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下英傑出我輩，萬古虛無是人間
次日清晨，陳鋒穿好校服，一臉凝重的看著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空。今日的天氣對氣象類道術強化太大了，恐怕李婉風這位第四境初期的晚輩，會給第四境中後期的大修士不少壓力。
「小鋒，快起床吃早飯，小蝶已經在等你了。」
陳母清亮的嗓音傳入耳中，陳鋒急忙洗漱完畢來到餐桌前，先是對著張羽蝶和宋嘉怡打了個招呼，隨後便捧著烤紅薯啃了起來，不時吸溜兩口滾燙的玉米粥，一旁還擺著兩個桃子。
自從北俱蘆洲將道術運用於農業後，作物產量越來越高，許多夏季的農產品在冬日也能成熟。
陳母取出一紅一藍兩條圍巾分別遞給張羽蝶和陳鋒，含笑道：「前些日子給你們織了圍巾，入冬後下一場雨就冷三分，今天剛好戴上。」
張羽蝶打開圍巾，發現針織圍巾上還有一隻蝴蝶和一朵牡丹，興奮地小臉帶著驚喜，迫不及待地圍在脖子上，「真好看，還暖和，謝謝阿姨！」
陳鋒瞥了一眼自己那條土掉渣的藍色圍巾，心中不住憤懣，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宋嘉怡穿了一件黑色風衣，下身是黑色緊身牛仔褲和一雙長筒靴，取出一雙黃色手套道：「我給你和小蝶也織了手套，看看喜不喜歡。」
洗完手後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陳鋒接過手套戴上，黃色的手套是四根指套合一的類型，略微大了一點，但戴著很舒服。張羽蝶幫著陳鋒圍上圍巾，冬日套裝就集齊了。
張羽蝶也學著穿上了粉色小手套，兩小隻分別是一身紅和一身黃，正像蝴蝶和蜜蜂。收拾完物品，陳剛便帶著他們直接前往中心小區觀賽。
路途中天色愈發暗淡，細密的雨點掛在車窗玻璃上。陳剛與小孩子特別有共同語言，倒豆子般一起吐槽學校飯食越來越差、老師越來越嚴苛。
「這麼大雨還比賽，不如放假一天，等天晴了再開賽。要不然對擅長火道術法的選手多不公平。」陳父把雨刮器調高了一檔，緊張地巡視道路邊緣，生怕竄出個行人。
張羽蝶則別有見地，「我們老師教過，無論在秘境還是現世，天時地利都是不確定的，我們能掌握的只有個人的實力，若是連天氣都無法應對，又如何闖蕩秘境或是抵禦妖魔呢？」
陳剛不住點頭大為讚賞，「不錯不錯，聽了小蝶的見解，我這思政組長深感欣慰，逆境未必造就英才，但英才必須無懼劣勢。」
陳鋒對於須彌界的未來頗為憂心，讓陳剛這位摸魚專家負責思想教育，得是多麼大的槓桿風投？
穿過碩大的漢白玉山門進入中心校區，陳父向門衛出示工作證件便成功將汽車開到了一號賽場。
「我先去主席台，下午賽程結束我們還在這裡匯合。」陳父叮囑二人不要亂跑，便背著手自顧自走入貴賓通道，不時對沿途禮儀小姐點頭示意。
在3號賽場東1門排隊檢查學生證通過安檢後，陳鋒別過張羽蝶，走到老位置坐好。此時環形的露天賽場上空張開一層淡淡的薄膜遮蔽風雨，只留下最中間大擂台上空留下大片缺口。
姜少龍一手抱著身穿黑色羽絨服的姜媛，一手提著公文包坐到陳鋒身旁。
「今天開了水幕結界，雨水會融入結界中，並順著水幕流入儲水容器。但為了避免影響到氣象類道術施展，比斗區域並未被遮蔽。」
陳鋒睜大雙眼張望著水幕，心中滿是驚奇，這是藉助靈材布置的大陣，還是人力撐起的陣法？
等了一會兒，整片賽場突然亮起光輝，同時還有陣陣暖流傳來。
姜媛好奇地看著身旁飄浮的橙黃色光點，試圖抓住，卻眼見著光點穿過手掌。
