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還是家裡暖和
時光的車輪匆匆向前滾動著，天氣開始逐漸轉涼，路上的行人也都把衣服裹得越來越嚴實，腳步也是越來越快，看樣子這幾天准該下雪了。
新四村也是陸陸續續都點上了暖爐，家中有老人的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擱，俗話說得好「老人難過冬」，村里人都覺得家中的老人要是能扛過冬天，熬到春天，就又能平安的過一年。
狗剩家裡也是早早的就點上了暖爐，他奶奶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家裡沒錢住院，狗剩只能白天背她去鎮上的醫院打針，完事再背回來，冬天黑天早，這來回20里地，到家也都快摸黑了。
今天，天剛蒙亮，狗剩就出門了，老婆子半夜又吐血了，狗剩急的又是一夜沒睡。到醫院時，天也已經完全放亮了，狗剩喘著粗氣，一路小跑便徑直衝進了醫務室。
「醫生，俺奶昨晚又吐血了，快趕緊看看」，狗剩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又是你啊，我不是跟你說了，你奶奶這個病，必須住院治療，不然我們也沒辦法」，醫生顯然對狗剩很熟悉，語氣中帶著些不耐煩。
「醫生，俺正在籌錢，今天先讓俺奶住下吧，我怕再晚了就來不及了」，狗剩說著說著眼淚也開始啪嗒啪嗒的掉。
「你先把老婆子放在病床上，我先看看」，醫生顯然也是被面前這個滿面淚花的大漢驚到了。
醫生拿著聽診器，開始了仔細的聽診，最後又摸了一把手腕處的脈搏，便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病啊，目前咱們國內確實也沒有太好的治療方案」，醫生明顯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緊張，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麼開口，但還是頓了片刻後繼續講到「老婆子氣息越來越弱了，可能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狗剩聽完也是腿一軟，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爬過去抱住醫生的腿，哭喊著，「俺求求你，救救俺奶，俺現在就去借錢，俺們馬上住院」
狗剩的哭聲招來了其他診室的醫生還有病人，大家把地上的狗剩先扶了起來，身旁的人也開始安慰他，他的情緒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那個醫生見狗剩情緒稍微穩定了，才繼續張口說道，「目前就是住院也來不及了，大概率已經是末期了，我們也無能為力了，不好意思」。
說罷，醫生也是走出了診室，他被狗剩剛剛的行為嚇到了，怕接下來他會再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待身邊人逐漸散去，狗剩慢慢走到病床前，把手伸過去摸了一下奶奶的臉，奶奶便緩緩的睜開眼睛，她看著眼前的狗剩，臉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突然間竟有了些精氣神。
「狗剩子，咱們回家吧，這裡冷，還是家裡暖和」。
「咱回家，家裡暖和」，狗剩也是強忍著淚水回應道，說罷便背上了老婆子，快步出了醫院，往家走去。
狗剩一路上都在不斷的跟他奶奶講著話，聽到她回應的時間越來越長，聲音也越來越弱，便又加快了腳步。
「奶奶，咱馬上就到家了，都到村頭了，你快看啊」，狗剩又是用急促的聲音說著。
過了許久，他才聽到後背傳來緩緩的一點聲音，「好嘞，到家了」。
狗剩一腳蹬開家裡的大門，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向裡屋，把老婆子放在床上，用厚被子裹住，隨即又往爐子裡填了幾塊炭。
「奶奶，暖和了不，咱爐子的火可旺了」，狗剩邊說著邊坐到床前。
可是這次他等了好久都沒人回應他了，老婆子臉上也沒了血色，在周圍黑粗布被子的映襯下，更顯煞白，她終究是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狗剩在村里沒啥親人，最後還是工地上的幾個工友幫他出了殯，那天氣溫驟降，天上也飄起了大雪，狗剩穿著粗布白衣，邊走邊哭，鼻涕從臉上流到身上，一時竟不知道是因為哭的還是凍的。
又過了個把月，地上的雪也是化了又積，眨眼間，新年也快到了。
趙緒厚和曉紅也是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家過年，曉紅挺趕時髦，也跟著城裡的姑娘燙了一個時興的頭髮，像頂著一頭羊毛卷，她非讓趙緒厚評價一番，可趙緒厚竟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最後擠出一句「好看」。
趙緒厚兩人回家後，把家裡里外外收拾了一番，房子長時間沒人住就會失了人氣，就會顯得格外冷清，家裡的物件也更容易破敗。
收拾好後，便從她大姑家把小萍接了回來，小萍現在這「爸爸、媽媽」都叫的可好了。
