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借花獻佛
第250章 借花獻佛
「你認識顧老師？」
看到何濤這麼有底氣，老頭子直接虛了：
「這位——何老師，你真名叫什麼啊？咱們倆說不定以前還見過呢。」
【這時候知道套近乎了？晚了！】
【幽默老頭，也不想想主播慫都不慫，那能沒點背景嗎？】
【何老師加油，干他丫的】
「我是誰你別管。」
「剛才我說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能不能對質？回答我能、還是不能？」
「不能！」
老頭擲地有聲的說道，用最硬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他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我不知道你跟顧老師到底是什麼關係，萬一你們關係比我跟他要好，他肯定站在你這邊。」
「文物鑑定不是站隊，這樣沒啥意思。」
「嘿，好賴話都讓你說了。」何濤第一次見認慫認得這麼快的人，顧老師也是倒大霉了，碰上這貨，隨口就拿他出來壓人。
也不知道已經得罪了多少人。
何濤跟這種不要臉玩賴的老東西，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找連麥自己的人：
「寶友呢？你吃瓜吃完沒？」
「這怎麼回事啊？」
寶友這時候才出聲，嘻嘻的笑了一聲說：「何老師，我這是在古董店打假呢「是這個老闆說，可以找人幫忙看。」
「你是不知道他剛才有多狂喲。」
寶友模仿著大爺的語氣說道：
「找，隨便你找！」
「誰幫你看，我這裡的東西都沒問題。」
「然後，我就把你給找來了。」
【哈哈哈哈，找得好】
【這老頭自己找死確實沒辦法】
【估計他這套話術坑過不少人，沒想到遇上硬茬了】
【老頭雖然很硬，但慫得也很快】
「下次別找我了，給人家留條活路吧。」
何濤無語的捂著臉擺了擺手：
「直播間的其他人也一樣，這種去古董店看貨的，都儘量別找我。」
「我是真怕得罪人。」
「萬一出門就遇上全險半掛，以後就沒人幫你們鑒寶了。」
何濤沒法說，自己認識的段大娘就是靠賣假古董發家的，只能從自身的安全去解釋這件事。
段大娘現在雖然不怎麼親自來公司幫忙估價了，但她把最近幾年古董交易的價格，都整理出來，交給了何濤。
直播間能這麼高效的鑒寶，段大娘功不可沒。
經常接待這種坑老闆的老六寶友，何濤怕有一天大水沖了龍王廟。
當然，真碰上了也是段大娘倒霉。
「老師說的好啊！我們其實也是靠眼力做生意——.」
「誤？你怎麼還在？」
何濤忘記斷開連麥，讓那個店家老頭子，見縫插針的來了一句。
還是順杆往上爬的那種。
何濤趕緊掛斷，懶得跟這種老頭瞎叨叻。
其實經常去燕京的各大古玩店逛逛就知道，這種老闆不在少數，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好像故宮的專家都跟他是哥們兒。
但其實人家故宮的老師也懵比，根本不認識，就被貼上來了，而且還防不住上次馬老師剛跟何濤吐槽過這種事。
「直播間掛了粉絲燈牌的兄弟。」
「要是遇上這種人，咬死說東西是故宮老師看過的，一定別客氣，直接來找我，我來幫你問。」
「故宮的專家也很想維護他們的名譽。」
「好了，咱們繼續吧。」
時間過得很快。
何濤一連鑑定了幾十件東西，很快到了下班的時間。
夜班自然還是交給曹海雲。
小曹雖然傍上了富婆，但他的事業心還在，仍然在堅持上班。
不過何濤直到後來才知道，人家富婆就喜歡曹海雲在直播間裡發癲的樣子，
特意給小曹額外的工資，讓他繼續直播，並且還幫他打PK。
走出直播間，何濤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了老唐打過來的十幾個未接來電。
不是微信電話，是手機撥號的。
給何濤嚇了一跳。
心說，老唐不會是遇上什麼危險了吧？
他趕緊回撥了過去。
電話嘟了七八聲才接通。
那頭的老唐好像沖多了一樣，語氣裡帶著滿滿的疲憊，和對萬事萬物都提不起興趣的無力感：
「老何，你幹嘛？」
「我下播了，你剛才打電話找我嗎？」
