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亂世將起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大唐,那曾經宛如璀璨星河般閃耀於歷史蒼穹的帝國,如今卻似一艘在狂風暴雨中飄搖欲墜的殘船,往昔的輝煌壯麗早已被歲月的洪流無情沖刷,只留下無盡的衰敗與落寞。朝堂之上,奸佞當道,恰似一群惡狼在爭奪腐肉,宦官們恃寵弄權,如暗夜中的幽靈,操控著天子的一舉一動;朝臣們則大多淪為趨炎附勢的傀儡,或為保自身榮華而阿諛奉承,或為爭權奪利而結黨營私,將那神聖的朝堂攪得烏煙瘴氣,政令仿若被囚於牢籠的困獸,難以衝破這黑暗的禁錮,傳達到帝國的每一寸土地。

  民間,更是一幅慘絕人寰的煉獄畫卷。苛捐雜稅如同一把把鋒利的鐮刀,無情地割向百姓那本就瘦弱不堪的身軀;土地兼併之風仿若一場兇猛的瘟疫,肆意蔓延,富者如貪婪的巨獸,吞噬著大片的土地,貧者則在這絕境中苦苦掙扎,流離失所,成為無根的浮萍。廣袤的田野間,曾經生機勃勃的莊稼地如今已被荒蕪與雜草所霸占,放眼望去,一片淒涼死寂,偶爾能看到幾具餓殍橫陳於路邊,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對這世道的絕望與控訴。「寧為太平犬,不做亂離人」,這便是晚唐百姓內心深處最悲愴的吶喊。

  就在這黑暗與絕望如潮水般洶湧的時刻,乾符二年,黃巢,這位出身鹽商家庭卻心懷壯志的豪傑,宛如一道劃破暗夜的驚雷,振臂高呼,揭竿而起。他那如洪鐘般的吶喊,喚醒了無數在生死邊緣掙扎的貧苦百姓,他們懷著對生的渴望,對不公世道的憤恨,紛紛拿起簡陋的武器,如潮水般匯聚到黃巢的義旗之下。起義軍所到之處,仿若正義的風暴,以摧枯拉朽之勢攻破一座座城池,打開那塵封已久的糧倉,黃澄澄的谷粟如希望的甘霖,灑向飢腸轆轆的百姓,百姓們簞食壺漿,以迎王師,那眼中閃爍的光芒,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與期待。

  朱溫,於公元 852年,在宋州碭山的一個平凡角落裡呱呱墜地。他的降臨,並未伴隨著祥瑞與富貴,家中幾間破舊的瓦房,在風雨的侵蝕下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坍塌,庭院中那棵老槐樹,猶如一位飽經滄桑的老者,孤獨地守望著這個貧寒的家庭。其父朱誠,雖身著粗布衣衫,卻難掩那儒雅的氣質,他在這簡陋的環境中,堅守著對知識的熱愛與傳承,如同一盞明燈,在朱溫幼年時,便用那如涓涓細流般的教誨,為他開啟了知識的大門,講述著古聖先賢的傳奇故事,期望他能如那展翅高飛的鯤鵬,通過科舉之路,翱翔於朝堂之上,為家族帶來榮耀與希望。朱溫自幼生得虎頭虎腦,濃眉之下,一雙大眼睛閃爍著靈動的光芒,高挺的鼻樑,寬闊的嘴巴,雖常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裳,卻透露出一股與生俱來的機靈勁兒,仿佛在這小小的身軀里,蘊藏著無窮的能量與智慧。

  然而,這朱溫卻並非全然是歷史原本的朱溫。在後世的一場神秘事件中,一位現代人的靈魂竟意外穿越時空,奪舍了朱溫的軀殼。這位現代人帶著對歷史的熟知和現代的見識,在這晚唐亂世中甦醒過來,內心滿是對命運奇妙安排的震驚與對未來的複雜謀劃。他深知自己正處於一個風雲變幻、危機四伏的時代,而他的到來,或許將給這歷史的長河帶來意想不到的波瀾。

  幼年的朱溫,最喜歡坐在老槐樹下,仰望著那透過枝葉灑下的斑駁陽光,沉浸在父親講述的故事中。「想當年,太宗皇帝開創貞觀之治,那是何等的盛世風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安居樂業,此乃千古傳頌之明君聖治,當為後世萬世之楷模。」朱誠的聲音,在庭院中迴蕩,仿佛帶著朱溫穿越時空,領略那往昔的輝煌。朱溫聽得如痴如醉,心中那顆名為夢想的種子,在不知不覺中生根發芽,他暗暗憧憬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那些古之賢才一樣,在這世間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業。然而,命運的車輪卻無情地碾碎了這份美好的憧憬。朱溫尚未及弱冠之年,父親便因長期勞累與生活的重壓,如一盞燃盡的油燈,溘然長逝。家中的頂樑柱轟然崩塌,生活的苦難如洶湧的波濤,瞬間將這個家庭淹沒。