姜少龍輕笑著解釋：「這是產自天火界的火螢，雖然也有第二境修為，但並沒有攻擊力，它們唯一的天賦道術便是發光發熱。而且這些生物是能量體，只能用儲物類寶物存放。」
陳鋒打完BOSS就沒再進入天火界，其資源都是由道盟成員負責統計採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異生物，看來秘境的價值還有待開發。
「這些小燈籠用完就放在這裡嗎？我想抓一隻帶回家。」姜媛黑白分明的雙眸仿佛冒起了小星星。
「抓是能抓，但是火螢是群居生物，族群以母蟲為核心，長時間遠離母蟲便會逐漸虛弱直至死亡。」
「啊，那我不要了。」姜媛連忙收回手，生怕害死了這種神奇的生物。
看著沮喪的女兒，姜少龍道：「如果明年你能考入洪學院一班，我就送你一個火螢的族群。你不是有個小花棚嗎？放養在裡面剛剛好。」
姜媛暗淡的眸子再次有了神采，小手環抱父親撒嬌：「爸爸能不能先給我小星星，明年我保證一定能考上的。」
沒眼看這撒潑的一幕，陳鋒將目光放到擂台中央懸浮的水晶球上。
「經過激烈的角逐，我們有二十名選手分別進入第二境和第三境決賽……我宣布，學府大比決賽正式開始！」王通銘的聲音響徹各大賽場。
水晶球變化為四面屏，輪流放映著二十名選手的姓名和精彩剪輯，現場更是響起了澎湃的音樂。
又過了十幾分鐘，一對身穿紅色衣袍的男女走上擂台。
「三號賽場第一場，玄學院三班鍾塵對陣玄學院一班沈宣！」
陳鋒認出了沈宣，就是前幾日與高孫嫚一同盤點資源的紅人族男學員，穿上紅色運動服後顯得頗為幹練。而鍾塵則是一名精壯的高個子男生，雙臂自然垂下過腿彎，觀其手掌有不少老繭，或許也是個體術高手。
待裁判宣布開始，二人先是彎腰一揖，隨後對沖拼了一掌，沈宣變掌為拳，震退鍾塵，雙臂打開一招雙峰灌耳。
鍾塵下蹲躲過，欺身上前一記鐵山靠撞在沈宣胸口，沈宣猛然後退，召出四排土刺阻礙鍾塵追擊，隨後邊跑邊打，不斷釋放火球尋找其破綻。
鍾塵頎長的雙臂大開大合，將火球打飛出去，還有不少反倒向沈宣襲來。這時陳鋒才發覺，其掌上並非老繭，而是手套樣式的靈寶。
鍾塵手上功夫紮實，下盤也穩，步伐更是詭異，明明是在向前沖，卻走出了S彎，眼見就要靠近沈宣，一掌劈下，卻爆開大片水花。他並不氣餒，腳步未動，雙目掃視擂台。
這時一朵烏雲罩在鍾塵頭頂，根根冰錐迎面紮下來，鍾塵雙臂如風車般揮舞打碎冰錐。卻見沈宣竟然駕雲飄在半空尾隨著奔逃的鐘塵，片刻間烏雲又吐出一團團石蒺藜、冰坨子。
鍾塵步伐沉穩而迅捷，如閒庭信步似的將狂風暴雨般的道術轟擊甩在身後。但跑著跑著，便發現整座擂台都被碎石、冰碴鋪滿，再要躲閃就十分艱難。
此時沈宣散去雲朵落到地面，直視鍾塵又深深一揖；鍾塵亦是心有所感，立定後轉身對視。
一片狼藉的擂台忽然沒來由颳起風，破碎的冰碴、碎石平地飛起，隨著狂風飛舞，二人的紅色運動服亦是被吹得獵獵作響。
正是
天地無端生清風，明刀暗箭蛟龍困。
自恃武功古今冠，誰敢與我勝負爭。
紅人族沈宣臨陣突破入第三境實丹！
陳鋒滿眼愕然，依照常理比斗中靈能儲量越來越少，怎麼可能反倒達到臨界點化虛丹為實丹？
姜少龍也頗為感慨道：「這是張清遠實驗室的研究成果，人體改造。他們發現經脈穴道在第二境開始運轉靈能的功能便逐步被五臟取代，便另闢蹊徑將血氣集中的膻中穴改造為第二丹田儲存靈能，但改造成功後一直無法打通第二丹田與主丹田的聯繫。這小子借著比斗的壓力耗空主丹田，置之死地而後生竟然打通壁壘，藉助第二丹田靈能倒灌衝破修為桎梏，當真少年英傑！」
第三境能施展複合型道術，此時擂台上已是被風沙充斥，想來已是勝負已分。只可惜第三境對陣第二境，二人都將失去晉級的資格。
