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舉債搞生產
陸雷十分不解。
副業？打魚摸蝦和采榛子都放棄了，六隊哪還有什麼副業？
可看兒子底氣十足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
他的底氣是哪來的呢？
難道是來之前和朱傳東商量好了？
此時的朱傳東，正一邊歪脖看著太陽，一邊著急忙慌地趕往大隊部。
儘管他十分不想看到何繼貞那張臉，但還是得趕在十二點前跑一趟。
買點豆種，去了爺倆，倒騰幾個袋子的事兒，還用得著找我？
肯定是有啥急事。
還能是陸雷這老小子的腿嚴重了？需要從肋巴往下截肢？
挺好！
何繼貞不在大隊部，少生不少閒氣。
朱傳東剛坐下來，和馮會計還沒說上幾句話，電話就響了。
接起來一聽，果然是乾兒子的聲音：「乾爹，和你匯報個天大的好消息！」
「說！」朱傳東倔倔地催促了一句，「我還沒吃飯呢。」
陸海笑道：「那我就簡單點說，說完了我也得喝酒去了。」
這他媽是饞誰呢？
氣得朱傳東把怎麼罵他都想好了，但想想還是忍住了，罵他更耽誤自己吃飯……
陸海說道：「朱隊長，咱們今年買了多少二銨？」
「五六袋子呢。」
「就這麼點兒？那也不能夠啊！」
朱傳東說道：「不夠咋整？當藥引子使唄！
「可那麼貴的玩意，咱按照一畝地下二十多斤哪用得起？」
陸海說道：「朱隊長，我能賒來，咱們用不用？」
朱傳東尋思了一下，只當是陸海在開玩笑。
當即說道：「統購統銷的物資，都有帳的，我他媽就沒聽說過這還能賒出來！
「你可拉倒吧，別在外邊給我丟人現眼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陸海簡要地把爭取到了給省農科院做試驗田的事情，一股腦地說給了朱傳東聽。
朱傳東沉默了一會兒，沒急著表態。
別看老隊長一個大字不識，但思想並不落後於他人。
他可是見過世面的人。
做為省級名模，和其它隊長比，每年都有走出去參觀的機會。
好多新事物，是見識過的。
不說別的，單說讓陸海去參加技術員培訓班，就能說明問題了。
農科院的計劃，是一個生產小隊培訓一人。
光綏遠縣就應該有一千三百人參加學習，但實際上才去了五十多人。
這比例，夠不夠「忽略不計」的程度？
倒淌河大隊，只有六隊派了個陸海……
朱傳東能有這意識，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沉吟半晌，朱傳東有些信不實地問道：「你真能賒來？那可是托人都買不來的東西！」
陸海肯定地說道：「王老師親口答應的，錯不了！」
「那你就定吧！」朱傳東乾脆地說道，「隊裡還有點錢，我給你……給你一半！」
陸海笑道：「人家都答應賒帳了，咱那保命錢還是別動了吧？」
朱傳東說道：「年輕人幹啥一點算計沒有！
「僱車不花錢嗎？人家給你辦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著也得拎點東西上家看看吧？」
陸海壓低了聲音，笑道：「還真不用……咱這是幫王老師忙，你看著，他還得登門謝謝咱們呢。」
琢磨了一下，陸海又貧上嘴了：「這頓酒錢，你給我報了就行了。」
「把你們仨都灌懵了，也花不了五塊錢，提它幹啥！」
朱傳東還想說兩句，但一歪頭看見何繼貞進屋了，趕忙匆匆把電話掛了。
陸海重新坐回了桌旁，王清橋探身問道：「怎麼樣？你們隊長同意了？」
陸海笑道：「王老師，我們隊長思想不保守，一說就同意了。」
王清橋一聽，立馬露出了笑模樣。
剛才遙遙看著陸海打電話的時候，一會皺眉一會笑的，還以為隊長不同意呢。
既然他說隊長開明，那一定也能接受更新的事物！
心念及此，當即說道：「長海，回去和你們隊長說說，你們那的地勢，旱改水種水稻，肯定錯不了！」
陸海淡淡說道：「王老師，我儘量去說吧。
「但我爸剛才說都已經失敗一回了，怕是不行。」
事實上，他最感興趣的就是旱改水了。
倒淌河那些窪溏地，都得提前備好補苗種子，你想想得多澇？
