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31高地
「同志們，由於日本是強國，我們是弱國，日本是採取戰略進攻的方針，我們則居於戰略防禦地位。日本企圖採取戰略的速決戰，我們應自覺地採取戰略的持久戰······」收音機里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狹小低矮的戰壕指揮部里迴蕩著，人們一邊忙著手中的工作，一邊豎著耳朵聽收音機里珍貴的演講聲，這聲音有一種直抵人心的力量，覆蓋了戰壕外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機槍聲，使人們感到安定、振奮。
「然而不管怎樣的戰爭情況和戰爭行動，知其大略，知其要點，是可能的。先之以各種偵查手段，繼之以指揮員的聰明的推論和判斷，減少錯誤，實現一般的正確指導，是做得到的······」收音機里，這位演講者繼續分析著。
指揮部里，一位身穿破舊綠軍裝、二十歲出頭模樣的年輕軍官，正在看手裡的一份文件，聽到收音機里講到「是做得到的」，他輕聲默誦起來：「我們有了這個『一般地正確的指導』做武器，就能多打勝仗，就能變劣勢為優勢，變被動為主動，這是主動或被動和主觀指導的正確與否之間的關係。」
外面的機槍聲有越來越密集的勢頭，接連兩顆威力不小的炸彈在靠近指揮部的某處猛地一響，震得指揮部棚頂和牆壁上的土紛紛掉下來，這侷促的空間裡頓時塵土飛揚，大家眯著眼睛，用手捂著嘴，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時，一名背著槍的戰士順著戰壕跑到門口，喊了一聲：「報告！」「進！」年輕軍官說道。戰士來到軍官面前，說道：「團長，日本人目前在231高地北側，方堯成正領著一營全力阻擊。」
「正在跟我們交戰的是哪支隊伍？匯報一下敵方人員和武器配置情況。」趙智團長語速很快。「日軍第三十三聯隊第五步兵中隊最先進入我們的埋伏圈，正跟一營交戰，據前方回報，他們有3個機槍小組，7挺輕機槍，3個擲彈筒小組，10個擲彈筒，6個步槍班，總共200人左右。」「傷亡呢？」他繼續追問。戰士說：「一連損失90人，二連輕傷26，重傷70，三連在側翼，輕傷22，四連，四連損失50人左右。」團參謀在旁邊仔細聽著傷亡情況，越聽眉頭鎖得越緊，他問戰士：「只兩個小時，一連和二連傷亡這麼多······統計準確嗎？」戰士回答：「準確，剛剛新統計的。」
趙智團長思考著，嚴肅地說道：「告訴三營任強，繼續派人去偵察，再查一遍敵方的人數，查清都有什麼武器裝備，要更準確的數量，馬上！」「是！」戰士帶著指示，轉身跑出了指揮部。
趙智團長放下手中的文件，招呼政委、一營和二營參謀，一起研究下一步作戰安排。他表情凝重，說道：「根據前天收到的電報，日方的第三十三聯隊正朝著我們這邊來，他們有3個步兵大隊，一個炮兵中隊，一個彈藥排，保守估計3000多人，從目前的情況看，一營戰鬥力損失速度很快，可以推測，打頭陣的第五步兵中隊，戰鬥力較強。」他依次看了看面前的這幾個人，當他跟楊成洲政委對視時，政委說道：「我們還剩不到6000人。」趙智團長繼續說道：「按照上級的指示，這次的任務不是打贏日本人，而是拖住日本人，給正在我們西北方向攻打北鎮的兄弟們爭取時間。」
他繼續說：「當然，日軍聯隊裡有卡車，有野山炮，有重機槍，打贏他們不太可能，但我們決不能輸，得挺住。」他提高了聲調，拿起桌上的指揮棒，在牆上的地圖上比劃著名說：「你們看，一旦日本人突破了我們的防線，沿著這條路往南邊去，接連幾個重要的市縣防守相當薄弱，日本人輕而易舉就能攻破······我們得堅持住，直到北鎮那邊有好消息，足夠吸引日本人注意，三十三聯隊回頭救北鎮，我們就從後面跟它過去，找時機吃掉日軍聯隊後方的部分軍力。」
