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吧？我穿回來了？
光從大教堂里高高的彩色玻璃窗中透下，灑在石板地面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彩影。
良夜雲和百里心一前一後走進大教堂，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中清晰迴響。與外面刺骨的冷風不同，這裡帶著微微的溫暖，但卻多了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又來到這裡了……」百里心環顧四周，目光在高聳的穹頂和牆壁上那些描繪神明事跡的浮雕上掃過，微微挑了挑眉，「不過，氣氛壓抑得讓人不太舒服。」
良夜雲沒有回話，他的目光已經被前方的一幕吸引了。
——是奈寶。
大教堂的大廳中央，奈寶穿著一身淺金色的牧師長袍，銀色的大波浪長捲髮垂在背後，整個人看上去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神使。她的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禱告書，來回穿梭在人群中，不斷為那些喊她的玩家和 NPC解答問題。
「奈寶，幫我看看這個祈禱任務怎麼做？」
「奈寶，我的治療術為什麼效果這麼差？！」
「奈寶姐！快給我恢復一下！快死了快死了！」
這些呼喊聲此起彼伏，像是不斷疊加的噪音，連良夜雲的耳膜都感到一絲不適。
奈寶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與淡淡的死感，不耐煩的神情一閃後消失又出現，但她也總能很快調整語氣，儘可能地用溫和的語調應付這些求助者們。
「沒法用是因為你沒帶『聖徽』，那個需要在主教那裡領取。」
「你身上有『降低治療效果』的負面狀態呢……！」
「任務描述不是寫著『大教堂的東側走廊』嗎？要我給你畫地圖不成？」
良夜雲看著這一幕，心中莫名多了一絲感慨——這也太敬業了，居然在這鬼地方當志願者。
他搖搖頭，目光落在奈寶的身上，心中泛起些許佩服。而百里心察覺到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揚，挑釁般地湊了過來：「怎麼？看上人家了？這可是個大美人哦，要不要上去搭個話？」
「你少來。」良夜雲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很佩服她在這樣的地方做志願者。」
百里心輕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但臉上帶著一絲促狹的表情。
「你們兩位，需要幫助嗎？」溫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良夜雲和百里心扭頭看去，見到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旁，雙手交疊在身前，神態溫和卻不失威嚴。
「昂思主教。」百里心微微一愣，隨即低聲道。
良夜雲點了點頭，目光不由得落在主教的眼睛上。那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洞察感，仿佛他只需一眼，就能看穿一切。
「我們有事要請教您，關於古老的雪地之心——」良夜雲說著，伸手將項鍊從衣領中取了出來，破碎的藍色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一層淡淡的冰藍色光暈。
然而，不等昂思主教回應，一聲尖銳的「老娘不幹了！」的怒吼突然打破了整個大教堂的氛圍。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姐是來玩遊戲的，不是來打工的！」
良夜雲看著那邊——是奈寶。
只見她一把將胸口的小聖徽扯了下來，甩手丟在了昂思主教的面前，目光中帶著一絲怒火和倔強。
「我受夠了！這些人連自己怎麼動腦都不願意，全靠別人喂！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銀髮在空氣中一甩，隨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教堂，背影透出一股不服輸的強硬。
「漂亮倒是挺漂亮，脾氣也真大。」百里心看著她的背影，嘴上調侃著，但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意味。
「女神會寬恕她的。」昂思主教微微一笑，彎腰撿起那枚被丟棄的聖徽，緩緩轉過身。
但他的目光很快被良夜雲胸前的古老的雪地之心吸引了，眼中一瞬間浮現出了一絲肅穆與驚訝，「這是……」
系統提示在這時跳了出來：
█任務提示█隱藏任務：冰心的回憶
任務等級：？？？
任務目標：？？？
任務獎勵：？？？
玩家█良夜雲█是否接受？
良夜雲的指尖停頓了片刻，目光掃了一眼百里心，見她正一臉好奇地盯著提示框。
「有隱藏任務？」百里心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你可別慫」的表情。
「接了。」良夜雲沒有猶豫，直接點擊了「接受」按鈕。
█任務提示█您已接受隱藏任務：冰心的回憶
目標：░░░░░░░░░░░░░░░░░░░░░░░░░░░░░░░░
