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歡迎回家
容濟司慶以一場高調的三棲機器人熱舞開場，炫目的燈光，齊整如一的方正，還有非人的造型，看得觀眾席中喝彩連連。
機器人最後在空中畫出了洋洋灑灑筆鋒犀利的「有容乃大，同舟共濟」幾個大字。
再一溜煙兒旋轉著翅膀飄逸地飛下了舞台，化身成了端酒水盤子的侍者，在桌子中間穿梭。
台下長長短短的「哇」齊上陣。
曉默塵突然覺得來得值了，也不用擔心一會兒沒話說了。此時她心裏面已經出現了一長串的問題要問裴林：那些機器人是遙控的還是提起寫好的控制代碼，又或者是自主的人工智慧？送酒水時的路線是提前輸入了地圖，還是實時閉環勘測與反應？障礙規避是通過什麼原理實現的？關節的運動呢，有幾個自由度？最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夠真正的走路，跳太空舞，而不是靠滾輪運動，這個是怎麼實現的？等等等等。
機器人掀起的燥熱在董事長對過去三十年容濟的成長壯大的回顧中慢慢冷卻下來。
小美不忘高宇凌囑託，很怕曉默塵無聊，歪了個腦袋過來捂著嘴巴湊到她耳朵邊說：「你把你微信的名字暫時改一下，我拉你進個群。」
「什麼群？」
「你進去就知道了。」小美詭秘地笑。
曉默塵一進去，就看到蹦出來的一條訊息：「董事長要講多久啊？什麼時候才能輪到高總啊？」
其實曉默塵覺得這個章董事長講的內容還挺有意思的，當然得刨除掉藝術加工的部分。
「快了，已經講到五年前了。」有人回。
「來了，來了。高總上台了。」
「高總今天這套衣服真帥。」
高宇凌今天穿了件深灰的西服，倒也沒什麼特別，但裡面套了件同樣顏色的馬夾，便正式了許多。曉默塵記得出門的時候裡面是沒有馬夾的。
「臭美。」曉默塵在心裡笑罵了聲。
高宇凌左手插兜，右手拿著麥克給大家打雞血畫大餅呢。
「你們有沒有覺得高總今天有點不一樣。」
群里的討論不斷，但討論的中心只有一個，高宇凌。曉默塵看出來了，這是高宇凌的容濟粉絲群。
「好像是有點憔悴，估計是太辛苦了。好心疼。」
嗯，昨天晚上折騰到三點過才睡，不憔悴才怪。曉默塵想。
「不過也溫柔了好多！」
「對啊，他剛才那個笑簡直太可愛了！」
曉默塵也覺出來，高宇凌今天這十分鐘的演講確實有些不一樣。他講挑戰，講機遇，講機遇與挑戰並存，但同時也不乏假大空的內容。每每這時他就會不好意思地笑。他可很少在員工大會上笑過。
畫完了未來的大餅高宇凌順帶給個甜頭，他靦腆地開了兩句玩笑：「這個，本來該是董事長來說的，但估計他是覺得我平時的形象太不好了，給我一個在大家面前掙表現的機會。所以讓我來宣布這個事情。我們晚會結束以後請大家一定記得查看一下你們的帳戶，董事會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司慶的大禮包。」
「哇塞！」下面一陣歡呼。
除了董事長和高宇凌的講話稍顯正式一點，容濟的司慶還挺活躍的。上面大家盡情地表現自己，下面也少不了架秧子起鬨的。前排那些平日裡都得有意無意端著架子的此時也毫無心理負擔地開懷大笑。
每次鏡頭掃過高宇凌，粉絲群里的實時討論就要來一波。臨近尾聲，大家開始期待高宇凌最後的節目。
「你們說今天高總會唱什麼歌啊？」
節目單上只寫了高宇凌要唱歌，但唱什麼歌卻沒說，倒不是組織者故意賣關子，是到最後高宇凌也沒告訴他們要唱什麼。高宇凌也不是故意賣關子，而是他練了幾首歌，究竟哪首最後能到拿得出手的水平，他自己也沒底，並且還有點準備見機行事的小心思。
「我們的晚會即將進入最後一個節目，大家期待嗎？」主持人開始調動氣氛。
「期——待——」線上線下震天響的呼喚。
「哦？那是誰呢？」
「高——總——」
高宇凌羞答答地笑著站起來，微微弓了弓身，對大家的熱情表示感謝，又抬手往下壓了壓，平息了那熱烈的歡呼聲。
只是平時嚴肅慣了的人，突然表現出一些尋常的人情味來，便讓人覺得異常地親和。微信群里簡直要炸了鍋。
