？」
「就在旁邊那條街，叫塵封。」
塵封……高峙的臉色比水泥還要灰，轉身離開玻璃坊，往隔壁街去。
這邊的倒是一直還圍著人，高峙試了幾次都沒擠進去，他怒而打了一聲口哨，房檐上飛下來四名護衛，這四個護衛的出現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他們大部分人還是伸著手，想要讓鋪子裡的夥計看見。
護衛們擠進水泥鋪子，高峙站在被分開的百姓中間，看著那些夥計們。
塵封的店門是大開的，店門前放了一排桌子，桌子上擺了小袋的樣品，還有水盆，和水。這是在教水泥的正確用法，有人惡意擁擠，讓在教人使用水泥的夥計們齊齊看過來。
「給本殿看看你們在賣什麼新鮮玩意。」他一臉挑剔的看著盆里的泥漿，問：「這是什麼？」
夥計們對視一眼，一人衝進店鋪內，不一會兒那夥計喊道：「來個人幫忙！」
又走進去幾個夥計，不一會兒四個夥計抬出一個又一個的模型。
這些模型，有的是一處小院，有的是數層高樓，有的是各種桌椅板凳，甚至園林小景，全都用上了這所謂的水泥。
一個個模型擺上桌子，那名機靈的夥計指著這些模型說：「貴人瞧瞧咱們這水泥，遇水干透後能做很多用途，堅硬，光潔，塑形好。」
高峙看著這一個個小景，甚至伸手觸摸，的確堅硬如石頭，比土坯房要干穩固。
「這東西叫水泥？」
「是的。」那夥計說：「您可以站在咱們這個水泥做得椅子上，試試它夠不夠穩固。」
高峙沒有拒絕，親自給周圍的百姓做演示。
見那不到一個腳掌大的所謂椅子真沒塌，高峙瞬間激動了，他問：「這東西豈不是能做城牆，如果西北大營有這樣一座座城牆，還愁敵人來犯邊？」
「您是？」
「我是燕王世子高峙。」高峙負手而立，周圍百姓紛紛下跪行禮。
那機靈的夥計一臉蒼白，還是身邊的同伴按著他的腦袋讓他跪下。
「來人！」高峙道。
身邊的護衛跟著下跪，「殿下？」
「隨本殿一起速速回燕地，如此好物，務必稟告父王，只要有了這東西，何愁邊疆不穩？」
「是。」護衛們齊齊應和，跟著站起身打聲呼哨。
一聲呼哨引來幾匹快馬，主僕五人攀上馬鐙坐在馬上。
高峙手持馬鞭，隨手一指那夥計，道：「告訴你們東家，半月之後我要見到他本人。若是這東西能做守衛之用，朝廷必定有封賞。」
那夥計不敢應答，直覺告訴他，這是個麻煩。
那高峙不等這夥計的回應，揚鞭就走，一行人靜悄悄地來，大張旗鼓地離開，讓百姓們不覺得這是什麼貴人，煞星還差不多。
等人走遠，百姓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一人小聲問：「還要買嗎？」
「等消息吧！」一人答。
百姓們陸續離開，水泥鋪的夥計們也沒有阻攔，一個個看過去都是愁眉苦臉的。
一人說：「水泥若是成了貢品，普通百姓還能用嗎？」
「一會兒不會有很多人來退貨吧？」
「燕王世子明明可以隱藏身份，偏如此大張旗鼓，豈不是以勢壓人？」
「別說了。」另一人道：「問問東家怎麼打算？」
「若是有人來退水泥？」
「沒用的，沒有損壞的按照原價還給他們。」水泥鋪的掌柜說：「看樣子，東家的玻璃坊也沒能逃過這位世子殿下，」
別說什麼承擔過路損失，就算對方一分錢不給，只是下令讓他們去送，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帳房雙腿打顫道：「殿下稍等，我去問問東家。」
高峙一臉高冷，等著對方來。
但是很久以後沒人說話，高峙怒火一層層疊加上來，屈尊降貴來到裡間的門前，猶豫了一瞬，單手掀開帘子闖了進去。
門內傳來人聲，一人說：「那位世子殿下還在外面等著，應該出去招呼一下。」
「你去！」
那人囁嚅著，「我……」
「那也不能把人留在店裡，這位世子萬一遷怒東家呢？」
另一人說：「遷怒就遷怒，東家說了，什麼事她都可以頂在前面，萬一生意做不下去就會把咱們送去別處。」
「話是這麼說，可也要清楚，那是燕王世子，如果他下令咱們把玻璃送去燕地……」
又一人道：「東家已經打算在各地建設玻璃廠，說不準不等咱們運過去，燕地那邊也有了。」
「真羨慕會製造玻璃的兄弟們，我都不想在店裡做銷售了。學點技術，以後自己也能開工廠。」
高峙停下腳步，轉身回到店鋪里。
這群夥計也是大膽，竟然就店門大開，鋪子裡只留他一人。難道不擔心他偷一塊回去？就算不擔心他來偷，難道也不擔心別人來偷？
正如此想著，那帳房回來了，渾身瑟縮的給高峙磕頭，「啟稟殿下，東家說了，燕地也在建設玻璃廠，年前就能安排給府上供奉五百塊。」
