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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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咕嚕——!」猛睜開雙眼,無數細密接線插滿胸腹,一瞬間,無名的恐懼湧入陳晨的意識!他奮力掙扎,在滿是藍色液體的金屬艙內揮舞手臂,想要呼喊,嗓子卻像被扼住喉嚨,無法發出一絲聲音。液體嗆得他胃疼,充斥肺部,劇烈的不適激發了人類頑強的求生之欲,腳跟觸碰到類似玻璃的事物後猛然發力狠踹,企圖踢出一條生路!

  噗通!玻璃碎裂,艙室受到持續高強度打擊終於報廢,藍色液體裹挾著陳晨衝出金屬艙,硬生生拽斷所有接線,連接處有血水涓涓的流下,此時的他宛如一具黑暗中哀嚎的喪屍。

  捂住傷處,全身劇烈疼痛的陳晨用盡氣力才勉強支撐住身體,不讓他自己再度跌倒在地上,茫然看著自己赤裸的軀體,又將這黯淡無光的陌生房間收入眼底,他腦海里閃過一幀幀模糊的記憶,意識到一件很難以相信的事實。

  眼前這如暗夜一般,真實且透露著詭異的景象,讓他不得不相信那個只存在於小說中的真相。

  「我穿越了?」他的喉嚨總算有了動靜,雖然沙啞,但至少能開口說話。「該死,咳咳……頭,好痛……」陳晨捂住腦袋,感覺大腦像被攪拌機攪拌過一樣,連意識也迷離了。

  他在原地緩了很久才有了好轉,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件衣服穿上,畢竟沒人喜歡光著身子,即使在這種鬼地方可能連人都沒有。「這是個陌生的世界,我必須小心行動。」他打量著這間密室,首先所見的是那個報廢的培養艙,上面銘刻著0-02的印記,和一個神秘圖形:好似一個裝滿液體的漏斗,又像被污染的一段DNA片段。他記下了這個奇怪的圖形,並在掃視一番後推測,這裡在以前是一間辦公場所,而現在已經完全廢棄。他好運氣的找到了一把生鏽的水果刀,木製把柄幾乎腐爛殆盡,但對神器「破傷風之刃」來說反而算是加強吧。

  他嘗試擰開房門,在努力無果後直接一腳將門踹爛,鐵門轟然墜地,昏暗的燈光響應著亮起,照出一條通往樓下的階梯。

  可以看到下面其實是一處實驗中心,裡面大量的實驗材料散落一地,化為白骨的科研人員仿佛前一秒還處於掙扎之中,明顯招到了不明事物的攻擊。

  陳晨小心前行,儘量不發出聲響,昏暗的光線灑在發焦發黃的紙質文件上,其中一份撕開半邊角的未開封機密檔案吸引了他的注意。陳晨借著微亮直接撕開紙袋,裡面只有兩張紙,薄薄一頁內容。陳晨能夠保證他從未見過這種文字,它不屬於地球已知的任何語言,但就在看到那些如同蟻群般密集的字符時,他的腦海里剎那間便被大量知識填充,比猛衝入氣體的皮球好不到哪去。短暫的痛苦之後,陳晨發現自己竟完全掌握了這門特殊的語言,不管是讀懂這份文件,還是熟練的與其他人交流。陳晨忍住對自己陌生能力的激動,抖開文件閱讀起裡面的內容:

  沙漏科技駐顛倒之森科考隊關於「祖母」的調查報告,疑似代號D03神賜物……聖樹與「祖母」間存在緊密聯繫,疑似有非穩態神性聚合現象……顛倒之森原住民對「祖母」的極端信仰情況,危險,必須密切關注……關於原住民對外來科考人員的反應及接受程度………沙漏科技有必要採取一定補救措施……附錄:顛倒之森地形分析與基地原設計地圖……(批准全部研究人員人手一份,且必須隨身攜帶)……