曉紅剛把小萍哄睡著，便來到「天井」跟趙緒厚一起曬被子，兩個人有說有笑，滿臉洋溢著幸福。
「小厚回來了啊，也不說一聲」，一聲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幸福。
趙緒厚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便條件反射似的皺起了眉頭，來的正是趙家老大趙緒強，後面還跟著幾個村裡的小混混。
「大哥，過年好啊」，曉紅看出了趙緒厚臉上的不悅，想盡力緩和一下氛圍。
「曉紅頭髮可真時興啊，去過城裡的就是跟咱們這的村婦不一樣」，趙緒強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來幹嘛，這裡不歡迎你」，趙緒厚冷冷的說了一句。
「歡不歡迎我不重要，把錢還了就行，去濱城做買賣，肯定掙不少吧」，趙緒強聽後便也不再假裝客氣，語氣也變得愈發生硬。
「大哥，咱爸的債，俺們肯定會還，但是你畢竟還是家裡的老大，是不是也應該分擔一些」，曉紅看著咄咄逼人的趙緒強，態度也立馬強硬起來，她可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趙緒厚。
「趙林淺的債跟我有啥關係，我早就跟趙家斷絕關係了，何況當年是你趙緒厚非要充大頭接下這筆債，不找你還找誰還啊」，趙緒強說完便冷笑起來，身後的幾個小混混也跟著笑起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盤，這錢要是到了你手裡，那還能還上債了，放心我趙緒厚應允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咱爸的債我明兒就去鎮裡還上，我往後每個季度都會去還錢」，趙緒厚看了一眼趙緒強，也是冷笑著說道。
趙緒強眼看著就咬緊了牙關，眼神也變得十分凌厲起來，盯著趙緒厚看了好一會，然後突然變臉，開始滿臉堆笑的說道，「小厚你也太不相信大哥了，你要不嫌麻煩就自己去，錢能還上就行」。
說罷，趙緒強也是轉身準備要走，在將要出大門時，又轉過身冷冷的說了一句，「咱爹留給你的這房子真不錯，不過要是你這債一直還不完，這房子可就必須要被收走了」。
趙緒強走後，家裡又頓時恢復了寧靜，趙緒厚僵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緩緩的對曉紅說道，「你會怪我當年太衝動了嗎，背上這個爛攤子」。
「啥爛攤子，咱做兒女的不就應該盡孝嗎，俺陪你一起還，幾年內肯定能還完」，曉紅邊說著也邊拉住了趙緒厚的手，冬日的暖陽打在兩個人身上，身上竟有了一絲暖意，緊接著連心裡也變得熱騰騰的了。
新四村也是陸陸續續都點上了暖爐，家中有老人的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擱，俗話說得好「老人難過冬」，村里人都覺得家中的老人要是能扛過冬天，熬到春天，就又能平安的過一年。
狗剩家裡也是早早的就點上了暖爐，他奶奶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家裡沒錢住院，狗剩只能白天背她去鎮上的醫院打針，完事再背回來，冬天黑天早，這來回20里地，到家也都快摸黑了。
今天，天剛蒙亮，狗剩就出門了，老婆子半夜又吐血了，狗剩急的又是一夜沒睡。到醫院時，天也已經完全放亮了，狗剩喘著粗氣，一路小跑便徑直衝進了醫務室。
「醫生，俺奶昨晚又吐血了，快趕緊看看」，狗剩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又是你啊，我不是跟你說了，你奶奶這個病，必須住院治療，不然我們也沒辦法」，醫生顯然對狗剩很熟悉，語氣中帶著些不耐煩。
「醫生，俺正在籌錢，今天先讓俺奶住下吧，我怕再晚了就來不及了」，狗剩說著說著眼淚也開始啪嗒啪嗒的掉。
「你先把老婆子放在病床上，我先看看」，醫生顯然也是被面前這個滿面淚花的大漢驚到了。
醫生拿著聽診器，開始了仔細的聽診，最後又摸了一把手腕處的脈搏，便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病啊，目前咱們國內確實也沒有太好的治療方案」，醫生明顯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緊張，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麼開口，但還是頓了片刻後繼續講到「老婆子氣息越來越弱了，可能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狗剩聽完也是腿一軟，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爬過去抱住醫生的腿，哭喊著，「俺求求你，救救俺奶，俺現在就去借錢，俺們馬上住院」
狗剩的哭聲招來了其他診室的醫生還有病人，大家把地上的狗剩先扶了起來，身旁的人也開始安慰他，他的情緒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那個醫生見狗剩情緒稍微穩定了，才繼續張口說道，「目前就是住院也來不及了，大概率已經是末期了，我們也無能為力了，不好意思」。
