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湖事了
巨大的金烏虛影在空中振翅，宛如一個神明一般俯瞰著大烏山。
在場跪伏下來的一眾江湖人，埋著頭顱，無論如何無法抬起來，似乎有種無形巨力在死死壓著他們。
但站立的四人，卻是並無這般感覺。
相反，他們感受到了一陣溫暖，好似被和煦的陽光照耀著一般。
許浪抬眼，看向那金烏虛影，然後他發現，這金烏那雙炯炯的眼睛，也在看著他。
那目光，帶著審視，卻並未包含任何敵意，在許浪看來，有些奇怪。
就像……就像娘家人在看登門拜訪的姑爺……
許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但面對這目光，他是的的確確地感覺到一絲尷尬。
懷中一陣灼熱，許浪立刻將殺蠻令從中掏出來，卻見上面自家憨憨主公的字跡，正微微泛起光澤。
這一刻，許浪生出了一個非常抽象的猜想。
「這字，不會真的並非凡間文字吧……」
與此同時，已經看呆了的張梟，舉起了自己的短刀。
在刀柄之前篆刻刀上的他的名字，此刻也在泛起光澤。
此等神跡太過駭人，以至於他現在只是呆呆地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他已經嚇傻了。
「你是什麼東西？要做什麼？」
見這金烏虛影就只是這麼盯著自己，也沒別的反應，許浪不禁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金烏的雙眸中，兩道金光瞬間迸出，直射入許浪的心口。
那速度快得驚人，許浪完全沒有反應的餘地，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眼見自己被這兩道金光注入，許浪本能要後退躲開，切斷這兩道光與自己的聯繫。
但下一瞬，他止住了步伐。
腦海中，天機卦盤之下，佛門的慧眼顯現出來，被金光籠罩；
另一邊，那團代表著已死天殺之人怨念的黑霧也顯現出來，同樣被金光籠罩。
在這金光的照射下，許浪看到了這兩個物件之上，漸漸泛起了細密難察的紋路。
許浪此前根本沒發現這些紋路，但他倒是清楚那是什麼。
慧眼是戒善給自己的，這些紋路自然是他悄悄留下的，那是佛門的佛緣，與道門的道則類似。
這老和尚一直以來無私奉獻一般的幫他，雖是佛緣參半所致，但要說他完全沒點兒自己的打算，許浪是不信的。
至於那黑霧之上的紋路，那是隱秘至極的道則。
既然這東西當初被有心之人放在了這具身體當中，顯然，對方是有所圖謀的，留些記號是必然的。
「怎麼？你想幫我把這些東西去掉？」
見金烏這般行事，許浪有了猜想。
然而，金烏聞言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而後，目中金光一凜。
「艹！」
接下來，許浪人直接傻了。
這和想像中不一樣啊！
金烏非但並未將兩個東西上的紋路去掉，相反，它也印了不少金色紋路上去。
好傢夥！這些紋路代表著極深的牽扯，這大鳥是也要插手自己的事情了？
金光緩緩散去，金烏深深看了許浪一眼，隨即揮下一根金羽，飄向了打開金烏台祭壇的張梟，像是在答謝。
而後，一聲驚天動地的鳴叫響起，虛影消散。
……
臥佛寺中，戒善正閉目敲著木魚，嘴裡念誦著經文。
忽然，他猛然睜眼，一隻渾濁不堪已然無法視物，另一隻卻是清澈不已。
眼中帶著震驚，戒善臉色一苦，無奈笑了笑。
「這小子，是遇見真神仙了嗎？居然能借太古瑞獸之手，施加道則？」
騰然站起，他望向北方，忽然有種馬上就要在許浪那邊失寵了的危機感……
「悟屠啊！杜仲啊！加把勁啊！那小子，要變香餑餑了！」
……
而在某處黑暗之地，一道身影忽然動了一下，牽扯之下，鎖鏈牽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渾濁的話語漸漸在寂靜之處響起：
「大哀天在上，保佑我族，逆天成功。」
話罷，身影緩緩睜開眼睛，灼紅的瞳仁開始冒出蒸氣。
「金烏嗎？不對，是有人借了金烏的手，在插手我族大計。呵……呵……」
說著，那被鎖鏈死死鎖住的手臂，微微一揮，另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族長，有何吩咐？」
「幽，去看著那個許浪，我哀天一族重見天日的希望，全在他的身上，別被旁人搶了去。」
「是，可是族長，這個人似乎並未按我們當初設計的那般行事，我們還要繼續在他身上下注嗎？」