  朱溫與兄長朱存,望著母親那日漸憔悴的面容,那原本挺直的脊樑,在生活的重擔下逐漸彎曲,心中滿是疼惜與無奈。他們雖飽讀詩書,腹有才華,卻在這亂世之中,如迷失方向的孤舟,找不到一條可以施展抱負的光明之路。一日,兄弟二人從田間歸來,望著那荒蕪得如同鬼蜮的田地,破敗得只剩下殘垣斷壁的村莊,朱溫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道如閃電般的決然之光。他緊緊地握住手中那把破舊的鋤頭,仿佛握住了改變命運的武器,對朱存說道:「兄長,你且看看這世間,如今亂相叢生,恰似一座將傾的大廈,僅憑你我之力,根本無法支撐。你我空有一腔熱血與滿腹才華,卻只能在這田間地頭,像螻蟻般虛度光陰,這豈是大丈夫所為?如今黃巢起義,其軍威如日中天,所到之處,民心歸附,仿若那黎明的曙光,穿透這黑暗的世道。我們與其在這鄉間坐以待斃,被餓死凍死,不如投身其中,放手一搏,或許還能在這亂世之中,開闢出一條嶄新的道路,成就一番不世之功,也好讓母親能過上幾日安穩的日子。」


  朱存聽了,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個「川」字,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他緩緩抬起頭,望向遠方那被硝煙與戰火籠罩的天際,長嘆一聲,說道:「溫弟,你所說的話,固然有幾分道理。可是,那黃巢畢竟是舉兵反叛朝廷,此乃大逆不道之舉,一旦踏上這條路,就如同置身於刀山火海之中,風險之大,難以想像。萬一事情失敗,非但你我性命難保,更會連累家中的老母親和其他親人。母親年事已高,她如何能承受這般沉重的打擊?」

  朱溫微微搖了搖頭,那堅定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這亂世的迷霧,他凝視著遠方那連綿起伏的山巒,宛如一位即將踏上征途的勇士,語氣沉穩而堅定地說道:「兄長,你且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如今的朝廷,昏庸無道到了極點,宦官專權,肆意妄為,朝臣們腐敗墮落,只知中飽私囊,早已失去了民心。黃巢起義,雖然被朝廷污衊為叛逆之名,但實際上,這是順應民意的正義之舉。你看看這天下的百姓,哪一個不是在水深火熱之中苦苦掙扎?我們若是繼續困守在這一方小天地,就如同被囚於籠中的飛鳥,只有死路一條。唯有投身起義軍,才有可能在這亂世之中,尋得一線生機,改寫家族的命運。」說罷,朱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熾熱的渴望,那是對改變命運、建功立業的強烈嚮往,仿佛一團燃燒在黑夜中的烈火,永不熄滅。

  朱存聽了朱溫的話,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他深知弟弟所言句句屬實,每一個字都如重錘般敲打著他的內心,可心中的顧慮卻像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束縛著他的手腳。回到家中,屋內昏暗無光,僅有一盞搖曳的油燈在角落裡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隨時都可能熄滅。母親正坐在那昏黃的燈光下,眯著眼,一針一線地縫補著衣裳,那針線在她粗糙的手中穿梭,仿佛在編織著生活的無奈與艱辛。見兄弟二人歸來,母親抬起頭,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中卻難掩疲憊與憂愁,說道:「兒啊,今日勞作辛苦了,快些坐下歇歇。」

  朱溫快步走到母親身邊,蹲下身子,輕輕地握住母親那雙粗糙乾裂的手,那雙手仿佛是歲月鐫刻的痕跡,每一道裂痕都訴說著生活的苦難。他望著母親那滿是皺紋與滄桑的面容,心中一陣酸楚,眼眶中泛起淚花,強忍著淚水,低聲說道:「母親,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今日孩兒與兄長談及黃巢起義之事,孩兒想……孩兒想投身其中,為這亂世尋一條出路,也好讓母親您不再受這饑寒之苦。」

  母親聽了,臉色驟變,眼中瞬間充滿了驚恐與擔憂,她用力甩開朱溫的手,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說道:「兒啊,你莫要胡言亂語。那造反之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旦被朝廷知曉,便是殺頭之禍。你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叫為娘如何活下去啊?」母親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那滿是溝壑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埃,仿佛是她破碎的心在這世間發出的悲嘆。

