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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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同樣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

  因為學校操場舉行不知道什麼活動,廣播的聲音早早就把人吵醒了。因而我吃了頓少見的早餐,這在往日裡是極少的,因而我得以窺見少見的清晨的一角。

  天氣已經逐漸涼了起來,出宿舍時也不得不披起外套。晚睡而早起,我的精神算不上多好,眼皮和腳步一同耷拉著走出樓去。秋日清晨的涼意拂面而過,天空是清澈的淺藍色,讓人想起冰塊和百年孤獨的第一句話。操場上活動的開幕式似乎已經結束,開始放某些歌曲作為背景音,可是不知道為何聽不見多少人聲,這一切使得死氣沉沉的宿舍樓顯得更加寂靜。

  這種環境下,人很容易打哆嗦,然後起上一身雞皮疙瘩,但絕不是出於冷,而大概是出於別的不知名的原因。

  我想,也許我該收回開頭的那句話,因為每個早起的日子對我來說都並不十分平常——或者仍然平常,如果我知道平常的評判標準到底是什麼就好了,可惜我不知道。

  我大概很喜歡這樣的清晨,因為畢竟少見。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天天都不得不早起,清晨也許反而是令人厭惡的了,葉公好龍大抵如此。

  吃完早餐,我返回寢室。今天一整天沒有課,儘管還積壓著很多事情沒有做,但是我想先拖延著。我坐在書桌前發了半小時呆,確信這是一個與世界無關的上午之後,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睡覺是極好打發時間的事情,而且做起來不令人乏味和痛苦,一切都平和得令人憊懶。就憑這點我就無論如何討厭不起來。儘管我曾有過睡覺是浪費時間的想法——而且毫無疑問現在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時間對我大概並不寶貴,我沒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浪費也無所謂。何況我不是什麼能靠一個晚上解決什麼數學難題的天才。誰也不會對我加以指責,除了未來的我。

  醒來時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所以往日裡不吃的早飯變成了不吃午飯。

  下午同樣沒什麼事做,或者前面就說過的,有事做但不想做。室友在寢室寫作業,鍵盤敲的啪啪響,筆在平板上寫字的聲音也令我厭煩。我感到這個地方努力的空氣與我格格不入,我打了會遊戲,覺得還是出門走走,去哪都行。

  原計劃是想先上了地鐵,然後隨便坐以及隨便換線,車上有想法了再去目的地。至少走出宿舍樓的時候是這樣想的。

  無怪於操場舉辦不知名的活動,今天的天氣確實好的出奇。午後是一片碧空如洗,太陽也熱了起來,是可以不用披外套,穿件短袖就可以隨便出門的溫度了。我朝校門的方向走去,途中有許多來來往往的人,我很羨慕他們好像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做,而我只帶了手機揣進兜里,偶爾拿出來看看可是也沒什麼好看的,抬頭看看又覺得太陽亮的刺眼,總之目光無處安放,像具不知去向的行屍走肉。

  直到我發現學校里有塊草地,而且有人坐在上面休憩,有的是一個人,有的三三兩兩。草地的中間有幾棵樹,我想起葉隙中灑下的陽光——這是一首純音樂的名字,我挺喜歡。

  於是我把外套脫了鋪平,在樹蔭中仰面躺下,以使陽光不至於刺眼。和平常看見的觸手可及的灰白天花板不同,眼前是樹的枝杈和湛藍色的天空,偶爾有其間飛過的灰藍色尾羽的鳥兒,更遠的天空中我看見了一架飛機緩慢地平移,想像著坐在上面的都是什麼人,要去什麼地方。一股令人懷念的青草味兒從我的鼻尖掠過,轉瞬又消逝了,讓人不明白是從未有過的錯覺,還是處於其中已經習慣。

  唯一體驗不太好的就是有點蟲子。因為光線很明亮,我清晰地看見有小的跳蟲在我的外套上經過,令我稍稍有點不適。四肢傳來稍稍的癢感,不清楚到底是和草地的觸覺還是別的。

  我想起以前幻想過的小說劇情,比如說某個夜晚,主角縱火把某棟有著特殊意義的建築燒了,衝出火場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後乾脆躺在外面的地上,望著熊熊燃燒的沖天火焰和清晰的銀河,內心湧現出無以言說的感情,然後全劇終——大概是某種《金閣寺》和《雪國》的縫合,那句「銀河向他的心坎上傾瀉下來」我記了很久。

  我覺得這很浪漫,和地球背對背擁抱什麼的。大概有某種安實感,相比之下仿佛之前都像風箏一樣飄著。大概是重心比較低?

  那段時間非常愉快,胡思亂想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比較不愉快的大概是回去還要洗澡,感覺十分麻煩。

  總結來說,今天我姑且過著比較愉快的生活;或者可以說,儘管當時我完全不感到快樂,一切都非常平靜,但結束之後卻覺得這應該是令人愉快的。

  ——

  寫這些東西說到底我不覺得有什麼意義,而且總有一天會因此感覺羞恥——簡直像是某種暴露癖。但是同時需要承認的是,如果僅僅是作為寫給自己看的日記,我無論如何不會堅持下去。如果隔半個月想起來寫一次也算堅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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