「嗯，剛才是找你，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怎麼個事？」
何濤聽出老唐的沮喪感，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方面，連忙問他：
「是不是龐所長聯繫你了？」
「然後你們沒談攏？」
「呵呵。」老唐悽慘的笑了一聲：「不存在沒談攏，他根本就不想跟我談。」
「而且他還把我一頓臭罵。」
「說我們把他害慘了，本來他只是想在網上找找買家，結果直播切片傳到了島上，他被人追殺了。」
「追殺也就算了，畢竟是他自找的。」
「他逃了一周時間，總算讓對方暫時偃旗息鼓了一點，結果，你直播間又把東西掛出來了。」
「他聯繫我，讓我找你把東西撤掉。」
「結果你電話打不通。」
「他現在估計已經挖洞把自己埋起來了——
「哈哈哈哈一—」
何濤聽到這兒，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龐所長真夠倒霉的，時間點卡得剛剛好。
存活的概率又下降了不少呀！
「你還笑？」老唐沒好氣的說道：「他罵三句說一句，我全程都不帶還嘴的。」
「這老頭估計快氣死了，現在不知道躲在鄉下哪個地方瑟瑟發抖呢。」
「咱們這事兒，估計要吹了。」
「別呀！」何濤反駁了老唐這麼消極的想法：「怎麼能吹了呢？這事兒在我看來，越來越有機會了。」
「哦？怎麼說？」
「想聽嗎？」
「當然想了，我都準備買回來的機票了。」老唐的語氣終於有了點生機，剛才明顯心態上已經擺爛了。
他沒有詳細的說「追殺」的人是誰，反正是他都惹不起的團伙兒，他相信何濤也肯定沒辦法。
但何濤還真有主意。
「你現在想辦法再聯繫一下龐所長。」
「讓他趕緊把東西交給你，你就能保證他的安全。」
「保證安全？怎麼保證？」
「老何你是不知道，這裡和燕京不一樣———」
「那你就帶他來燕京唄。」
「聯繫故宮那邊的馬老師，以交流訪問的名義，趕緊給他弄張機票接過來，
你可以留在那邊，慢慢的把東西運回來。」
「這種趁人之危占便宜的事，具體要怎麼做，難道還要我一個後輩，教你唐老前輩嗎？」
「額—那倒不用。」
老唐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他老想著自己保不下來龐所長，卻始終沒想過，把龐所長送回來。
為了點文物，其實不至於這樣。
但是誰讓島省那些人反應那麼激烈呢？動不動就想讓龐所長永遠閉嘴。
那就不得不救了。
老唐沒有繼續問何濤的意見，怎麼坑人、怎麼聯繫故宮，他比何濤要更熟門熟路。
只要思路打開了，執行下去完全沒問題。
剛好過年，可以讓龐所長藉口回落鳳坡祭拜先祖，試試看能不能飛出去。
實在不行再走故宮的路子。
老唐比何濤想得還要深遠一點。
要是故宮官方的文化交流途徑，都不能把龐所長撈出來的話，那這背後指不定藏著什麼大事呢。
到時候他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勸龐老頭：
別躲了，跟他們爆了！
可惜的是，事情並沒有到這一步。
到了臘月二十三、小年這一天，公司全體員工都放假了的時候，老唐那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
拯救老龐計劃成功了。
故宮那邊官方的邀請，終於還是把龐所長給搭救了出去。
「老何你是不知道，這老小子在機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沒想到還能活著出去。」
電話那頭的老唐重新恢復了活力，說話中氣十足。
何濤沒急著高興，先追問了一句：
「那姓龐的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這麼受重視？」
「還能有啥，無非是當年跟他一起買賣文物的那些人，怕他搞事唄。」
「這老小子還是很怕，始終不願意鬆口，還求我別問他，估計這件事要爛在他肚子裡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也不關咱倆的事。」
「行吧，只能先這樣了。」何濤有些遺憾的接受了這個結果，本來還打算拔出蘿蔔帶出泥，讓老唐能多點收穫呢。
現在看來是夠嗆了。
