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汝之砒霜 吾之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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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風和伊杭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蓮覺,那介大彪和仇加海的心思卻被那巨漢吸引了過去,倆人都是詫異不已,看著這個巨漢全身的油光閃閃,全然不似一個人形,倒更像是一隻剛被刮盡了毛的大豬,仇加海直接叫了起來:「好大的一頭豬!」那巨漢聽了也不惱,憨憨地笑了起來,用他那雙錘對撞了一下,『當』的一聲,又悶又響,兩側的太陽穴收緊,對著那仇加海說道:「你說得對,我就是一頭豬,而且我也姓朱,朱就是豬,不算錯,不算錯,哈哈哈。」

  「哈哈,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就是一頭豬,一頭肥豬,和你姓朱沒關係,你聽錯啦。」仇加海解釋了一遍,還不忘挖苦一下他。「喂,肥豬,你到底是何人,今天這裡已經熱鬧得不行,你卻來湊這局,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仇公子慎言,恐怕來者不善,這般時節,定是來助戰的,絕不可能是來救我們的。」介大彪對仇加海說道。

  「那也不錯,算上他,也才三個,我們有五個人,而且還有三清老龍王在此,怕他何來?」仇加海還是自信滿滿地看著那『肥豬』。

  那巨漢兩個朝天鼻孔噴著粗氣,用錘指著仇加海,氣呼呼地言道:「本來是先要去殺那老頭的,你自己討死,就先拿你開刀!」說罷,就邁開了大步,兩把金瓜展開朝仇加海衝來,仇加海手無寸鐵,不由地開始回退,看著這巨漢大步踏來的氣勢全沒了先前的自信,那肉山巨漢渾如一頭被激怒的巨豬,雙手將雙錘舉得老高,往仇加海的腦門就砸了過去。

  那蕭延壽和岳忘松也在看著這一幕,岳忘松嘴裡喃喃道:「他總算是也來了,看來還是不放心我。」老龍王忙問:「這是寶器郎,是誰?你知道?他是誰?」

  那一雙金瓜直直地落下,仇加海早就閃開了攻勢,這才送了口氣,心想著這『肥豬』如此笨拙,居然還是寶器郎,他絕計快不過我,我雖然手上沒有兵刃,但要躲過他那對重錘也是不成問題,何況我們身上還有那『七時低』的加持,此時這玩意兒到成了助力,想到這裡嘴裡又開始不饒人了:「你這『豬頭三』,說幾句就翻臉,這般無禮,長成這樣還不許別人開個玩笑,忒也小氣了。」仇加海笑著繼續說:「你這肥...」

  「不好!」介大彪大喊一聲,只見仇加海已被一隻手從背後抓著了脖子,那隻手既快又准,勢如雷霆一發,那隻手的主人就是蓮覺,仇加海被他死死掐住了脖子,半句話說出,後面的說不出來,兩個眼珠死命的往後轉去,原來那仇加海只顧著與那巨漢調侃,少了防備,他萬萬沒想到,這時候蓮覺會如此之快的出現在他身後,只是,蓮覺只是抓住了他的脖頸卻沒有出力掐斷他的脖子,原來蓮覺現在也用不出力,因為有一把尖刃抵在了他的胸前,蓮覺的另一隻手正用力的捏住那長刃的刃背,只要稍一錯力,那把利刃一定能貫穿他的胸口,正是巳蛇刀!,楚風也已經到了近前,總算是把仇加海的命救下了。那蓮覺被楚風的快驚得不輕,現在只能放手,又覺得西南角有風,將頭一偏,正是介大彪的兩把『鶴羽鏢』打了過來,那兩鏢打得輕飄無力,楚風覺得可惜。蓮覺手中仍不敢放開巳蛇刀,楚風身形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借用身形,刀刃也剮轉了好幾周,蓮覺無奈只得鬆手,另一隻手還在死死地抓住仇加海的脖子,正欲用力,正上方下來一人,一腳飛踢下來,直踢向那緊緊抓住仇加海的那手,那人正是『雲澤小虎』伊杭,蓮覺『哼』了一聲,那手又爪變掌用力將仇加海一推,自己身子向後急躲,躲過了伊杭這一腳踢,再看那仇加海被蓮覺掌力一推,整個人向前沖了出去,再向前看,什麼也沒有看見,黑乎乎的一片,原來是那一對油錘從左右襲來,正打在仇加海的左右腦門,又是『當』的一聲悶響,一灘腦漿子全部濺在了那『肥豬』的臉上和身上,看得楚風,介大彪,伊杭,蕭延壽,甚至岳忘松都不寒而慄。只這一場面今天已有不少了,但這仇加海死得太慘,楚風嘆了口氣,對介大彪和伊杭說道:「快退,去後堂!」倆人這才反應過來,正欲脫身,可惜那伊杭離蓮覺太近,正欲施展輕功跳出,被蓮覺一把抓住了左腳,口裡說道:「哪裡去!」楚風又要去救,蛇刀舞出一道弧光,要劈向蓮覺伸出的那手,半路卻被那『肥豬』用錘擋住,寶器對寶器,那『肥豬』嘿嘿地笑了一聲,另一錘直打楚風面門,這時空中又是兩把『鶴羽』飛鏢打出,一鏢打向蓮覺,一鏢打向了那『肥豬』,蓮覺好生了得,竟用手將鏢接住,再看那『肥豬』索性不躲,那一鏢直接打中他的胸口,鏢直嵌入體內,流出一股鮮血,那巨漢滿不在乎,看看了胸前,又瞅瞅介大彪,對著他咧開大嘴笑了起來。楚風知道已不在上風,以一敵二絕無勝算,但伊杭在蓮覺手中,對著伊杭喊了一聲:「莫慌!」巳蛇刀疾點蓮覺的中門,蓮覺用伊杭做盾來擋,楚風一看只得收刀,怕傷了伊杭,伊杭自知是逃不過了,對介大彪和楚風喊道:「兩位快走,不要管...」話未說盡,只見蓮覺將伊杭像一隻小雞一般由上往下一甩,接著右腳用力踩在他的後背,這一腳非同小可,直接將伊杭後背踩透,地上立時又是一大灘鮮血,蓮覺整隻右腳成了血足,那伊杭口中直把內臟都吐了些許出來,原來這就是『金剛錘踏功』!佛門中人竟把這內家功夫練成了這樣惡毒的武功!楚風看得心裡怒火中燒,他對介大彪言道:「你快走,去後堂,保護其他人快離開這裡。」