電報機發出吱吱、吱吱的電流聲，旁邊放著一摞文件，二營的參謀拿起最上面的一張，舉著這一紙電文說：「這是早上收到的新情報，說駐紮在平西縣的第三十二步槍中隊要來增援，如果這一支隊伍再來，我們恐怕連兩天都挺不住······這上面寫了第三十二步槍中隊的相關情況。」他邊說，邊給在場的人傳閱。趙智團長沉默著，他心裡明白，日本人單兵作戰能力強，武器裝備強，即使只靠這兩個優勢，就需要成倍的兵力才能阻止他們繼續前進，達到牽制的目的。如果說第三十二步槍中隊也加入到這場戰鬥中，他們整個團的處境將相當殘酷。
大家都在焦急地想辦法。團參謀開口了，他說：「我覺得現在有必要把我們的兵力、彈藥和糧食餘量向上級報告，讓上級通盤考慮，並不是說擔心我們的隊伍幾天後會怎麼樣，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旦我們這條線崩了，後面那幾個市縣的百姓可受不了。」其他人也覺得團參謀的話有道理。於是，趙智團長說道：「先這麼做，其他的問題，我們隨時再研究。」其他人各忙各的去了。團參謀開始給一二三營打電話，要求馬上統計剩餘彈藥數量和人員情況。當他接聽一營電話的時候，明顯聽得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嘈雜密集的機槍聲和巨大的爆炸聲，好不容易才聽清楚具體的數據，連同二營、三營的一起整理好，給趙智隊長看過之後，讓電報員發給了上級。
方堯成領著一營的戰士們，憑藉著231高地的地勢，頑強地阻擊日軍。他們的步兵肆無忌憚地向高地衝鋒，後面直接跟著擲彈筒小組，頻繁地向各處掩體後面發射炮彈。一營一連、二連的戰士們剛一露頭，打算擊退衝上來的日本兵，炮彈就從天而降，在身邊爆炸，炸得人血肉模糊，不忍直視，地上也留下一個個不小的彈坑。步兵里還混著輕機槍，「怎麼這麼多輕機槍，這幫崽子們不應該拿的是步槍嗎！」一個排長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漸漸逼近的日軍，氣憤地說。日軍衝上半山腰，囂張地在戰壕里掃射一通，又被新趕來的戰士們的火力逼退，這樣一來一回，令人揪心的拉鋸戰持續著。
「然而不管怎樣的戰爭情況和戰爭行動，知其大略，知其要點，是可能的。先之以各種偵查手段，繼之以指揮員的聰明的推論和判斷，減少錯誤，實現一般的正確指導，是做得到的······」收音機里，這位演講者繼續分析著。
指揮部里，一位身穿破舊綠軍裝、二十歲出頭模樣的年輕軍官，正在看手裡的一份文件，聽到收音機里講到「是做得到的」，他輕聲默誦起來：「我們有了這個『一般地正確的指導』做武器，就能多打勝仗，就能變劣勢為優勢，變被動為主動，這是主動或被動和主觀指導的正確與否之間的關係。」
外面的機槍聲有越來越密集的勢頭，接連兩顆威力不小的炸彈在靠近指揮部的某處猛地一響，震得指揮部棚頂和牆壁上的土紛紛掉下來，這侷促的空間裡頓時塵土飛揚，大家眯著眼睛，用手捂著嘴，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時，一名背著槍的戰士順著戰壕跑到門口，喊了一聲：「報告！」「進！」年輕軍官說道。戰士來到軍官面前，說道：「團長，日本人目前在231高地北側，方堯成正領著一營全力阻擊。」
「正在跟我們交戰的是哪支隊伍？匯報一下敵方人員和武器配置情況。」趙智團長語速很快。「日軍第三十三聯隊第五步兵中隊最先進入我們的埋伏圈，正跟一營交戰，據前方回報，他們有3個機槍小組，7挺輕機槍，3個擲彈筒小組，10個擲彈筒，6個步槍班，總共200人左右。」「傷亡呢？」他繼續追問。戰士說：「一連損失90人，二連輕傷26，重傷70，三連在側翼，輕傷22，四連，四連損失50人左右。」團參謀在旁邊仔細聽著傷亡情況，越聽眉頭鎖得越緊，他問戰士：「只兩個小時，一連和二連傷亡這麼多······統計準確嗎？」戰士回答：「準確，剛剛新統計的。」