好消息是，這次馬老師竟然沒要求分一杯羹，那批東西運回來，還是屬於老唐。
「你說，咱們要不要直播驗一下貨啊。」
老唐有點得意忘形，想了個鬼點子：
「當年商王用過的東西，出現在直播間裡，這得多得勁？」
何濤已經習慣他這樣了。
老唐最大的問題，就是做事情往往從一開始、思路就是錯的。
但只要一開始的思路對，他順著往下都能完成的很好。
提議直播賞寶就是這樣。
「你別急啊，這批東西可是王牌。」
「我甚至都建議你，在博物館開業的時候都不要展示出來，先壓在手裡。」
「更別提直播露了。」
「啊？」老唐很是不解：「那什麼時候展示呢？就一直保存在倉庫，也得浪費不少錢呢。」
「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什麼時機？」
「舉個例子吧，去年網上聲勢浩大的讓大英博物館的文物回家，你還記得嗎？」
「還有再往前，島省故宮損壞文物。」
「這些都是能上央視黃金時段新聞的大事———
「哦～」老唐恍然大悟，他懂何濤的意思：「你是說，等大家都憤慨，我們流落在外的文物沒有被好好保護的時候。」
「我們突然跳出來說：兄弟們，有一批文物我們已經帶回來了，請大家放心！」
「嗯。」何濤默默的點點頭。
思路已經給了，他相信老唐會執行的很好。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至於直播，隨便整的活兒，就夠維持熱度了。
聊完了這批文物的事，老唐罕見的問起了公司的情況。
他這個甩手掌柜當得夠徹底，公司門禁里他的人臉信息都快失效了。
「今天放假了是吧？」
「對啊，現在公司就我一個人。」
何濤環顧四周，上午他剛送完小許上飛機，晚上就自己拿著手機簡單直播一下。
「一個人？」
「你頂不頂得住啊，要不要我找人過去幫你。」
「誰啊？你在燕京還有人脈嗎？」
「當然有啊。」
老唐知道何濤是在暗示他之前說自己在島省有人脈，結果去了以後兩眼一抹黑的事。
不過他向來臉皮厚，只是小小的被嘻了一下。
「馬老師的孫子你還記得嗎？」
「小馬同學說，他的寒假作業已經做完了，現在這段時間可以自由活動。」
「？」何濤皺著眉頭問道：「馬老師讓我幫他帶孩子？」
「好像—·是的。」
「不帶，滾。」
「把我這裡當園區了是吧？動不動就發來。」
何濤直接拒絕了老唐，至於老唐怎麼拒絕馬老師那是他的事。
可他萬萬沒想到，老唐選擇了不拒絕。
當天晚上，何濤正準備開始直播呢，公司的門鈴突然響了。
從監控里可以看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正背著書包，笑嘻嘻的站在門口。
手裡還提著一個禮盒。
何濤頓時有點頭大，但看在禮盒的面子上，還是先讓小馬進來了。
「把頭，這是我爺爺讓我帶給你的禮物。」
小馬一臉興奮的看著何濤，臉上有追星成功的快樂：
「你直接拆吧，我已經替你把過關了，是好東西。」
何濤將信將疑，他不是很信小馬能把好關。
打開一看，果然不對勁。
本來以為送的是什麼古董，結果是中藥材。
而且還是成年男性最需要的一味中藥：海馬。
「怎麼樣？不錯吧？」小馬在旁邊介紹：「我托黃小娟幫我問過了，說海馬就適合你這樣的單身男性。」
「黃小娟是誰？」
「她是我同學，她爺爺是老中醫。」
「那你替我謝謝她。」
何濤從盒子裡摳出了一張小卡片，遞給了小馬：
「這個給你爺爺帶回去。」
「讓他下次借花獻佛的時候，記得把這種東西扔了。」
那張小卡片上寫著：祝馬老師重振雄風。
說實話，要是老馬看到了這卡，絕對不會送人，這浪費人家的良苦用心了啊！
東西，何濤最後還是收了。
小馬來了以後，公司好列熱鬧了一點。
晚點和尚回來以後，可以讓他帶小孩。
禮物本身其實還不錯。
海馬好像是保護動物，現在不好買，何濤自己用不著，可以賣給曹海雲，他可能會有需求。
至於小馬本人。
何濤想了想，從自己的書架上，找了一本《華夏青銅器》遞給了他。
「好好學，學好了我要抽查的。」
「等你把這本書都融會貫通了，就能加入我的團隊。」
「真的嗎？」小馬頓時興奮起來，連忙把書包放下來，進入了學生的狀態。
不過他學的其實也不是很認真，都忘了看書是誰寫的。
【馬青海著】幾個字就在封皮上。
這是他自己爺爺寫的書，這孫子竟然都不知道。
唉，何濤在心裡搖了搖頭。
小孩子還是太浮躁了，像他就不一樣。