  「那你呢?」介大彪問道。

  「我不想走了,這兩個惡人在,我也走不了了。」楚風平靜地回道。

  「哈哈哈,說得好,十二個寶器郎裡面,我認識八個,其中拋開龍羊兩位不提,我最是喜歡你楚風,你這人無論做事做人都有自己的原則,而且頭腦也不差。」又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走進來一個老人,身後還有十幾個黑衣人跟著,個個穿著夜行衣,蒙著面,這老人一身綾羅綢緞,珠光寶氣,氣質富貴,別人不認識,楚風一眼就認出了他,楚風並沒有太吃驚,打從五皇爺中毒身死的時候,他就在想,這個人多半是和這事有關的,他就是黃窮。

  「果然是你,黃大掌柜的。」楚風還是很平靜。

  「哦,你倒一點兒也不吃驚?」黃窮背著雙手,微駝著背,將頭放低,斜上著目光,面帶微笑的看著楚風,他身後的蒙面黑衣人都已經八字排開,將腰間的戒刀拔了出來。

  「黃窮,你這老東西,居然是你?」蕭延壽驚訝的說道,「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已經富可敵國了,你什麼都不缺,你到底想要怎樣?」

  「老龍王,你不會懂的,你也不需要懂,你這樣的人簡直是廢物,空有一身本事,卻不懂得利用,什麼世代忠良,什麼神槍無憾,都是自我標榜,都是自欺欺人!你現在又能為國家做什麼,你現在只能以死盡忠而已,可到頭來又有誰會知道?今天這裡的所有人都得死!」黃窮還是那樣睥睨所有人,在他眼裡,這些人都已經是死人。

  「岳太保,忠孝太保,岳中郎將,我想你一人也是不能敵得過這老龍王,特來助你,呵呵,莫怪,莫怪。」

  岳忘松回道:「正如你言,我單人絕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有蓮覺大師拖住楚風,再加上這...」

  「呵呵,俺叫朱怖,外號『鬼懼神敵』,俺的朋友都叫俺『食通天』,俺小時候家窮,俺又能吃,家裡沒吃的,俺就去搶,搶不到俺就殺人,自從遇到了黃老闆,俺就沒餓過肚子,黃老闆是俺恩人,他還給了俺這一副金錘,他讓俺殺誰俺就殺誰,哈哈哈。」朱怖靦腆的笑著。

  「這麼說,你不是寶器郎?」楚風問道。

  「當然不是,使這對雙錘的原先是個庸才,我讓人把他殺了,現在這朱怖就是亥豬寶器郎了。」黃窮接著說:「五皇爺已死,誰是寶器郎,就看誰有本事了,過了今天,你也不是巳蛇寶器郎,他也不是辰龍公了。」

  說到這裡,楚風只覺左肋剛才被蓮覺打中的那掌處開始作痛,不由用手去捂住,身子開始縮了起來,那蓮覺眼尖,馬上拍掌來攻楚風,楚風右手將刀在手心旋轉起來,用刀風抵禦掌風,身形開始回退,蓮覺越看越得意,回身對朱怖喊道:「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那朱怖先是愣了一下,忙舉雙錘來砸楚風,楚風身上的掌傷發作,一手運刀抵住蓮覺已經勉強,這巨豬的雙錘雖然不快,但已經把他的退路封死,看來這次凶多吉少,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招式應對,那亥豬錘一同砸下,力道千鈞,蓮覺眼看得手,更是雙掌齊出,掌形變成了拳,嘴裡喊道:「讓你見識見識緹香寺的金剛捶踏功,這是錘炮手,看招!」兩隻肉拳全部打在楚風的刀面上,震得楚風飛了出去,一直彈在大廳中的西柱上,只把那柱子也震的裂了個口子,楚風聽見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口中的鮮血吐在了自己的刀上,這一次巳蛇刀上是自己的血,這一震打,讓朱怖的雙錘落了空,那巨豬也不遲疑,馬上一個奔步沖向楚風,右手錘尖向前,以錘尖的尖刺直楚風面門,楚風已是快不省人事,介大彪看著這情景,口中無奈說道:「休矣...」兩手垂下已經放棄了,手中的鶴羽鏢還在,竟不知該射誰人,倒不如用來自盡更好用些。