趙智團長思考著，嚴肅地說道：「告訴三營任強，繼續派人去偵察，再查一遍敵方的人數，查清都有什麼武器裝備，要更準確的數量，馬上！」「是！」戰士帶著指示，轉身跑出了指揮部。
趙智團長放下手中的文件，招呼政委、一營和二營參謀，一起研究下一步作戰安排。他表情凝重，說道：「根據前天收到的電報，日方的第三十三聯隊正朝著我們這邊來，他們有3個步兵大隊，一個炮兵中隊，一個彈藥排，保守估計3000多人，從目前的情況看，一營戰鬥力損失速度很快，可以推測，打頭陣的第五步兵中隊，戰鬥力較強。」他依次看了看面前的這幾個人，當他跟楊成洲政委對視時，政委說道：「我們還剩不到6000人。」趙智團長繼續說道：「按照上級的指示，這次的任務不是打贏日本人，而是拖住日本人，給正在我們西北方向攻打北鎮的兄弟們爭取時間。」
他繼續說：「當然，日軍聯隊裡有卡車，有野山炮，有重機槍，打贏他們不太可能，但我們決不能輸，得挺住。」他提高了聲調，拿起桌上的指揮棒，在牆上的地圖上比劃著名說：「你們看，一旦日本人突破了我們的防線，沿著這條路往南邊去，接連幾個重要的市縣防守相當薄弱，日本人輕而易舉就能攻破······我們得堅持住，直到北鎮那邊有好消息，足夠吸引日本人注意，三十三聯隊回頭救北鎮，我們就從後面跟它過去，找時機吃掉日軍聯隊後方的部分軍力。」
電報機發出吱吱、吱吱的電流聲，旁邊放著一摞文件，二營的參謀拿起最上面的一張，舉著這一紙電文說：「這是早上收到的新情報，說駐紮在平西縣的第三十二步槍中隊要來增援，如果這一支隊伍再來，我們恐怕連兩天都挺不住······這上面寫了第三十二步槍中隊的相關情況。」他邊說，邊給在場的人傳閱。趙智團長沉默著，他心裡明白，日本人單兵作戰能力強，武器裝備強，即使只靠這兩個優勢，就需要成倍的兵力才能阻止他們繼續前進，達到牽制的目的。如果說第三十二步槍中隊也加入到這場戰鬥中，他們整個團的處境將相當殘酷。
大家都在焦急地想辦法。團參謀開口了，他說：「我覺得現在有必要把我們的兵力、彈藥和糧食餘量向上級報告，讓上級通盤考慮，並不是說擔心我們的隊伍幾天後會怎麼樣，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旦我們這條線崩了，後面那幾個市縣的百姓可受不了。」其他人也覺得團參謀的話有道理。於是，趙智團長說道：「先這麼做，其他的問題，我們隨時再研究。」其他人各忙各的去了。團參謀開始給一二三營打電話，要求馬上統計剩餘彈藥數量和人員情況。當他接聽一營電話的時候，明顯聽得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嘈雜密集的機槍聲和巨大的爆炸聲，好不容易才聽清楚具體的數據，連同二營、三營的一起整理好，給趙智隊長看過之後，讓電報員發給了上級。
方堯成領著一營的戰士們，憑藉著231高地的地勢，頑強地阻擊日軍。他們的步兵肆無忌憚地向高地衝鋒，後面直接跟著擲彈筒小組，頻繁地向各處掩體後面發射炮彈。一營一連、二連的戰士們剛一露頭，打算擊退衝上來的日本兵，炮彈就從天而降，在身邊爆炸，炸得人血肉模糊，不忍直視，地上也留下一個個不小的彈坑。步兵里還混著輕機槍，「怎麼這麼多輕機槍，這幫崽子們不應該拿的是步槍嗎！」一個排長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漸漸逼近的日軍，氣憤地說。日軍衝上半山腰，囂張地在戰壕里掃射一通，又被新趕來的戰士們的火力逼退，這樣一來一回，令人揪心的拉鋸戰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