他看的是老把頭留下來的《古墓拾遺》。
「你認識顧老師？」
看到何濤這麼有底氣，老頭子直接虛了：
「這位——何老師，你真名叫什麼啊？咱們倆說不定以前還見過呢。」
【這時候知道套近乎了？晚了！】
【幽默老頭，也不想想主播慫都不慫，那能沒點背景嗎？】
【何老師加油，干他丫的】
「我是誰你別管。」
「剛才我說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能不能對質？回答我能、還是不能？」
「不能！」
老頭擲地有聲的說道，用最硬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他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我不知道你跟顧老師到底是什麼關係，萬一你們關係比我跟他要好，他肯定站在你這邊。」
「文物鑑定不是站隊，這樣沒啥意思。」
「嘿，好賴話都讓你說了。」何濤第一次見認慫認得這麼快的人，顧老師也是倒大霉了，碰上這貨，隨口就拿他出來壓人。
也不知道已經得罪了多少人。
何濤跟這種不要臉玩賴的老東西，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找連麥自己的人：
「寶友呢？你吃瓜吃完沒？」
「這怎麼回事啊？」
寶友這時候才出聲，嘻嘻的笑了一聲說：「何老師，我這是在古董店打假呢「是這個老闆說，可以找人幫忙看。」
「你是不知道他剛才有多狂喲。」
寶友模仿著大爺的語氣說道：
「找，隨便你找！」
「誰幫你看，我這裡的東西都沒問題。」
「然後，我就把你給找來了。」
【哈哈哈哈，找得好】
【這老頭自己找死確實沒辦法】
【估計他這套話術坑過不少人，沒想到遇上硬茬了】
【老頭雖然很硬，但慫得也很快】
「下次別找我了，給人家留條活路吧。」
何濤無語的捂著臉擺了擺手：
「直播間的其他人也一樣，這種去古董店看貨的，都儘量別找我。」
「我是真怕得罪人。」
「萬一出門就遇上全險半掛，以後就沒人幫你們鑒寶了。」
何濤沒法說，自己認識的段大娘就是靠賣假古董發家的，只能從自身的安全去解釋這件事。
段大娘現在雖然不怎麼親自來公司幫忙估價了，但她把最近幾年古董交易的價格，都整理出來，交給了何濤。
直播間能這麼高效的鑒寶，段大娘功不可沒。
經常接待這種坑老闆的老六寶友，何濤怕有一天大水沖了龍王廟。
當然，真碰上了也是段大娘倒霉。
「老師說的好啊！我們其實也是靠眼力做生意——.」
「誤？你怎麼還在？」
何濤忘記斷開連麥，讓那個店家老頭子，見縫插針的來了一句。
還是順杆往上爬的那種。
何濤趕緊掛斷，懶得跟這種老頭瞎叨叻。
其實經常去燕京的各大古玩店逛逛就知道，這種老闆不在少數，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好像故宮的專家都跟他是哥們兒。
但其實人家故宮的老師也懵比，根本不認識，就被貼上來了，而且還防不住上次馬老師剛跟何濤吐槽過這種事。
「直播間掛了粉絲燈牌的兄弟。」
「要是遇上這種人，咬死說東西是故宮老師看過的，一定別客氣，直接來找我，我來幫你問。」
「故宮的專家也很想維護他們的名譽。」
「好了，咱們繼續吧。」
時間過得很快。
何濤一連鑑定了幾十件東西，很快到了下班的時間。
夜班自然還是交給曹海雲。
小曹雖然傍上了富婆，但他的事業心還在，仍然在堅持上班。
不過何濤直到後來才知道，人家富婆就喜歡曹海雲在直播間裡發癲的樣子，
特意給小曹額外的工資，讓他繼續直播，並且還幫他打PK。
走出直播間，何濤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了老唐打過來的十幾個未接來電。
不是微信電話，是手機撥號的。
給何濤嚇了一跳。
心說，老唐不會是遇上什麼危險了吧？
他趕緊回撥了過去。
電話嘟了七八聲才接通。
那頭的老唐好像沖多了一樣，語氣裡帶著滿滿的疲憊，和對萬事萬物都提不起興趣的無力感：
「老何，你幹嘛？」
「我下播了，你剛才打電話找我嗎？」
「嗯，剛才是找你，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怎麼個事？」