昂思主教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些，對良夜雲沉聲說道：「跟我來。」
「等一下，她呢？」良夜雲指了指百里心。
「她沒有被冰雪認可，不能踏入舊地。」昂思主教的語氣平靜，但不容置疑。
「哈？就這麼簡單一句話？」百里心頓時不滿，雙手抱胸站在原地，語氣中透著不甘。
「舊地的規則由神明決定，凡人不可抗拒。」昂思主教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良夜雲沉吟片刻，轉頭對百里心說道：「那你先去街上做點任務，別浪費時間。等我回來，咱們一起匯合。」
「那你可別死在裡面。」百里心輕哼了一聲，但目光中依然流露出一絲擔憂，「如果出了什麼事，別硬撐，直接退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良夜雲揮了揮手，跟著昂思主教，朝著大教堂的深處走去。
百里心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輕輕嘆了口氣，「為什麼這種感覺很刺激的開展，總是我被排除在外……」
大教堂的地下室。
這裡與上面的大廳完全不同，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冰冷的鐵製燭台，微弱的火焰閃爍著昏暗的光。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冰冷氣息，地面是由黑色的石磚鋪成的，腳步聲迴蕩在四周，仿佛來自四面八方。
良夜雲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項鍊，內心微微緊張了幾分。
「果然，和隱藏任務扯上關係的地方都不太正常……」他心中默默想著，腳步卻沒有停下。
「接下來的路，會稍微有些艱難。」昂思主教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平靜中帶著一絲不明的深意。
「多艱難？」良夜雲抬了抬頭，語氣輕鬆，試圖讓氣氛不那麼沉重。
「足以讓你明白，考驗這兩個字的分量。」昂思主教輕笑了一聲，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深意。
兩人一路前行，穿過了幾段狹長的通道，直到盡頭處出現了一面灰白色的石壁。昂思主教站在石壁前，雙手按住一旁的一個破舊衣櫃，輕輕一推。
「咯吱——」
衣櫃緩緩挪開，露出了一扇被鐵鏈封鎖的鐵門，鐵鏈上還有一枚古老的符印，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宛如一隻沉睡的眼睛。
「你可以選擇放棄，但你也可以選擇前行。」昂思主教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起，目光直視良夜雲，像是在注視著他靈魂的最深處。
良夜雲皺起了眉頭，問到：「如果失敗會怎樣？」
「失敗？死亡。靈魂會回到西歸浦，但這將會被記錄為『一次死亡』，你不是有九次機會嗎？」昂思主教笑了笑，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良夜雲沉默了，「要不要進去？」心中有一絲猶豫，但更多的是一股不想退縮的倔強。
「隱藏任務就隱藏在這道門後嗎？」
「是的。」
「……任務提示呢？就算是個引導也行？」良夜雲攤開手，無奈地說道，「總得有個提示吧，難不成我進去了直接就讓我面對 Boss？」
「沒有提示，也不會有提示。」昂思主教搖搖頭，目光依舊平靜。「去吧，年輕人，考驗不在提示中，而在你自己的心中。」
良夜雲一愣，隨後輕嘆一聲，聳了聳肩。「果然是這種套路。」
「行吧，開門。」
昂思主教不再多言，手指輕輕一揮，符印上的藍光瞬間熄滅，鐵鏈「嘩啦啦」地掉落在地。
良夜雲上前一步，雙手推向鐵門。
「吱呀——」
沉重的門緩緩打開，白光瞬間從門內湧出，刺得良夜雲下意識眯起了眼。
「這光有點刺眼……」——白光包裹了他的全身。
···
一陣眩暈感襲來，良夜雲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睛，但很快發現不對勁。
「我、我在下墜？」
周圍的重力感在失控，他的身體如同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耳邊是呼嘯的風聲，胸口的古老的雪地之心開始劇烈跳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與之共鳴。
「這感覺……不像是遊戲裡的過場動畫啊！」
胸口傳來一股突如其來的灼熱感，良夜雲的意識在一瞬間被撕裂——
「啪嗒。」
一聲輕響。
良夜雲猛地睜開了眼。
「這……是？」
入眼的場景是宿舍天花板上掛著的那盞熟悉的電燈。
不遠處的書桌上，擺著他幾本皺巴巴的教材，旁邊的遊戲手柄還連著電腦，屏幕上是靜止的「未操作自動暫停界面」。
床鋪上還有一條有些發舊的被子，藍白格子的紋路，這一切都熟悉得不行。
「燕城大學的宿舍？」
他坐了起來，茫然地環視著四周，「不對……我不是在遊戲裡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掐了一下，疼的。
又抬起手，手指的形狀和質感，和穿越後「半魔」種族的指甲和手感完全不同。
「不是吧？我穿回來了？」
他愣在床上，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眼神在房間中掃視了一圈，幾乎每一處細節都在告訴他，「是的，這裡就是現實世界。」
