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偶遇鄉里一把手高世傑
這所有的花椒賣完，倒是能賺個大幾十塊錢，做生意還真是來錢快。
不過還有運輸成本和政策風險。
這長途販運，容易被當成投機倒把打擊。
做任何事，沒有一點風險沒有的。
轉了一個上午，趙勝利把這點存貨全部賣掉。
最貴的賣到五毛五一兩。
最後還剩了2斤，他捨不得賣了，準備帶到更大的城市看看。
拿著到手的一百四十九塊五。
趙勝利感慨，今天賺的都頂上三個月工資了要。
真是出來對了，在農村土裡使勁刨，一年能刨幾塊錢？
看到趙勝利輕鬆的回來，趙銀柱也鬆口氣。
「爹，都處理了。走吧，我帶你去吃點好的，下午咱們再找個旅館，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去上海。」
「還找啥旅館，去火車站睡一晚上就行了，住一天得不少錢吧。」
「沒事，錢就是多賺多花，省是省不出來的。」
兩人中午一人來了一碗大燴麵，吃的非常愜意。
趙勝利找到旅館，一問，一晚上都得十幾塊，貴的要二十多。
這個價格還是超出他的想像。
最後他在火車站附近的小巷中，選了一個招待所，一晚上兩塊錢。
小小的房間，僅能放下一張床，硬板床，兩床薄被，水泥地。
外面有公共廁所和洗漱間。
這也比在火車站睡水泥地強。
下午，趙勝利讓趙銀柱在招待所看著行李。
他一個人在附近轉悠，農貿市場裡面，什麼東西多少錢，一一拿小本子記上。
他還看到有家具商場，裡面擺滿成品家具。
有沙發，組合櫃，茶几，梳妝檯，大立櫃，床頭櫃等等。
一個大立櫃要賣到兩百元左右，一個沙發也得一百多。
這肯定是城裡的富戶才能用的起的家具。
轉了半天，趙勝利收穫頗豐，這個時候真是什麼生意都能做。
晚上，倆人還是熱水泡大餅就鹹菜。
少了兩大包花椒，行李一下少了一半。
第二天上午，趙勝利接著轉悠，中午退房以後，兩人來到火車站，等著6點多的火車。
沒有了這些可能惹事的花椒，趙勝利大膽許多。
兩個人在座椅上坐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趙勝利看著前面有個人，很是面熟，仔細辨認一下，是高世傑。
高世傑三十五六歲，是北良鄉的書記，這人在84年，也就是兩年後，會成為青雲縣的副縣長，以後一路高升縣長，書記。
成為青雲縣的一把手。
高世傑思想比較活躍，跟那幫老古董不同，挺有改革魄力。
趙勝利一看，這個好機會，要跟他搭上話，後面少不了自己的好處。
高世傑一看就像個幹部，公文包，小手錶，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華達呢的中山裝，黑皮鞋。
趙勝利今天穿的也還算氣派，看著挺有精神。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趙勝利鼓起勇氣，坐到高世傑邊上。
「你好，我問一下，你是坐168次列車的嗎？」趙勝利的口音，一聽就是青雲縣人。
高世傑抬頭看了趙勝利一眼。
「是的，我是坐這趟車。你是青雲縣的？」高世傑等車也是無聊，看到有人搭話，問了一句。
「是的。我是玉塔鄉的，你也是青雲的？哪個鄉的？」趙勝利故意問道。
「算是吧。我在青雲縣工作。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準備去溫州。」
「溫州？」高世傑有點驚訝。
溫州是最近經常出現在報紙和內參上面的城市，溫州民營經濟的快速發展，和發展中遇到的問題，是每一個城市都可能遇到的。
高世傑喜歡研究政策，研究案例，他對改開走在前沿的地方都很關注。
「你，你去溫州幹什麼？」高世傑知道，他們那裡人們的思想極其保守，一般都是守著家裡的這幾畝薄田，最多就是養個豬，羊。再做點苦力賺錢。
忽然聽到，眼前的年輕人，要去溫州，不禁讓高世傑刮目相看。
「這不是改革開放了，以後要發展經濟，那都得學人家沿海地區。我是想去學習學習，回來也搞個個體戶乾乾，干大了，我也要搞工廠。」趙勝利知道越是這樣說，對方才越會感興趣。
「你不簡單啊。你還知道國家政策？」高世傑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氣質上還確實跟一般農民不同。