說罷，醫生也是走出了診室，他被狗剩剛剛的行為嚇到了，怕接下來他會再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待身邊人逐漸散去，狗剩慢慢走到病床前，把手伸過去摸了一下奶奶的臉，奶奶便緩緩的睜開眼睛，她看著眼前的狗剩，臉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突然間竟有了些精氣神。
「狗剩子，咱們回家吧，這裡冷，還是家裡暖和」。
「咱回家，家裡暖和」，狗剩也是強忍著淚水回應道，說罷便背上了老婆子，快步出了醫院，往家走去。
狗剩一路上都在不斷的跟他奶奶講著話，聽到她回應的時間越來越長，聲音也越來越弱，便又加快了腳步。
「奶奶，咱馬上就到家了，都到村頭了，你快看啊」，狗剩又是用急促的聲音說著。
過了許久，他才聽到後背傳來緩緩的一點聲音，「好嘞，到家了」。
狗剩一腳蹬開家裡的大門，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向裡屋，把老婆子放在床上，用厚被子裹住，隨即又往爐子裡填了幾塊炭。
「奶奶，暖和了不，咱爐子的火可旺了」，狗剩邊說著邊坐到床前。
可是這次他等了好久都沒人回應他了，老婆子臉上也沒了血色，在周圍黑粗布被子的映襯下，更顯煞白，她終究是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狗剩在村里沒啥親人，最後還是工地上的幾個工友幫他出了殯，那天氣溫驟降，天上也飄起了大雪，狗剩穿著粗布白衣，邊走邊哭，鼻涕從臉上流到身上，一時竟不知道是因為哭的還是凍的。
又過了個把月，地上的雪也是化了又積，眨眼間，新年也快到了。
趙緒厚和曉紅也是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家過年，曉紅挺趕時髦，也跟著城裡的姑娘燙了一個時興的頭髮，像頂著一頭羊毛卷，她非讓趙緒厚評價一番，可趙緒厚竟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最後擠出一句「好看」。
趙緒厚兩人回家後，把家裡里外外收拾了一番，房子長時間沒人住就會失了人氣，就會顯得格外冷清，家裡的物件也更容易破敗。
收拾好後，便從她大姑家把小萍接了回來，小萍現在這「爸爸、媽媽」都叫的可好了。
曉紅剛把小萍哄睡著，便來到「天井」跟趙緒厚一起曬被子，兩個人有說有笑，滿臉洋溢著幸福。
「小厚回來了啊，也不說一聲」，一聲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幸福。
趙緒厚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便條件反射似的皺起了眉頭，來的正是趙家老大趙緒強，後面還跟著幾個村裡的小混混。
「大哥，過年好啊」，曉紅看出了趙緒厚臉上的不悅，想盡力緩和一下氛圍。
「曉紅頭髮可真時興啊，去過城裡的就是跟咱們這的村婦不一樣」，趙緒強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來幹嘛，這裡不歡迎你」，趙緒厚冷冷的說了一句。
「歡不歡迎我不重要，把錢還了就行，去濱城做買賣，肯定掙不少吧」，趙緒強聽後便也不再假裝客氣，語氣也變得愈發生硬。
「大哥，咱爸的債，俺們肯定會還，但是你畢竟還是家裡的老大，是不是也應該分擔一些」，曉紅看著咄咄逼人的趙緒強，態度也立馬強硬起來，她可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趙緒厚。
「趙林淺的債跟我有啥關係，我早就跟趙家斷絕關係了，何況當年是你趙緒厚非要充大頭接下這筆債，不找你還找誰還啊」，趙緒強說完便冷笑起來，身後的幾個小混混也跟著笑起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盤，這錢要是到了你手裡，那還能還上債了，放心我趙緒厚應允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咱爸的債我明兒就去鎮裡還上，我往後每個季度都會去還錢」，趙緒厚看了一眼趙緒強，也是冷笑著說道。
趙緒強眼看著就咬緊了牙關，眼神也變得十分凌厲起來，盯著趙緒厚看了好一會，然後突然變臉，開始滿臉堆笑的說道，「小厚你也太不相信大哥了，你要不嫌麻煩就自己去，錢能還上就行」。
說罷，趙緒強也是轉身準備要走，在將要出大門時，又轉過身冷冷的說了一句，「咱爹留給你的這房子真不錯，不過要是你這債一直還不完，這房子可就必須要被收走了」。
趙緒強走後，家裡又頓時恢復了寧靜，趙緒厚僵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緩緩的對曉紅說道，「你會怪我當年太衝動了嗎，背上這個爛攤子」。
「啥爛攤子，咱做兒女的不就應該盡孝嗎，俺陪你一起還，幾年內肯定能還完」，曉紅邊說著也邊拉住了趙緒厚的手，冬日的暖陽打在兩個人身上，身上竟有了一絲暖意，緊接著連心裡也變得熱騰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