  「噌啷」一聲,火星閃出點醒了萬念俱灰的介大彪,睜眼來看,那是一支飛虹長杆,釘在了楚風頭上的柱上,那異色的光芒隨著那抖動的節奏在閃爍,介大彪再看,一個身影如紫色飛電而來,他將那長杆拔出,順勢一個橫掃逼退了蓮覺,介大彪這才看清楚,是蕭延壽!他立在楚風身旁,一隻手將楚風拉起,一桿辰龍槍杵地,槍口兩根龍鬚飄盈,那朱怖的一隻金瓜被那辰龍槍彈得好遠,那巨漢也吃驚不小,虎口也在震動,本來渾身上下就油光閃閃,現在連著臉上的汗珠一起,在燭光下看來就是一隻烤熟的乳豬,火候剛好。

  岳忘松看到這一幕,開懷大笑:「蕭延壽就是蕭延壽,這般年紀還有這等身手,老龍王,不枉我叫了你三十幾年的爹爹,你就是槍中之神!不會錯!」

  蕭延壽也不理他,緊接著一手將楚風用力拋向介大彪,難得他還有這樣的臂力,介大彪接住尚存一息的楚風,看了眼蕭延壽說道:「蕭老爺,現下如何?」

  「快去後堂,與我兒蕭迎雪一同逃出這裡,此處老夫來抵擋!」蕭延壽用手捋了捋他那兩跟長須。


  「好,蕭老爺小心!」介大彪背起楚風就往後堂飛跑,那蓮覺與巨豬想要阻攔,只見那蕭延壽將槍一橫,口中說道:「東海蕭家,三十六路,忠良無二,道歸義先。」

  那蓮覺也不敢輕舉妄動,朱怖渾不在乎,大喊:「老人家,休要擋道,俺可不管了!」說罷就用手中另一隻亥豬錘直掄了過去,他這一手根本沒有考慮後果,朱怖也不知道什麼『三清』,不過這一招卻是全力,比先前的動作快了不少,錘下得兇猛,力用到了極致,所以後果也是慘到了不行,那油錘在半空就停住了,朱怖覺得有什麼東西把他的左臂頂住了,再仔細一看,那辰龍槍的槍尖已經全部貫穿了那隻巨臂,蕭延壽只是把槍尖再往上一挑,朱怖,整隻手臂全部就僵在了半空,那亥豬錘也握不住了,落在了地上亂滾,疼的朱怖像一隻中了獵人陷井的野豬發狂的嚎叫起來,蕭延壽還是面無表情,從頭到底眼睛都沒有瞟過那巨豬一眼,他抽槍回身,守住了後堂的入口,左腳前屈,右腳直立,雙手橫槍,左低右高,蓮覺和岳忘松還有黃窮看著不住驚嘆,他整個人好像年輕三十多歲,那氣勢,那姿勢,那眼神,絕不是凡人該有的。

  大殿之上到處是屍體,有囫圇的,有殘缺的,有抖動的,有僵直的,那紅燭幾十根照得大殿背牆上碩大的『壽』字分外可悲,紅底金字,現在已是紅底紅字,蕭延壽也有個壽字,他的槍尖也是殷紅透寒。黃窮還是先開口:「老龍王,你這是何苦,我們誰不知道你乃一代宗師,就憑你手中八尺之器,我們這裡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蕭老何不自去,我等也好去後堂殺敵,兩下自便,豈不都美?」

  「哼,黃老闆,蕭某至今都不知你等意欲何為,也罷,這後堂都是蕭某至親好友,別說放你們過去,就是讓爾等再向前一步都是罪過!一個是逆子,一個是叛僧,一個是巨惡,都是離經叛道之徒,漫說是當下,就是換作平時遇見了,蕭某也是一槍挑翻了,絕不遲疑!」

  「哪個是逆子?!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兒子!」岳忘鬆氣急敗壞,「你好樣的,岳某佩服,但你休要再提父子之情。」

  「好好好,不提,不提,岳太保,你也不差,三十多年恩義一朝拋卻,老夫不怨你,老夫也沒有後悔,老夫...老夫是做錯了,今日你要是還有半點人性就不要趕盡殺絕,老夫謝謝你。」

  岳忘松正要爭辯,黃窮抬手攔住,「中郎將何必與他多言,小老兒自有辦法。」說完回身對身後的黑衣人作了個手勢,回頭對蕭延壽說道:「自古就沒有『一夫當道,萬夫不開』之事,匹夫之勇絕不可能成事。」說罷,乾咳了一聲,接著說道:「我不用費事,直接燒死你們。」

