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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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山谷陷入了激烈的圍殺,九叔說到底體力不支,雖然射中了鹿,卻並未能獵殺成功,讓它逃向了谷口。

  他懊惱的催促馬匹追趕。

  李學卻不知何時跑到了山谷邊的山頂上。一時不慎,馬匹踩空,他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長槍也脫手落掉。

  心高氣傲的他自然不甘毫無收穫,竟然掏出腰間長劍與陷入灌木叢中體型龐大的雄鹿搏鬥。

  蘇然看得一臉焦急,雄鹿體型龐大,若是挨上它一腳或者被鹿角頂撞,恐怕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於是急忙朝山上大喊道:「學弟,萬萬不可!」

  終究是缺少經驗。

  也顧不得已經殺死的雄鹿,御馬飛奔朝山上而去。

  遠處那村中青年見此也是目瞪口呆,這李家大少爺可真是初生牛犢,也躍上馬趕了過去。

  心急如焚的蘇然好不容易到了山頂,卻是白茫茫的一片,趕緊下馬,四處觀望。

  聽見前方傳來響動,也顧不得那麼多,抽出長劍,就跳了下去。

  隨後趕來的那青年,也毫不猶豫提著馬鞍上掛著的橫刀,也跟著跳下去。

  穿過厚厚的灌木叢,卻是一個平台,雜亂的打鬥痕跡,只見巨大的雄鹿躺在那,低聲痛苦的哀鳴,卻不見李學的身影。

  蘇然心下焦急,若是李學折在了這裡,他如何跟父親和李世叔交待。

  「李學,李學.......」蘇然大聲喊道,飛奔過去。

  然後那雄鹿一旁,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洪亮的聲音:「然哥,我在這!」

  蘇然趕緊推開雄鹿,扶起李學。

  「我沒事,快壓死我了!」李學緩了下氣。

  見他真的無事,蘇然一下癱坐在地上,長長鬆了一口氣。

  再看看那雄鹿脖子、肚皮上血流不止,幾道觸目驚心的劍傷口,也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這小子可真不要命。

  隨即,兩人對視一眼,笑了起來,終究是同一路人,若是換成蘇然,他恐怕也會如此。

  趕來的青年,見兩人無事,也鬆了一口氣。

  看見那雄鹿的慘樣,也不禁咋舌,這李家少爺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雖然上前夜,他見識過李學擊殺暴亂流民的殘忍手段。

  「五哥,你去接小樓下來,我們在谷底匯合。這裡我們處理。」蘇然對那青年說道,青年年長蘇然幾歲。

  青年點點頭,爬回了山頂,騎著馬將蘇小樓接到了谷底。

  蘇小樓下馬後,就迫不及待去看了看已經斷氣雄鹿,巨大的體型比他大得太多,左右摸摸,恐怕不下五六百斤重。

  暗暗心驚,怪不得鹿肉都賣的很貴,因為能狩獵雄鹿的獵戶很少,大多用陷阱抓捕,所以收穫甚少。

  連九叔那樣經驗豐富,武功底子厚的老獵人都會失手,更不說其他人。

  待大哥與李學騎著馬,拖著那頭巨大的雄鹿下來,在谷外驅趕鹿群的隊伍與九叔也回來了。

  拖著兩頭不大的雄鹿,遠遠沒有三人在谷中獵殺的這三頭雄鹿強壯高大。

  特別是蘇然擊殺的那隻,應該是鹿群頭領,個頭更大,鹿角也是最大的。

  蘇然取下鹿角遞給蘇小樓,笑道:「大哥說給你最大的鹿角。」

  鹿角很重,蘇小樓拿不起來,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眾人見此一陣鬨笑。

  大約是收穫後的喜悅之情,畢竟今日狩獵到如此多的鹿,是極為少見的。

  然後開始忙碌起來,用樹枝做了一個簡易的拖架,淋了些水,待底部結冰之後,將獵殺的鹿放在上面,用馬匹拖著走。

  此時,天已經開始黑了。

  一群人開始往木南鎮出發。

  本來在大哥懷中睡著的蘇小樓,聽見狼的長嘯聲,被吵醒了過來。

  此時圓月已經爬過了山頭,山頭上若隱若現的影子,應該就是飢餓的狼群,它們跟著鹿的血腥味不肯散去。

  狼群很聰明,知道眼前這隊人不是己方能抗衡的,並不敢靠得太近,只在周圍徘徊,試圖尋找機會。

  「餓不餓?」蘇然見他醒了,輕聲問道。


  他倒也老實點點頭。

  並排走著的九叔聽到了,笑了一下,又遞給他兩片鹿肉乾,「堅持一下,再過半個時辰就出山了。」

  此時,天已經全部黑了,借著月光勉強可以看清路,乾脆連火把也不點。

  翻過一個山頭,就見到了木南鎮亮起的燈火。

  一群人拖著五六隻巨大的雄鹿入了鎮中,引起了轟動。

  雄鹿有多難狩獵,大家都是知道的,紛紛出了院門看個熱鬧,尋思著明日去與他們買一點。

  蘇宅,蘇母已經在大門徘徊了很久,雖然大兒子做事穩重,但是二兒子調皮搗蛋,總歸是擔心的。

  銀月和青衣跟在一旁,也在翹首期待看著街頭。

  聽得馬蹄聲響,蘇母才放下心。

  隨即一群人停在了蘇宅門前,九叔先下了馬,將蘇小樓抱了下來,遞給蘇母,笑道:「大嫂子,這麼晚還等著咧?」

  「這不是怕這小搗蛋鬼!」蘇母也笑著答道,摸了摸蘇小樓的頭。

  「阿娘,我才沒搗蛋呢!」蘇小樓舉手抗議道。

  蘇母拍下他的手,抱起他,與眾人道:「先去後院洗把臉,然後到前院吃飯!」

  然後又對青衣說:「趕緊去裝兩盆炭火放在桌下。」

  眾人也應允客氣回道:「好的,嬸子!」

  前院擺了兩桌酒菜,眾人飢腸轆轆,也沒客氣風捲殘雲的吃起來。

  阿福叫了鎮上壯漢屠夫牛大和牛二兄弟過來幫忙分解鹿肉,忙活到了半夜,才將五頭鹿分解完畢。

  蘇然按照等比稱重分給眾人後,特意留了一百多斤淨肉,吩咐阿福送給各家在此次流民暴亂中失去親人的人家。

  大家都很認可這做法。

  眾人飯後並沒有走,在蘇宅院落中烤火喝酒聊天,到了凌晨才慢慢散去。

  隨著鎮上的白事相繼辦完,時間也來到了臘月二十九這天。

  平時忙碌安置流民的蘇洋生,也放下手中的事,帶上蘇母一大早就趕往河間府採購年貨。

  到了夜晚才回來,足足拉了兩大馬車,蘇婉早已等得花兒都謝了,撅著嘴很生氣。

  蘇洋生哄了半天都哄不好,還是與蘇然一起去鎮上周四伯家幫忙忙活白事的蘇小樓,掏出兩串冰糖葫蘆將她哄好。

  「下葬還順利吧?」蘇洋生忽然問了蘇然一句,面色有些傷感。

  蘇然點點頭,道:「葬在榮坡灣。」

  他知道周四伯此次戰死在流民暴亂中的兒子,是父親的髮小,他們感情很深。

  聞言蘇洋生沉默了半天沒說話,只顧將馬車上的東西拿下來。

  蘇然從未見到父親這般無聲的傷感過,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母親微微朝他搖搖頭,蘇然哪裡能不知道母親的意思,也就沒說話,幫著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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