「我沒事就愛看看報紙，報紙上說人家溫州，都有個人自己開工廠的，東西賣到全國各地。」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勝利，玉塔鄉雙喜村的。」
「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溫州可是離我們這裡很遠，你去了以後，要仔細看看，等你回來，我要去找你，你給我詳細說說溫州到底是什麼樣的，光看報紙還是偏理論啊。」
「行。我去找你也行，你在哪上班？怎麼稱呼。」
「高世傑，我在北良鄉政府工作。你也可以來找我。」
「你是，高書記？哎呀，這可真是太巧了。我有很多事不懂，能不能問問你。」
高世傑一看，這趙勝利不卑不亢，心裡還是挺喜歡。
「說吧。」
「我剛才去外面轉了轉，我看到很多賣家具的。我想我要是回去開個家具廠，這算不算投機倒把？」
高世傑只能從政策層面給趙勝利分析。
畢竟當時處於改開初期，很多政策都有滯後，還沒有太清晰的界限。
「國家肯定是支持搞活經濟，但是這裡面有個度，不能擾亂正常市場秩序，不能囤積居奇，不能倒賣國家緊缺物資。」
趙勝利聽了，也是雲裡霧裡。
到底能不能幹，誰也說不準。
兩個人聊了有一個多小時，趙勝利跟高世傑握手道別。
約定他從溫州回來，兩人再見個面。
五點半左右，開始檢票進站。
人們從四面八方湧來，在檢票口排出兩條長龍。
這條龍不但長，還很粗。
一路擠擠攘攘，推推搡搡，兩人過了檢票口。
十五分鐘，一輛綠皮火車緩緩進站。
人們扛著大包小包，跟著車廂跑動。
尤其是第一次來乘火車的人，更是怕擠不上車，用手牢牢抓住車門口的欄杆。
車廂內的氣味非常難聞，但是沒人在意這些。
趙勝利安頓好兩人的行李，坐到座位上喘氣。
緊挨著趙勝利的，是一個精明的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看表情就是常年坐車的，一點沒有慌亂和興奮。
火車緩緩駛出車站，車廂內稍微鬆快一點。
趙勝利去接了兩缸熱水，打算繼續吃餅，吃鹹菜。
這時，有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擠到自己座位邊上。
只見那個年輕人，從挎包里摸出兩個雞蛋。
「吃雞蛋嗎？茶葉蛋，一毛錢一個。」
不過還有運輸成本和政策風險。
這長途販運，容易被當成投機倒把打擊。
做任何事，沒有一點風險沒有的。
轉了一個上午，趙勝利把這點存貨全部賣掉。
最貴的賣到五毛五一兩。
最後還剩了2斤，他捨不得賣了，準備帶到更大的城市看看。
拿著到手的一百四十九塊五。
趙勝利感慨，今天賺的都頂上三個月工資了要。
真是出來對了，在農村土裡使勁刨，一年能刨幾塊錢？
看到趙勝利輕鬆的回來，趙銀柱也鬆口氣。
「爹，都處理了。走吧，我帶你去吃點好的，下午咱們再找個旅館，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去上海。」
「還找啥旅館，去火車站睡一晚上就行了，住一天得不少錢吧。」
「沒事，錢就是多賺多花，省是省不出來的。」
兩人中午一人來了一碗大燴麵，吃的非常愜意。
趙勝利找到旅館，一問，一晚上都得十幾塊，貴的要二十多。
這個價格還是超出他的想像。
最後他在火車站附近的小巷中，選了一個招待所，一晚上兩塊錢。
小小的房間，僅能放下一張床，硬板床，兩床薄被，水泥地。
外面有公共廁所和洗漱間。
這也比在火車站睡水泥地強。
下午，趙勝利讓趙銀柱在招待所看著行李。
他一個人在附近轉悠，農貿市場裡面，什麼東西多少錢，一一拿小本子記上。
他還看到有家具商場，裡面擺滿成品家具。
有沙發，組合櫃，茶几，梳妝檯，大立櫃，床頭櫃等等。
一個大立櫃要賣到兩百元左右，一個沙發也得一百多。
這肯定是城裡的富戶才能用的起的家具。
轉了半天，趙勝利收穫頗豐，這個時候真是什麼生意都能做。
晚上，倆人還是熱水泡大餅就鹹菜。
少了兩大包花椒，行李一下少了一半。
第二天上午，趙勝利接著轉悠，中午退房以後，兩人來到火車站，等著6點多的火車。
沒有了這些可能惹事的花椒，趙勝利大膽許多。
兩個人在座椅上坐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趙勝利看著前面有個人，很是面熟，仔細辨認一下，是高世傑。
高世傑三十五六歲，是北良鄉的書記，這人在84年，也就是兩年後，會成為青雲縣的副縣長，以後一路高升縣長，書記。