  話語一出,蕭延壽大驚,回頭對後堂大喊,:「老三,不好,是火攻,大家快走!」

  蕭迎雪與道雨及小蘭到了後堂,看見了煙愛華扶著受了傷的煙波江,還有同樣受傷的覃氏夫婦,還有『乾坤坎離』四子,整個後堂原來只剩下了他們幾個,這時又來了介大彪和楚風,那煙愛華看見楚風這般摸樣,簡直發了狂,大喊道:「楚郎,楚郎,這是怎麼了,爺爺和你都這樣了,我還活個什麼呀?」

  這時候那『歪堂客』邵妙香緩了些許,對煙愛華說道:「丫頭,莫慌,你男人死不了。」煙愛華被她一說總算止住了哭聲,擦了擦眼淚,問道:「可是真的,師太不要騙我。」

  「師個屁的太,老子是坤道長,瓜女娃子,怕是嚇憨咯,我保他無事,老子『真境』道長,巴山上你去打聽打聽,哪個不曉得老子醫術了得,我觀他雖然收了重傷,不過氣息尚繼,就是斷逑了幾根骨頭兒,需要時日調養,還有你那爺爺,那一刀刺得不算太深,也有救,不必擔心,『三清』啷個那麼容易死!」

  煙愛華聽完破涕為笑,蕭迎雪也來相勸,「為今之計,是趕快離開此地,你可知有什麼去處?」

  「啊。對,對,是。」煙愛華被問得不知所云,「有的,那個,是,我知道。」

  「是啥子,快說啊,你要急死我們咯,咳...」邵妙香看著煙愛華,又氣又惱。

  「這...這我一時也想不起來啊,我...忘了,我想不出啊...」煙愛華又開始哭了起來。

  蕭迎雪和道雨看了看,也是無可奈何,「不要慌,慌什麼,後山就是去處,從這裡出後門,就是後花園,花園的盡頭就是鳥眥崖的後山,山後有一小徑可以下山,你們出花園後,但見有一顆大槐楊樹,繞過其後,就是小徑,大家快去,盡可下山!」說話的是煙波江,他左手握住那把短匕,支撐著從煙愛華的懷裡站起。

  「爺爺,爺爺,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不要亂動啊!」

  「乖孫女,爺爺沒事,你也他們一起逃吧,爺爺沒事。」


  「啊...爺爺,你怎麼不走,我們一起走啊!」

  「呵呵,爺爺還有事要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平等山莊,我是山莊之主,老龍王還在外面抵擋,我如何能走?」說罷,他用力一拔那短匕,血隨著那匕首流出,未羊公不停歇,徑直向大殿走去。看得覃兆芳也開懷大笑:「好,好個煙波江,風采猶勝當年!這樣說來,我也不想走了,『三清』聚首,想來也是一段佳話!」

  「佳你媽賣麻花皮的話,半點功力用不出,靠你那張嘴就能退敵嗎?老不死滴,老娘現在就把你錘死!你個豬兒蟲,不知進退滴爛龍!『乾坤坎離』!把你們的災老漢給我抬起!我們走!」邵妙香果然是『歪堂客』,那覃兆芳正想辯駁,她不容分說,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啪』的一聲,清脆又響亮,「再說,你再敢多一句,老娘現在就搞死你個瓜皮!」

  「走!馬上走!現在就走!」覃兆芳『義正言辭』,目光堅定的很。

  後堂之內,連煙波江在內的眾人除了那『乾坤坎離』全部看傻了眼,就連楚風都拼死睜了眼看這邵妙香,他寧死也不絕不願錯過這一幕,蕭迎雪則在想:「若是那『真境』道長沒有中毒,憑她一人估計也就可以退敵了,可惜了。」道雨想說句『要死,要死。』但也怕捱巴掌,咽了口口水就把嘴閉上了。

  那『乾坤坎離』扶著覃兆芳就走,邵妙香冷冷的看著煙愛華:「你啷個不走?想死嗎?」

  「道長莫勸,我要與爺爺在一起!」煙愛華現在不哭了,臉上掛著淚珠回道。

  「啪」,又是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煙愛華的臉上,不用問,又是邵妙香打的,煙愛華整個人被打傻了,兩個眼睛本來就大,這下瞪得更大了,看著邵妙香,不知道說什麼,長這麼大,從來只有她打罵別人,楚風也好,下人也好,她想打誰,沒有人會還手,這次這個巴掌只打得她耳鳴起來,原來被打耳光是這種感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直到耳根,她連哭都不會了。

  「一起走,還有你們四個!」邵妙香拉著煙愛華就往後花園去,蕭迎雪、道雨、小蘭、介大彪每個人都非常認真地異口同聲回道:「是!」

  一行人都去往了後花園,只有煙波江留在了原地,他轉身向大殿走去,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在笑什麼?是在笑大家得以脫逃,還是可以與強敵相爭呢?

