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滲人的夢
「咚咚咚。」夢華在巧巧家門前用力敲門。
很快巧巧就打開了門，一下子撲入夢華的懷抱，洗髮水的香味一下子湧入鼻內。
她披著灰色浴袍，活像一隻灰色長毛兔。
對於這幅柔軟的軀體，夢華卻並沒有什麼邪念，他深深感受到了巧巧身上的恐懼感，心裡只有關切和同情。
「怎麼了？」夢華一邊溫柔地關切，同時那種特殊的預感能力讓他大致感受到了巧巧的遭遇。腦海中的畫面是一團黑影，隱約能看見一副身軀，是一個女人。
這感覺太熟悉了，沒錯，正是他剛才在夢境中遇見那個泛著黑色光輝的女人！
怎麼會是她？
巧巧發著抖，大冷冬天披著浴袍，身上還沒有干，雪白圓潤的腿大半截都漏在外，她的聲音顫抖，「剛才我洗完澡，聽見了一些很嚇人的聲音，說不清，很刺耳，就在浴室門外面，門縫還看見有光在閃，不對不對，沒見過，黑色的光……」
巧巧說著就抽泣起來，夢華輕撫她的後背，好讓她安定下來。
她繼續說：「幸好我把手機放在浴室聽歌，還好有手機，給你打電話你馬上就過來了。」
巧巧安定下來，「謝謝，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我一直躲在浴室，你敲門我馬上就衝出來了。」
「門口冷，我陪你進屋，你快鑽到被窩裡。」
巧巧躲在被子裡，盯著夢華，夢華坐在床邊思索著。
他手機里沒有那個女人的聯繫方式，得明天去公司打打交道。但是如果直接詢問，倒是像個神經病，畢竟這一切都是基於夢境異能一類的幻想。
「今晚上就在這裡嘛。」巧巧祈求道。
「好，我陪你。」
夢華將就著一身冬裝躺在巧巧旁邊，這裡只有一床被子。巧巧把手伸出來握住他的手。
正當夢華思考入神之際，一股異樣的感覺穿過厚厚的冬被闖入他心。
這樣的氛圍著實太過曖昧，他感受到巧巧心裡的恐懼已經消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悸動，是男女之間那種撩撥。
……
次日，夢華到公司後，卻沒有看見那個女人的身影，一打聽，無人知曉。
他找到王磊詢問：「磊哥，那個女同事……好像是叫夢芷是吧，今天怎麼沒來？」
「她啊，她把工作辭了，上個月就遞了辭職申請，留不住。」王磊嘆了口氣，「那麼優秀一個姑娘，是我們公司業績最好的人，說什麼也留不住，不知道為什麼就走了。」
王磊突然又怪異地一笑，「你小子不會是對她有啥心思吧？」王磊拍了拍夢華的肩膀，「那可惜了嘞，不早點把握住。」
夢華想了想，「可以幫我問問人力那邊她的聯繫方式嗎？」
王磊揣摩一小會兒，「規定上是不允許的，但是，這個忙我可以幫。」
「欠你人情。」夢華對他友善地微笑。
周末，夢華陪著巧巧去探訪了那個不被保險理賠的姑娘。
「這件事情不是說清楚了嗎？我撤銷了申請，不需要賠償了。」小青對著兩人嚴肅地回復。
看上去小青顯得不近人情，似乎並不接受兩人的好意。
但是夢華卻清晰感受到這個女孩身上的擔憂與恐懼。她的拒絕是違心的。
小青身上的光輝是天藍色的，這大致上是一個心思不深，為人坦白的姑娘。
巧巧滿是關切，「但是你的情況我很了解，你父親出了那麼嚴重的事故，現在躺在醫院還是昏迷狀態，我知道你很需要這筆錢！」
小青面露難色，但是又堅決否定，「我說了不需要了就是不需要了，你們請回吧。」
夢華開口了：「我猜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告訴我們嗎，我們保證一定會幫你。」
小青沉默了。然而夢華已經穿透小青堅決的外表看見了一些畫面。
小青仍然沉默，夢華對著巧巧說：「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巧巧一下子焦急起來，「哎呀，我們不是說好要幫她的嗎？」
巧巧轉頭又對小青急切請求：「你快說嘛，到底出了什麼事？」
夢華拉住巧巧的手，把她拉出門外。小青在身後表露出不甘與糾結。
「周一帶我去一趟你們公司。」剛出門，夢華就對巧巧說。
巧巧驚喜地望著他，真是一個可靠的男人。