  陳晨揉了揉眼睛,這頁內容並非全無用處,好歹讓他對這裡的世界有了部分了解。另一張特別摺疊好的文件拿在手上,這張散發出詭異氣息的文件讓他足夠好奇,上面有用特質筆書寫的警告:機密文件,非位階5即以上人員不得查看。

  無需理會警告,他直接打開來看,不過很快他便後悔起來,後悔自己做出的不經思考的決定。內容極少,並未像他想像的一般裝滿文字和圖片,反而僅僅只有幾個血紅色的字母擠占了空間,看樣子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名。

  但他卻感受到了恐懼,一種無名威壓所施加的極致的懼意!陳晨瞪大眼睛,他似乎被注視著,像無數雙眼球透過虛空將視線挪移到他的身上!他兩股戰戰,精神接近崩潰的讀出了那個名字:

  因斯格雷特·烏列南戈!

  嘭!樓外一聲暴雷,而後大地開始震盪,伴隨著強烈的狂風,文件於亂風中飛舞,猶如無數白蝶形成的亂流。地震的衝擊迫使整棟大樓向外歪斜,樓內混亂到極致,陳晨慌亂中被金屬座椅砸到牆上,吐出一口鮮血!他的意識再次模糊,血沫糊滿手臉……但異象還未停息,地震短暫停止後反而越發猛烈,陳晨察覺他的身體似乎在上浮,對,他沒看錯!所有的一切,這棟樓內一切事物都如失去重力般升起,他冥冥中感受到一股氣息撲面而來,當他與桌凳同時升至頂點時,狂風與震盪牽拉著一切壓向地面!

  轟——!陳晨劇烈下墜,幾乎要把胸骨砸爛!然而這種異常再次出現,周而復始,直到他真的以為死亡將臨,眼看到風與混亂撕碎了所有紙張,化為碎片時,異象終於停止了。


  他趴在地上,艱難痛苦的呼吸著,肺部像破敗的風機發出呻吟。他敢保證,若是再繼續維持下去,他的頭顱將會因高空墜落而爆裂……

  好在沒有重傷,也許是穿越的因素增強了他的體質,他在休息片刻後便能很快的行動起來。擦乾血漬,他試圖從滿屋的碎屑里找到些有用的,翻找半天卻只有鏽刀還完好無損。於是他果斷放棄這個毫無意義的行為,打算下到最後一層。

  經過之前的大災難,原本暗淡的燈更是成了擺設,這裡是封閉的密室,樓梯處沒有了光亮自然最為黑暗。也許裡面隱藏著致命危險,但他沒有選擇權,唯一通向「活下去」的道路就在眼前,他不得不冒險。

  握緊鏽刀,深吸一口氣後踏入黑夜,呼吸和心跳隨之加快,他的腳步越發急促,每一次動作都會給予十分的警惕。隨著道路的深入,他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他扶住護欄,緩步前行。即使如此小心謹慎,腳底下踩到的像是骨頭與爛泥的聲音還是驚動了什麼東西,就在樓梯頂上,「窸窸窣窣」的動靜不斷傳出,陳晨不敢回頭,他一邊在心裡默念著保佑的話語,一邊忍住恐懼慢慢挪移。

  那東西好像注意到了他,或許是在忌憚陳晨的實力,他遠遠貼在樓頂觀察著,沒有立刻出手捕食。陳晨看不清它的樣貌,硬著頭皮往下走,卻聽「咔嚓」一聲,腳下一根脆骨踩成了齏粉,那東西轉了個彎,似乎離開了。就在陳晨要松下一口氣時,有中年男性的聲音叫住了他:「你好……你,好……」

  不對勁!陳晨雙腿一緊,顧不得思考拔腿就跑!在理智與情緒面前,他果斷相信本能!那男人說話如同牙牙學語的嬰孩,聲調驚悚而且沙啞,甚至不是人能發出的尖嘯,所有的異常匯集一處,都在表明這聲音來源於怪物,那個疑似離開的怪物!

