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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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什麼是英雄呢?捨己為人?都舍己了,那不就是一種有勇無謀的魯莽嗎?

  但若是遊刃有餘,又怎能體現出這種正直和善良的可貴呢?

  在這涼薄的夜,左佑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思緒隨著街邊的GG燈牌肆意延伸——那是一部關於英雄的電影。

  那宣傳片大致意思是:主角通過了解經濟體系來拯救整個城邦經濟危機。

  這個世界的藝術和文化也和地球有些差異,這也是取決於人們觀念的不同。

  大多數時候,觀念都是代代相承,新思想的出現都是以時代為刻度劃分的,若觀念的進步就是包容,那未來必然是趨向於抽象的時代。

  不知怎的,左佑突然想起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被兩個人按在地上打,卻有一個交情不深的校友出手將那兩人制服。

  當他回過神來,那GG燈牌已經換成了機械義肢的宣傳GG,左佑心底默嘆一聲,明明已經過去那麼久,為何會在此時憶起?

  左佑停下步子坐在了路燈下的長椅上,相比於商業區那邊的環狀路燈,這邊倒是顯得有些復古了。

  潛伏的具體工作內容和各種應變情況陳銘都已經和他說過,明天就會進行安插。

  於他,倒也不需要太多準備。

  酒館裡雖然安靜,卻讓他莫名壓抑,那些單獨坐著的人也像是一座座孤島。

  又或者說是因為他沒有腦機核心才顯得格格不入,左佑只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時代拋棄的老人。

  陳銘倒是給了他一個隱蔽式聯絡器,但也只能單方面地接收消息,樣式倒是小巧,是個指甲蓋大小的菱形體,可以通過投影的方式傳遞消息,由一根黑線穿成吊墜掛在了他的脖子上,那黑線倒是十分堅韌。

  儘管陳銘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但左佑並不覺得那算得上是什麼高深的隱藏手段,不過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其他手段能夠獲取聯絡了,只能被動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能做多久,財富或是地位,在死亡面前都顯得太過飄渺了。

  ——

  「別特麼再給老子打電話了!老子沒錢!」

  電話里傳來男人囂張跋扈的聲音,而貼著電話的那張臉上卻布滿惶恐,那正是他的聲音。

  一個穿正裝帶著白手套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收回貼在他耳邊的手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被兩個手下扣押在地上的男人,聲音平淡道:「聽清楚了嗎?左闖,是否需要我再給你放一遍錄音?」

  左闖聞言連忙搖了搖頭:「聽清楚了!聽清楚了!但我現在是真的沒錢啊大哥!」

  他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逃到第六生產區了還會被這些討債的人盯上,甚至能找上門來,可逃亡的路上他身上帶的錢早就已經揮霍一空,現在又哪來的錢償還債務?

  「卸他一條胳膊。」白手套並沒有跟他廢話,而是直接對著一旁的手下說道。

  眼看著一旁的黑衣人抽出刀來,左闖慌忙求饒道:「哥!爺!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干力工也肯定先還您這邊的錢啊!」

  白手套看著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跪地求饒只覺可悲,冷哼一聲道:「我再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候你仍舊還不上錢,我就直接去找你老婆和孩子。」

  這老小子電話里那麼囂張,線下卻是這般模樣,不過懂得討饒也不是壞事,若是左闖還能那麼硬氣的話,可就被他直接做成成人彘了。

  左闖聞言微微一怔,老婆孩子?大爆炸初期的時候他光顧著自己逃命根本就沒注意,難道辛沉他們還活著?

  他倒不是也沒找過,但整個第六生產區幾十萬的人口,又分成幾十個區塊,光靠他一個人想要找人無異於海底撈針。

  但這借貸公司可就不一樣了,既然能找到他說不定真的能找到辛沉他們。

  想到這兒,左闖試探著問道:「您知道我老婆孩子在哪?」

  白手套挑了挑眉:「你在質疑我們的能力?你大可以試一試。」

  左闖連連搖頭,腦子裡已經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我的錢其實都在我老婆那裡,要不你們帶著我去找她吧?」

  「你最好別想耍什麼花樣。」白手套說著,看向一旁的手下道:「帶他上車。」

  左闖被兩人押著塞進車裡,隨後便感到後頸一疼,轉而意識便陷入黑暗。


  ——

  車子駛入一片地勢較低的窪地,從規模上來看就像是一個小鎮,遠遠看去,一座稜角分明的白石建築格外顯眼,坐落在最中心的位置無言地彰顯著地位。

  在其周圍則是一棟棟刷了白漆的磚石屋子,屋頂似乎是因為風吹日曬而由原本的漆黑變得有些灰濛濛的,倒是極為規整。

  這裡似乎是一片郊區,綠植成片鋪落在地,城市裡可見不到什麼植物,就連街邊花店的價格都是遠高於他認知的。

  左佑看著眼前極具現代感的宅邸(他所認為的現代感在這個世界或許也是一種另類的復古),心裡卻並沒有太過驚訝,他雖然沒住過豪宅但也是在手機上看過的。

  陳銘所說的中心區域難道就是這棟大房子嗎?這是周圍一帶最為突出的建築了,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能接觸到中心區域。

  然而當他和其餘幾個一同來應聘的走進那宅邸時,卻只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淡金色的頭髮摻雜了些許花白。

  身材勻稱,腰杆筆直,低頭品茗,一行一動都讓左佑感到極為優雅且行雲流水,只是坐在那裡竟是讓他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我是這莊園的總管家——玫知兜某,平日裡就住在這裡,你們有什麼情況隨時和我反映,之後會有人帶你們到住的地方。」

  在介紹完他們這些初來者的工作內容之後,管家的話卻讓左佑心裡一驚,這座宅邸竟然只是管家的住所?

  難道說……整座「小鎮」都是他們這些僕人的居住地?

  這管家的名字也是奇怪,是某種語言的音譯嗎?他來到這個世界倒是還沒有接觸過其他語言,或許這也是一種文明發展進程的巧合吧。

  眼看著其餘幾人都已經出了宅邸,左佑卻有些不甘就此離開,他怎麼可能真的從最底層的僕人做起?

  「怎麼?你還有什麼事嗎?」

  見左佑並沒有離去,玫知兜某抬起眸子,打量起眼前的青年,對方看著瘦弱,不過身形倒是勻稱,形象倒是比今天來的另外幾人要好。

  他記得這個年輕人,準確的說,作為總管家的他,記得每一個進入莊園的人,任何事情的發生都離不開諸多細節的融合。

  從這孩子的資料上看,對方是因為父親欠貸不還才被送來這裡當傭人,莫不是剛來就打算和他借錢?

  左佑被這麼一問卻是語氣一滯,明明對方是坐在那裡,但那目光卻讓左佑感受到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讓他沒來由地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真是怪異,明明對方並沒有展現什麼實力,這難道就是氣場嗎?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像是被對方的目光扼住了喉嚨一般。

  左佑有些狼狽地走出了這座讓他感到壓抑的宅邸,陌生的環境讓他變得沉默,不甘又總是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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