夜裡，夢華遲遲沒有入睡，已經好多天沒有夢了，上次關於那個帶黑色光輝女人的奇異夢境，確確實實在巧巧家裡有所應驗，這些夢也許真有所示，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那串數字不是彩票號碼，那到底是什麼？
一陣窸窣聲傳來，又是老鼠。
夢華的家裡整潔乾淨，但是這一棟樓總歸是破舊不潔的，老鼠成窩。偶爾會有老鼠來家裡光顧，然後搜尋一圈發現一無所獲就會離開。
夢華坐起身來環視一圈，看見黑夜裡的角落傳來綠色的光輝，正是響動傳出的地方，是那隻老鼠！
這是他近日第一次看見動物身體上的光輝。他起身向那裡靠近。
一隻瘦削的耗子在牆角，扭過身子，一雙小小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夢華感受到它的恐懼與堅決，想必是餓極了。
「好餓……可惡的人類……他會打死我嗎？」
這樣一句話躍然浮出腦海，他竟然能讀懂動物的思維！
「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夢華心裡這樣想。
而那隻老鼠突然減少了恐懼，變得歡喜。
「謝謝你……好罕見的人類。」
夢華更加驚訝了，這老鼠竟然明白他在想什麼。但是夢華並不確定，他想確定他們之間是否真能交流，於是又在心裡想道：「你想吃什麼？」
老鼠的回應傳到他的腦海：「玉米……麵包……麵包也行……吃的都可以。」
果然可以交流！
夢華轉身去冰箱拿出了前天剩下的幾片麵包，丟給那隻老鼠，它就咔滋咔滋啃了起來。吃完了老鼠就從窗縫溜走了，夢華感到了它身上的謝意與信任。
回到床上，奇異的感覺縈繞腦海，自己目前正在經歷一場奇妙的體驗，讀懂人心，甚至是動物，真是太奇怪了。
但是這樣破舊的房子還是太窘迫了，也總會有這樣的小動物光顧。什麼時候可以買上大房子呢？現在自己的業績直線飆升，績效工資拉滿，公司也打算獎勵一筆獎金以示鼓勵。但這樣也還是太緩慢了。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自己在特殊能力的加持下，業績竟然也遠遠不及那個女人。
沉重的睡意襲來，腦海里的胡思亂想結束了。
這一夜，他又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夢裡，他一個人走在街上，天空是黑色的，一望無際徹徹底底的黑，像是沒有恆星存在的世界，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
但是他卻能看見街上的景象，像是看X光片那種灰色陰影。街上的房子是殘破的，了無人煙。但是街上卻有一具具骷髏，行屍走肉般緩緩移動。它們看不見夢華，也有三三兩兩的骷髏聚在一起交談，下頜骨上頜骨一張一合，像是念叨咒語似的，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
在這裡，沒有光輝的存在，每一具骷髏都是毫無色彩的陰影。
突然，每一具骷髏都停止了行動，緩緩轉過身驅，直勾勾盯著夢華。它們眼眶裡面是深不見底的黑色，如同這裡的天空一般。
滲人。
畫面就這樣靜止了。一股寒徹心扉的淒涼在夢華心底堆積。夢華低頭一看，能看見自己的脊柱、盆骨、腿骨，他攤開手，整個手都成了骨架，手指骨的紋理清晰可見。
恐懼感襲來。
夢華一下子驚醒了，喘著粗氣，大汗淋漓。
然而睜開眼後，漆黑的房間裡，灑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一切還是井然有序，什麼也沒有改變，這個現實世界還是一如往常。
周日，夢華出門等車準備去巧巧家裡。碰巧看見一輛賓利在掉頭時差點撞到一個外賣小哥。
外面員氣沖沖甩下一句「撞死我，你媽的真的是。」，就匆匆騎車離開了。
賓利剛掉過頭來，就直直撞上了一輛直行飛速駛來的車。
「轟！」
賓利在路上轉了幾圈，輪胎印刻在地上。
四下無人，夢華的善良驅使他趕忙跑向那輛賓利。
費力拉開車門，裡面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白髮老頭，看上去甚是富貴。
老頭坐在后座，並無大礙，人還是清醒，僅僅是頭上磕破了皮淌著血。