  前殿,蕭延壽還是守在門口,煙波江來在了他身旁,倆人對視無語,煙波江抬眼看了看正上的大匾『金陽堂』,他縱身一躍跳了上去,上手探進匾里,摸出一件物什,這物什通體由一副羊皮包裹,修長的形狀在外可見,煙波江笑得更開心了,蕭延壽一見也笑了起來,「你這老東西,把它放這裡了。」

  煙波江慢慢地將那羊皮剝去,說道:「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要用它,何其幸甚!」羊皮盡褪,露出了那手中之物的全貌——三尺開六的長鋒,柄有八吋,格生雙角,螺旋似犄,如牡羊之斗。劍身通體金黃,不時暗光泛墨綠,正是那落凡晶的光澤,不是那寶器未羊劍又是什麼?

  「老夫生平也是殺人無數,都是不得已為之,不過這麼多年倒是早就修身養性,不想還能有機會用劍倒是難得,多謝各位。」煙波江果然名家風範,面對眾敵,而且還負了傷仍然談笑自若,又對著黃窮他們幾位補了一句:「眾生平等。」

  【七律】

  塋前彈劍三萬曲,全是身槁露骨軀,

  墳山長碑何姓名,三三兩兩相望與。

  恨有長鋏刻鬼姓,悲自不涼報仇心,

  尤指蒼天道不盡,蒼天笑語本不應。

  金陽堂前殿已經煙霧侵擾,『噼啵』之聲不絕於耳,火舌在窗外亂吐,樑倒瓦落,熱氣伴著煙氣使人透不過氣,那蕭延壽與煙波江並排而站,堵住了去往後堂的入口,黃窮一眾也無有更好的辦法,再這樣僵持下去,都是死路一條,那黃窮突然轉身對那朱怖看去,朱怖還在托著他那冒血的左臂呻吟著,黃窮從懷裡摸出一包東西丟與朱怖,言道:「快吃,快去追,這裡我們應付!」朱怖接過那包東西看也不看,直接連著那紙包就嚼了起來,他越嚼越快,就覺得他的雙眼越來越紅,身體越來越大,全部吃完,朱怖狂吼了起來,全完沒了先前的左臂的疼痛,整個人都瘋了一般,撿起那地上的亥豬錘,兩錘一抵,朝天的大鼻孔,呼呼的往外出氣,『忽』地一下子,就竄出好幾丈,人就像是被有無形的神丁神甲推著在走,這碩大的塊頭卻疾如風,快如閃電般,直直地在牆上撞了個大洞,繞過了煙蕭二人,飛一般追向了後花園。蕭延壽點點頭,「看來這『七時低』的藥效對他來說最合適不過,黃老闆真是費盡心機,步步在先,你已經想到了這一幕。」

  「呵呵呵,老龍王你又說笑了,我黃窮哪有這般本事,豈不是神仙了?只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


  「這毒藥對你們來說就是要命的閻王,可對他這頭巨豬來說簡直是天賜的仙丹,有了這『七時低』,他這七個時辰怕是沒有誰能勝他,就是幾個高手一起,額,不不不,就是你老龍王恐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們二人現在內力全無,縱使雙雙寶器在手,威力也是大減,我懼汝何?」黃窮得意的摸著鬍子,「況且...」

  「況且什麼?」蕭延壽問道。

  「沒什麼,你馬上就會知道。」黃窮道。

  楚風一行人快速的穿過了後花園,找到了那顆大槐楊樹,一步也不敢遲疑,道雨在前開道,身後是覃兆芳一家,煙愛華與蕭迎雪並行,那介大彪背著楚風拼命的往山下走,下山的路不好走,三步一趔趄,五步一跌足,全部一行人好不容易來到了半山腰,煙愛華已經走不動,在哪裡直換氣,蕭迎雪更是臉色蒼白,他本來就不擅長快步,雙手扶著雙膝,弓著腰大口的哈氣,倒是那介大彪背著楚風依然氣息不亂,就聽道一回頭喊道:「快看!」蕭迎雪隨著道雨的手指的方向往回望去,山頂上金陽堂一片紅光透入雲層,平等山莊燒得好像一座煉丹爐一般,里外紅彤。隱約中,蕭迎雪看見有個人影站在那老槐楊樹端向下遙望著,那身影黑乎乎的,依稀他能看清是個人影,蕭迎雪也顧不得這麼許多,抬眼看著天上已是微白,對道雨言道:「快走,不能停留,往洛陽城裡去!」

  去往洛陽城就必須下山後往東南方奔去,眼見已經可以看見平地,大家都鼓足了精神,筋疲力竭的一行人,你扶著我,我扶著他,又半個時辰總算來在了山腳下,剛一到山腳下,就看見一個乞丐誰在路當間,渾身臭氣熏天,臭蟲在他的頭髮里來回巡邏,兩隻烏黑的腳板,一隻光著,一隻耷拉著半隻沒有鞋跟的草鞋,懷中抱著一根細竹竿子,一股子酸臭的餿味直衝人鼻孔,嗆得煙愛華直乾咳,他那邊卻鼾聲如雷,渾身的上下幾塊破布遮體,身上東露出一塊,西破了一爿,連屁股都露出了大半,煙愛華看著尖叫了起來,「臭叫花,不知羞,快滾啊!」小蘭卻看得真著,忙走進一看,「要飯的,是你!」這時候,那花子醒了過來,轉過臉來,揉了揉眼,看著楚風幾位,又看了看小蘭,露出了那一口芝麻牙衝著小蘭『嘿嘿』地笑了起來:「女菩薩,是我啊。」