成為青雲縣的一把手。
高世傑思想比較活躍，跟那幫老古董不同，挺有改革魄力。
趙勝利一看，這個好機會，要跟他搭上話，後面少不了自己的好處。
高世傑一看就像個幹部，公文包，小手錶，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華達呢的中山裝，黑皮鞋。
趙勝利今天穿的也還算氣派，看著挺有精神。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趙勝利鼓起勇氣，坐到高世傑邊上。
「你好，我問一下，你是坐168次列車的嗎？」趙勝利的口音，一聽就是青雲縣人。
高世傑抬頭看了趙勝利一眼。
「是的，我是坐這趟車。你是青雲縣的？」高世傑等車也是無聊，看到有人搭話，問了一句。
「是的。我是玉塔鄉的，你也是青雲的？哪個鄉的？」趙勝利故意問道。
「算是吧。我在青雲縣工作。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準備去溫州。」
「溫州？」高世傑有點驚訝。
溫州是最近經常出現在報紙和內參上面的城市，溫州民營經濟的快速發展，和發展中遇到的問題，是每一個城市都可能遇到的。
高世傑喜歡研究政策，研究案例，他對改開走在前沿的地方都很關注。
「你，你去溫州幹什麼？」高世傑知道，他們那裡人們的思想極其保守，一般都是守著家裡的這幾畝薄田，最多就是養個豬，羊。再做點苦力賺錢。
忽然聽到，眼前的年輕人，要去溫州，不禁讓高世傑刮目相看。
「這不是改革開放了，以後要發展經濟，那都得學人家沿海地區。我是想去學習學習，回來也搞個個體戶乾乾，干大了，我也要搞工廠。」趙勝利知道越是這樣說，對方才越會感興趣。
「你不簡單啊。你還知道國家政策？」高世傑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氣質上還確實跟一般農民不同。
「我沒事就愛看看報紙，報紙上說人家溫州，都有個人自己開工廠的，東西賣到全國各地。」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勝利，玉塔鄉雙喜村的。」
「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溫州可是離我們這裡很遠，你去了以後，要仔細看看，等你回來，我要去找你，你給我詳細說說溫州到底是什麼樣的，光看報紙還是偏理論啊。」
「行。我去找你也行，你在哪上班？怎麼稱呼。」
「高世傑，我在北良鄉政府工作。你也可以來找我。」
「你是，高書記？哎呀，這可真是太巧了。我有很多事不懂，能不能問問你。」
高世傑一看，這趙勝利不卑不亢，心裡還是挺喜歡。
「說吧。」
「我剛才去外面轉了轉，我看到很多賣家具的。我想我要是回去開個家具廠，這算不算投機倒把？」
高世傑只能從政策層面給趙勝利分析。
畢竟當時處於改開初期，很多政策都有滯後，還沒有太清晰的界限。
「國家肯定是支持搞活經濟，但是這裡面有個度，不能擾亂正常市場秩序，不能囤積居奇，不能倒賣國家緊缺物資。」
趙勝利聽了，也是雲裡霧裡。
到底能不能幹，誰也說不準。
兩個人聊了有一個多小時，趙勝利跟高世傑握手道別。
約定他從溫州回來，兩人再見個面。
五點半左右，開始檢票進站。
人們從四面八方湧來，在檢票口排出兩條長龍。
這條龍不但長，還很粗。
一路擠擠攘攘，推推搡搡，兩人過了檢票口。
十五分鐘，一輛綠皮火車緩緩進站。
人們扛著大包小包，跟著車廂跑動。
尤其是第一次來乘火車的人，更是怕擠不上車，用手牢牢抓住車門口的欄杆。
車廂內的氣味非常難聞，但是沒人在意這些。
趙勝利安頓好兩人的行李，坐到座位上喘氣。
緊挨著趙勝利的，是一個精明的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看表情就是常年坐車的，一點沒有慌亂和興奮。
火車緩緩駛出車站，車廂內稍微鬆快一點。
趙勝利去接了兩缸熱水，打算繼續吃餅，吃鹹菜。
這時，有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擠到自己座位邊上。
只見那個年輕人，從挎包里摸出兩個雞蛋。
「吃雞蛋嗎？茶葉蛋，一毛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