「手機……手機……」
良夜雲伸手摸向枕頭下，熟悉的冰冷觸感從手指間傳來。
「真是手機！」
他急忙解鎖屏幕，時間顯示著 08:40，日期是開服的第二天，連網絡的 WiFi圖標也亮著。
他呆滯了一瞬。
「回來了？真回來了？」
「這不對勁啊……」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剛剛地下室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冰冷的氣息、鐵門、白光，還有胸口那灼熱的觸感。
「不對，這絕對不可能是個普通的『穿回來了』的套路！」
——「叮——」一條簡訊彈了出來。
發件人顯示為：「？？？」
良夜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這又是什麼鬼？」
他點開簡訊。
簡訊的內容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別開門！
「什麼？」
他一愣，抬頭看向宿舍的門。門是緊閉的，鎖著的那種。
然而，似乎是為了印證某種不詳的預感，「咚、咚、咚」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
心中湧上一絲不安，他猛地握緊了手機，目光一瞬間變得警覺。
「別開門！」——和敲門聲一前一後。
「是誰？室友？」
他喉嚨微微有些發乾，輕輕走到門邊，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聽著。
「咚、咚、咚。」
三聲，規律得像是被機械控制的聲音。
「哪位？」良夜雲開口問道，儘量讓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
門外沒有回應。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低啞的語氣，像是他室友的聲音。
良夜雲的眉頭皺了起來，「不對勁，這聲音……有點怪。」
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簡訊，腦海中開始出現各種不安的念頭。
「是室友的話，為什麼不直接用鑰匙開門？偏偏要敲門？為什麼……」
一股寒意從脊背爬上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別開門，別開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緩緩後退，一邊死死盯著那扇門，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個最不願面對的猜測。
——門外的人，或許根本不是人。
良夜雲和百里心一前一後走進大教堂，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中清晰迴響。與外面刺骨的冷風不同，這裡帶著微微的溫暖，但卻多了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又來到這裡了……」百里心環顧四周，目光在高聳的穹頂和牆壁上那些描繪神明事跡的浮雕上掃過，微微挑了挑眉，「不過，氣氛壓抑得讓人不太舒服。」
良夜雲沒有回話，他的目光已經被前方的一幕吸引了。
——是奈寶。
大教堂的大廳中央，奈寶穿著一身淺金色的牧師長袍，銀色的大波浪長捲髮垂在背後，整個人看上去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神使。她的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禱告書，來回穿梭在人群中，不斷為那些喊她的玩家和 NPC解答問題。
「奈寶，幫我看看這個祈禱任務怎麼做？」
「奈寶，我的治療術為什麼效果這麼差？！」
「奈寶姐！快給我恢復一下！快死了快死了！」
這些呼喊聲此起彼伏，像是不斷疊加的噪音，連良夜雲的耳膜都感到一絲不適。
奈寶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與淡淡的死感，不耐煩的神情一閃後消失又出現，但她也總能很快調整語氣，儘可能地用溫和的語調應付這些求助者們。
「沒法用是因為你沒帶『聖徽』，那個需要在主教那裡領取。」
「你身上有『降低治療效果』的負面狀態呢……！」
「任務描述不是寫著『大教堂的東側走廊』嗎？要我給你畫地圖不成？」
良夜雲看著這一幕，心中莫名多了一絲感慨——這也太敬業了，居然在這鬼地方當志願者。
他搖搖頭，目光落在奈寶的身上，心中泛起些許佩服。而百里心察覺到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揚，挑釁般地湊了過來：「怎麼？看上人家了？這可是個大美人哦，要不要上去搭個話？」
「你少來。」良夜雲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很佩服她在這樣的地方做志願者。」
百里心輕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但臉上帶著一絲促狹的表情。
「你們兩位，需要幫助嗎？」溫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良夜雲和百里心扭頭看去，見到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旁，雙手交疊在身前，神態溫和卻不失威嚴。
