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已經瘋了！還好我也是……
尼婭蘭最近很煩。
作為魔女教團中，目前唯一還有戰鬥力的大牧首，她實在感覺有些分身乏術。
她前腳才剛剛滿足了蝸居在北部城市希赫里，渾身上下的異變程度都快致命的，另一位大牧首博澤的胃口，幫助對方飽餐了一頓希赫里周邊流民的冤魂。後腳就收到了法爾科姆地區主教範瓦爾，那急吼吼的傳訊。
老主教幾乎是用喊救命的口吻，懇求尼婭蘭以最快速度趕來法爾科姆的地牢。
范瓦爾在求救信中說到：他迫於無奈，為了不讓前來法爾科姆調查地牢的密探，將教團藏在地牢深處的「祭品」的信息傳出去，不得已將密探反鎖關進了地牢深處。
他還提到，那名密探在進入地牢深處，和「祭品」同處一室之後，「祭品」相當反常的放出了大量的白霧！
這些白霧已經濃郁到，甚至滲出了地牢的閘門，險些鑽進范瓦爾自己的口鼻中！
按照范瓦爾在信中的推測，本身就來自於帝國皇室的「祭品」，很可能是認出了那個叫「佐恩」的密探，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會一反常態的「暴走」。
整個魔女教團，每天都要收集無數有所資質的「祭品」，一部分為最後的獻祭做準備，一部分中飽私囊自己享用。
但是無數的「祭品」中，法爾科姆地牢下藏著的那個，才是唯一備受重視的那個！
不只是因為這個叫「法芙娜」的祭品，天生就擁有令人艷羨嫉妒的施法天賦，而且還因為……
「我還以為你的婚事吹了以後，我們的岡鐸陛下，就會像孵小雞一樣小心看護著你這位青年才俊，緊緊把你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面。」
「沒想到他還真的挺狠心，竟然讓你直接來調查自己未婚妻的事情。」
尼婭蘭的聲音在地牢里掀起更大的回聲，似乎這裡的每塊磚石都在應和她的話。
逼仄的空間裡，霎時隆隆作響。
這位讓濃霧又一次慢慢散去，提著一盞老舊煤油燈出現在陳銘面前的女人，一隻腳踩在本就被沉重的鐐銬鎖在地面，不得不趴下的法芙娜脊背上，眼睛緊緊盯著戒備的陳銘。
她穿著相當厚實的圓頭長靴，踩在法芙娜背後的那隻腳，還故意碾了幾下，似乎就是要激怒陳銘。
「怎麼樣？」
「見到了你的公主現在這幅樣子，心裡有什麼想說的？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皇室罪有應得，你想抽身事外還來得及哦。」
「……」
陳銘想說點什麼，但是感覺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沉默以對。
呃，有什麼感想的話，那真沒有啊……
陳銘通過自己知道的籠統的信息，大概推測出了關於法芙娜，還有正在被自己冒名頂替的「帕西」之間，那些絲縷纏流的親密關係。
但是你要說讓陳銘帶入情緒，也瞬間暴怒……那還是算了吧。
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已經放在了突然出現的尼婭蘭身上——
這個提著燈的女人……他媽的不就是第一個副本的關底BOSS，【魔女的食指·大牧首·尼婭蘭】嘛！！
有沒有搞錯？
我剛升到LV3，你讓我直面關底BOSS？
沒天理啦！
.
.