高峙頷首，「如此，本殿便在家中等著。對了，你們東家是何人，讓他出來見見。」
「東家不在這裡，只有掌柜的。」帳房磕頭道：「是小的說錯話，是小的說錯話。」
既然知道錯了，為什麼不抽耳光？高峙蹙眉，但想著這不是自己王府的下人，這樣不懂事也能寬容。
「讓你們掌柜的出來！」高峙道：「我有話要問他。」
「殿下稍等。」那帳房連滾帶爬的請來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比他以為的年輕很多，只看樣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這讓高峙覺得他不夠格成為這家玻璃坊的掌柜。
「你是掌柜？」
「是小的。」那掌柜的一臉市儈。
高峙忍不住嫌棄問：「你這麼年輕，也能做掌柜的？」
「您沒見我們東家，那位更年輕。」這年輕的掌柜說完，忍不住笑笑，「不知殿下叫小的來，想問什麼？」
「沒有。」高峙轉身想走，又回過頭來，問：「你們東家什麼時候來？我近日都在大安鎮。」
「這真說不準。」那掌柜的說：「東家在大安鎮有兩家店，在濟安鎮有兩家店，在濟安縣也有兩家店，一月一巡視，不一定哪日來。」
「濟安鎮的兩家店……」高峙問：「另一家叫什麼？」
「就在旁邊那條街，叫塵封。」
塵封……高峙的臉色比水泥還要灰，轉身離開玻璃坊，往隔壁街去。
這邊的倒是一直還圍著人，高峙試了幾次都沒擠進去，他怒而打了一聲口哨，房檐上飛下來四名護衛，這四個護衛的出現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他們大部分人還是伸著手，想要讓鋪子裡的夥計看見。
護衛們擠進水泥鋪子，高峙站在被分開的百姓中間，看著那些夥計們。
塵封的店門是大開的，店門前放了一排桌子，桌子上擺了小袋的樣品，還有水盆，和水。這是在教水泥的正確用法，有人惡意擁擠，讓在教人使用水泥的夥計們齊齊看過來。
「給本殿看看你們在賣什麼新鮮玩意。」他一臉挑剔的看著盆里的泥漿，問：「這是什麼？」
夥計們對視一眼，一人衝進店鋪內，不一會兒那夥計喊道：「來個人幫忙！」
又走進去幾個夥計，不一會兒四個夥計抬出一個又一個的模型。
這些模型，有的是一處小院，有的是數層高樓，有的是各種桌椅板凳，甚至園林小景，全都用上了這所謂的水泥。
一個個模型擺上桌子，那名機靈的夥計指著這些模型說：「貴人瞧瞧咱們這水泥，遇水干透後能做很多用途，堅硬，光潔，塑形好。」
高峙看著這一個個小景，甚至伸手觸摸，的確堅硬如石頭，比土坯房要干穩固。
「這東西叫水泥？」
「是的。」那夥計說：「您可以站在咱們這個水泥做得椅子上，試試它夠不夠穩固。」
高峙沒有拒絕，親自給周圍的百姓做演示。
見那不到一個腳掌大的所謂椅子真沒塌，高峙瞬間激動了，他問：「這東西豈不是能做城牆，如果西北大營有這樣一座座城牆，還愁敵人來犯邊？」
「您是？」
「我是燕王世子高峙。」高峙負手而立，周圍百姓紛紛下跪行禮。
那機靈的夥計一臉蒼白，還是身邊的同伴按著他的腦袋讓他跪下。
「來人！」高峙道。
身邊的護衛跟著下跪，「殿下？」
「隨本殿一起速速回燕地，如此好物，務必稟告父王，只要有了這東西，何愁邊疆不穩？」
「是。」護衛們齊齊應和，跟著站起身打聲呼哨。
一聲呼哨引來幾匹快馬，主僕五人攀上馬鐙坐在馬上。
高峙手持馬鞭，隨手一指那夥計，道：「告訴你們東家，半月之後我要見到他本人。若是這東西能做守衛之用，朝廷必定有封賞。」
那夥計不敢應答，直覺告訴他，這是個麻煩。
那高峙不等這夥計的回應，揚鞭就走，一行人靜悄悄地來，大張旗鼓地離開，讓百姓們不覺得這是什麼貴人，煞星還差不多。
等人走遠，百姓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一人小聲問：「還要買嗎？」
「等消息吧！」一人答。
百姓們陸續離開，水泥鋪的夥計們也沒有阻攔，一個個看過去都是愁眉苦臉的。
一人說：「水泥若是成了貢品，普通百姓還能用嗎？」
「一會兒不會有很多人來退貨吧？」
「燕王世子明明可以隱藏身份，偏如此大張旗鼓，豈不是以勢壓人？」
「別說了。」另一人道：「問問東家怎麼打算？」
「若是有人來退水泥？」
「沒用的，沒有損壞的按照原價還給他們。」水泥鋪的掌柜說：「看樣子，東家的玻璃坊也沒能逃過這位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