「昂思主教。」百里心微微一愣，隨即低聲道。
良夜雲點了點頭，目光不由得落在主教的眼睛上。那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洞察感，仿佛他只需一眼，就能看穿一切。
「我們有事要請教您，關於古老的雪地之心——」良夜雲說著，伸手將項鍊從衣領中取了出來，破碎的藍色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一層淡淡的冰藍色光暈。
然而，不等昂思主教回應，一聲尖銳的「老娘不幹了！」的怒吼突然打破了整個大教堂的氛圍。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姐是來玩遊戲的，不是來打工的！」
良夜雲看著那邊——是奈寶。
只見她一把將胸口的小聖徽扯了下來，甩手丟在了昂思主教的面前，目光中帶著一絲怒火和倔強。
「我受夠了！這些人連自己怎麼動腦都不願意，全靠別人喂！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銀髮在空氣中一甩，隨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教堂，背影透出一股不服輸的強硬。
「漂亮倒是挺漂亮，脾氣也真大。」百里心看著她的背影，嘴上調侃著，但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意味。
「女神會寬恕她的。」昂思主教微微一笑，彎腰撿起那枚被丟棄的聖徽，緩緩轉過身。
但他的目光很快被良夜雲胸前的古老的雪地之心吸引了，眼中一瞬間浮現出了一絲肅穆與驚訝，「這是……」
系統提示在這時跳了出來：
█任務提示█隱藏任務：冰心的回憶
任務等級：？？？
任務目標：？？？
任務獎勵：？？？
玩家█良夜雲█是否接受？
良夜雲的指尖停頓了片刻，目光掃了一眼百里心，見她正一臉好奇地盯著提示框。
「有隱藏任務？」百里心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你可別慫」的表情。
「接了。」良夜雲沒有猶豫，直接點擊了「接受」按鈕。
█任務提示█您已接受隱藏任務：冰心的回憶
目標：░░░░░░░░░░░░░░░░░░░░░░░░░░░░░░░░
昂思主教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些，對良夜雲沉聲說道：「跟我來。」
「等一下，她呢？」良夜雲指了指百里心。
「她沒有被冰雪認可，不能踏入舊地。」昂思主教的語氣平靜，但不容置疑。
「哈？就這麼簡單一句話？」百里心頓時不滿，雙手抱胸站在原地，語氣中透著不甘。
「舊地的規則由神明決定，凡人不可抗拒。」昂思主教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良夜雲沉吟片刻，轉頭對百里心說道：「那你先去街上做點任務，別浪費時間。等我回來，咱們一起匯合。」
「那你可別死在裡面。」百里心輕哼了一聲，但目光中依然流露出一絲擔憂，「如果出了什麼事，別硬撐，直接退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良夜雲揮了揮手，跟著昂思主教，朝著大教堂的深處走去。
百里心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輕輕嘆了口氣，「為什麼這種感覺很刺激的開展，總是我被排除在外……」
大教堂的地下室。
這裡與上面的大廳完全不同，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冰冷的鐵製燭台，微弱的火焰閃爍著昏暗的光。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冰冷氣息，地面是由黑色的石磚鋪成的，腳步聲迴蕩在四周，仿佛來自四面八方。
良夜雲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項鍊，內心微微緊張了幾分。
「果然，和隱藏任務扯上關係的地方都不太正常……」他心中默默想著，腳步卻沒有停下。
「接下來的路，會稍微有些艱難。」昂思主教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平靜中帶著一絲不明的深意。
「多艱難？」良夜雲抬了抬頭，語氣輕鬆，試圖讓氣氛不那麼沉重。
「足以讓你明白，考驗這兩個字的分量。」昂思主教輕笑了一聲，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深意。
兩人一路前行，穿過了幾段狹長的通道，直到盡頭處出現了一面灰白色的石壁。昂思主教站在石壁前，雙手按住一旁的一個破舊衣櫃，輕輕一推。
「咯吱——」
衣櫃緩緩挪開，露出了一扇被鐵鏈封鎖的鐵門，鐵鏈上還有一枚古老的符印，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宛如一隻沉睡的眼睛。
「你可以選擇放棄，但你也可以選擇前行。」昂思主教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起，目光直視良夜雲，像是在注視著他靈魂的最深處。
良夜雲皺起了眉頭，問到：「如果失敗會怎樣？」