「陛下，祭祀儀式的準備工作，基本已經全部完成了。」
「現在我們需要的，只剩師出有名這一條了。」
裹著厚實的毛絨大氅，看起來相當畏寒的中年男人，依舊是操著厚重沉穩的嗓音，恭恭敬敬的低下頭請示。
現在他身旁的不止有帝國皇帝岡鐸四世一人，還有不少與他們二人隔開一段距離，但是穿著上也能看出非富即貴的人。
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大多數是迷惑的。
他們基本都是雷克西亞帝國中樞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將軍就是重臣。但是就算是這些人，他們也完全不清楚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突然喊他們過來要幹嘛。
難道是宣布政令？
那也不對啊。
岡鐸四世是出了名的抵制鋪張浪費和形式主義，發布緊急政令的話，頂多就會在小屋裡喊人，至於把大家都叫到皇宮正殿嗎……
「咳咳，諸位。」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已經和裹得很嚴實的中年男人交換完眼神的岡鐸四世，突然輕咳了兩聲。
他向前走了半步，吸引了下方所有大臣的注意力。
「諸位想必也聽說了，兩年前，皇室之中發生了一場讓我心痛的慘案。」
「我的女兒，也就是帝國的三公主，意外墜湖而死。」
岡鐸四世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是在說一件和他無關的，屬於別人家的事情。
但是越是這樣，對這件事有所了解的大臣們，就越是要趕緊送上自己嚴肅且認真的寬慰。
他們壓低嗓音，連番說著「請陛下節哀」的話。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岡鐸四世最是寵愛他的三女兒法芙娜公主，甚至早早的為其選中了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
就算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件事情里恐怕藏著不可告人的隱秘。但是至今為止，「意外墜湖而亡的法芙娜公主」，仍舊是整個帝國被嚴禁提起的話題。
皇帝陛下之前神情悲愴的立了衣冠冢，不是就默認不再提起這件事了嗎？怎麼如今卻又……
「但是。」
岡鐸四世話鋒一轉。
「我最近在和宰相重新參詳這件事的過程中，發現了這件事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廢話……
眾人心裡無不泛起波瀾，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皇帝接下來要說的內容上。
曾經對此事三緘其口的岡鐸四世，現在突然又舊事重提，顯然是要有一些大動作了！
甚至，大家都揣測，很可能是皇帝陛下一開始就知道那場意外的始末。之所以一直引而不發，就是因為還不到合適的時機清算。
那現在看來，這個時機已經到了？
「我今天召集諸位，就是來和大家通告一聲……」
岡鐸四世的聲音再次響起。
只不過這次聲音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平靜，一字一句之間都透露著一股讓人膽寒的瘋狂。
「真正導致我的女兒死亡，動手謀害了皇室成員的，不是別人……」
「正是魔女教團！！」
嘩——
岡鐸四世這句話一出口，滿座譁然！
大臣之中，兩成人目光驚駭，兩股戰戰；
兩成人義憤填膺，雙眼冒火；
還有六成人……
他們在交頭接耳的詢問身邊的人：帝國上下不都是莎森的子民嗎？魔女教團是啥？
……
當足足兩萬人的皇家最精銳衛隊，將整個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沒有放走任何一位大臣，時間已經是殘月高掛的夜晚了。
岡鐸四世很「講禮貌」的留宿了帝都亞雷西亞的所有臣子，為他們提供充裕的美食和歌舞娛樂。
如果不刻意關注那些陸陸續續被衛兵悄無聲息的帶走，並且再也沒能回來的大臣，那麼這次國家中樞機構的「團建」活動，貌似還算不錯……
「陛下，和魔女教團有勾結的人，基本都已經被控制起來了，衛兵正在審問他們。」
