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輕浮
曉默塵活了二十八年就沒輸過液，更沒在醫院過過夜。不過她此時累成了一個絕對的乖寶寶。輸液就輸吧，這病床好像還乾淨舒服。高宇凌，管他呢，他愛待著就待，病房裡有沙發，他想回家就回。
那吊針掛上沒幾分鐘，曉默塵就呼呼地睡著了。但睡得並不安穩，不知道是因為陌生的環境還是那讓人感覺無處安放的被固定的手臂。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實驗室里，只有她一個人。突然間燈熄了，外面的天也黑黢黢的，可是她記得明明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啊。
她不解地走出實驗室，走到走廊，想找一個人問個究竟。
可是走廊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對著走廊喊：「有人嗎？」
「小默。」有個聲音回她。
「高宇凌，你怎麼在這裡？」
「小默，我在這裡。你過來。」
曉默塵試探著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但她什麼都看不見，走得異常緩慢。
「小默，快過來。」高宇凌的聲音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
她改變方向，茫然地問道：「高宇凌，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小默。」高宇凌又變了位置。
曉默塵心裡開始發慌。就在那緊鑼密鼓的鼓點一陣快似一陣將要敲破心臟的時候，一聲手機震動及時地打亂了那節律。她的意識緩緩甦醒，還好只是一個夢。
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黑暗裡的夢了。曾經實驗室快維持不下去的時候，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常常做這樣的夢。每次都是在恐懼中醒來，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高宇凌，只是自己去網上查了查為什麼總是做類似的夢。一些亂七八糟的解夢網站說什麼那是因為對未來的迷惘。
完全清醒了的曉默塵想起來剛剛好像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她側過身子拿起自己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看，不是她的。那是……高宇凌的？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誰會給他打電話。
「雲帆。」曉默塵聽到從病房衛生間傳出來的聲音。是的了，剛才護士有囑咐他們不要出病房門，有事直接按鈴就好了。
雖然聽得出來高宇凌有意放低了音量，但這夜的靜謐讓他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進了曉默塵的耳朵里。
「是的，小默還在醫院輸液，完了才能回家。尺骨鷹嘴骨折和軟組織挫傷。」
……
「一個車禍，我剛好路過。」
……
「其他沒什麼。」
……
「我們可能還有一個小時，你……要過來看看她嗎？」
……
「為什麼？」
一段長長的沉默。
高宇凌為什麼這個時候跟高雲帆打電話跟他講自己受傷的事情，還問他要不要過來。
曉默塵剛剛那噩夢帶來的恐慌餘燼猶存，又被高宇凌點了一把無名之火。
只聽高宇凌似乎嘆了長長的一口氣，然後是他扭動衛生間把手的聲音。
曉默塵立刻閉上了雙眼，假裝繼續睡覺。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她，在生氣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個讓你生氣的玩意兒扔到一邊去。待心平氣和以後再去處理。
那讓曉默塵生氣的玩意兒輕手輕腳地從衛生間出來，看了一眼吊瓶和吊瓶那頭安靜地躺在床上的人，然後把自己安頓回了沙發里。
他仰頭靠在沙發背上，捏了捏眉心。剛才看曉默塵睡著了，高宇凌就琢磨起跟高雲帆談心的事情。突然靈光一閃，這不正是一個契機嗎？於是給高雲帆打電話，沒人接聽。便發了一條消息。
高雲帆那會兒洗澡去了，出來看到高宇凌的消息立刻一個電話打過來。可是他說什麼呢？他說：「哥，我不過來了。你肯定比我把默塵照顧得好。況且，我過去，估計她會更不自在。」
高雲帆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默塵這回來快半年了，我跟她有了更多的交集。覺得還是有點距離的相處我們兩個都會更舒服。不過……不過要是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還是會很願意幫忙的。」
高宇凌在心裡哂笑一聲，沒想到那個看似沒有主見的高雲帆早就已經想通看透了。倒是自己……