曉默塵關了微信，準備認真聽高宇凌的歌。畢竟是她教出來的，得檢驗一下教學成果。
陳助理走過來，遞給他一把吉他。
「哇！」下面又是一波騷動。
高宇凌在舞台的吧凳上坐定，像模像樣地撥了幾個弦，然後握拳在嘴邊輕咳了聲，對著話筒靦腆說道：「這個，我就是助個興。走調了不要笑。」
他讓大家不要笑，下面立刻一長串的「呵呵」聲。曉默塵也笑了。
高宇凌唱了一首曉默塵幫他選的「平凡之路」，有兩個音彈錯了，他自嘲地笑。唱到高潮處，他做了個手勢讓大家來幫他。
一首曲子總算有驚無險地矇混過關了。
「再來一首。」下面有人喊了聲。
高宇凌倒不客氣，握著話筒道：「我再唱一首大家耳熟能詳的美國鄉村民謠吧。剛才很感謝大家幫我助唱，以至於我沒有太過出醜。但這首曲子……」高宇凌低頭停了一下，才繼續道，「這首曲子是我學吉他彈的第一首曲子，嗯……好像也是很長時間裡唯一的一首，有著特別的意義。希望大家能耐心地聽我唱完。可能也會不完美，但這是我的心意。獻給我的吉他老師，我的……」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高宇凌話沒說完就開始唱了。
那不甚完美的聲音穿過禮堂，台下立刻鴉雀無聲。燈光師反應極快地把大堂的燈調暗了，只留了一束光給高宇凌。
「Blue ridge mountains， 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 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 like a breeze.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
除了偶爾低頭看弦，高宇凌大部分時候視線都越過了眾人，無焦點地投向了遠方。直到最後兩句才收回了視線，射向了黑暗中的某個角落，輕聲念了句：「Welcome home， my Virginia.」
曉默塵突然有點鼻子發酸，還怪煽情的。
小美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嘁，當我瞎嗎？」
晚會結束是自助晚宴和酒會，這環節對曉默塵來說是煎熬，除非有目的性的交流。好在機器人表演，還有禮堂旁邊展廳里的容濟成果展，讓曉默塵長出了一肚子的問題要跟裴林討論。
曉默塵跟裴林說著話，眼睛時不時地朝高宇凌那桌瞟一瞟。社交活動本來是晚宴過後的酒會才正式開始，但有人怕到時候那桌被圍得水泄不通，陸陸續續有人端著酒杯過去。他肚子都沒填飽，空腹喝酒不會出問題嗎？曉默塵見那群老狐狸們狡猾地慢慢退場，最後就留了高宇凌和幾個副總在那裡應付。
曉默塵看不下去了，問小美：「你們送到那桌的酒，可不可以摻點水啊？」
小美心知肚明地笑笑，「你放心，陳助理會安排的。」
正說著，就見院長和幾位主任領著三個同事來到裴林身邊敬酒。
「默塵，你也在這裡啊？」院長問。
容濟的請帖發了一段時間了，確實有三個沒行政頭銜的老師也收到了邀請，但都及時地跟領導們知會了一下。沒聽說曉默塵也在被邀請行列。
他們老早就看見了她，看平時曉默塵傻大姐一樣沒心沒肺地，沒想到無聲無息地攀上了裴林這棵大樹。賈主任倒不甚奇怪，曉默塵之前拿到的那個容濟的小項目沒準兒就是因為這層關係。
「嗯。」曉默塵淡淡地回了聲。
「你這手怎麼了？」賈主任關切地問。打曉默塵從西疆回來以後賈主任就沒找過她，曉默塵當然更不會主動地去找他。
「哦，昨天晚上的一個小事故。」
賈主任滿眼同情地看著曉默塵，這姑娘不知道是觸了什麼霉運，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幾人一邊跟裴林寒暄一邊放了一隻眼睛在高宇凌那兒。一見那邊稍微鬆動一點，便跟裴林道別。一行人走出兩步，賈主任又倒回來，叫曉默塵：「默塵，一起吧！」