在猛烈的狂風中，鍾塵試圖睜開眼睛尋找敵人，卻被風沙迷了雙目；他又靜下心試圖聽聲辨位，卻只能感知到無數冰塊、砂石碰撞的聲音。
風沙中突然多了許多圓形樹葉，一片葉子划過他的臉龐帶起幾點血花，接著是第二片、第三片……轉眼間他身上便被劃了數十道傷口，他試圖躲避樹葉，但隨風飄舞的葉片軌跡詭異難以捉摸；他試圖運起靈能形成壁障，卻被葉片攜帶的金靈氣輕易突破；他伸手抓葉仆，又眼睜睜看著葉片被自己拳風吹飛。
裁判看著滿身飆血的鐘塵想要宣布勝負，卻被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姜少龍制止，他指了指閉著眼睛的鐘塵示意裁判靜觀其變。
在酥麻的刺痛中，鍾塵忽然覺得世界安靜下來。他清晰地聽到了心跳聲、內臟蠕動聲，甚至--樹葉飄過的聲音。他沒有睜眼，卻分明看到砂石、落葉、冰凌從身前飛過，自身後襲來。
他覺得自己伸手就可以抓到周身三米內的一切，但他沒有伸手，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山川草木無能傷之於身。
沈宣看著鍾塵潺潺流淌的鮮血乾涸，細密的傷痕逐漸癒合，一片片樹葉剮蹭在鍾塵身上卻再無法造成傷害。
隨後，鍾塵脫下紅色外套，露出一件鮮紅的背心和線條分明的白皙上身。他無視向他飛射而來的水火道術，將外套摺疊整齊放在一片，身體竟然散發著瑩瑩光輝。
正是
地做烘爐天為蓋，山川草木是資財。
土火風雷加我身，百鍊成金道始成！
此乃體修第三境，金剛！
鍾塵左手成刀回身一劈，喧囂的狂風居然被打散，他又張開右手一腳踏上前繼續一劈，飛舞的樹葉、砂石四射。他右腿屈膝，左腳如圓規掃過，擂台上遺留的碎石、冰碴一掃而空。隨後他直起身子，雙目猛地睜開！
感受著丹田的空虛，沈宣洩了口氣，抱拳道：「鍾道友天縱之資，在下甘拜下風。」
鍾塵收回已經懸在對方頭頂的手刀，待沈宣抬頭，便只看見鍾塵披著外套的紅色背影。
「小鋒，快起床吃早飯，小蝶已經在等你了。」
陳母清亮的嗓音傳入耳中，陳鋒急忙洗漱完畢來到餐桌前，先是對著張羽蝶和宋嘉怡打了個招呼，隨後便捧著烤紅薯啃了起來，不時吸溜兩口滾燙的玉米粥，一旁還擺著兩個桃子。
自從北俱蘆洲將道術運用於農業後，作物產量越來越高，許多夏季的農產品在冬日也能成熟。
陳母取出一紅一藍兩條圍巾分別遞給張羽蝶和陳鋒，含笑道：「前些日子給你們織了圍巾，入冬後下一場雨就冷三分，今天剛好戴上。」
張羽蝶打開圍巾，發現針織圍巾上還有一隻蝴蝶和一朵牡丹，興奮地小臉帶著驚喜，迫不及待地圍在脖子上，「真好看，還暖和，謝謝阿姨！」
陳鋒瞥了一眼自己那條土掉渣的藍色圍巾，心中不住憤懣，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宋嘉怡穿了一件黑色風衣，下身是黑色緊身牛仔褲和一雙長筒靴，取出一雙黃色手套道：「我給你和小蝶也織了手套，看看喜不喜歡。」
洗完手後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陳鋒接過手套戴上，黃色的手套是四根指套合一的類型，略微大了一點，但戴著很舒服。張羽蝶幫著陳鋒圍上圍巾，冬日套裝就集齊了。
張羽蝶也學著穿上了粉色小手套，兩小隻分別是一身紅和一身黃，正像蝴蝶和蜜蜂。收拾完物品，陳剛便帶著他們直接前往中心小區觀賽。
路途中天色愈發暗淡，細密的雨點掛在車窗玻璃上。陳剛與小孩子特別有共同語言，倒豆子般一起吐槽學校飯食越來越差、老師越來越嚴苛。
