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先到咸陽為王上
陳清泉怕的是被說行為另類，為人冷漠，融入不到人群中。
在這個年代標新立異不合群，做所謂的奇人怪人，是自找麻煩。
都說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人民如海洋，團結在一起才是力量。
一個人脫離群眾，就像脫離了海洋的一滴水，會被蒸發掉的。
在周圍人眼中你是個獨來獨往，鬼鬼祟祟的人。
一旦被熱心群眾舉報，都不需要摻雜太多主觀看法，只要他們正常描述日常行為，你大概率就會被調查，哪怕能解釋清楚，個人的名聲也會產生麻煩的影響。
上輩子陳清泉總能聽到人們吐槽科技發展下人情味變淡了，大數據窺探隱私之類的話題。
可如今他無比想念大數據時代，那些大數據都是個人行為證據啊。
現在要是碰到四大難題，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一個進步青年能違背信念誣陷你嗎？
她一個傳統/新思想婦女能用清白設計你嗎？
他還是個孩子啊！他有什麼錯？
他可是有著鬥爭經驗久經考驗的老前輩、高尚的老人，能碰瓷你嗎？
男女老少一套下來。
我……我有罪，我認錯。
我破不了招啊。
………
軋鋼廠的位置離南鑼鼓巷並不算遠。
陳清泉一般步行二十至四十分鐘就到了，不早去也不掐點。
去年他進廠的時候這裡還是婁氏軋鋼廠，等軍隊一進城，婁半城立馬就換了紅星軋鋼廠的牌子上去。
現在的軋鋼廠還沒有完全公有，但門口已經有人拿著槍進行巡視檢查了。
這些人都是退伍轉業的老兵，後期會直接成為軋鋼廠保衛科的人，受軋鋼廠書記、廠長和軍官處雙層領導。
不僅裝備著步槍手槍等常規裝備，必要時甚至能從倉庫拉出機槍、迫擊炮、高射炮等重武器。
裝備火力、人員素質比負責南鑼鼓巷那一片的街道派出所可強多了。
正值工業發展時期，防備特務間諜對工廠破壞是重中之重。
軋鋼廠的工人數量並不多，解放前只有兩千多人，招工後也不過五千人左右，還沒發展成萬人大廠的龐然大物。
………
「八十，八十，八十……」
「四十，四十，四十……」
大錘小錘在陳清泉手中來回折騰變換，心裡默默念著神秘的數字。
上輩子他是個進廠打螺絲的，沒想到這輩子還是打螺絲的。
區別是之前是操控機器按鈕放件就行了，如今是真的掄錘子賣苦力氣才行。
大錘向後拋起，杆子微微彎曲，借著彈力，陳清泉腰部發力，一錘接著一錘打。
看起來非常努力的模樣，但完成工件的速度並沒有多高效，甚至在車間都算不上前列，只能說是平均水平罷了。
作為經歷過流水線作業的人，要問陳清泉學會了什麼。
摸魚，如何表面認真實際偷懶，他是深有體會的。
不能太出彩，也不能讓領導嫌棄，隱藏在牛馬中才是硬道理。
這個年代大多數人們工作認真導致車間氣氛火熱，陳清泉也是雙手不閒著，一副我很忙的模樣。
「小陳，小陳。」
有些禿頭的車間主任吳斌走到跟前，滿臉欣慰的笑容，態度和藹的看著陳清泉。
作為車間主任，他是基本不用動手做工的，如何分配任務，完成工件指標才是他考慮的問題。
除非要帶頭做表率激發工人熱情或者任務量又急又多的時候，他才下場拿起錘子搗鼓兩下。
平時上有高級工攻堅下有低級工做量，一般也用不到他。
陳清泉抹了一把汗，表現出對工作無法自拔被突然喚醒的模樣。
「怎麼了主任，是有工作交給我嗎。」
「哈哈，小陳，你啊真是太努力了。我和你說累了就歇一歇，不能一個勁的蠻幹嘛。」
吳斌拍了拍陳清泉的肩膀，言語親近，高興下還帶著勸解。
手下這麼埋頭苦幹，吳斌當然高興，畢竟車間產量越好，上頭給他的獎勵也越多嘛。