很快巧巧就打開了門，一下子撲入夢華的懷抱，洗髮水的香味一下子湧入鼻內。
她披著灰色浴袍，活像一隻灰色長毛兔。
對於這幅柔軟的軀體，夢華卻並沒有什麼邪念，他深深感受到了巧巧身上的恐懼感，心裡只有關切和同情。
「怎麼了？」夢華一邊溫柔地關切，同時那種特殊的預感能力讓他大致感受到了巧巧的遭遇。腦海中的畫面是一團黑影，隱約能看見一副身軀，是一個女人。
這感覺太熟悉了，沒錯，正是他剛才在夢境中遇見那個泛著黑色光輝的女人！
怎麼會是她？
巧巧發著抖，大冷冬天披著浴袍，身上還沒有干，雪白圓潤的腿大半截都漏在外，她的聲音顫抖，「剛才我洗完澡，聽見了一些很嚇人的聲音，說不清，很刺耳，就在浴室門外面，門縫還看見有光在閃，不對不對，沒見過，黑色的光……」
巧巧說著就抽泣起來，夢華輕撫她的後背，好讓她安定下來。
她繼續說：「幸好我把手機放在浴室聽歌，還好有手機，給你打電話你馬上就過來了。」
巧巧安定下來，「謝謝，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我一直躲在浴室，你敲門我馬上就衝出來了。」
「門口冷，我陪你進屋，你快鑽到被窩裡。」
巧巧躲在被子裡，盯著夢華，夢華坐在床邊思索著。
他手機里沒有那個女人的聯繫方式，得明天去公司打打交道。但是如果直接詢問，倒是像個神經病，畢竟這一切都是基於夢境異能一類的幻想。
「今晚上就在這裡嘛。」巧巧祈求道。
「好，我陪你。」
夢華將就著一身冬裝躺在巧巧旁邊，這裡只有一床被子。巧巧把手伸出來握住他的手。
正當夢華思考入神之際，一股異樣的感覺穿過厚厚的冬被闖入他心。
這樣的氛圍著實太過曖昧，他感受到巧巧心裡的恐懼已經消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悸動，是男女之間那種撩撥。
……
次日，夢華到公司後，卻沒有看見那個女人的身影，一打聽，無人知曉。
他找到王磊詢問：「磊哥，那個女同事……好像是叫夢芷是吧，今天怎麼沒來？」
「她啊，她把工作辭了，上個月就遞了辭職申請，留不住。」王磊嘆了口氣，「那麼優秀一個姑娘，是我們公司業績最好的人，說什麼也留不住，不知道為什麼就走了。」
王磊突然又怪異地一笑，「你小子不會是對她有啥心思吧？」王磊拍了拍夢華的肩膀，「那可惜了嘞，不早點把握住。」
夢華想了想，「可以幫我問問人力那邊她的聯繫方式嗎？」
王磊揣摩一小會兒，「規定上是不允許的，但是，這個忙我可以幫。」
「欠你人情。」夢華對他友善地微笑。
周末，夢華陪著巧巧去探訪了那個不被保險理賠的姑娘。
「這件事情不是說清楚了嗎？我撤銷了申請，不需要賠償了。」小青對著兩人嚴肅地回復。
看上去小青顯得不近人情，似乎並不接受兩人的好意。
但是夢華卻清晰感受到這個女孩身上的擔憂與恐懼。她的拒絕是違心的。
小青身上的光輝是天藍色的，這大致上是一個心思不深，為人坦白的姑娘。
巧巧滿是關切，「但是你的情況我很了解，你父親出了那麼嚴重的事故，現在躺在醫院還是昏迷狀態，我知道你很需要這筆錢！」
小青面露難色，但是又堅決否定，「我說了不需要了就是不需要了，你們請回吧。」
夢華開口了：「我猜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告訴我們嗎，我們保證一定會幫你。」
小青沉默了。然而夢華已經穿透小青堅決的外表看見了一些畫面。
小青仍然沉默，夢華對著巧巧說：「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巧巧一下子焦急起來，「哎呀，我們不是說好要幫她的嗎？」
巧巧轉頭又對小青急切請求：「你快說嘛，到底出了什麼事？」
夢華拉住巧巧的手，把她拉出門外。小青在身後表露出不甘與糾結。
「周一帶我去一趟你們公司。」剛出門，夢華就對巧巧說。
巧巧驚喜地望著他，真是一個可靠的男人。
夜裡，夢華遲遲沒有入睡，已經好多天沒有夢了，上次關於那個帶黑色光輝女人的奇異夢境，確確實實在巧巧家裡有所應驗，這些夢也許真有所示，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那串數字不是彩票號碼，那到底是什麼？
