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撩師妹不如拐靈獸
晨光微斜，清風門後山的竹林正泛著溫柔的碧光。林非向來行止閒適，今日卻稍有不同的安排。他早早起身，帶上紫砂壺與靈果，又拎了一隻小竹簍，準備去門派後方的靈果圃轉一圈。聽聞那片靈果林里有幾株將要成熟的靈花果，外門弟子若趕在花苞初綻之際聞其香，能安神靜氣。
沿著石徑穿過藥圃，他遠遠看見葉婉與崔音忙著清點靈草種子，新來的蘇穎正幫忙傳水送物，初來乍到卻已融入小小集體；方靈則在不遠處的場地操練劍式，額上雖有汗珠，卻並不躁動；顧清音則不知身在何處，也許又在竹林小院觀劍意。林非笑著點頭，未多擾，徑直而去。
一路上，他以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那片靈果圃。此處不在宗門正院，地勢較為平緩，靈力不甚濃，卻勝在自然豐茂。幾棵靈花果樹株齡不長，掛滿細小青色花苞。傳聞花苞開時，花香可安撫心神，但若過了花期，便要再等一整年。
林非找了塊乾淨的草地坐下，從竹簍中取出茶具，為自己煮一壺淡茶。不為求寶，只為靜坐觀花。他一面輕吹柴火，一面欣賞樹上花苞微顫，似乎在預告即將綻放的奇景。
正當他吹起火星，壺中水霧升騰，忽聞不遠處樹林傳來異動。先是枝葉晃動，後是幾聲細碎低吼。林非側耳傾聽，像是有什么小靈獸闖入了這片果圃。外門弟子多半會出手驅趕，避免靈獸啃食花果，但林非並不急躁，只輕拍衣袍上的灰塵，緩步走向聲音來源。
不多時，他發現一隻體型如小鹿般的靈獸正趴在一棵果樹下，用鼻尖嗅著那將開未開的花苞。它通體棕色，背上幾道白紋，眼神中帶著膽怯與好奇。林非不識此獸，但可斷定其非猛獸，看其神態，似是為花香而來，並無過分兇惡之意。
可偏在此時，有兩名正巡邏的外門弟子匆匆趕來。他們本是負責看守這片靈果圃，見有靈獸闖入，自然不容大意。其中一人高聲喝道：「妖獸入侵！快驅走它！」說罷，兩弟子各亮出木劍，劍光未顯，然已擺出趕獸架勢。
林非看得清楚，那靈獸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威懾驚到，前蹄刨地，警惕地張望四周，隨時可能驚走或亂撞。一旦它驚慌失措，難保不會撞斷花枝，損壞即將開放的靈花果。
此時，是一場小小的衝突：外門弟子自有職責，需守衛靈果；靈獸驚恐不安，或將使花期受擾。若此刻強行驅逐，難免損毀花枝，浪費一年光陰。林非並不想看見這種局面。他雖只是新入外門弟子，無權直接干涉巡邏規矩，但也並非束手無策。此刻，他沒有半點憋屈或不快，只是心念電轉，尋求溫和之法。
「兩位師兄稍安。」林非輕聲出言。他話語柔和，不帶命令，只是提出建議：「這靈獸似無惡意，或許嘗試安撫會更好。花苞將開，若驚擾過度，便不妙了。」
那兩名巡邏弟子彼此對視片刻。他們識得林非是新晉外門弟子，卻亦聽聞對方近日的一些「奇聞」——不爭不搶，卻總能與各位同門相處融洽，甚至連內門顧清音師姐也對他有所改觀。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林非此言並無不敬，且語氣謙和。他們沒有立刻反駁，只皺眉道：「可是師弟，這靈獸亂入畢竟不對。若任其不管，豈不壞了花期？」
林非微笑，輕輕舉起手中的靈果：「我有幾枚靈果，是昨日在藥圃邊摘的普通甜果，並非珍貴之物，卻氣味芬芳，靈獸多喜甜香。不如我試著以果誘之，讓它離開果樹旁，再放它自行離去。這樣既不傷它，也保花枝不折。」
兩位師兄聽他說得有理，這靈果圃本就不多產寶貝，若能溫和解決，又免去麻煩，也不失為好法子。他們點點頭：「好，你試試。」
於是林非不再多言，緩緩向靈獸走近。過程極其輕緩，腳下落葉不生響，眼神中沒有半分敵意。那小鹿狀靈獸緊張地向後退了半步，但見來人不似惡徒，反而舉著一枚散發甜香的靈果，對著它晃了晃。