「我和你說個好消息，你來了也有半年了，工作認真，也有一定技術了，可以轉正後直接做低級工了。
我和上面爭取了一下，你這個月就可以拿低級工的工資了，不用等下個月了。」
「真的嗎，謝謝主任，謝謝主任。」
陳清泉感激涕零的說道，手忙腳亂的放下錘子，一副想要上前握手卻又不敢的樣子。
見他這種表現，吳斌也被逗笑了，指了指陳清泉，「謝我幹什麼，要謝就謝上面的領導，謝你自己。
何況這都是你努力工作的結果，你要相信你努力的樣子，領導都會看見的。」
見到陳清泉難掩激動，不禁心裡暗笑，「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吳斌再次提醒陳清泉不要忘記休息後就笑眯眯的走了。
自覺自己離加薪更進一步，搖頭晃腦的邁起了四方步。
「先到咸陽為王上……」
「後到咸陽，後到咸陽……」
………
三言兩語打發了一群圍過來的工友，陳清泉也是放下錘子準備出去放鬆放鬆，換換空氣了。
這群人一見到主任走了，就來打探，趕又不好趕，也是蠻煩的。
陳清泉說了兩句車軲轆話，主打一個詞不達意，聽著好聽，實際全都是廢話屁話。
誰叫他年輕呢，年輕人嘛，激動下表達能力差可以理解。
難道直接說我要加薪了，等著他們表面恭喜心裡不知道怎麼想的嗎。
車間工位離的遠，只要陳清泉不說，就算猜到應該是轉正了，也沒辦法說。
何況就算是話趕話的起鬨讓請客，陳清泉也不管那個，不承認就完了。
他才捨不得請沒說過幾句話的同事吃飯呢。
工資待遇自己不保密這種事，陳清泉上輩子已經吃夠虧了。
至於現在，他要出去休息了。可不是偷懶，這是主任特批的休息嘛。
………
這個時代的工人一般離不開菸酒，生活壓力大需要菸酒麻痹，生活富裕的需要菸酒打發時間進行放鬆。
陳清泉出了車間，走遠一些，找了個僻靜的旮旯。
在這個年代標新立異不合群，做所謂的奇人怪人，是自找麻煩。
都說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人民如海洋，團結在一起才是力量。
一個人脫離群眾，就像脫離了海洋的一滴水，會被蒸發掉的。
在周圍人眼中你是個獨來獨往，鬼鬼祟祟的人。
一旦被熱心群眾舉報，都不需要摻雜太多主觀看法，只要他們正常描述日常行為，你大概率就會被調查，哪怕能解釋清楚，個人的名聲也會產生麻煩的影響。
上輩子陳清泉總能聽到人們吐槽科技發展下人情味變淡了，大數據窺探隱私之類的話題。
可如今他無比想念大數據時代，那些大數據都是個人行為證據啊。
現在要是碰到四大難題，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一個進步青年能違背信念誣陷你嗎？
她一個傳統/新思想婦女能用清白設計你嗎？
他還是個孩子啊！他有什麼錯？
他可是有著鬥爭經驗久經考驗的老前輩、高尚的老人，能碰瓷你嗎？
男女老少一套下來。
我……我有罪，我認錯。
我破不了招啊。
………
軋鋼廠的位置離南鑼鼓巷並不算遠。
陳清泉一般步行二十至四十分鐘就到了，不早去也不掐點。
去年他進廠的時候這裡還是婁氏軋鋼廠，等軍隊一進城，婁半城立馬就換了紅星軋鋼廠的牌子上去。
現在的軋鋼廠還沒有完全公有，但門口已經有人拿著槍進行巡視檢查了。
這些人都是退伍轉業的老兵，後期會直接成為軋鋼廠保衛科的人，受軋鋼廠書記、廠長和軍官處雙層領導。
不僅裝備著步槍手槍等常規裝備，必要時甚至能從倉庫拉出機槍、迫擊炮、高射炮等重武器。
裝備火力、人員素質比負責南鑼鼓巷那一片的街道派出所可強多了。