那姑娘掛著個手臂杵在那裡怪可憐的，裴林也忙，不可能一直照顧她。旁邊那姑娘，一看就是打醬油的，曉默塵跟她混得再多也不可能有什麼收益。況且都是一個學院的，領導們帶著去高宇凌那裡混臉熟，不能厚此薄彼。
「啊？」曉默塵懵了一秒，轉而立刻笑道：「好啊！」
跟高宇凌這樣的見面方式還挺好玩的。
「高總，好久不見了。」院長率先打了頭陣。
「你好！」高宇凌拿酒杯跟他碰了碰，今天不興握手。
曉默塵發現高宇凌的臉頰和耳朵已經開始泛紅。小美不是說摻水了嗎？
院長：「今天可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啊。容濟的研發和創新能力實在嘆為觀止。」
高宇凌：「創新和發展是沒有止境的，期待著跟你們的合作能帶著我們的科技更進一步。」
曉默塵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覺得好笑，尤其是從高宇凌嘴裡說出來。為了忍住笑，她往嘴裡餵了一口杯子裡玫紅的液體。
這一口還沒咽下去，就感覺有個鋒利的眼風掃過來。
跟著高宇凌的視線，院長把同行的人一一介紹了一次，幾個仍在科研一線的順帶簡單說了說自己的研究方向。因為是半路撿來的，曉默塵被放在了最後。院長在介紹的時候有點底氣不足的樣子，他在心裡腹誹高宇凌有沒有看到最近的謠言，要是看了，這得多尷尬啊。
曉默塵倒大大方方地舉起杯子來跟高宇凌碰，「因為在吃藥，只能以葡萄汁帶酒來敬高總了。」
賈主任看了一眼睜眼說瞎話的曉默塵，上次是酒精過敏，今天成了吃藥了。
高宇凌垂眼看了一眼曉默塵杯子裡的液體，確實紅中帶紫，眼神才放鬆了些，「曉教授客氣。養傷要緊。」
「謝謝高總體諒。我主要從事醫療健康方面的研究，上次高總來科大的時候參觀過我的實驗室。」
高宇凌點頭，「我記得，曉教授最引以為豪的是心有靈犀的意識共享。」
「嗯，我還記得高總好像不是十分認同。」
「哪裡。」高宇凌說著轉向大家，「希望幾位都能來參加我們三月份的交流活動。期待了解更多你們的研究成果。」
機器人最後在空中畫出了洋洋灑灑筆鋒犀利的「有容乃大，同舟共濟」幾個大字。
再一溜煙兒旋轉著翅膀飄逸地飛下了舞台，化身成了端酒水盤子的侍者，在桌子中間穿梭。
台下長長短短的「哇」齊上陣。
曉默塵突然覺得來得值了，也不用擔心一會兒沒話說了。此時她心裏面已經出現了一長串的問題要問裴林：那些機器人是遙控的還是提起寫好的控制代碼，又或者是自主的人工智慧？送酒水時的路線是提前輸入了地圖，還是實時閉環勘測與反應？障礙規避是通過什麼原理實現的？關節的運動呢，有幾個自由度？最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夠真正的走路，跳太空舞，而不是靠滾輪運動，這個是怎麼實現的？等等等等。
機器人掀起的燥熱在董事長對過去三十年容濟的成長壯大的回顧中慢慢冷卻下來。
小美不忘高宇凌囑託，很怕曉默塵無聊，歪了個腦袋過來捂著嘴巴湊到她耳朵邊說：「你把你微信的名字暫時改一下，我拉你進個群。」
「什麼群？」
「你進去就知道了。」小美詭秘地笑。
曉默塵一進去，就看到蹦出來的一條訊息：「董事長要講多久啊？什麼時候才能輪到高總啊？」
其實曉默塵覺得這個章董事長講的內容還挺有意思的，當然得刨除掉藝術加工的部分。
「快了，已經講到五年前了。」有人回。
「來了，來了。高總上台了。」
「高總今天這套衣服真帥。」
高宇凌今天穿了件深灰的西服，倒也沒什麼特別，但裡面套了件同樣顏色的馬夾，便正式了許多。曉默塵記得出門的時候裡面是沒有馬夾的。
「臭美。」曉默塵在心裡笑罵了聲。
高宇凌左手插兜，右手拿著麥克給大家打雞血畫大餅呢。
「你們有沒有覺得高總今天有點不一樣。」
群里的討論不斷，但討論的中心只有一個，高宇凌。曉默塵看出來了，這是高宇凌的容濟粉絲群。
「好像是有點憔悴，估計是太辛苦了。好心疼。」
嗯，昨天晚上折騰到三點過才睡，不憔悴才怪。曉默塵想。