何濤聽出老唐的沮喪感，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方面，連忙問他：
「是不是龐所長聯繫你了？」
「然後你們沒談攏？」
「呵呵。」老唐悽慘的笑了一聲：「不存在沒談攏，他根本就不想跟我談。」
「而且他還把我一頓臭罵。」
「說我們把他害慘了，本來他只是想在網上找找買家，結果直播切片傳到了島上，他被人追殺了。」
「追殺也就算了，畢竟是他自找的。」
「他逃了一周時間，總算讓對方暫時偃旗息鼓了一點，結果，你直播間又把東西掛出來了。」
「他聯繫我，讓我找你把東西撤掉。」
「結果你電話打不通。」
「他現在估計已經挖洞把自己埋起來了——
「哈哈哈哈一—」
何濤聽到這兒，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龐所長真夠倒霉的，時間點卡得剛剛好。
存活的概率又下降了不少呀！
「你還笑？」老唐沒好氣的說道：「他罵三句說一句，我全程都不帶還嘴的。」
「這老頭估計快氣死了，現在不知道躲在鄉下哪個地方瑟瑟發抖呢。」
「咱們這事兒，估計要吹了。」
「別呀！」何濤反駁了老唐這麼消極的想法：「怎麼能吹了呢？這事兒在我看來，越來越有機會了。」
「哦？怎麼說？」
「想聽嗎？」
「當然想了，我都準備買回來的機票了。」老唐的語氣終於有了點生機，剛才明顯心態上已經擺爛了。
他沒有詳細的說「追殺」的人是誰，反正是他都惹不起的團伙兒，他相信何濤也肯定沒辦法。
但何濤還真有主意。
「你現在想辦法再聯繫一下龐所長。」
「讓他趕緊把東西交給你，你就能保證他的安全。」
「保證安全？怎麼保證？」
「老何你是不知道，這裡和燕京不一樣———」
「那你就帶他來燕京唄。」
「聯繫故宮那邊的馬老師，以交流訪問的名義，趕緊給他弄張機票接過來，
你可以留在那邊，慢慢的把東西運回來。」
「這種趁人之危占便宜的事，具體要怎麼做，難道還要我一個後輩，教你唐老前輩嗎？」
「額—那倒不用。」
老唐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他老想著自己保不下來龐所長，卻始終沒想過，把龐所長送回來。
為了點文物，其實不至於這樣。
但是誰讓島省那些人反應那麼激烈呢？動不動就想讓龐所長永遠閉嘴。
那就不得不救了。
老唐沒有繼續問何濤的意見，怎麼坑人、怎麼聯繫故宮，他比何濤要更熟門熟路。
只要思路打開了，執行下去完全沒問題。
剛好過年，可以讓龐所長藉口回落鳳坡祭拜先祖，試試看能不能飛出去。
實在不行再走故宮的路子。
老唐比何濤想得還要深遠一點。
要是故宮官方的文化交流途徑，都不能把龐所長撈出來的話，那這背後指不定藏著什麼大事呢。
到時候他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勸龐老頭：
別躲了，跟他們爆了！
可惜的是，事情並沒有到這一步。
到了臘月二十三、小年這一天，公司全體員工都放假了的時候，老唐那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
拯救老龐計劃成功了。
故宮那邊官方的邀請，終於還是把龐所長給搭救了出去。
「老何你是不知道，這老小子在機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沒想到還能活著出去。」
電話那頭的老唐重新恢復了活力，說話中氣十足。
何濤沒急著高興，先追問了一句：
「那姓龐的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這麼受重視？」
「還能有啥，無非是當年跟他一起買賣文物的那些人，怕他搞事唄。」
「這老小子還是很怕，始終不願意鬆口，還求我別問他，估計這件事要爛在他肚子裡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也不關咱倆的事。」
「行吧，只能先這樣了。」何濤有些遺憾的接受了這個結果，本來還打算拔出蘿蔔帶出泥，讓老唐能多點收穫呢。
現在看來是夠嗆了。
好消息是，這次馬老師竟然沒要求分一杯羹，那批東西運回來，還是屬於老唐。
「你說，咱們要不要直播驗一下貨啊。」
老唐有點得意忘形，想了個鬼點子：