種上水稻，一年光抽水灌溉的錢，都得省不少。
後來的倒淌河邊，全都改成水田了。
水稻的產量多高啊，聽說種到山上一畝都能產八百多斤！
咱改完後先不上報，收的是高產的稻子，還按旱田交公糧，再划算不過了。
但現在已是四月末了，馬上動手改，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件事先記著點，就留給1980年吧……
……
日暮時分，一輛大解放出現在六隊的院裡。
正趕上隊員收工，立馬就引起了轟動。
在曾靜帶領下正挑豆種的學生們，也顧不上幹活掙作業本了。
朱傳東和曾靜連喊帶嚇唬的，都沒管用，全跑出去看熱鬧去了。
磕散了一鍋菸灰，朱傳東看著社員們往下搬東西，露出了笑容，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拉饑荒搞生產，還和那麼大的一個單位掛上勾了，這小子有股虎勁！
一邊想一邊摸起了陸雷的那一大串鑰匙，朝外走去。
走了兩步，瞄了一眼孟波，笑道：「孟丫頭，都出去看熱鬧去了，你咋不去呢？」
孟波抬頭一笑：「朱隊長，我得先把工作做好，不然長海該埋怨我了。」
說完後，接著伏案疾書。
一個尖頭卡車，有啥好看的？
一邊想，一邊又忍不住走到了窗邊，向外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原定至少兩天的行程，這麼快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空把我的紅圍巾給我買回來……
屋外，朱傳東把鑰匙遞給了陸雷：「給你這嘟嚕玩意，快點掛上吧……
「摘下來這兩天，沒覺著偏墜嗎？」
又看了看陸雷的腳，嘀咕了一句：「看樣子問題不大，沒啥生命危險！
「我還尋思幹不了重活了，還得我幫你頂一陣子呢。」
陸雷接過鑰匙，白了朱傳東一眼，打開了倉庫門，拎出了一桿五百斤的大秤。
幾斤米麵入庫，都得有帳，何況這麼多的東西？
副業？打魚摸蝦和采榛子都放棄了，六隊哪還有什麼副業？
可看兒子底氣十足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
他的底氣是哪來的呢？
難道是來之前和朱傳東商量好了？
此時的朱傳東，正一邊歪脖看著太陽，一邊著急忙慌地趕往大隊部。
儘管他十分不想看到何繼貞那張臉，但還是得趕在十二點前跑一趟。
買點豆種，去了爺倆，倒騰幾個袋子的事兒，還用得著找我？
肯定是有啥急事。
還能是陸雷這老小子的腿嚴重了？需要從肋巴往下截肢？
挺好！
何繼貞不在大隊部，少生不少閒氣。
朱傳東剛坐下來，和馮會計還沒說上幾句話，電話就響了。
接起來一聽，果然是乾兒子的聲音：「乾爹，和你匯報個天大的好消息！」
「說！」朱傳東倔倔地催促了一句，「我還沒吃飯呢。」
陸海笑道：「那我就簡單點說，說完了我也得喝酒去了。」
這他媽是饞誰呢？
氣得朱傳東把怎麼罵他都想好了，但想想還是忍住了，罵他更耽誤自己吃飯……
陸海說道：「朱隊長，咱們今年買了多少二銨？」
「五六袋子呢。」
「就這麼點兒？那也不能夠啊！」
朱傳東說道：「不夠咋整？當藥引子使唄！
「可那麼貴的玩意，咱按照一畝地下二十多斤哪用得起？」
陸海說道：「朱隊長，我能賒來，咱們用不用？」
朱傳東尋思了一下，只當是陸海在開玩笑。
當即說道：「統購統銷的物資，都有帳的，我他媽就沒聽說過這還能賒出來！
「你可拉倒吧，別在外邊給我丟人現眼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陸海簡要地把爭取到了給省農科院做試驗田的事情，一股腦地說給了朱傳東聽。
朱傳東沉默了一會兒，沒急著表態。
別看老隊長一個大字不識，但思想並不落後於他人。
他可是見過世面的人。
做為省級名模，和其它隊長比，每年都有走出去參觀的機會。
好多新事物，是見識過的。
不說別的，單說讓陸海去參加技術員培訓班，就能說明問題了。