「不過也溫柔了好多！」
「對啊，他剛才那個笑簡直太可愛了！」
曉默塵也覺出來，高宇凌今天這十分鐘的演講確實有些不一樣。他講挑戰，講機遇，講機遇與挑戰並存，但同時也不乏假大空的內容。每每這時他就會不好意思地笑。他可很少在員工大會上笑過。
畫完了未來的大餅高宇凌順帶給個甜頭，他靦腆地開了兩句玩笑：「這個，本來該是董事長來說的，但估計他是覺得我平時的形象太不好了，給我一個在大家面前掙表現的機會。所以讓我來宣布這個事情。我們晚會結束以後請大家一定記得查看一下你們的帳戶，董事會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司慶的大禮包。」
「哇塞！」下面一陣歡呼。
除了董事長和高宇凌的講話稍顯正式一點，容濟的司慶還挺活躍的。上面大家盡情地表現自己，下面也少不了架秧子起鬨的。前排那些平日裡都得有意無意端著架子的此時也毫無心理負擔地開懷大笑。
每次鏡頭掃過高宇凌，粉絲群里的實時討論就要來一波。臨近尾聲，大家開始期待高宇凌最後的節目。
「你們說今天高總會唱什麼歌啊？」
節目單上只寫了高宇凌要唱歌，但唱什麼歌卻沒說，倒不是組織者故意賣關子，是到最後高宇凌也沒告訴他們要唱什麼。高宇凌也不是故意賣關子，而是他練了幾首歌，究竟哪首最後能到拿得出手的水平，他自己也沒底，並且還有點準備見機行事的小心思。
「我們的晚會即將進入最後一個節目，大家期待嗎？」主持人開始調動氣氛。
「期——待——」線上線下震天響的呼喚。
「哦？那是誰呢？」
「高——總——」
高宇凌羞答答地笑著站起來，微微弓了弓身，對大家的熱情表示感謝，又抬手往下壓了壓，平息了那熱烈的歡呼聲。
只是平時嚴肅慣了的人，突然表現出一些尋常的人情味來，便讓人覺得異常地親和。微信群里簡直要炸了鍋。
曉默塵關了微信，準備認真聽高宇凌的歌。畢竟是她教出來的，得檢驗一下教學成果。
陳助理走過來，遞給他一把吉他。
「哇！」下面又是一波騷動。
高宇凌在舞台的吧凳上坐定，像模像樣地撥了幾個弦，然後握拳在嘴邊輕咳了聲，對著話筒靦腆說道：「這個，我就是助個興。走調了不要笑。」
他讓大家不要笑，下面立刻一長串的「呵呵」聲。曉默塵也笑了。
高宇凌唱了一首曉默塵幫他選的「平凡之路」，有兩個音彈錯了，他自嘲地笑。唱到高潮處，他做了個手勢讓大家來幫他。
一首曲子總算有驚無險地矇混過關了。
「再來一首。」下面有人喊了聲。
高宇凌倒不客氣，握著話筒道：「我再唱一首大家耳熟能詳的美國鄉村民謠吧。剛才很感謝大家幫我助唱，以至於我沒有太過出醜。但這首曲子……」高宇凌低頭停了一下，才繼續道，「這首曲子是我學吉他彈的第一首曲子，嗯……好像也是很長時間裡唯一的一首，有著特別的意義。希望大家能耐心地聽我唱完。可能也會不完美，但這是我的心意。獻給我的吉他老師，我的……」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高宇凌話沒說完就開始唱了。
那不甚完美的聲音穿過禮堂，台下立刻鴉雀無聲。燈光師反應極快地把大堂的燈調暗了，只留了一束光給高宇凌。
「Blue ridge mountains， 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 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 like a breeze.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
除了偶爾低頭看弦，高宇凌大部分時候視線都越過了眾人，無焦點地投向了遠方。直到最後兩句才收回了視線，射向了黑暗中的某個角落，輕聲念了句：「Welcome home， my Virginia.」
曉默塵突然有點鼻子發酸，還怪煽情的。