  朱溫急忙起身,輕輕扶住母親的雙肩,安慰道:「母親,您且寬心。如今這天下大亂,黃巢起義軍勢如破竹,朝廷已無力鎮壓。孩兒在軍中,定會謹小慎微,不會輕易涉險。待孩兒功成名就之日,便是接您共享榮華之時。」

  朱存也走上前來,在一旁說道:「母親,事已至此,我們別無他法。唯有投身起義軍,方有機會改變這困厄之境。」母親看著兩個兒子那堅定決絕的眼神,心中明白,自己已難以勸阻。她悲痛地閉上雙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肆意流淌。良久,她緩緩睜開雙眼,哽咽道:「兒啊,你們此去,定要相互扶持,千萬不可莽撞行事。為娘在家中,日夜為你們祈福,盼你們夕陽紅你們平安歸來。」

  朱溫與朱存見母親應允,心中既喜且悲。此後數日,他們一邊幫母親料理家中瑣事,一邊為投奔起義軍精心籌備。朱溫翻出家中那幾本早已破舊不堪的書籍,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尋覓其中的兵書謀略,日夜研讀,銘記於心,期望能在軍中嶄露頭角,有所建樹。朱存則四處奔走,多方打聽起義軍的消息。終於,得知黃巢大軍即將路過附近的縣城,二人遂決定,待大軍一到,便毅然前往投奔。

  在那個靜謐而又充滿不安的夜晚,朱溫獨自坐在窗前,望著那高懸於天際的明月,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他深知,此去投身起義軍,恰似踏上一條布滿荊棘與陷阱的險途,前途茫茫,生死未卜。然而,他心中那股對改變命運、建功立業的渴望,卻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永不熄滅。他暗暗在心中起誓:「吾朱溫,定要在這亂世之中,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讓朱家之名,威震四方,讓母親得以安享晚年,免受這世間疾苦。縱有千難萬險,吾亦絕不退縮。」

  終於,黃巢起義軍的消息如一陣狂風,迅速席捲了整個村莊。朱溫與朱存拜別母親,踏上了投奔起義軍的漫漫征程。母親站在村口,望著兄弟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那塵土飛揚的道路盡頭。她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只能默默祈禱,祈求上蒼保佑她的兒子們,平安順遂,早日歸來。

  朱溫與朱存沿著那塵土飛揚、崎嶇坎坷的道路艱難前行。沿途所見,儘是一片破敗凋零的景象。田野之中,莊稼荒蕪,雜草叢生,昔日那肥沃的土地,如今已化為一片荒野。偶爾可見幾具餓死之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路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路邊的村莊,大多人去屋空,殘垣斷壁間,瀰漫著一股死寂與絕望的氣息。兄弟二人目睹此景,心中倍感沉重,但他們的腳步卻愈發堅定有力,因為他們深知,自己的命運,即將在這亂世之中,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朱溫傳

  朱溫者,唐之末路梟傑。生於公元 852年,宋州碭山貧戶。父朱誠,儒士,雖家貧而志於學授。溫幼受父教,頗涉經史,性狡黠有膽略,貌魁偉,目露精芒。

  值晚唐衰亂,黃巢起義,溫與兄存投身其中。溫勇悍善戰,常為先鋒,憑智謀軍功漸顯。然見黃巢殘暴失民心,且內部紛擾,遂萌異志。乃降唐,僖宗賜名全忠,授宣武軍節度使。

  既得權位,溫於汴州修甲兵,務農桑,廣納賢才,勢力日盛。西破秦宗權,東抗李克用,南圖江淮,威名遠揚。後漸生篡逆之心,幽禁昭宗,殺之而立哀帝。公元 907年,廢哀帝稱帝,國號梁,都開封,開啟五代。

  然溫在位,性猜忌,多殺臣僚,致人心惶惶。又荒淫無度,悖倫亂常,諸子爭立,朝局動盪。終致身死子亂,後梁亦漸趨覆亡,其一生功過,皆留於青史評說。

  異聞志:後世朱溫之穿越奇想

  異史氏曰:或有奇譚,言及後世有一名朱溫者,生於 21世紀,值太平盛世,享科技昌明之福。然命運無常,竟穿越時空,附身於晚唐朱溫之軀。此君既來,觀晚唐之破敗,民生之疾苦,雖心有駭異,然亦覺機遇在前。其懷現代之識見,曉歷史之興替,欲以己能,改此亂世之局。或整軍經武,用奇謀以退強敵;或勸課農桑,施善政以撫黎庶。然身處漩渦之中,歷史大勢如洪濤,能否逆之?其將與當世豪傑如何周旋?又能否避朱溫原本之覆轍,建不世之功業,成千古之奇聞?此皆未可知,唯留後人遐想耳。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