「這麼大雨還比賽，不如放假一天，等天晴了再開賽。要不然對擅長火道術法的選手多不公平。」陳父把雨刮器調高了一檔，緊張地巡視道路邊緣，生怕竄出個行人。
張羽蝶則別有見地，「我們老師教過，無論在秘境還是現世，天時地利都是不確定的，我們能掌握的只有個人的實力，若是連天氣都無法應對，又如何闖蕩秘境或是抵禦妖魔呢？」
陳剛不住點頭大為讚賞，「不錯不錯，聽了小蝶的見解，我這思政組長深感欣慰，逆境未必造就英才，但英才必須無懼劣勢。」
陳鋒對於須彌界的未來頗為憂心，讓陳剛這位摸魚專家負責思想教育，得是多麼大的槓桿風投？
穿過碩大的漢白玉山門進入中心校區，陳父向門衛出示工作證件便成功將汽車開到了一號賽場。
「我先去主席台，下午賽程結束我們還在這裡匯合。」陳父叮囑二人不要亂跑，便背著手自顧自走入貴賓通道，不時對沿途禮儀小姐點頭示意。
在3號賽場東1門排隊檢查學生證通過安檢後，陳鋒別過張羽蝶，走到老位置坐好。此時環形的露天賽場上空張開一層淡淡的薄膜遮蔽風雨，只留下最中間大擂台上空留下大片缺口。
姜少龍一手抱著身穿黑色羽絨服的姜媛，一手提著公文包坐到陳鋒身旁。
「今天開了水幕結界，雨水會融入結界中，並順著水幕流入儲水容器。但為了避免影響到氣象類道術施展，比斗區域並未被遮蔽。」
陳鋒睜大雙眼張望著水幕，心中滿是驚奇，這是藉助靈材布置的大陣，還是人力撐起的陣法？
等了一會兒，整片賽場突然亮起光輝，同時還有陣陣暖流傳來。
姜媛好奇地看著身旁飄浮的橙黃色光點，試圖抓住，卻眼見著光點穿過手掌。
姜少龍輕笑著解釋：「這是產自天火界的火螢，雖然也有第二境修為，但並沒有攻擊力，它們唯一的天賦道術便是發光發熱。而且這些生物是能量體，只能用儲物類寶物存放。」
陳鋒打完BOSS就沒再進入天火界，其資源都是由道盟成員負責統計採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異生物，看來秘境的價值還有待開發。
「這些小燈籠用完就放在這裡嗎？我想抓一隻帶回家。」姜媛黑白分明的雙眸仿佛冒起了小星星。
「抓是能抓，但是火螢是群居生物，族群以母蟲為核心，長時間遠離母蟲便會逐漸虛弱直至死亡。」
「啊，那我不要了。」姜媛連忙收回手，生怕害死了這種神奇的生物。
看著沮喪的女兒，姜少龍道：「如果明年你能考入洪學院一班，我就送你一個火螢的族群。你不是有個小花棚嗎？放養在裡面剛剛好。」
姜媛暗淡的眸子再次有了神采，小手環抱父親撒嬌：「爸爸能不能先給我小星星，明年我保證一定能考上的。」
沒眼看這撒潑的一幕，陳鋒將目光放到擂台中央懸浮的水晶球上。
「經過激烈的角逐，我們有二十名選手分別進入第二境和第三境決賽……我宣布，學府大比決賽正式開始！」王通銘的聲音響徹各大賽場。
水晶球變化為四面屏，輪流放映著二十名選手的姓名和精彩剪輯，現場更是響起了澎湃的音樂。
又過了十幾分鐘，一對身穿紅色衣袍的男女走上擂台。
「三號賽場第一場，玄學院三班鍾塵對陣玄學院一班沈宣！」
陳鋒認出了沈宣，就是前幾日與高孫嫚一同盤點資源的紅人族男學員，穿上紅色運動服後顯得頗為幹練。而鍾塵則是一名精壯的高個子男生，雙臂自然垂下過腿彎，觀其手掌有不少老繭，或許也是個體術高手。
待裁判宣布開始，二人先是彎腰一揖，隨後對沖拼了一掌，沈宣變掌為拳，震退鍾塵，雙臂打開一招雙峰灌耳。
鍾塵下蹲躲過，欺身上前一記鐵山靠撞在沈宣胸口，沈宣猛然後退，召出四排土刺阻礙鍾塵追擊，隨後邊跑邊打，不斷釋放火球尋找其破綻。
鍾塵頎長的雙臂大開大合，將火球打飛出去，還有不少反倒向沈宣襲來。這時陳鋒才發覺，其掌上並非老繭，而是手套樣式的靈寶。