林非柔聲安慰：「別怕，小傢伙，別靠近這花苞……花兒還未開，有花香沒錯，但若你亂撞，會傷了樹。我這裡有果子，你要不要嘗嘗？」
靈獸耳朵輕顫，似聽懂了他的語調。它謹慎地歪頭，緩緩朝林非走近一兩步，鼻尖嗅嗅空氣中的甜味。林非不疾不徐，將靈果放在地面，自己退後半步，留出空間。靈獸遲疑片刻，上前輕咬靈果，齒間咯咯脆響，汁水香甜。它吃得津津有味，眼中驚惶逐漸消退。
兩名巡邏弟子看得點頭稱奇：「這法子還真行。」他們各自收劍，站在一旁，既未指手畫腳，也未質疑林非的做法。畢竟林非未曾越級下令，只是提供一個溫和的解決方案，他們樂得少添麻煩。
靈獸吃完果子，舔舔嘴唇，又望向林非。林非笑著又拿出一枚，讓它繼續享用。待靈獸完全放鬆，林非再緩緩挪步，引導靈獸離開花樹的範圍，指向遠方林間：「回去吧，小傢伙。這兒不適合久留。」靈獸甩甩尾巴，似懂人意，用前蹄在地上刨了幾下，然後悠閒轉身，躍入林間消失不見。
事情在不刀光不血影中解決。靈花果的花苞安然無恙，靈獸也未受傷害。巡邏弟子鬆了口氣，其中一人向林非拱手：「多謝師弟幫忙出主意。若不是你，我們恐怕還要多費手腳，甚至不小心就毀了花苞。」
林非謙遜笑道：「不敢當，只是舉手之勞。兩位師兄才是此間守護者，我不過藉機順應自然。」這話既不矯情，也不逾越身份。他是新入外門弟子，態度謙和自然，將功勞輕描淡寫地推回給巡邏弟子，讓對方沒有半點不舒適。
兩位師兄對林非的謙和有些意外，更為讚賞。他們點點頭：「師弟果然心境不同凡俗，日後若有機會，再與師弟多多交流。」沒有高低之分的傲氣，只是對一個平和而善於溝通的同門表示尊重。
林非拱手還禮，待兩人巡邏離去，他回到草地，將茶壺中熱水倒進茶盞，輕啜一口。清冽的茶湯滑過喉間，他凝視那棵靈花果樹。片刻後，一絲淡淡幽香浮現，青色花苞輕輕舒展花瓣，露出淡雅花蕊。花香不濃，卻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氣息。若剛才有一場爭鬥，不僅花會受創，恐怕連這份心安之香也無從品味。
沿著石徑穿過藥圃，他遠遠看見葉婉與崔音忙著清點靈草種子，新來的蘇穎正幫忙傳水送物，初來乍到卻已融入小小集體；方靈則在不遠處的場地操練劍式，額上雖有汗珠，卻並不躁動；顧清音則不知身在何處，也許又在竹林小院觀劍意。林非笑著點頭，未多擾，徑直而去。
一路上，他以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那片靈果圃。此處不在宗門正院，地勢較為平緩，靈力不甚濃，卻勝在自然豐茂。幾棵靈花果樹株齡不長，掛滿細小青色花苞。傳聞花苞開時，花香可安撫心神，但若過了花期，便要再等一整年。
林非找了塊乾淨的草地坐下，從竹簍中取出茶具，為自己煮一壺淡茶。不為求寶，只為靜坐觀花。他一面輕吹柴火，一面欣賞樹上花苞微顫，似乎在預告即將綻放的奇景。
正當他吹起火星，壺中水霧升騰，忽聞不遠處樹林傳來異動。先是枝葉晃動，後是幾聲細碎低吼。林非側耳傾聽，像是有什么小靈獸闖入了這片果圃。外門弟子多半會出手驅趕，避免靈獸啃食花果，但林非並不急躁，只輕拍衣袍上的灰塵，緩步走向聲音來源。
不多時，他發現一隻體型如小鹿般的靈獸正趴在一棵果樹下，用鼻尖嗅著那將開未開的花苞。它通體棕色，背上幾道白紋，眼神中帶著膽怯與好奇。林非不識此獸，但可斷定其非猛獸，看其神態，似是為花香而來，並無過分兇惡之意。
可偏在此時，有兩名正巡邏的外門弟子匆匆趕來。他們本是負責看守這片靈果圃，見有靈獸闖入，自然不容大意。其中一人高聲喝道：「妖獸入侵！快驅走它！」說罷，兩弟子各亮出木劍，劍光未顯，然已擺出趕獸架勢。
林非看得清楚，那靈獸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威懾驚到，前蹄刨地，警惕地張望四周，隨時可能驚走或亂撞。一旦它驚慌失措，難保不會撞斷花枝，損壞即將開放的靈花果。
