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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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曆2023年,本是人類歲月長河中看似尋常的一段旅程,卻成為了人類命運的驚天轉折點。

  那一日,蒼穹之上風雲詭譎,湛藍的天幕被一道道刺目的光芒撕裂,幽邃而神秘的異空間裂縫豁然洞開,宛如通往無盡深淵的門戶。

  剎那間,那些只在古老神話傳說中被隱晦提及、在泛黃古籍與口口相傳的故事裡留下模糊身影的神秘生物,裹挾著混沌初開般的原始力量,如山洪暴發般洶湧沖入人類的世界,將平靜與安寧瞬間撕得粉碎。

  這些被驚恐的人類命名為「神話生物」的異世界闖入者,每一隻都宛如行走的災難引擎,擁有著足以顛覆世界的偉力。

  以饕餮這一古老傳說中的貪婪巨獸為例,現世的並非是孤孤單單的一隻,而是遮天蔽日、漫山遍野的龐大種群。

  它們身形仿若移動的山巒,周身環繞著詭異而扭曲的氣息,巨大的頭顱上血盆大口張開,口中獠牙閃爍著寒芒,吞噬之力仿佛能將世間一切物質與能量吸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其所經之處,大地崩裂破碎,肥沃的土壤被連根拔起,捲入那深不見底的巨口之中,原本生機勃勃的森林瞬間化作死寂的荒蕪之地,清澈的溪流乾涸枯竭,被濃稠的黑色黏液所取代。在它們的身後,新的生態規則以一種瘋狂而無序的方式迅速蔓延生長,宛如惡魔的觸手,將地球原本和諧的生態系統一點點絞殺、重塑,曾經熟悉的世界在它們的肆虐下變得面目全非,仿佛被拖入了一個陌生而恐怖的異世界維度。

  沒有人能夠洞悉這些神話生物的起源之謎,它們如同憑空誕生於宇宙的混沌縫隙之中,帶著無盡的惡意與破壞欲望,一波又一波地向這個世界釋放出恐怖的能量餘波。

  無形的力量漣漪肆意擴散,所到之處,城市的高樓大廈在劇烈的震顫中搖搖欲墜,玻璃幕牆紛紛破碎,如晶瑩的淚珠灑落一地;堅固的牆體出現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龜裂,仿佛是末日的傷痕。

  街道上瀰漫著刺鼻的硝煙與死亡的氣息,恐慌的人群四處奔逃,尖叫聲、哭喊聲交織成一曲絕望的悲歌,整個人類世界陷入了無盡的混亂與死寂之中。

  這些神話生物不僅體型龐大、力量驚人,更擁有著超越人類理解極限的神秘能力。

  它們仿佛是宇宙規則的操控者,能夠隨心所欲地改變周圍的磁場環境。

  在它們的影響下,依賴電磁原理運行的高科技武器瞬間陷入癱瘓。無人機在空中失去控制,螺旋槳瘋狂旋轉後一頭栽向地面,化作一堆燃燒的殘骸;精密的電子通訊設備發出陣陣刺耳的雜音,隨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斷絕了人類之間的聯繫與求援;雷射武器發射出的高能光束在紊亂的磁場中被扭曲、散射,消失於無形之中,無法對這些怪物造成絲毫傷害。

  只有那些依靠強大火藥爆炸和純粹物理衝擊力的重型武器,還能在這場實力懸殊的對抗中發出微弱的怒吼,但其效果也在神話生物所改變的世界規則下大打折扣,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換取微不足道的戰果。

  全球各地的大城市,這些人類文明的璀璨明珠,在神話生物的瘋狂進攻下脆弱得不堪一擊。

  標誌性摩天大樓群在神話生物的撞擊與能量衝擊下,如多米諾骨牌般轟然倒塌,揚起的塵埃遮天蔽日,將曾經繁華的都市瞬間掩埋。

  大街小巷被奇異的藤蔓類神話生物迅速纏繞、撕裂,柏油馬路被扭曲的植物根莖掀翻,車輛被拋向空中,化作一堆扭曲的廢鐵,曾經井然有序的城市交通陷入了徹底的癱瘓。

  神話生物釋放的強大能量下,鋼鐵結構被熔化、扭曲,人類各種象徵著浪漫與藝術的地標性建築在一片火光與轟鳴聲中化為齏粉,人類的智慧與創造力在這場災難面前被無情地踐踏。

  隨著神話生物的降臨,它們在肆意改造世界生態的同時,也悄然改寫了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則。