「失敗？死亡。靈魂會回到西歸浦，但這將會被記錄為『一次死亡』，你不是有九次機會嗎？」昂思主教笑了笑，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良夜雲沉默了，「要不要進去？」心中有一絲猶豫，但更多的是一股不想退縮的倔強。
「隱藏任務就隱藏在這道門後嗎？」
「是的。」
「……任務提示呢？就算是個引導也行？」良夜雲攤開手，無奈地說道，「總得有個提示吧，難不成我進去了直接就讓我面對 Boss？」
「沒有提示，也不會有提示。」昂思主教搖搖頭，目光依舊平靜。「去吧，年輕人，考驗不在提示中，而在你自己的心中。」
良夜雲一愣，隨後輕嘆一聲，聳了聳肩。「果然是這種套路。」
「行吧，開門。」
昂思主教不再多言，手指輕輕一揮，符印上的藍光瞬間熄滅，鐵鏈「嘩啦啦」地掉落在地。
良夜雲上前一步，雙手推向鐵門。
「吱呀——」
沉重的門緩緩打開，白光瞬間從門內湧出，刺得良夜雲下意識眯起了眼。
「這光有點刺眼……」——白光包裹了他的全身。
···
一陣眩暈感襲來，良夜雲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睛，但很快發現不對勁。
「我、我在下墜？」
周圍的重力感在失控，他的身體如同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耳邊是呼嘯的風聲，胸口的古老的雪地之心開始劇烈跳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與之共鳴。
「這感覺……不像是遊戲裡的過場動畫啊！」
胸口傳來一股突如其來的灼熱感，良夜雲的意識在一瞬間被撕裂——
「啪嗒。」
一聲輕響。
良夜雲猛地睜開了眼。
「這……是？」
入眼的場景是宿舍天花板上掛著的那盞熟悉的電燈。
不遠處的書桌上，擺著他幾本皺巴巴的教材，旁邊的遊戲手柄還連著電腦，屏幕上是靜止的「未操作自動暫停界面」。
床鋪上還有一條有些發舊的被子，藍白格子的紋路，這一切都熟悉得不行。
「燕城大學的宿舍？」
他坐了起來，茫然地環視著四周，「不對……我不是在遊戲裡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掐了一下，疼的。
又抬起手，手指的形狀和質感，和穿越後「半魔」種族的指甲和手感完全不同。
「不是吧？我穿回來了？」
他愣在床上，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眼神在房間中掃視了一圈，幾乎每一處細節都在告訴他，「是的，這裡就是現實世界。」
「手機……手機……」
良夜雲伸手摸向枕頭下，熟悉的冰冷觸感從手指間傳來。
「真是手機！」
他急忙解鎖屏幕，時間顯示著 08:40，日期是開服的第二天，連網絡的 WiFi圖標也亮著。
他呆滯了一瞬。
「回來了？真回來了？」
「這不對勁啊……」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剛剛地下室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冰冷的氣息、鐵門、白光，還有胸口那灼熱的觸感。
「不對，這絕對不可能是個普通的『穿回來了』的套路！」
——「叮——」一條簡訊彈了出來。
發件人顯示為：「？？？」
良夜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這又是什麼鬼？」
他點開簡訊。
簡訊的內容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別開門！
「什麼？」
他一愣，抬頭看向宿舍的門。門是緊閉的，鎖著的那種。
然而，似乎是為了印證某種不詳的預感，「咚、咚、咚」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
心中湧上一絲不安，他猛地握緊了手機，目光一瞬間變得警覺。
「別開門！」——和敲門聲一前一後。
「是誰？室友？」
他喉嚨微微有些發乾，輕輕走到門邊，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聽著。
「咚、咚、咚。」
三聲，規律得像是被機械控制的聲音。
「哪位？」良夜雲開口問道，儘量讓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
門外沒有回應。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低啞的語氣，像是他室友的聲音。
良夜雲的眉頭皺了起來，「不對勁，這聲音……有點怪。」
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簡訊，腦海中開始出現各種不安的念頭。
「是室友的話，為什麼不直接用鑰匙開門？偏偏要敲門？為什麼……」
一股寒意從脊背爬上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別開門，別開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緩緩後退，一邊死死盯著那扇門，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個最不願面對的猜測。
——門外的人，或許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