卸掉了一個心裡負擔的高宇凌很快就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但也就一打滾的工夫，便被進來的護士吵醒了。
那護士估計還是新手，扯膠帶和拔針的手挺重的，還滲出了不少血。曉默塵這覺也裝睡不下去了。
見曉默塵也睜了眼，護士跟兩人交待：「液輸完了，你們隨時可以走了。直接去停車場，別到處溜達。別忘了把藥帶上，還有兩個抗原試劑盒，回家以後明天測測。」
「那我們回去吧。」高宇凌去扶曉默塵起來，被她一個胳膊肘拐過去，不要他扶。兀自往外走，又默默地上車，坐在車上也一聲不吭。
高宇凌那張臉就在她面前晃，她覺得自己那氣估計是消不下去了。一路上都把頭偏到窗外不去看他，眼不見心不煩。
高宇凌見曉默塵皺著眉頭望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識趣地不去打擾，徑直把車停到了她的停車位。
「啊？」待車停住，曉默塵才反應過來，「你停這裡做什麼？」她壓著火氣問。
「我跟你上去，幫你消消毒。」畢竟在醫院待了那麼久，她一隻手又處於半殘廢狀態。
「不勞駕你了。」曉默塵說完，用尚且自由的右手拿了自己的背包就下車走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高宇凌納悶地快步跟上。
他跟著就跟著吧，曉默塵也不管他，她覺得自己現在要是開口說話準會很難聽。
她開門進屋，高宇凌也跟著進來，和顏悅色地問她：「你的消毒液在哪裡？」
曉默塵一邊換鞋一邊用下巴指了指鞋櫃。
高宇凌找消毒液的同時幫自己找了一雙男式拖鞋換上。
「把衣服脫了。」他說著順手過來幫曉默塵扯袖子。
曉默塵任他擺布完，就那樣站在屋裡看他。
「你進去把褲子也換下來吧，我給你處理一下。」高宇凌說。
她杵在那裡沒動，就看他把她的外套，鞋子和背包都拿到了陽台上，噴了一通消毒液，掛起來。又往自己身上噴了一通。
曉默塵覺得怪麻煩的，一起塞洗衣機里洗洗不就得了。但她沒準備提議，此時的場景是久違地熟悉。她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這個「討人厭」的人立刻從她家裡消失，還是永遠都不要消失，哪個會更讓她鬧心。
高宇凌折騰完了進來，見曉默塵還在屋子中間杵著，「怎麼不去？褲子也挺髒的。」
曉默塵立刻轉身，走正步一樣踏進了臥室。幾分鐘以後穿著條寬鬆的灰色家居褲，擰著剛脫下來的緊身運動褲出來，遞給高宇凌。
高宇凌在陽台忙乎一番，進來把消毒液放回原處，便站在門口跟曉默塵道別：「那，我回去了，你洗洗睡吧。」他自己已經困得頭痛了。
曉默塵沒回他，只咬著牙盯著他，眉頭也皺得緊緊的，委屈得眼裡似乎隨時都能溢出水來。
高宇凌嘆口氣，「小默，怎麼了？」從醫院出來開始就不對勁。
曉默塵把那點鼻腔里的水咽了下去，還是等不到心平氣和了，一番天人交戰後，壓著嗓子問他：「高宇凌，你為什麼給高雲帆打電話？」
原來是因為這個。高宇凌倒不甚驚訝被她聽見了，又或者覺得這個事情遲早是要說清楚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他低了低頭，沉聲回道：「因為他也很關心你。」
「也？」
看高宇凌闔了下眼帘以示肯定，曉默塵慕地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同時沒好氣道：「你走吧，走了就再也別回來了。」
高宇凌覺得這句話莫名地耳熟，是啊，跟四年前那個「滾」字，簡直異曲同工。
高宇凌是誰啊？他怎麼允許自己把同樣的錯誤犯上兩次。雖然現在頭疼得已經快睜不開眼了，他還是彎腰把自己的皮鞋收進了鞋櫃，慢慢地走過去輕敲剛才緩緩闔上的臥室門，「小默。」
門半晌才從裡面打開——主要是曉默塵還沒練習好如何熟練操作吊在吊帶里的手——然後幾件衣服飛到了高宇凌懷裡，「你如果要走的話，把你的東西全部都帶走吧。」
高宇凌還沒來得及反應，門又關上了。嗯，曉默塵解放了自由的右手，關門挺順暢地。
高宇凌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幾件衣服，是包括內衣在內的一整套家居服。他立時想起來，四年前他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忘了收洗衣機和烘乾機。沒想到曉默塵輾轉了半個地球，還留著。他心裡頗不是滋味地抱著自己的舊衣服溜達去了次臥。
在他去次衛脫衣服洗澡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曉默塵的手不方便，洗澡怎麼辦？
高宇凌很快在心裡盤算一番。他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他貿貿然過去似乎太過輕浮。也許可以找保潔阿姨或者小美過來幫忙。只是現在是凌晨三點。打擾人是小，事後多多道謝補償就好；只是曉默塵的性子，這樣的事情她怎麼會願意別人代勞。高宇凌當然清楚除非這個別人是他。