  曾經被人類奉為圭臬的科學定理與自然法則在這些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變得支離破碎。重力似乎失去了恆定的規律,物體的運動軌跡變得難以捉摸;光線在某些區域發生詭異的折射與彎曲,形成了一個個視覺陷阱;能量的傳遞與轉化也變得混亂無序,使得許多高科技產物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和效能。

  這對於依賴科技發展與進步的人類來說,無疑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仿佛被剝奪了賴以生存的武器和工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神話生物所帶來的影響遠不止於對人類科技與城市的摧毀。

  地球上原本的生物在它們神秘力量的輻射與侵蝕下,開始發生可怕的變異。


  溫順的兔子雙眼變得血紅,嘴裡長出了尖銳的獠牙,原本柔軟的皮毛被堅硬的鱗片所取代,動作敏捷而兇狠;普通的飛鳥體型急劇膨脹,翅膀上長出了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皮質翼膜,飛行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眼神中透露出嗜血的光芒;昆蟲類生物更是體型暴增,有的長度達到數米,外殼堅硬如鐵,還具有了致命的毒性,所過之處,植物枯萎,土地被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新的生態系統在這場混亂與災難中逐漸形成,人類從食物鏈的頂端被狠狠地拽下,淪為了眾多生物中的普通一員,在充滿危險與未知的環境中艱難求生,每一步都伴隨著死亡的威脅和恐懼的陰影。

  短短五年間,人類社會歷經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曾經輝煌燦爛的文明秩序在神話生物的衝擊下土崩瓦解。

  政府機構陷入癱瘓,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力量;軍隊的防線在這些神秘生物的強大攻勢下節節敗退,先進的武器裝備失去作用,士兵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法律與道德的約束在生存的重壓下變得一文不值,人性在絕望的深淵中暴露無遺,自私、貪婪、殘忍等黑暗面被無限放大,社會陷入了一片混亂與無序之中。

  人們被迫逃離城市,向著農村與大城市的邊緣地帶遷徙,在廢墟之上,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和求生的本能,建立起簡陋而脆弱的基地和避難所。

  在殘垣斷壁之間,人們小心翼翼地種植著微薄的口糧,時刻警惕著來自黑暗中的威脅,每一個夜晚都在恐懼與不安中度過,曾經美好的生活已成為遙遠的回憶,人類在這黑暗新紀元中,踏上了一條充滿荊棘與磨難的求生之路,前途一片黯淡,生死懸於一線。

  在那些曾歷經末日浩劫,而後被艱難改造成倖存者基地的城市裡,人類的智慧與頑強展現得淋漓盡致。科學家們傾盡全力,運用當下最為先進且堅韌無比的材料,精心構建起了高達百米的巍峨之牆——生命之牆。這堵牆猶如一位堅毅的巨人,傲然挺立在城市邊緣,其表面閃爍著冰冷而又充滿希望的金屬光澤,每一塊磚石、每一片防護層都凝聚著人類對生存的渴望與堅守,成為了阻擋外界怪物入侵的堅固防線,將那無盡的恐懼與危險死死地攔在了牆外。

  與此同時,在城市內部,科研團隊不舍晝夜地鑽研,成功研發出了精巧而又可控的小型生物圈。這宛如一個微縮的自然天地,涵蓋了從模擬的日光照射系統,到精準調控的氣候循環機制,再到豐富多樣的動植物群落。在這片有限卻充滿生機的空間裡,農作物茁壯成長,為人們提供著源源不斷的食物;清澈的水流潺潺流淌,滿足著日常的飲用與清潔需求;清新的空氣在精心設計的通風管道中循環往復,讓每一個角落都充盈著生命的氣息。通過這一偉大的創舉,城內的人類得以擁有一個可持續生存的環境,真正實現了一切資源的自給自足,宛如在末世的狂風暴雨中尋找到了一處寧靜而安穩的避風港。

  從那以後,人們便紮根於此,憑藉著這堅不可摧的壁壘和自給自足的體系,頑強地生存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城市被來自不同地區、有著不同背景的人們賦予了各種各樣的名字。有的稱之為「基地市」,簡潔明了地概括了其作為人類生存據點的重要地位;有的叫做「末日壁壘」,著重強調了那堵抵禦末日災難的高牆所承載的關鍵意義;還有的稱作「庇護所」,飽含著人們對這片安全港灣的深深感激與依賴之情;更有甚者,將其命名為「飼都」,這個略顯沉重而又引人深思的名字,反映出了一部分人內心深處對於這種圈地自守生存方式的複雜情感,仿佛人類在這有限的空間裡,如同被圈養的牲畜一般,失去了曾經在廣闊天地間自由馳騁的豪邁與奔放。