一陣窸窣聲傳來，又是老鼠。
夢華的家裡整潔乾淨，但是這一棟樓總歸是破舊不潔的，老鼠成窩。偶爾會有老鼠來家裡光顧，然後搜尋一圈發現一無所獲就會離開。
夢華坐起身來環視一圈，看見黑夜裡的角落傳來綠色的光輝，正是響動傳出的地方，是那隻老鼠！
這是他近日第一次看見動物身體上的光輝。他起身向那裡靠近。
一隻瘦削的耗子在牆角，扭過身子，一雙小小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夢華感受到它的恐懼與堅決，想必是餓極了。
「好餓……可惡的人類……他會打死我嗎？」
這樣一句話躍然浮出腦海，他竟然能讀懂動物的思維！
「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夢華心裡這樣想。
而那隻老鼠突然減少了恐懼，變得歡喜。
「謝謝你……好罕見的人類。」
夢華更加驚訝了，這老鼠竟然明白他在想什麼。但是夢華並不確定，他想確定他們之間是否真能交流，於是又在心裡想道：「你想吃什麼？」
老鼠的回應傳到他的腦海：「玉米……麵包……麵包也行……吃的都可以。」
果然可以交流！
夢華轉身去冰箱拿出了前天剩下的幾片麵包，丟給那隻老鼠，它就咔滋咔滋啃了起來。吃完了老鼠就從窗縫溜走了，夢華感到了它身上的謝意與信任。
回到床上，奇異的感覺縈繞腦海，自己目前正在經歷一場奇妙的體驗，讀懂人心，甚至是動物，真是太奇怪了。
但是這樣破舊的房子還是太窘迫了，也總會有這樣的小動物光顧。什麼時候可以買上大房子呢？現在自己的業績直線飆升，績效工資拉滿，公司也打算獎勵一筆獎金以示鼓勵。但這樣也還是太緩慢了。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自己在特殊能力的加持下，業績竟然也遠遠不及那個女人。
沉重的睡意襲來，腦海里的胡思亂想結束了。
這一夜，他又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夢裡，他一個人走在街上，天空是黑色的，一望無際徹徹底底的黑，像是沒有恆星存在的世界，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
但是他卻能看見街上的景象，像是看X光片那種灰色陰影。街上的房子是殘破的，了無人煙。但是街上卻有一具具骷髏，行屍走肉般緩緩移動。它們看不見夢華，也有三三兩兩的骷髏聚在一起交談，下頜骨上頜骨一張一合，像是念叨咒語似的，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
在這裡，沒有光輝的存在，每一具骷髏都是毫無色彩的陰影。
突然，每一具骷髏都停止了行動，緩緩轉過身驅，直勾勾盯著夢華。它們眼眶裡面是深不見底的黑色，如同這裡的天空一般。
滲人。
畫面就這樣靜止了。一股寒徹心扉的淒涼在夢華心底堆積。夢華低頭一看，能看見自己的脊柱、盆骨、腿骨，他攤開手，整個手都成了骨架，手指骨的紋理清晰可見。
恐懼感襲來。
夢華一下子驚醒了，喘著粗氣，大汗淋漓。
然而睜開眼後，漆黑的房間裡，灑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一切還是井然有序，什麼也沒有改變，這個現實世界還是一如往常。
周日，夢華出門等車準備去巧巧家裡。碰巧看見一輛賓利在掉頭時差點撞到一個外賣小哥。
外面員氣沖沖甩下一句「撞死我，你媽的真的是。」，就匆匆騎車離開了。
賓利剛掉過頭來，就直直撞上了一輛直行飛速駛來的車。
「轟！」
賓利在路上轉了幾圈，輪胎印刻在地上。
四下無人，夢華的善良驅使他趕忙跑向那輛賓利。
費力拉開車門，裡面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白髮老頭，看上去甚是富貴。
老頭坐在后座，並無大礙，人還是清醒，僅僅是頭上磕破了皮淌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