  這一說話,吃驚的就不光是小蘭了,蕭迎雪與道雨也認出了他來,蕭迎雪失聲說道:「『哭仙柳丐』師通古?」那道雨怔怔地看著那花子,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人,腦袋四處亂看,叫花子仿佛看出了道雨的心思,唱道:

  【數寶】

  「不用看,不用猜,心裡想誰誰明白,

  遠上黃河千里外,近在身邊三步來,

  和尚的心思難說開,自有良人來相怪,

  天已亮是路也白,叫聲和尚你莫介懷,

  誰人都是肉凡胎,哪有聖賢夸清白,夸清白!」

  道雨知道師通古是在笑他,他四下尋看,並沒有看見她,那蕭迎雪馬上問道:「花子,你是是敵是友,今日堵我們在此想是要拿我們?只怕你一個人不夠吧?」

  「哈哈哈,」師通古用手摳著右耳,挖出一大塊耳屎,彈了一下,看得煙愛華要吐,他說道:「花子不敢造次,不過要來的怕是快到了。」

  「誰?」煙愛華著急著說道:「你不要裝模作樣,到底有誰會來?」

  「喲...這小妮子,長得真是不錯啊,怕是那小羊羔吧?」道雨心裡一個『咯愣』心想完了,怕什麼來什麼。師通古身後閃出一個女子,正是那道雨心裡的心魔——『天妒桃花』韋慢兒,只見她一襲黑色長裙拖地,裙擺上幾朵桃花綻開,濃妝艷抹,頭上烏雲高髻露出雪白的長頸,低開的衣襟顯出微顯出那條齊整那峰溝,纖細的蜂腰緊扎,雙手托著一根法杖,走向了道一,那手中之物道雨倒是認得,正是那『四環浮屠銅杖』,韋慢兒裊裊而來,臉上說不盡的風情看著道雨,眼裡全是挑弄,剛要開口,就聽『小羊羔』說道:「呔!哪裡來的風塵女子,輕浮下賤!」

  蕭迎雪趕緊拉住煙愛華叫她不要亂說話,韋慢兒也不理她,對著道一說道:「小師傅,我們又見面了,可還記得我?可還想我?」

  道雨已經頭都抬不起來了,伸手去拿那法杖,銅杖在他二人手中來回拉扯,韋慢兒也不放手,道雨這才抬頭,對著她問道:「韋施主,這是何意?」

  「呵呵,你的東西自然是你的,可是你要怎麼謝我?」

  「你待怎樣?」道雨臉紅耳赤,不敢正眼看她。

  「不怎樣,你說聲『多謝姐姐』我便還你,如何?」天妒桃花又在挑逗道雨,旁邊的煙愛華實在看不下去了,罵道:「又是一個騷狐狸,不知羞恥,連和尚也不放過!真不要臉!」這話倒把小蘭也給罵進去了,看來煙愛華還是討厭她,小蘭知道她是在罵她們兩個,所以負氣對韋慢兒言道:「韋姐姐,我替大師傅謝謝您了,當日在米家棧若不是姐姐和花子大叔心善,我們估計那日已經死了,那日姐姐手下留情,想必今日也定不會加害我們,還請姐姐行方便,小蘭日後定當報答!」


  「哎喲,還是這小蘭姑娘會說話,強過那沒教養的羊羔子,看來這人懂不懂事和出身沒太大關係,行行行,今日就看在小蘭妹妹的份上,給你吧。」說罷便送了手,道雨拿回銅杖,對著韋慢兒施了一個佛禮,煙愛華牙都要把嘴唇要出血了,拉著蕭迎雪問道:「蕭老三,這兩人到底是誰?可惜爺爺不在,我手中又沒有兵刃,否則定要刺她幾劍出出氣,哼!」她把頭一別看到了小蘭,走上前口裡罵著:「賤骨頭,哪裡要你來討乖!」就要去扇她耳光,沒想到,這一次她的手被另一隻手一把抓住了腕子,那手抓得有力,煙愛華直喊疼,小蘭的右手死死的抓住煙愛華的右腕,對著煙愛華冷冷地說道:「你要是再敢動我一下,保管讓你的手從此離開你的身體,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我也有我的辦法,你大可以試試。」

  煙愛華愣了一下,強掙扎著把手收回,看著徐小蘭狠狠的回道:「你等著,早晚要你死在我手裡,走著瞧!」

  這時候邵妙香開口道:「幾個女娃娃鬧夠了沒得?現在是撒子時節,還不快快離開這頭!」

  「對對對,我們快走,這裡不可久留,幾位就此別過,來日方長。」蕭迎雪對師通古他們做了一揖,幾個人就要往前趕路,韋慢兒和師通古卻不讓道,那師通古回道:「幾位要走輕便,只是這楚風不能走,我們要帶他走。」