身為帝國宰相的中年男人，仍舊是裹著厚實的大氅，一絲不苟的與岡鐸四世單獨奏對。
就在岡鐸四世當著所有大臣的面，直言不諱將矛頭指向魔女教團的同時，這位畏寒的宰相已經悄無聲息的行動了起來——
他用和自己醇厚嗓音完全不相符的狠辣手段，在幾乎沒有影響到帝國民眾任何生產生活的前提下，讓皇室精銳衛隊的屠刀，從白天忙活到了晚上。
那些被佐證為「與魔女教團有勾結」的官員們，包括他們的親屬、同學、關係親密的朋友、有經濟往來的商客等等人脈，都經歷了一場徘徊在生死邊緣的考驗。
考驗的過程不複雜：向魔女教團通風報信過，或者現在有這種傾向的人，會馬上成為皇家衛隊劊子手的「業績」。
在此期間，這位宰相大人展現出了一種與岡鐸四世截然不同，但是相得益彰的氣質——
他和他麾下的審問，充滿了和風細雨的溫柔。沒有任何的激烈言辭，更沒有所謂的刑訊逼供。
但是只要你被證實撒了謊，或者有些不配合的舉動。
那就不好意思了，劊子手在等你……
就這樣，一直到了現在的深夜，當這位宰相大人和岡鐸四世再次碰頭的時候，雙方從兩端共同架起的「橋樑」，終於到了要「合龍」的階段。
「之所以說是『基本上』，因為還有一個肯定與魔女教團關係深厚，並且一定會攪亂帝國計劃的人，我們無法控制。」
宰相用詞很嚴謹，並且解釋起來了嚴謹的原因。
他終於在這個時候，肯抬起頭，直視著岡鐸四世那雙銳利的眼眸了。
「博澤皇子現在不在亞雷西亞，衛兵們無法控制他。」
「……」
這句危險係數簡直爆表的話，從宰相的口中說出來以後，就像是一支劃破了夜空的利箭，狠狠的插進了岡鐸四世的心口！
以至於前傾著身子，看起來鬥志昂揚的皇帝陛下，都情不自禁的神色一滯！
過了很久，岡鐸四世才又幽幽的開口：「博澤的事情確實怪我，你想恨，就恨我吧。」
「不敢，與陛下無……」
「不！你敢！」
突然變臉的岡鐸四世，跳起來就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所有擺件和書稿！
他似乎補上了白天在大臣們面前提到自己女兒時，缺失的那一部分人類情感，用力繃緊的眼瞼後，拼命壓抑著什麼要湧出來的東西。
「你還有什麼不敢？我的宰相。」
「你已經瘋了！」
岡鐸四世看著滿地狼藉，看著仍然保持著最初姿勢，絲毫沒有被嚇到的宰相。
驀然，他又笑了出來。
「還好，我也瘋了……」
岡鐸四世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做最後的宣告。
直到他這句話說出口，一直沉默的看著皇帝「表演」的宰相，終於開口了——
他撿起了被皇帝甩在地上的一本古書。
「對正神奈亞的祭祀，就在明天開始吧。」
「這樣一來，皇都里那些大好頭顱也不會浪費了……」
作為魔女教團中，目前唯一還有戰鬥力的大牧首，她實在感覺有些分身乏術。
她前腳才剛剛滿足了蝸居在北部城市希赫里，渾身上下的異變程度都快致命的，另一位大牧首博澤的胃口，幫助對方飽餐了一頓希赫里周邊流民的冤魂。後腳就收到了法爾科姆地區主教範瓦爾，那急吼吼的傳訊。
老主教幾乎是用喊救命的口吻，懇求尼婭蘭以最快速度趕來法爾科姆的地牢。
范瓦爾在求救信中說到：他迫於無奈，為了不讓前來法爾科姆調查地牢的密探，將教團藏在地牢深處的「祭品」的信息傳出去，不得已將密探反鎖關進了地牢深處。
他還提到，那名密探在進入地牢深處，和「祭品」同處一室之後，「祭品」相當反常的放出了大量的白霧！
這些白霧已經濃郁到，甚至滲出了地牢的閘門，險些鑽進范瓦爾自己的口鼻中！
按照范瓦爾在信中的推測，本身就來自於帝國皇室的「祭品」，很可能是認出了那個叫「佐恩」的密探，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會一反常態的「暴走」。
整個魔女教團，每天都要收集無數有所資質的「祭品」，一部分為最後的獻祭做準備，一部分中飽私囊自己享用。
但是無數的「祭品」中，法爾科姆地牢下藏著的那個，才是唯一備受重視的那個！
不只是因為這個叫「法芙娜」的祭品，天生就擁有令人艷羨嫉妒的施法天賦，而且還因為……
「我還以為你的婚事吹了以後，我們的岡鐸陛下，就會像孵小雞一樣小心看護著你這位青年才俊，緊緊把你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面。」