  然而,在某些心懷別樣思緒的人嘴裡,這些城市卻被描述成了一種令人心酸而又無奈的存在。

  他們將其稱之為神圈養畜生的地方,在他們眼中,人類仿佛已經淪為了像家禽一般的存在,被困在這城市的狹小空間之內,每日所追求的僅僅是吃得飽、穿得暖,能夠維持最基本的生存便已心滿意足。

  這種觀點雖然充滿了悲觀與消極的色彩,但卻也從側面反映出了人類在末世困境下所做出的無奈妥協與艱難抉擇。

  但無論外界的評價如何褒貶不一,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城市確實保存了人類希望的火種,在黑暗無邊的末日時代,為人類的延續與復興保留了那一絲微弱卻又無比珍貴的曙光。

  這場由神話生物降臨引發的全球性災難,徹底改變了人類社會的面貌和發展軌跡,使得整個世界陷入了無盡的混亂與掙扎之中。

  從那以後,人類的歷史被硬生生地劃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階段,此前的歲月成為了人們回憶中遙遠而美好的過往,而自神話生物入侵的這一時刻起,人類便邁入了一個充滿絕望與挑戰的新時代。這個新時代,也就被人類稱之為「災變紀元」。


  ……

  災變紀元9年。

  在宜將基地市內,有一所特殊的末日生存學校。

  它的教學樓一部分是災變後新建的,簡潔而實用,另一部分則是往昔遺留下來的老舊建築,帶著歲月斑駁的痕跡,被基地市政府重新啟用,賦予了其教育的新使命,承載著人們對未來的一絲希望。

  簡樸的教室里,擺放著陳舊卻整齊的桌椅,四十名十七八歲的學生坐在其中,他們的臉龐帶著這個年紀應有的朝氣,卻也隱隱透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講台上,一位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歷史老師正在授課,他身著樣式簡單、以黑、白、藍為主色調的衣服,頭髮有些許凌亂,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但眼睛裡仍閃爍著知識的光芒。

  歷史老師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荒野大地的形成原因,聲音在略顯空曠的教室里迴蕩。

  台下學生們的反應卻大相逕庭。少數幾人坐姿端正,眼神緊緊追隨著老師的動作,專注地聆聽著每一個字,仿佛置身於知識的海洋,暫時忘卻了外面殘酷的世界。

  然而,大部分學生則眼神遊離,有的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那荒蕪的景象,幾株枯黃的野草在風中瑟瑟發抖,仿佛在訴說著末世的悲涼;有的盯著天花板發呆,思緒早已飄遠,滿心焦急地等待著放學的鈴聲響起,結束這對他們而言有些「不切實際」的課程。

  在災變紀元的陰霾之下,生存的壓力猶如一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食物獲取的艱難超乎想像,曾經隨處可見的食物如今變得異常稀缺,每一口能果腹的食物都可能需要冒著生命危險,穿梭在危險的廢墟中,與兇猛的異獸爭搶,或者在他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艱難獲取。

  安全保障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異獸的侵襲隨時可能發生,它們張牙舞爪、形態猙獰,時刻威脅著人們的生命;人與人之間為了資源的搶奪也屢見不鮮,還有各種突如其來的未知危險,如地震、輻射泄漏等,還有特殊新病毒,讓人們防不勝防,稍有不慎就會中招身亡。

  對於這些學生而言,歷史知識僅僅是學校強制要求學習的必修常識課程。在為了生存而疲於奔命的日子裡,這些古老的故事無法解決他們明天的溫飽問題,仿佛是遙不可及的虛幻之物。生存,已然成為這個殘酷時代唯一的旋律,即便在學校這片曾經的知識淨土上,也被深深地打上了生存的烙印。

  隨著社會秩序的土崩瓦解,資源被迫集中投入到最基本的生存保障領域,原本完備的教育體系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而後在一片廢墟之上艱難地進行著重組與掙扎。