高宇凌在背個「輕浮」的名聲和再次把這個事情搞砸之間權衡片刻，最終還是覺得「名聲」似乎是個最沒用的東西，尤其是在曉默塵面前。於是敲響了曉默塵的臥室門。
那吊針掛上沒幾分鐘，曉默塵就呼呼地睡著了。但睡得並不安穩，不知道是因為陌生的環境還是那讓人感覺無處安放的被固定的手臂。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實驗室里，只有她一個人。突然間燈熄了，外面的天也黑黢黢的，可是她記得明明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啊。
她不解地走出實驗室，走到走廊，想找一個人問個究竟。
可是走廊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對著走廊喊：「有人嗎？」
「小默。」有個聲音回她。
「高宇凌，你怎麼在這裡？」
「小默，我在這裡。你過來。」
曉默塵試探著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但她什麼都看不見，走得異常緩慢。
「小默，快過來。」高宇凌的聲音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
她改變方向，茫然地問道：「高宇凌，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小默。」高宇凌又變了位置。
曉默塵心裡開始發慌。就在那緊鑼密鼓的鼓點一陣快似一陣將要敲破心臟的時候，一聲手機震動及時地打亂了那節律。她的意識緩緩甦醒，還好只是一個夢。
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黑暗裡的夢了。曾經實驗室快維持不下去的時候，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常常做這樣的夢。每次都是在恐懼中醒來，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高宇凌，只是自己去網上查了查為什麼總是做類似的夢。一些亂七八糟的解夢網站說什麼那是因為對未來的迷惘。
完全清醒了的曉默塵想起來剛剛好像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她側過身子拿起自己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看，不是她的。那是……高宇凌的？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誰會給他打電話。
「雲帆。」曉默塵聽到從病房衛生間傳出來的聲音。是的了，剛才護士有囑咐他們不要出病房門，有事直接按鈴就好了。
雖然聽得出來高宇凌有意放低了音量，但這夜的靜謐讓他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進了曉默塵的耳朵里。
「是的，小默還在醫院輸液，完了才能回家。尺骨鷹嘴骨折和軟組織挫傷。」
……
「一個車禍，我剛好路過。」
……
「其他沒什麼。」
……
「我們可能還有一個小時，你……要過來看看她嗎？」
……
「為什麼？」
一段長長的沉默。
高宇凌為什麼這個時候跟高雲帆打電話跟他講自己受傷的事情，還問他要不要過來。
曉默塵剛剛那噩夢帶來的恐慌餘燼猶存，又被高宇凌點了一把無名之火。
只聽高宇凌似乎嘆了長長的一口氣，然後是他扭動衛生間把手的聲音。
曉默塵立刻閉上了雙眼，假裝繼續睡覺。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她，在生氣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個讓你生氣的玩意兒扔到一邊去。待心平氣和以後再去處理。
那讓曉默塵生氣的玩意兒輕手輕腳地從衛生間出來，看了一眼吊瓶和吊瓶那頭安靜地躺在床上的人，然後把自己安頓回了沙發里。
他仰頭靠在沙發背上，捏了捏眉心。剛才看曉默塵睡著了，高宇凌就琢磨起跟高雲帆談心的事情。突然靈光一閃，這不正是一個契機嗎？於是給高雲帆打電話，沒人接聽。便發了一條消息。
高雲帆那會兒洗澡去了，出來看到高宇凌的消息立刻一個電話打過來。可是他說什麼呢？他說：「哥，我不過來了。你肯定比我把默塵照顧得好。況且，我過去，估計她會更不自在。」
高雲帆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默塵這回來快半年了，我跟她有了更多的交集。覺得還是有點距離的相處我們兩個都會更舒服。不過……不過要是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還是會很願意幫忙的。」
高宇凌在心裡哂笑一聲，沒想到那個看似沒有主見的高雲帆早就已經想通看透了。倒是自己……
卸掉了一個心裡負擔的高宇凌很快就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但也就一打滾的工夫，便被進來的護士吵醒了。