正值工業發展時期，防備特務間諜對工廠破壞是重中之重。
軋鋼廠的工人數量並不多，解放前只有兩千多人，招工後也不過五千人左右，還沒發展成萬人大廠的龐然大物。
………
「八十，八十，八十……」
「四十，四十，四十……」
大錘小錘在陳清泉手中來回折騰變換，心裡默默念著神秘的數字。
上輩子他是個進廠打螺絲的，沒想到這輩子還是打螺絲的。
區別是之前是操控機器按鈕放件就行了，如今是真的掄錘子賣苦力氣才行。
大錘向後拋起，杆子微微彎曲，借著彈力，陳清泉腰部發力，一錘接著一錘打。
看起來非常努力的模樣，但完成工件的速度並沒有多高效，甚至在車間都算不上前列，只能說是平均水平罷了。
作為經歷過流水線作業的人，要問陳清泉學會了什麼。
摸魚，如何表面認真實際偷懶，他是深有體會的。
不能太出彩，也不能讓領導嫌棄，隱藏在牛馬中才是硬道理。
這個年代大多數人們工作認真導致車間氣氛火熱，陳清泉也是雙手不閒著，一副我很忙的模樣。
「小陳，小陳。」
有些禿頭的車間主任吳斌走到跟前，滿臉欣慰的笑容，態度和藹的看著陳清泉。
作為車間主任，他是基本不用動手做工的，如何分配任務，完成工件指標才是他考慮的問題。
除非要帶頭做表率激發工人熱情或者任務量又急又多的時候，他才下場拿起錘子搗鼓兩下。
平時上有高級工攻堅下有低級工做量，一般也用不到他。
陳清泉抹了一把汗，表現出對工作無法自拔被突然喚醒的模樣。
「怎麼了主任，是有工作交給我嗎。」
「哈哈，小陳，你啊真是太努力了。我和你說累了就歇一歇，不能一個勁的蠻幹嘛。」
吳斌拍了拍陳清泉的肩膀，言語親近，高興下還帶著勸解。
手下這麼埋頭苦幹，吳斌當然高興，畢竟車間產量越好，上頭給他的獎勵也越多嘛。
「我和你說個好消息，你來了也有半年了，工作認真，也有一定技術了，可以轉正後直接做低級工了。
我和上面爭取了一下，你這個月就可以拿低級工的工資了，不用等下個月了。」
「真的嗎，謝謝主任，謝謝主任。」
陳清泉感激涕零的說道，手忙腳亂的放下錘子，一副想要上前握手卻又不敢的樣子。
見他這種表現，吳斌也被逗笑了，指了指陳清泉，「謝我幹什麼，要謝就謝上面的領導，謝你自己。
何況這都是你努力工作的結果，你要相信你努力的樣子，領導都會看見的。」
見到陳清泉難掩激動，不禁心裡暗笑，「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吳斌再次提醒陳清泉不要忘記休息後就笑眯眯的走了。
自覺自己離加薪更進一步，搖頭晃腦的邁起了四方步。
「先到咸陽為王上……」
「後到咸陽，後到咸陽……」
………
三言兩語打發了一群圍過來的工友，陳清泉也是放下錘子準備出去放鬆放鬆，換換空氣了。
這群人一見到主任走了，就來打探，趕又不好趕，也是蠻煩的。
陳清泉說了兩句車軲轆話，主打一個詞不達意，聽著好聽，實際全都是廢話屁話。
誰叫他年輕呢，年輕人嘛，激動下表達能力差可以理解。
難道直接說我要加薪了，等著他們表面恭喜心裡不知道怎麼想的嗎。
車間工位離的遠，只要陳清泉不說，就算猜到應該是轉正了，也沒辦法說。
何況就算是話趕話的起鬨讓請客，陳清泉也不管那個，不承認就完了。
他才捨不得請沒說過幾句話的同事吃飯呢。
工資待遇自己不保密這種事，陳清泉上輩子已經吃夠虧了。
至於現在，他要出去休息了。可不是偷懶，這是主任特批的休息嘛。
………
這個時代的工人一般離不開菸酒，生活壓力大需要菸酒麻痹，生活富裕的需要菸酒打發時間進行放鬆。
陳清泉出了車間，走遠一些，找了個僻靜的旮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