  「什麼?你們到底何意?楚風怎麼可以跟你們走,他現在受了重傷,我們要帶他離開。」煙愛華這次真的急了,「誰要是敢來動他,我...我跟他拼了!」

  「不要急,我們和你們一樣也是從山上下來的,這法杖就是我們瓢把子從庫房裡幫這和尚摸回來的,楚風受了重傷,你們這樣走,恐怕是走不快的,這裡不遠有個去處,可以暫時避一避,幾位跟不跟來我們不管,但這楚風必須跟我們一起,巴山的幾位前輩,自是不用我們照顧的,到了那裡待到藥力一去,幾位愛去哪裡咱可管不著,幾位意下如何?」

  道雨和蕭迎雪看了看彼此,微微點了點頭,覃兆芳也說道:「要得,他們幾個要是想害我們,早就動手咯,跟他們去!」

  「哎喲,巴山小上清就是大家風範,灑脫泰然,小女子佩服,如此,我們走吧。」韋慢兒說完去挽著道雨和尚手臂,向前就走,煙愛華看著又發了火:「快些放手,這成何體統?」

  道雨看上去就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即想掙脫又不敢,木木的被韋慢兒拖著向前挪,嘴裡都是:「要死,真的要死。」

  大家看著也是好笑,知道那天妒桃花是在耍笑和尚都一邊笑著一邊跟著,師通古走在了最前面,手中的細竹竿在地上敲敲打打,嘴裡哼著不成文的調調兒,煙愛華和背著楚風的介大彪走在了最後面,小蘭則和蕭迎雪與巴山一家子走在了一起。

  剛走了沒幾步,只聽得背後腳步聲夾雜著喘氣聲,接著就是一聲大喝:「不准走!」眾人都回頭望去,只見背後黑壓壓的樹林裡竄出了一個,介大彪一見大喊道:「不好!」此人渾身汗如雨下,油光閃閃,兩個朝天的鼻孔被那呼出的氣撐得老大,太陽穴上全是青筋暴出,雙手一對金錘,胸口全是血漬,已經半幹了,還會是誰?『鬼懼神敵』朱怖!

  韋慢兒看著這巨豬,回頭對師通古言道:「靠扇的,帶他們先扯活,我同治把抵擋!」那師通古點點頭,對著大伙兒招呼道:「快走!」

  韋慢兒眼神和剛才不一樣的,一把揪住道雨的衣領,對著和尚說道:「你正面頂住他,我伺機攻他,不可讓他過去。」道雨被一把揪住看著她的眼睛,他這時完全被她的氣勢征服,一個勁的點頭道:「貧僧就是性命不要,也要保得大家周全,保...慢兒姐姐周全...」

  韋慢兒聽了他的話,低下頭來看著他,她眼神在道雨的臉上上下看了一遍,臉上有一絲想笑卻沒有笑出來,她將道雨的衣領鬆開,用手按在道雨的胸膛,輕輕的說道:「不要死,要活著。」

  道雨像是被那韋慢兒的手按出一團火來,心中信念堅定,身後蕭迎雪和小蘭在喊:「和尚小心啊,大師傅保重!」可他此時的眼神全在韋慢兒身上,他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覺得現在他整個人都愉悅,身上有股用不完不的氣力,他面對著那朱怖,雙手持杖,雖然不能用『羅漢騎象功』,但總算手上有了兵刃,自忖一套『緹香杖法』也是不俗,韋慢兒施展輕功躍上了一旁的一顆高樹,手中摸出三枚桃花鏢,蓄勢待機,二人一上一下,擋住了朱怖的去路,只等那巨豬衝殺過來。

  朱怖兩眼血紅,嘴裡的口水混著白色的唾沫,臉上全是液體,一晃腦袋,那四處飛濺出來的不知是汗還是油,簡直噁心到了極致,他高舉雙錘就沖道一攻來,兩隻金錘掄起來就像兩隻皮球般輕巧,呼呼的風聲緊跟著兩個大大的油錘砸下,道雨沒想到他這麼快,只好雙手舉杖橫擋,道雨用足了十分的力,總算沒有落了下風,人被那力道震得後退了不少,那杆銅杖也算百鍊千錘的物什,吃了這雙錘一擊,不折不彎,看得韋慢兒在上面連連叫好:「好和尚,果然沒有看錯你,那猿猴說他勝不得你,看來不是吹牛,那日你空手就能把他打服,原來你內外兩門功夫都不差,不錯。」


  道雨往上一看,笑了笑,說道:「姐姐謬讚了,我現在雙手發麻,虎口欲裂,若不是姐姐把我的銅杖找來,怕是已經成肉餅了。」

  「哈哈哈,說的是啊,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不要叫姐姐了,叫我慢兒吧。」韋慢兒單手扶著樹杈雙腳立在樹心,低看著道雨,眼裡滿是喜歡。

