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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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域姑蘇城,那是一片被水韻輕撫的土地,以其溫婉的風情和細膩的景致,繪就了一幅動人的水墨畫卷。

  細雨如絲,輕撫著姑蘇城的青石板街,古巷深處,油紙傘下,行人緩緩,仿佛步入了一幅淡墨渲染的畫卷。

  雨滴落在湖面,激起圈圈漣漪,柳枝低垂,輕拂水面。湖中的花兒在雨中更顯嬌艷,粉嫩的花瓣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如同少女含淚的眼眸,楚楚動人。

  那依水而建的鳴鳳閣中,一個藍衣少女輕輕一嘆:「這雨也不知何時能停下。」

  一旁的紅衣少女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藍煙兒,這雨停不停下和你有什麼關係?」

  藍煙兒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一直放在雨中,美眸含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直看著外面,莫不是我們的煙兒姑娘在外面有人了?」紅衣少女輕聲笑著。

  在鳴鳳閣眾多女子中,藍煙兒的樣貌算得上出類拔萃了,再加上那傲人的雙峰,白皙修長的雙腿,在這姑蘇城中自有一番忠實的粉絲。

  「蝶衣,與其關心我的事,倒不如好好練練武功,你可別忘了,清秋姐姐傳你的劍法你還未曾練習。」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蝶衣和藍煙兒兩人是一起加入鳴鳳閣的,但上一任閣主卻更喜歡藍煙兒。

  蝶衣對她倒說不上嫉妒,但也不怎麼喜歡。不過有時候卻也有些羨慕對方,自己那貧瘠的雙峰如何能與對方相比。但好在自己人美聲甜,彌補了一些不足之處。不過她也知道,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用,古往今來的美人不知有多少被人毀容。

  再者說了,相比於漂亮的臉蛋兒,那些男人更喜歡的是女人身上的那二兩肉。可惜自己還是太小了,若連這漂亮的臉蛋兒都沒了,那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鳴鳳閣,位於姑蘇城邊緣,在整個南域皆有盛名。就是不知這盛名是因為歌舞還是因為美人兒。

  鳴鳳閣收容天下孤女,教導她們習武學藝,閣中女子皆是身手不凡。世人皆知鳴鳳閣女子溫婉如水,卻少有人知她們亦可隨時成為一柄利劍。

  鳴鳳閣平日裡訪者雲集,有江湖豪客,有一方巨富,有高人名士,也有朝中大員,更有外方人士,前來觀賞歌舞之人龐多繁雜,江湖中人甚多,難免便有些言談不和,糾紛瑣事。

  此等繁雜小事若無法得當處理,往往動輒便興干戈,如此一來,對鳴鳳閣來說卻是得不償失,鳴鳳閣主,須得八面玲瓏、應酬得宜才可。而今時的鳴鳳閣主,便是在江湖中有著秋水伊人之稱的冷清秋。

  「過幾日清秋姐姐又要登台演出了,到時候想必又會很熱鬧。」

  「怎滴,我們的煙兒姑娘當真是思春了?」

  蝶衣來到藍煙兒的身邊,一雙手不安分的在藍煙兒身上撫摸。

  藍煙兒頓時臉紅起來,一股異樣的感覺讓她不想動彈。

  「煙兒,你這是怎麼了?」蝶衣見藍煙兒臉紅,不由得輕笑出聲,她自然知道藍煙兒為何如此,卻故意逗她。

  「別鬧了,若是清秋姐姐看到你這樣,怕是又要罰你了。」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蝶衣越說越興起:「哎呀,我家煙兒姑娘可是清秋姐姐的貼身侍女,一般人家的男人可看不上眼,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讓煙兒你日思夜想呢。」

  「你可別胡說,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對男人不感興趣?莫非我們的煙兒姑娘喜歡女人?」

  蝶衣的調侃讓藍煙兒的臉頰更添了幾分緋紅,她輕輕推開蝶衣的手,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裙,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哪有,我只是……只是覺得這雨下得讓人心煩。」

  藍煙兒的聲音低了下去,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連綿不斷的雨絲似乎牽動了她的心緒。

  而在閣樓之上,一名女子輕解羅裳,步入盛滿花瓣與香料的木桶中,水波微漾,她輕柔地用絲絹沾水,緩緩擦拭著肌膚。

  花瓣隨著水波輕輕搖曳,香氣四溢,瀰漫在整個房間。女子的肌膚如凝脂般細膩,水珠順著她的頸項滑落,滴落在木桶中,發出輕微的聲響。她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舒適。