「當年商王用過的東西，出現在直播間裡，這得多得勁？」
何濤已經習慣他這樣了。
老唐最大的問題，就是做事情往往從一開始、思路就是錯的。
但只要一開始的思路對，他順著往下都能完成的很好。
提議直播賞寶就是這樣。
「你別急啊，這批東西可是王牌。」
「我甚至都建議你，在博物館開業的時候都不要展示出來，先壓在手裡。」
「更別提直播露了。」
「啊？」老唐很是不解：「那什麼時候展示呢？就一直保存在倉庫，也得浪費不少錢呢。」
「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什麼時機？」
「舉個例子吧，去年網上聲勢浩大的讓大英博物館的文物回家，你還記得嗎？」
「還有再往前，島省故宮損壞文物。」
「這些都是能上央視黃金時段新聞的大事———
「哦～」老唐恍然大悟，他懂何濤的意思：「你是說，等大家都憤慨，我們流落在外的文物沒有被好好保護的時候。」
「我們突然跳出來說：兄弟們，有一批文物我們已經帶回來了，請大家放心！」
「嗯。」何濤默默的點點頭。
思路已經給了，他相信老唐會執行的很好。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至於直播，隨便整的活兒，就夠維持熱度了。
聊完了這批文物的事，老唐罕見的問起了公司的情況。
他這個甩手掌柜當得夠徹底，公司門禁里他的人臉信息都快失效了。
「今天放假了是吧？」
「對啊，現在公司就我一個人。」
何濤環顧四周，上午他剛送完小許上飛機，晚上就自己拿著手機簡單直播一下。
「一個人？」
「你頂不頂得住啊，要不要我找人過去幫你。」
「誰啊？你在燕京還有人脈嗎？」
「當然有啊。」
老唐知道何濤是在暗示他之前說自己在島省有人脈，結果去了以後兩眼一抹黑的事。
不過他向來臉皮厚，只是小小的被嘻了一下。
「馬老師的孫子你還記得嗎？」
「小馬同學說，他的寒假作業已經做完了，現在這段時間可以自由活動。」
「？」何濤皺著眉頭問道：「馬老師讓我幫他帶孩子？」
「好像—·是的。」
「不帶，滾。」
「把我這裡當園區了是吧？動不動就發來。」
何濤直接拒絕了老唐，至於老唐怎麼拒絕馬老師那是他的事。
可他萬萬沒想到，老唐選擇了不拒絕。
當天晚上，何濤正準備開始直播呢，公司的門鈴突然響了。
從監控里可以看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正背著書包，笑嘻嘻的站在門口。
手裡還提著一個禮盒。
何濤頓時有點頭大，但看在禮盒的面子上，還是先讓小馬進來了。
「把頭，這是我爺爺讓我帶給你的禮物。」
小馬一臉興奮的看著何濤，臉上有追星成功的快樂：
「你直接拆吧，我已經替你把過關了，是好東西。」
何濤將信將疑，他不是很信小馬能把好關。
打開一看，果然不對勁。
本來以為送的是什麼古董，結果是中藥材。
而且還是成年男性最需要的一味中藥：海馬。
「怎麼樣？不錯吧？」小馬在旁邊介紹：「我托黃小娟幫我問過了，說海馬就適合你這樣的單身男性。」
「黃小娟是誰？」
「她是我同學，她爺爺是老中醫。」
「那你替我謝謝她。」
何濤從盒子裡摳出了一張小卡片，遞給了小馬：
「這個給你爺爺帶回去。」
「讓他下次借花獻佛的時候，記得把這種東西扔了。」
那張小卡片上寫著：祝馬老師重振雄風。
說實話，要是老馬看到了這卡，絕對不會送人，這浪費人家的良苦用心了啊！
東西，何濤最後還是收了。
小馬來了以後，公司好列熱鬧了一點。
晚點和尚回來以後，可以讓他帶小孩。
禮物本身其實還不錯。
海馬好像是保護動物，現在不好買，何濤自己用不著，可以賣給曹海雲，他可能會有需求。
至於小馬本人。
何濤想了想，從自己的書架上，找了一本《華夏青銅器》遞給了他。
「好好學，學好了我要抽查的。」
「等你把這本書都融會貫通了，就能加入我的團隊。」
「真的嗎？」小馬頓時興奮起來，連忙把書包放下來，進入了學生的狀態。
不過他學的其實也不是很認真，都忘了看書是誰寫的。
【馬青海著】幾個字就在封皮上。
這是他自己爺爺寫的書，這孫子竟然都不知道。
唉，何濤在心裡搖了搖頭。
小孩子還是太浮躁了，像他就不一樣。
他看的是老把頭留下來的《古墓拾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