鍾塵手上功夫紮實，下盤也穩，步伐更是詭異，明明是在向前沖，卻走出了S彎，眼見就要靠近沈宣，一掌劈下，卻爆開大片水花。他並不氣餒，腳步未動，雙目掃視擂台。
這時一朵烏雲罩在鍾塵頭頂，根根冰錐迎面紮下來，鍾塵雙臂如風車般揮舞打碎冰錐。卻見沈宣竟然駕雲飄在半空尾隨著奔逃的鐘塵，片刻間烏雲又吐出一團團石蒺藜、冰坨子。
鍾塵步伐沉穩而迅捷，如閒庭信步似的將狂風暴雨般的道術轟擊甩在身後。但跑著跑著，便發現整座擂台都被碎石、冰碴鋪滿，再要躲閃就十分艱難。
此時沈宣散去雲朵落到地面，直視鍾塵又深深一揖；鍾塵亦是心有所感，立定後轉身對視。
一片狼藉的擂台忽然沒來由颳起風，破碎的冰碴、碎石平地飛起，隨著狂風飛舞，二人的紅色運動服亦是被吹得獵獵作響。
正是
天地無端生清風，明刀暗箭蛟龍困。
自恃武功古今冠，誰敢與我勝負爭。
紅人族沈宣臨陣突破入第三境實丹！
陳鋒滿眼愕然，依照常理比斗中靈能儲量越來越少，怎麼可能反倒達到臨界點化虛丹為實丹？
姜少龍也頗為感慨道：「這是張清遠實驗室的研究成果，人體改造。他們發現經脈穴道在第二境開始運轉靈能的功能便逐步被五臟取代，便另闢蹊徑將血氣集中的膻中穴改造為第二丹田儲存靈能，但改造成功後一直無法打通第二丹田與主丹田的聯繫。這小子借著比斗的壓力耗空主丹田，置之死地而後生竟然打通壁壘，藉助第二丹田靈能倒灌衝破修為桎梏，當真少年英傑！」
第三境能施展複合型道術，此時擂台上已是被風沙充斥，想來已是勝負已分。只可惜第三境對陣第二境，二人都將失去晉級的資格。
在猛烈的狂風中，鍾塵試圖睜開眼睛尋找敵人，卻被風沙迷了雙目；他又靜下心試圖聽聲辨位，卻只能感知到無數冰塊、砂石碰撞的聲音。
風沙中突然多了許多圓形樹葉，一片葉子划過他的臉龐帶起幾點血花，接著是第二片、第三片……轉眼間他身上便被劃了數十道傷口，他試圖躲避樹葉，但隨風飄舞的葉片軌跡詭異難以捉摸；他試圖運起靈能形成壁障，卻被葉片攜帶的金靈氣輕易突破；他伸手抓葉仆，又眼睜睜看著葉片被自己拳風吹飛。
裁判看著滿身飆血的鐘塵想要宣布勝負，卻被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姜少龍制止，他指了指閉著眼睛的鐘塵示意裁判靜觀其變。
在酥麻的刺痛中，鍾塵忽然覺得世界安靜下來。他清晰地聽到了心跳聲、內臟蠕動聲，甚至--樹葉飄過的聲音。他沒有睜眼，卻分明看到砂石、落葉、冰凌從身前飛過，自身後襲來。
他覺得自己伸手就可以抓到周身三米內的一切，但他沒有伸手，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山川草木無能傷之於身。
沈宣看著鍾塵潺潺流淌的鮮血乾涸，細密的傷痕逐漸癒合，一片片樹葉剮蹭在鍾塵身上卻再無法造成傷害。
隨後，鍾塵脫下紅色外套，露出一件鮮紅的背心和線條分明的白皙上身。他無視向他飛射而來的水火道術，將外套摺疊整齊放在一片，身體竟然散發著瑩瑩光輝。
正是
地做烘爐天為蓋，山川草木是資財。
土火風雷加我身，百鍊成金道始成！
此乃體修第三境，金剛！
鍾塵左手成刀回身一劈，喧囂的狂風居然被打散，他又張開右手一腳踏上前繼續一劈，飛舞的樹葉、砂石四射。他右腿屈膝，左腳如圓規掃過，擂台上遺留的碎石、冰碴一掃而空。隨後他直起身子，雙目猛地睜開！
感受著丹田的空虛，沈宣洩了口氣，抱拳道：「鍾道友天縱之資，在下甘拜下風。」
鍾塵收回已經懸在對方頭頂的手刀，待沈宣抬頭，便只看見鍾塵披著外套的紅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