  「咔——!」那東西見陳晨識破了圈套,便捨棄了偽裝,以其彆扭的姿態極速沖向陳晨!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陳晨發瘋一樣飛奔直下,腎上腺素狂飆。可還不夠!怪物嘶鳴聲越來越近,死神的鐮刀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只差一點,差一點!陳晨內心怒吼,他已經看到了前方象徵著希望的大門,只要到達那裡,就有光可以照亮,哪怕微弱的如螢火,他也能看清怪物的動作進行反擊,而不是呆著狹窄之處等待死亡!

  一步,兩步,三步!「咔啊——!」腐爛惡臭縈繞住他的身軀,怪物的大口只差一步就要咬上陳晨的頭顱,他以驚人的速度彎膝下跪,同時在慣性作用下衝進了希望之門!

  一頭兩米長度的蜥蜴巨獸險險划過他的後腦,惡臭氣息是大量死屍堆積的腐臭,而它的後半身讓陳晨不禁大腦一顫,前身黑綠的巨蜥模樣,後身卻是一個男人的形象,男人的腦袋連接著形似蜥蜴尾巴的脖子上,兩隻手掌完全演化為了蜥蜴的腳掌,明明早已腐敗發臭,卻仍在本能的呻吟,努力從喉嚨中擠出聲音。

  陳晨沒有猶豫,驚訝之餘鏽刀已然出手,精準刺入怪物的胸腹。怪物一頭撞倒在石柱上,刻滿神秘咒文的石柱立即轟塌,再給了怪物一次重擊。「滋!」怪物吃痛的哀嚎著,黃綠色血液滴落處冒出滾滾濃煙,看來是具有極強的腐蝕性。

  陳晨緊盯住怪物,他看得出怪物明顯害怕了,受傷後不敢再輕易進攻。陳晨也好不到哪去,手裡已經沒有了武器,如果怪物此時襲擊,他就只能淪為案板上的魚肉領死。一人一怪僵持著,一方的選擇很可能便會決定另一方的死活,好在怪物的意識被疼痛占據了上風,這畜牲雖有智力,終究還是會遵循生物本能,發覺目標無法必殺後,虛晃一槍還是爬回了黑暗之中,放棄了這次獵殺。

  陳晨長呼出一口濁氣,整頓好心情便探索起這片未知區域。不過很快他發現,樓內唯一的出口電子門被牢牢鎖住動不了絲毫,其次,這裡的屍體明顯比二樓的少的多,若要再結合樓道里那些堆積的屍骨,不難推測這些科研人員曾被迫和怪物鎖在了一起,想要逃到二樓延緩死亡的悲劇,但大多數人還未跑出樓梯就成了怪物的食糧。看著電子門上那隻緊貼的手骨,看著骷髏空洞的眼眶射向天空,陳晨再次品嘗到了絕望的滋味……怪物擋道,唯一出路也被封死,難道他真的會死在穿越的第一天嗎?

  開什麼玩笑?我就一苦逼打工人,純純混吃等死的社畜罷了,明明快要升職加薪,哪知道路上碰上個神經病,拿把刀見人就捅!好端端活著,馬上就湊夠樓錢,最後功虧一簣是吧!去他媽的,老子怎麼能栽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我絕不接受這樣的宿命!

  陳晨強迫自己冷靜,以他多年的經驗,不,甚至不需要這樣麻煩,無論多堅固的密室都會有一套完善的通風系統,而這種科研為主的實驗中心,它的通風管道一定就在房頂。

  他花時間搬了幾張桌凳疊在一起,靠著昏暗的燈光成功摸到通風蓋板。裡面空隙只夠容納一人,陳晨費勁擠進去,臂膀必須緊貼胸前才能緩慢挪行,因此鑽動的聲音格外刺耳,而他明白,怪物極有可能棲息在通風口中,稍有怠惰就會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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