  學校的課程設置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絕大多數課程都圍繞著實用的生存技能展開。

  野外求生技巧課上,老師詳細地教導學生如何在廢墟與荒野中尋找可食用的植物。他們拿著各種植物的標本,一一講解其特徵,讓學生們清楚地辨別哪些是能救命的野菜,哪些是含有劇毒的致命毒物;還會現場演示如何利用簡易材料,如石頭、沙子、木炭和廢棄的布料等製作過濾器,將渾濁不堪、散發著異味的污水變為清澈的救命甘泉;同時教導學生學會就地取材,用周圍的樹枝、石塊和廢舊材料搭建安全的庇護所,講解如何使其結構穩固,能夠抵禦狂風的呼嘯、暴雨的傾盆以及異獸的突然襲擊。

  自衛防禦技能課也至關重要,老師會指導學生利用廢棄的金屬和木材製作簡易武器,如尖銳的長矛、堅固的棍棒等,並傳授其使用技巧,讓學生們在關鍵時刻能夠保護自己;反覆練習近身格鬥的基本招式,每一個踢腿、出拳都飽含著對生存的渴望,因為在這個時代,這些動作可能就是生與死的分界線;還會深入講解應對各種災變衍生的危險生物和極端環境的策略,讓學生們在危險來臨時能夠保持冷靜,迅速判斷並找到一線生機。

  而文化課的占比則被大幅削減至三成,且其內容也大多與災變後的世界緊密相連。

  地理課上,老師對照著一張繪製著災變後地形地貌的粗糙地圖,詳細講解著因災變而扭曲變形的山川河流,曾經的秀麗山川可能已化作深不見底的峽谷和險峻的山峰,熟悉的道路早已被掩埋在厚厚的廢墟之下;分析著變幻莫測的氣候特徵,狂風暴雨可能毫無徵兆地突然降臨,乾旱與嚴寒交替肆虐,讓人難以適應;仔細標記出新出現的危險區域,那些地方或許隱藏著強大的異獸,或者瀰漫著致命的輻射;同時探尋著珍貴資源的分布,每一處可能存在的食物、水源和可利用材料的地點都被反覆提及,成為學生們必須牢記於心的關鍵信息。

  歷史課則側重於梳理災變發生的全過程,從最初那些細微到幾乎被人忽略的徵兆,到災難的全面爆發,各個地區採取的應對策略以及這些策略帶來的成敗得失。


  甚至連語文課的選材也多是那些在災變中誕生的、滿含著血與淚的文字作品。它們或是記錄著人們在這個時代的廢墟中艱難求生的堅韌身影,或是抒發著對往昔美好生活的眷戀與對未來的微弱希望。

  這些文字如同黑暗中的火把,旨在通過它們激發學生內心深處的生存意志,傳承人類在絕境中不屈不撓的精神文化,讓那星星之火在這黑暗的時代得以延續,成為人們心中永不熄滅的希望之光。

  大約三十分鐘的課程結束後,放學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教室原有的沉悶氛圍。講台上,老師緩緩放下手中那本還算嶄新的歷史教材,雙手下意識地揉了揉緊皺的眉頭,仿佛想藉此驅散些許疲憊。

  他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開口說道:「好了各位同學,現在放學。」

  老師的目光在教室里掃視一圈,接著說道:「請同學們,在回家的路上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如今外面的世界危機四伏,尤其是黑街那種混亂的地方,千萬不要去那裡遊蕩。近期咱們基地內頻頻發生惡意傷人事件,那些受傷的人里,有許多都感染了一種來源不明的病菌。」

  他微微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在如今醫療資源極度匱乏、醫療條件極其有限的情況下,一旦被感染,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大家一定要時刻保持警覺,儘量結伴而行,避免落單,保護好自己。希望明天還能在學校看到大家平安健康地回來上課。」

  老師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補充道:「哦對了,過三個星期大家就該從這個學校畢業了。」

  「介於大家都已經基本年滿十八歲了,在一個月後記得參與第 22次婚姻分配計劃,記得將自己計劃表填好交到班長手上,希望大家都能分配到合適的伴侶。好了,就說這麼多,現在下課。」

  老師緩緩提起自己那隻略顯破舊的公文包,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教室。

  教室里頓時熱鬧了起來,學生們紛紛推開自己的椅子,開始收拾各自的書本和文具,準備回家。

  在教室的一隅,幾個學生圍坐在一起,他們的臉上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朝氣與懵懂,然而此時的話題卻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迷茫與期待——婚姻分配。

  宜江基地市的婚姻分配製度,自災變紀元踏入第三個年頭起便落地生根,成為了這個末世之下維持人口穩定與繁衍的無奈之舉。

  這是一套基於理性與生存需求構建的體系,它將適婚年齡的人群視作社會延續的關鍵拼圖,按照既定規則進行精密配對,以期每一對男女在結合後,能夠肩負起繁育後代的重任,並在這艱難時世中相互扶持,共同生活。