此時，是一場小小的衝突：外門弟子自有職責，需守衛靈果；靈獸驚恐不安，或將使花期受擾。若此刻強行驅逐，難免損毀花枝，浪費一年光陰。林非並不想看見這種局面。他雖只是新入外門弟子，無權直接干涉巡邏規矩，但也並非束手無策。此刻，他沒有半點憋屈或不快，只是心念電轉，尋求溫和之法。
「兩位師兄稍安。」林非輕聲出言。他話語柔和，不帶命令，只是提出建議：「這靈獸似無惡意，或許嘗試安撫會更好。花苞將開，若驚擾過度，便不妙了。」
那兩名巡邏弟子彼此對視片刻。他們識得林非是新晉外門弟子，卻亦聽聞對方近日的一些「奇聞」——不爭不搶，卻總能與各位同門相處融洽，甚至連內門顧清音師姐也對他有所改觀。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林非此言並無不敬，且語氣謙和。他們沒有立刻反駁，只皺眉道：「可是師弟，這靈獸亂入畢竟不對。若任其不管，豈不壞了花期？」
林非微笑，輕輕舉起手中的靈果：「我有幾枚靈果，是昨日在藥圃邊摘的普通甜果，並非珍貴之物，卻氣味芬芳，靈獸多喜甜香。不如我試著以果誘之，讓它離開果樹旁，再放它自行離去。這樣既不傷它，也保花枝不折。」
兩位師兄聽他說得有理，這靈果圃本就不多產寶貝，若能溫和解決，又免去麻煩，也不失為好法子。他們點點頭：「好，你試試。」
於是林非不再多言，緩緩向靈獸走近。過程極其輕緩，腳下落葉不生響，眼神中沒有半分敵意。那小鹿狀靈獸緊張地向後退了半步，但見來人不似惡徒，反而舉著一枚散發甜香的靈果，對著它晃了晃。
林非柔聲安慰：「別怕，小傢伙，別靠近這花苞……花兒還未開，有花香沒錯，但若你亂撞，會傷了樹。我這裡有果子，你要不要嘗嘗？」
靈獸耳朵輕顫，似聽懂了他的語調。它謹慎地歪頭，緩緩朝林非走近一兩步，鼻尖嗅嗅空氣中的甜味。林非不疾不徐，將靈果放在地面，自己退後半步，留出空間。靈獸遲疑片刻，上前輕咬靈果，齒間咯咯脆響，汁水香甜。它吃得津津有味，眼中驚惶逐漸消退。
兩名巡邏弟子看得點頭稱奇：「這法子還真行。」他們各自收劍，站在一旁，既未指手畫腳，也未質疑林非的做法。畢竟林非未曾越級下令，只是提供一個溫和的解決方案，他們樂得少添麻煩。
靈獸吃完果子，舔舔嘴唇，又望向林非。林非笑著又拿出一枚，讓它繼續享用。待靈獸完全放鬆，林非再緩緩挪步，引導靈獸離開花樹的範圍，指向遠方林間：「回去吧，小傢伙。這兒不適合久留。」靈獸甩甩尾巴，似懂人意，用前蹄在地上刨了幾下，然後悠閒轉身，躍入林間消失不見。
事情在不刀光不血影中解決。靈花果的花苞安然無恙，靈獸也未受傷害。巡邏弟子鬆了口氣，其中一人向林非拱手：「多謝師弟幫忙出主意。若不是你，我們恐怕還要多費手腳，甚至不小心就毀了花苞。」
林非謙遜笑道：「不敢當，只是舉手之勞。兩位師兄才是此間守護者，我不過藉機順應自然。」這話既不矯情，也不逾越身份。他是新入外門弟子，態度謙和自然，將功勞輕描淡寫地推回給巡邏弟子，讓對方沒有半點不舒適。
兩位師兄對林非的謙和有些意外，更為讚賞。他們點點頭：「師弟果然心境不同凡俗，日後若有機會，再與師弟多多交流。」沒有高低之分的傲氣，只是對一個平和而善於溝通的同門表示尊重。
林非拱手還禮，待兩人巡邏離去，他回到草地，將茶壺中熱水倒進茶盞，輕啜一口。清冽的茶湯滑過喉間，他凝視那棵靈花果樹。片刻後，一絲淡淡幽香浮現，青色花苞輕輕舒展花瓣，露出淡雅花蕊。花香不濃，卻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氣息。若剛才有一場爭鬥，不僅花會受創，恐怕連這份心安之香也無從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