那護士估計還是新手，扯膠帶和拔針的手挺重的，還滲出了不少血。曉默塵這覺也裝睡不下去了。
見曉默塵也睜了眼，護士跟兩人交待：「液輸完了，你們隨時可以走了。直接去停車場，別到處溜達。別忘了把藥帶上，還有兩個抗原試劑盒，回家以後明天測測。」
「那我們回去吧。」高宇凌去扶曉默塵起來，被她一個胳膊肘拐過去，不要他扶。兀自往外走，又默默地上車，坐在車上也一聲不吭。
高宇凌那張臉就在她面前晃，她覺得自己那氣估計是消不下去了。一路上都把頭偏到窗外不去看他，眼不見心不煩。
高宇凌見曉默塵皺著眉頭望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識趣地不去打擾，徑直把車停到了她的停車位。
「啊？」待車停住，曉默塵才反應過來，「你停這裡做什麼？」她壓著火氣問。
「我跟你上去，幫你消消毒。」畢竟在醫院待了那麼久，她一隻手又處於半殘廢狀態。
「不勞駕你了。」曉默塵說完，用尚且自由的右手拿了自己的背包就下車走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高宇凌納悶地快步跟上。
他跟著就跟著吧，曉默塵也不管他，她覺得自己現在要是開口說話準會很難聽。
她開門進屋，高宇凌也跟著進來，和顏悅色地問她：「你的消毒液在哪裡？」
曉默塵一邊換鞋一邊用下巴指了指鞋櫃。
高宇凌找消毒液的同時幫自己找了一雙男式拖鞋換上。
「把衣服脫了。」他說著順手過來幫曉默塵扯袖子。
曉默塵任他擺布完，就那樣站在屋裡看他。
「你進去把褲子也換下來吧，我給你處理一下。」高宇凌說。
她杵在那裡沒動，就看他把她的外套，鞋子和背包都拿到了陽台上，噴了一通消毒液，掛起來。又往自己身上噴了一通。
曉默塵覺得怪麻煩的，一起塞洗衣機里洗洗不就得了。但她沒準備提議，此時的場景是久違地熟悉。她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這個「討人厭」的人立刻從她家裡消失，還是永遠都不要消失，哪個會更讓她鬧心。
高宇凌折騰完了進來，見曉默塵還在屋子中間杵著，「怎麼不去？褲子也挺髒的。」
曉默塵立刻轉身，走正步一樣踏進了臥室。幾分鐘以後穿著條寬鬆的灰色家居褲，擰著剛脫下來的緊身運動褲出來，遞給高宇凌。
高宇凌在陽台忙乎一番，進來把消毒液放回原處，便站在門口跟曉默塵道別：「那，我回去了，你洗洗睡吧。」他自己已經困得頭痛了。
曉默塵沒回他，只咬著牙盯著他，眉頭也皺得緊緊的，委屈得眼裡似乎隨時都能溢出水來。
高宇凌嘆口氣，「小默，怎麼了？」從醫院出來開始就不對勁。
曉默塵把那點鼻腔里的水咽了下去，還是等不到心平氣和了，一番天人交戰後，壓著嗓子問他：「高宇凌，你為什麼給高雲帆打電話？」
原來是因為這個。高宇凌倒不甚驚訝被她聽見了，又或者覺得這個事情遲早是要說清楚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他低了低頭，沉聲回道：「因為他也很關心你。」
「也？」
看高宇凌闔了下眼帘以示肯定，曉默塵慕地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同時沒好氣道：「你走吧，走了就再也別回來了。」
高宇凌覺得這句話莫名地耳熟，是啊，跟四年前那個「滾」字，簡直異曲同工。
高宇凌是誰啊？他怎麼允許自己把同樣的錯誤犯上兩次。雖然現在頭疼得已經快睜不開眼了，他還是彎腰把自己的皮鞋收進了鞋櫃，慢慢地走過去輕敲剛才緩緩闔上的臥室門，「小默。」
門半晌才從裡面打開——主要是曉默塵還沒練習好如何熟練操作吊在吊帶里的手——然後幾件衣服飛到了高宇凌懷裡，「你如果要走的話，把你的東西全部都帶走吧。」
高宇凌還沒來得及反應，門又關上了。嗯，曉默塵解放了自由的右手，關門挺順暢地。
高宇凌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幾件衣服，是包括內衣在內的一整套家居服。他立時想起來，四年前他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忘了收洗衣機和烘乾機。沒想到曉默塵輾轉了半個地球，還留著。他心裡頗不是滋味地抱著自己的舊衣服溜達去了次臥。
在他去次衛脫衣服洗澡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曉默塵的手不方便，洗澡怎麼辦？
高宇凌很快在心裡盤算一番。他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他貿貿然過去似乎太過輕浮。也許可以找保潔阿姨或者小美過來幫忙。只是現在是凌晨三點。打擾人是小，事後多多道謝補償就好；只是曉默塵的性子，這樣的事情她怎麼會願意別人代勞。高宇凌當然清楚除非這個別人是他。
高宇凌在背個「輕浮」的名聲和再次把這個事情搞砸之間權衡片刻，最終還是覺得「名聲」似乎是個最沒用的東西，尤其是在曉默塵面前。於是敲響了曉默塵的臥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