「沒想到他還真的挺狠心，竟然讓你直接來調查自己未婚妻的事情。」
尼婭蘭的聲音在地牢里掀起更大的回聲，似乎這裡的每塊磚石都在應和她的話。
逼仄的空間裡，霎時隆隆作響。
這位讓濃霧又一次慢慢散去，提著一盞老舊煤油燈出現在陳銘面前的女人，一隻腳踩在本就被沉重的鐐銬鎖在地面，不得不趴下的法芙娜脊背上，眼睛緊緊盯著戒備的陳銘。
她穿著相當厚實的圓頭長靴，踩在法芙娜背後的那隻腳，還故意碾了幾下，似乎就是要激怒陳銘。
「怎麼樣？」
「見到了你的公主現在這幅樣子，心裡有什麼想說的？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皇室罪有應得，你想抽身事外還來得及哦。」
「……」
陳銘想說點什麼，但是感覺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沉默以對。
呃，有什麼感想的話，那真沒有啊……
陳銘通過自己知道的籠統的信息，大概推測出了關於法芙娜，還有正在被自己冒名頂替的「帕西」之間，那些絲縷纏流的親密關係。
但是你要說讓陳銘帶入情緒，也瞬間暴怒……那還是算了吧。
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已經放在了突然出現的尼婭蘭身上——
這個提著燈的女人……他媽的不就是第一個副本的關底BOSS，【魔女的食指·大牧首·尼婭蘭】嘛！！
有沒有搞錯？
我剛升到LV3，你讓我直面關底BOSS？
沒天理啦！
.
.
「陛下，祭祀儀式的準備工作，基本已經全部完成了。」
「現在我們需要的，只剩師出有名這一條了。」
裹著厚實的毛絨大氅，看起來相當畏寒的中年男人，依舊是操著厚重沉穩的嗓音，恭恭敬敬的低下頭請示。
現在他身旁的不止有帝國皇帝岡鐸四世一人，還有不少與他們二人隔開一段距離，但是穿著上也能看出非富即貴的人。
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大多數是迷惑的。
他們基本都是雷克西亞帝國中樞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將軍就是重臣。但是就算是這些人，他們也完全不清楚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突然喊他們過來要幹嘛。
難道是宣布政令？
那也不對啊。
岡鐸四世是出了名的抵制鋪張浪費和形式主義，發布緊急政令的話，頂多就會在小屋裡喊人，至於把大家都叫到皇宮正殿嗎……
「咳咳，諸位。」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已經和裹得很嚴實的中年男人交換完眼神的岡鐸四世，突然輕咳了兩聲。
他向前走了半步，吸引了下方所有大臣的注意力。
「諸位想必也聽說了，兩年前，皇室之中發生了一場讓我心痛的慘案。」
「我的女兒，也就是帝國的三公主，意外墜湖而死。」
岡鐸四世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是在說一件和他無關的，屬於別人家的事情。
但是越是這樣，對這件事有所了解的大臣們，就越是要趕緊送上自己嚴肅且認真的寬慰。
他們壓低嗓音，連番說著「請陛下節哀」的話。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岡鐸四世最是寵愛他的三女兒法芙娜公主，甚至早早的為其選中了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
就算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件事情里恐怕藏著不可告人的隱秘。但是至今為止，「意外墜湖而亡的法芙娜公主」，仍舊是整個帝國被嚴禁提起的話題。
皇帝陛下之前神情悲愴的立了衣冠冢，不是就默認不再提起這件事了嗎？怎麼如今卻又……
「但是。」
岡鐸四世話鋒一轉。
「我最近在和宰相重新參詳這件事的過程中，發現了這件事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廢話……
眾人心裡無不泛起波瀾，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皇帝接下來要說的內容上。