  朱怖見一招沒有得手,馬上又攻了過來,雙錘將左右分開,身形想陀螺一般旋轉起來,這一招就是為了增加他出捶的力氣,兩隻腳前踏後倒,兩隻錘上下翻飛,道雨看準了時節,將銅杖往後一撤,單腳擰腰,單手拿杖,口裡喊道:「慢兒姐姐,助我!」就看那朱怖陀螺身形轉到了切近,這道雨突然倒身,將銅杖一個橫掃來掃朱怖的下盤,看得出這朱怖上盤沒有空隙,下盤卻是軟肋,這一掃勢如千鈞,道雨的杖頭就是奔著朱怖的膝蓋去的,朱怖看著緩慢,但也不傻,忙用另一招油錘去擋,但他還是忘了一件事,金屬聲一出『當』的一聲,緊接著就是『啊』一聲慘叫,朱怖的左耳上多了一枚桃花鏢,先前介大彪的鶴羽鏢朱怖是用肉身去接,今次的桃花鏢也是,只是這韋慢兒是看準了發的鏢,專打他沒有肥肉保護的地方下手,這一下雖不致命,但疼得朱怖踉蹌了一步,將那肥腦袋側向了左側,抬手將那枚桃花鏢拔下,看著那樹上的韋慢兒,發瘋似的嚎叫起來,他轉身直奔那顆樹而來,一錘就砸向了那樹幹,碗口的樹幹直接就被砸斷,韋慢兒一邊躍向另一顆樹一邊罵道:「媽的,死豬發了瘋了。」

  她韋慢兒去哪顆樹,朱怖就砸哪顆樹,道雨想上前牽制,又怕閃出了道路,一時間周遭的樹被朱怖砸了個精光,那韋慢兒輕輕地落在了道雨的肩膀,兩人一上一下,死守住道口,那朱怖總算有點累了,頭有點低了下來,口裡仍然喘著粗氣,他換了口氣,又提錘來攻韋慢兒和道雨二人,這一次,朱怖看似有所防備,一錘護心,一錘直衝,就是向著道雨的肩膀而去,道雨兩肩先是一沉,再一上提,韋慢兒借勢到了半空,只見朱怖忽然快了起來,那隻護心的左錘也不知什麼時候一起打了出去,雙錘去攻道雨的胸口,道雨來不及後退,只能再用雙手舉杖頂住這一擊,先前一擊已經震得道一雙手發麻,這一下恐怕道一雙手要被震斷,眼見錘頂要撞上了,道雨已經做好了準備,馬步下沉用上了十足的力氣,只見朱怖猛地一抽身,雙錘向上去掄那空中的韋慢兒,這一動作快得出乎他二人的意料之外,那『天妒桃花』趕緊雙鏢射向朱怖的天靈蓋,朱怖頭向後仰,兩隻油錘全部拋出,韋慢兒發鏢之勢難以收回,一對金瓜全部砸在了她的腹部,所幸是拋出的雙錘,若是雙手打出的那『天妒桃花』空中就要喪了命,空中『唔』地叫了一聲。道雨眼見韋慢兒中了招,知道自己被朱怖騙了,忙指杖用力戳向朱怖胸口,朱怖的頭後仰,但身形是向前的,一對桃花鏢全部吃在了左右兩肩,道雨那一杖正頂在他那肉山一般的肚子上,就算是這麼一頭巨豬,也被打得『嗷嗷』的叫,手捂著那肚子,肩上冒著血水,痛得滿地打滾。

  道雨正要上前補上一杖,只看見韋慢兒倒在了一邊的地上,口中鮮血不止,雙眼死盯這那朱怖,呻吟著說道:「好肥豬,身手了得。」道雨也不管那朱怖,趕緊去扶桃花孃,韋慢兒說不出話了,用手指著那朱怖,意思是趕緊殺了他,那道雨卻是一把把她抱起,搖了搖頭,看著桃花孃,說道:「我們快走,救你要緊。」說罷就背著桃花孃提著銅杖去追那楚風他們,韋慢兒在背上用手捶打道雨,用口咬他的脖頸,恨不可當,道雨全不理睬,一直往前疾奔,身後朱怖喊聲震天:「休走!俺殺了你們!啊---------!」只是一時半會起不了身,仍是捧著那肚子,雙腳亂動,一對金錘落在了一旁。

  「朱大人,這是怎麼了?」

  朱怖回頭一看,原來是黃窮身邊的那十個黑衣人,朱怖一手一指那道雨逃去的方向,嘴裡說道:「追,休要跑了他們。」

  「不必了,讓他們去吧。」說話的是黃窮,他也已經來到這裡。

  朱怖回頭看到了黃窮,心有不甘,回道:「可是,這麼放他們走了?俺心裡不甘心。」

  「嘿嘿,你不甘心又怎樣?你已經傷成這樣了,也罷,讓老八老九去追吧。」

  「是!」兩個黑衣人從人群中竄出,徑直就去追那道雨和韋慢兒。

  「俺也去,俺沒事,小傷而已。」朱怖對黃窮說道:「老闆,你說過,只有留下一個活口就行,現在那麼多人走了,俺沒辦好。」

  「可以了,你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傻子,你以為那群人為什麼被咱們追殺?」朱怖想了一想,搖了搖頭。

  黃窮笑了,雙手伸了個懶腰,一轉身,回道:「還是回去吃飯吧,你餓不餓?」朱怖點點頭,「餓瘋了。」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要出現了。」黃窮一邊往回走,一邊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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