  她便是如今的鳴鳳閣之主,冷清秋。

  鳴鳳閣之中,雖然待人處事圓滿者有之,堅毅好強者有之,但兩者皆有,且融合得恰到好處之人,唯有冷清秋一人。她於溫柔之中隱藏鋒銳,雖圓滑隱忍,卻非萎縮柔弱,緊要關頭,往往有驚人之決斷。


  而如今,已是她繼任閣主的第三年。

  她站起身,水珠順著她的身體滑落,她拿起一旁的絲巾輕輕擦拭著身體,然後穿上了一件素雅的長袍。

  冷清秋的目光透過窗欞,望向那細雨濛濛的姑蘇城。

  「閣主,您該休息了。」一名侍女輕聲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侍女行了一禮,緩緩退下。

  冷清秋的心中有些不安。近年來,江湖上的風波越來越多,鳴鳳閣雖然力求中立,但難免會被捲入其中。

  她嘆息一聲,正準備返回內室,卻聽得下方傳來一聲驚呼。

  「煙兒,你看那兒,飄著一個人。」

  蝶衣指著湖面,那兒正飄著一個白衣身影。

  冷清秋眉頭微蹙,她迅速披上外衣,快步走向窗邊。順著蝶衣所指的方向,她看到了那個在湖面上漂浮的白衣身影。

  「快,去救人!」

  藍煙兒和蝶衣對視一眼,立刻行動起來。藍煙兒輕盈地躍出窗欞,如同一隻藍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於雨幕之中。她的動作優雅而迅速,幾個起落便來到了湖邊,一伸手,便將那白衣身影拉上了岸。

  蝶衣緊隨其後,雖然她的動作不如藍煙兒那般優雅,但也足夠敏捷。兩人合力,將那昏迷不醒的白衣男子帶回了鳴鳳閣。

  冷清秋檢查了一下男子的脈搏,眉頭微皺。

  「閣主,他怎麼了?」

  「他受了很重的內傷。你們先把他帶到客房,我稍後會去處理。」冷清秋的目光在男子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身離開。

  鳴鳳閣內,一間雅致的客房中,男人正靜靜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而急促。

  藍煙兒和蝶衣將他安置在床上後,便退到了一旁。

  「煙兒,你說這男人怎生得如此好看。」

  「蝶衣,你還是收斂一點吧,萬一被清秋姐聽到了又要說你。」

  「我說的是事實嘛,他比我見過的那些男人都要好看。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心上人。」

  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藍煙兒連忙拉了拉蝶衣。

  冷清秋推開門走了進來,為蕭瑟把脈。

  「閣主,他能撐過去嗎?」

  冷清秋沒有回答,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蕭瑟的臉,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她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去把我的藥箱拿來。」冷清秋終於開口了。

  藍煙兒連忙點頭,轉身離去。不一會兒,她便拿著一個精緻的藥箱回到了房間。冷清秋打開藥箱,從中取出一瓶丹藥和一些紗布。

  「幫我按住他的肩膀。」冷清秋對藍煙兒說道。

  藍煙兒依言而行,她輕輕地按住蕭瑟的肩膀,以免他在治療過程中因痛苦而掙扎。冷清秋則小心翼翼地將丹藥餵入蕭瑟的口中,然後開始為他清理傷口。

  蕭瑟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在滲血。

  「閣主,他這是怎麼了?」蝶衣忍不住問道。

  冷清秋沒有回答,她全神貫注地為蕭瑟處理著傷口。隨後,她運轉內力,為蕭瑟修復著體內的傷痕。

  做完一切之後,冷清秋站起身來。

  「他需要休息。」冷清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你們先出去吧,我在這裡看著他。」冷清秋說道。

  藍煙兒和蝶衣對視一眼,然後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房間內,冷清秋靜靜地坐在蕭瑟的床邊,她的目光落在蕭瑟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輕地撫摸著蕭瑟的額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你是誰?又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冷清秋輕聲問道,雖然知道蕭瑟不可能回答,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就在這時,蕭瑟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的眼皮顫抖著,似乎即將醒來。

  終於,蕭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前一片模糊,過了好一會兒,視線才逐漸清晰。他看到了冷清秋的臉,那是一張美麗而陌生的臉。

  「你……你是誰?」蕭瑟的聲音沙啞而虛弱。

  冷清秋微微一笑,她輕輕地扶起蕭瑟,讓他靠在枕頭上。

  「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一些了,我們再聊。」冷清秋的聲音溫柔而平靜。

  蕭瑟點了點頭,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記憶。他記得自己在山洞中與黑衣人的戰鬥,記得沈流云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記得自己被劍意帶到了山洞深處,然後被拋入了湍急的河流中。

  蕭瑟閉上眼睛,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冷清秋起身看了蕭瑟一眼,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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