  制度明確規定,適婚年齡限定在十八歲至四十五歲之間,這個跨度的設定既考慮了人類生育的黃金時期,又兼顧了社會整體的年齡結構平衡。

  同時,為了保障婚姻的相對穩定性與適配性,雙方的年齡差距被嚴格控制在十歲以內,除非存在特殊情況,且雙方達成一致意願,並成功通過基地嚴格的審核流程,才有可能突破這一年齡限制。

  這樣的規定,旨在避免因年齡差距過大可能引發的家庭矛盾與生活不協調,畢竟在這個生存壓力巨大的時代,夫妻之間的默契與相互理解至關重要。

  而在每次分配到來之前,每一位適齡者都需要鄭重地遞交一份關於自己對未來另一半的設想條件。

  這看似人性化的環節,實則蘊含著深深的無奈與妥協。

  人們在紙上小心翼翼地勾勒著理想伴侶的輪廓,在這貧瘠匱乏的末世中為生活增添一份保障。

  這份設想並非毫無邊界,基地的管理者們深知現實的殘酷與資源的有限性,因此反覆強調條件不能過於苛刻,更不能脫離實際情況。

  「哎,再過一個月就是第22次婚姻分配計劃了,有點快啊。」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小聲地對旁邊的同學說道,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羞澀與期待。

  「是啊,真快啊。也不知道我會被分配到什麼樣的人。」坐在她旁邊的短髮女生回答道,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我希望能分配到一個高大帥氣,又有力氣的男生,這樣以後出去找食物也安全些。」後排一個女生興奮地插話進來,雙手托著下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你就別做夢了,條件不能太苛刻,不然會被隨機分配的。」一個男生笑著調侃道,一邊把書塞進書包里。

  「哼,我也就是說說嘛。其實我也挺擔心的,萬一分配到一個性格不好的怎麼辦?」先說話的那個女生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興奮勁兒減退了一些。


  「我倒覺得,能有個伴兒就不錯了。這世道,一個人太難生存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推了推眼鏡,表情有些無奈。

  「就是,而且我還擔心自己這長相會不會不招人喜歡啊?」一個身材有些微胖的女生自卑地低下頭,小聲說道。

  「別這麼說,說不定對方更看重的是性格呢。」她的同桌安慰道,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聽說之前有對分配的夫妻,男方雖然身體有點殘疾,但是對女方特別好,兩人相互扶持,也過得挺好的。」角落裡一個不愛說話的男生突然開口說道。

  「真的嗎?那要是我也分配到一個有缺陷的,我該怎麼辦啊?」一個女生緊張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哎呀,別想那麼多了,也許我們都會分配到合適的人呢。」馬尾辮女生故作鎮定地說道,但聲音里還是透著一絲不確定。

  在教室的角落裡,路凡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而是默默地收拾完自己的書本和文具,動作不緊不慢,背上自己書包就離開了教室。

  路凡沒走多遠,突然,一陣清脆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只見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女孩正朝著他跑來。女孩面容清秀,白皙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靈動的眼睛,高挺的鼻樑下,嘴唇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她身著黑白搭配的衣服,簡潔的款式卻難掩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青春活力。

  儘管身處這末世之中,生活的艱辛在她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但依然能看出她骨子裡的那份堅韌與樂觀。

  陳悅瑤算是路凡在班上玩得比較好的同學,她一邊奮力追趕,一邊揮手喊道:「喂,路凡,等等我啊。走那麼快幹嘛。」

  路凡聽到呼喊聲,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看到是陳悅瑤,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道:「我沒注意,想著事情就走得快了些。」

  路凡微微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說:「是啊,這種事,怎麼能不想呢?畢竟關係到以後的生活。」

  陳悅瑤則是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路凡的肩膀,說:「別愁眉苦臉的啦,說不定我們都會分配到合適的人呢。」

  「對了,路凡,」陳悅瑤輕咬著嘴唇,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糾結與羞澀,「其實有些事情,我一直想說……」

  她微微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在努力鼓起勇氣。

  路凡的心猛地漏了一拍,看著眼前欲言又止的陳悅瑤,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在心底悄然蔓延。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每一下跳動一下都充滿了力量。

  「你……」陳悅瑤頓了頓,終於抬起頭,目光閃躲地看向路凡,隨後說道:「家裡的那個大哥,是不是也沒有進行婚姻分配?」

  路凡:「……」原來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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