曾經對此事三緘其口的岡鐸四世，現在突然又舊事重提，顯然是要有一些大動作了！
甚至，大家都揣測，很可能是皇帝陛下一開始就知道那場意外的始末。之所以一直引而不發，就是因為還不到合適的時機清算。
那現在看來，這個時機已經到了？
「我今天召集諸位，就是來和大家通告一聲……」
岡鐸四世的聲音再次響起。
只不過這次聲音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平靜，一字一句之間都透露著一股讓人膽寒的瘋狂。
「真正導致我的女兒死亡，動手謀害了皇室成員的，不是別人……」
「正是魔女教團！！」
嘩——
岡鐸四世這句話一出口，滿座譁然！
大臣之中，兩成人目光驚駭，兩股戰戰；
兩成人義憤填膺，雙眼冒火；
還有六成人……
他們在交頭接耳的詢問身邊的人：帝國上下不都是莎森的子民嗎？魔女教團是啥？
……
當足足兩萬人的皇家最精銳衛隊，將整個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沒有放走任何一位大臣，時間已經是殘月高掛的夜晚了。
岡鐸四世很「講禮貌」的留宿了帝都亞雷西亞的所有臣子，為他們提供充裕的美食和歌舞娛樂。
如果不刻意關注那些陸陸續續被衛兵悄無聲息的帶走，並且再也沒能回來的大臣，那麼這次國家中樞機構的「團建」活動，貌似還算不錯……
「陛下，和魔女教團有勾結的人，基本都已經被控制起來了，衛兵正在審問他們。」
身為帝國宰相的中年男人，仍舊是裹著厚實的大氅，一絲不苟的與岡鐸四世單獨奏對。
就在岡鐸四世當著所有大臣的面，直言不諱將矛頭指向魔女教團的同時，這位畏寒的宰相已經悄無聲息的行動了起來——
他用和自己醇厚嗓音完全不相符的狠辣手段，在幾乎沒有影響到帝國民眾任何生產生活的前提下，讓皇室精銳衛隊的屠刀，從白天忙活到了晚上。
那些被佐證為「與魔女教團有勾結」的官員們，包括他們的親屬、同學、關係親密的朋友、有經濟往來的商客等等人脈，都經歷了一場徘徊在生死邊緣的考驗。
考驗的過程不複雜：向魔女教團通風報信過，或者現在有這種傾向的人，會馬上成為皇家衛隊劊子手的「業績」。
在此期間，這位宰相大人展現出了一種與岡鐸四世截然不同，但是相得益彰的氣質——
他和他麾下的審問，充滿了和風細雨的溫柔。沒有任何的激烈言辭，更沒有所謂的刑訊逼供。
但是只要你被證實撒了謊，或者有些不配合的舉動。
那就不好意思了，劊子手在等你……
就這樣，一直到了現在的深夜，當這位宰相大人和岡鐸四世再次碰頭的時候，雙方從兩端共同架起的「橋樑」，終於到了要「合龍」的階段。
「之所以說是『基本上』，因為還有一個肯定與魔女教團關係深厚，並且一定會攪亂帝國計劃的人，我們無法控制。」
宰相用詞很嚴謹，並且解釋起來了嚴謹的原因。
他終於在這個時候，肯抬起頭，直視著岡鐸四世那雙銳利的眼眸了。
「博澤皇子現在不在亞雷西亞，衛兵們無法控制他。」
「……」
這句危險係數簡直爆表的話，從宰相的口中說出來以後，就像是一支劃破了夜空的利箭，狠狠的插進了岡鐸四世的心口！
以至於前傾著身子，看起來鬥志昂揚的皇帝陛下，都情不自禁的神色一滯！
過了很久，岡鐸四世才又幽幽的開口：「博澤的事情確實怪我，你想恨，就恨我吧。」
「不敢，與陛下無……」
「不！你敢！」
突然變臉的岡鐸四世，跳起來就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所有擺件和書稿！
他似乎補上了白天在大臣們面前提到自己女兒時，缺失的那一部分人類情感，用力繃緊的眼瞼後，拼命壓抑著什麼要湧出來的東西。
「你還有什麼不敢？我的宰相。」
「你已經瘋了！」
岡鐸四世看著滿地狼藉，看著仍然保持著最初姿勢，絲毫沒有被嚇到的宰相。
驀然，他又笑了出來。
「還好，我也瘋了……」
岡鐸四世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做最後的宣告。
直到他這句話說出口，一直沉默的看著皇帝「表演」的宰相，終於開口了——
他撿起了被皇帝甩在地上的一本古書。
「對正神奈亞的祭祀，就在明天開始吧。」
「這樣一來，皇都里那些大好頭顱也不會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