農科院的計劃，是一個生產小隊培訓一人。
光綏遠縣就應該有一千三百人參加學習，但實際上才去了五十多人。
這比例，夠不夠「忽略不計」的程度？
倒淌河大隊，只有六隊派了個陸海……
朱傳東能有這意識，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沉吟半晌，朱傳東有些信不實地問道：「你真能賒來？那可是托人都買不來的東西！」
陸海肯定地說道：「王老師親口答應的，錯不了！」
「那你就定吧！」朱傳東乾脆地說道，「隊裡還有點錢，我給你……給你一半！」
陸海笑道：「人家都答應賒帳了，咱那保命錢還是別動了吧？」
朱傳東說道：「年輕人幹啥一點算計沒有！
「僱車不花錢嗎？人家給你辦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著也得拎點東西上家看看吧？」
陸海壓低了聲音，笑道：「還真不用……咱這是幫王老師忙，你看著，他還得登門謝謝咱們呢。」
琢磨了一下，陸海又貧上嘴了：「這頓酒錢，你給我報了就行了。」
「把你們仨都灌懵了，也花不了五塊錢，提它幹啥！」
朱傳東還想說兩句，但一歪頭看見何繼貞進屋了，趕忙匆匆把電話掛了。
陸海重新坐回了桌旁，王清橋探身問道：「怎麼樣？你們隊長同意了？」
陸海笑道：「王老師，我們隊長思想不保守，一說就同意了。」
王清橋一聽，立馬露出了笑模樣。
剛才遙遙看著陸海打電話的時候，一會皺眉一會笑的，還以為隊長不同意呢。
既然他說隊長開明，那一定也能接受更新的事物！
心念及此，當即說道：「長海，回去和你們隊長說說，你們那的地勢，旱改水種水稻，肯定錯不了！」
陸海淡淡說道：「王老師，我儘量去說吧。
「但我爸剛才說都已經失敗一回了，怕是不行。」
事實上，他最感興趣的就是旱改水了。
倒淌河那些窪溏地，都得提前備好補苗種子，你想想得多澇？
種上水稻，一年光抽水灌溉的錢，都得省不少。
後來的倒淌河邊，全都改成水田了。
水稻的產量多高啊，聽說種到山上一畝都能產八百多斤！
咱改完後先不上報，收的是高產的稻子，還按旱田交公糧，再划算不過了。
但現在已是四月末了，馬上動手改，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件事先記著點，就留給1980年吧……
……
日暮時分，一輛大解放出現在六隊的院裡。
正趕上隊員收工，立馬就引起了轟動。
在曾靜帶領下正挑豆種的學生們，也顧不上幹活掙作業本了。
朱傳東和曾靜連喊帶嚇唬的，都沒管用，全跑出去看熱鬧去了。
磕散了一鍋菸灰，朱傳東看著社員們往下搬東西，露出了笑容，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拉饑荒搞生產，還和那麼大的一個單位掛上勾了，這小子有股虎勁！
一邊想一邊摸起了陸雷的那一大串鑰匙，朝外走去。
走了兩步，瞄了一眼孟波，笑道：「孟丫頭，都出去看熱鬧去了，你咋不去呢？」
孟波抬頭一笑：「朱隊長，我得先把工作做好，不然長海該埋怨我了。」
說完後，接著伏案疾書。
一個尖頭卡車，有啥好看的？
一邊想，一邊又忍不住走到了窗邊，向外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原定至少兩天的行程，這麼快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空把我的紅圍巾給我買回來……
屋外，朱傳東把鑰匙遞給了陸雷：「給你這嘟嚕玩意，快點掛上吧……
「摘下來這兩天，沒覺著偏墜嗎？」
又看了看陸雷的腳，嘀咕了一句：「看樣子問題不大，沒啥生命危險！
「我還尋思幹不了重活了，還得我幫你頂一陣子呢。」
陸雷接過鑰匙，白了朱傳東一眼，打開了倉庫門，拎出了一桿五百斤的大秤。
幾斤米麵入庫，都得有帳，何況這麼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