小美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嘁，當我瞎嗎？」
晚會結束是自助晚宴和酒會，這環節對曉默塵來說是煎熬，除非有目的性的交流。好在機器人表演，還有禮堂旁邊展廳里的容濟成果展，讓曉默塵長出了一肚子的問題要跟裴林討論。
曉默塵跟裴林說著話，眼睛時不時地朝高宇凌那桌瞟一瞟。社交活動本來是晚宴過後的酒會才正式開始，但有人怕到時候那桌被圍得水泄不通，陸陸續續有人端著酒杯過去。他肚子都沒填飽，空腹喝酒不會出問題嗎？曉默塵見那群老狐狸們狡猾地慢慢退場，最後就留了高宇凌和幾個副總在那裡應付。
曉默塵看不下去了，問小美：「你們送到那桌的酒，可不可以摻點水啊？」
小美心知肚明地笑笑，「你放心，陳助理會安排的。」
正說著，就見院長和幾位主任領著三個同事來到裴林身邊敬酒。
「默塵，你也在這裡啊？」院長問。
容濟的請帖發了一段時間了，確實有三個沒行政頭銜的老師也收到了邀請，但都及時地跟領導們知會了一下。沒聽說曉默塵也在被邀請行列。
他們老早就看見了她，看平時曉默塵傻大姐一樣沒心沒肺地，沒想到無聲無息地攀上了裴林這棵大樹。賈主任倒不甚奇怪，曉默塵之前拿到的那個容濟的小項目沒準兒就是因為這層關係。
「嗯。」曉默塵淡淡地回了聲。
「你這手怎麼了？」賈主任關切地問。打曉默塵從西疆回來以後賈主任就沒找過她，曉默塵當然更不會主動地去找他。
「哦，昨天晚上的一個小事故。」
賈主任滿眼同情地看著曉默塵，這姑娘不知道是觸了什麼霉運，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幾人一邊跟裴林寒暄一邊放了一隻眼睛在高宇凌那兒。一見那邊稍微鬆動一點，便跟裴林道別。一行人走出兩步，賈主任又倒回來，叫曉默塵：「默塵，一起吧！」
那姑娘掛著個手臂杵在那裡怪可憐的，裴林也忙，不可能一直照顧她。旁邊那姑娘，一看就是打醬油的，曉默塵跟她混得再多也不可能有什麼收益。況且都是一個學院的，領導們帶著去高宇凌那裡混臉熟，不能厚此薄彼。
「啊？」曉默塵懵了一秒，轉而立刻笑道：「好啊！」
跟高宇凌這樣的見面方式還挺好玩的。
「高總，好久不見了。」院長率先打了頭陣。
「你好！」高宇凌拿酒杯跟他碰了碰，今天不興握手。
曉默塵發現高宇凌的臉頰和耳朵已經開始泛紅。小美不是說摻水了嗎？
院長：「今天可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啊。容濟的研發和創新能力實在嘆為觀止。」
高宇凌：「創新和發展是沒有止境的，期待著跟你們的合作能帶著我們的科技更進一步。」
曉默塵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覺得好笑，尤其是從高宇凌嘴裡說出來。為了忍住笑，她往嘴裡餵了一口杯子裡玫紅的液體。
這一口還沒咽下去，就感覺有個鋒利的眼風掃過來。
跟著高宇凌的視線，院長把同行的人一一介紹了一次，幾個仍在科研一線的順帶簡單說了說自己的研究方向。因為是半路撿來的，曉默塵被放在了最後。院長在介紹的時候有點底氣不足的樣子，他在心裡腹誹高宇凌有沒有看到最近的謠言，要是看了，這得多尷尬啊。
曉默塵倒大大方方地舉起杯子來跟高宇凌碰，「因為在吃藥，只能以葡萄汁帶酒來敬高總了。」
賈主任看了一眼睜眼說瞎話的曉默塵，上次是酒精過敏，今天成了吃藥了。
高宇凌垂眼看了一眼曉默塵杯子裡的液體，確實紅中帶紫，眼神才放鬆了些，「曉教授客氣。養傷要緊。」
「謝謝高總體諒。我主要從事醫療健康方面的研究，上次高總來科大的時候參觀過我的實驗室。」
高宇凌點頭，「我記得，曉教授最引以為豪的是心有靈犀的意識共享。」
「嗯，我還記得高總好像不是十分認同。」
「哪裡。」高宇凌說著轉向大家，「希望幾位都能來參加我們三月份的交流活動。期待了解更多你們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