「我等只需遵從大哀天的旨意，他是大哀天選中的人，沒按照我們的設想行事，只可能是他的方式，比我們更高明。」
「明白！」
話罷，名為幽的一道身影離開黑暗，消失不見了。
……
大烏山上，金烏已然消散，許浪怔怔站在那兒，一臉無奈：
「我這是又被誰塞東西了……」
許浪感受著自己腦海中的幾個物件，上面雜七雜八不知道多少人插手過。
起初的他或許會因為這種局面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但如今不會了，他選好了自己要走的路，篤定會走下去。
「好好好，你們的東西就全往我這兒放，我照單全收，等全都為我所用的時候，你們別傻眼！」
輕聲呢喃過後，他回頭看向了一眾江湖人。
此刻，沒了那巨大的威壓，江湖人們都站起身來，不過臉上，卻是驚魂未定。
「神跡！神跡啊！」
「金烏台見血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卻從未出現過這般景象啊！」
「金烏出，即是日出，這是祥兆啊！」
愣怔了片刻，他們開始議論起了剛剛的盛景。
許浪沒再出聲，他知道，事情已經有了定論。
江湖人多是販夫走卒，對這樣的神跡，在意得很，換句話說，他們有些迷信這個。
果然……
「浪子許，你品行不端，我等江湖人重義，不會奉你為主，就如你所言，我們由悟屠小師傅統領。」
「至於江湖的仇怨，我等願戰死，求個恩清怨了！」
幾位幫主率先說話了，江湖人們也漸漸沉默中，默認了。
許浪不知道他們心底里是否真是這般去想，但是無所謂，明面上能這般，就至少可以一起做事了。
「好！那便讓悟屠小師傅告訴你們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許浪點頭應允，悟屠統御這江湖，其實與他統御沒什麼兩樣，畢竟這貨就只想著殺人。
接下來需要江湖人做的事情，他也提前告知了悟屠。
江湖，總算是拿下了。
四求已得其三，殘軍、刺客、江湖都已經有了眉目，只差文士了。
不過此刻的許浪，卻是打算先將這文士一事放上一放。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憨憨主公的丑字，以及和這字體不知有何關聯的張梟。
「吃刀人的門徒，卻能寫這樣的字，人卻是憨憨的……她的身上，也不少東西喲。」
輕嘆一聲，許浪走向了還在愣怔著的張梟。
他太受震撼了，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張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在場跪伏下來的一眾江湖人，埋著頭顱，無論如何無法抬起來，似乎有種無形巨力在死死壓著他們。
但站立的四人，卻是並無這般感覺。
相反，他們感受到了一陣溫暖，好似被和煦的陽光照耀著一般。
許浪抬眼，看向那金烏虛影，然後他發現，這金烏那雙炯炯的眼睛，也在看著他。
那目光，帶著審視，卻並未包含任何敵意，在許浪看來，有些奇怪。
就像……就像娘家人在看登門拜訪的姑爺……
許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但面對這目光，他是的的確確地感覺到一絲尷尬。
懷中一陣灼熱，許浪立刻將殺蠻令從中掏出來，卻見上面自家憨憨主公的字跡，正微微泛起光澤。
這一刻，許浪生出了一個非常抽象的猜想。
「這字，不會真的並非凡間文字吧……」
與此同時，已經看呆了的張梟，舉起了自己的短刀。
在刀柄之前篆刻刀上的他的名字，此刻也在泛起光澤。
此等神跡太過駭人，以至於他現在只是呆呆地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他已經嚇傻了。
「你是什麼東西？要做什麼？」
見這金烏虛影就只是這麼盯著自己，也沒別的反應，許浪不禁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金烏的雙眸中，兩道金光瞬間迸出，直射入許浪的心口。
那速度快得驚人，許浪完全沒有反應的餘地，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眼見自己被這兩道金光注入，許浪本能要後退躲開，切斷這兩道光與自己的聯繫。
但下一瞬，他止住了步伐。
腦海中，天機卦盤之下，佛門的慧眼顯現出來，被金光籠罩；
另一邊，那團代表著已死天殺之人怨念的黑霧也顯現出來，同樣被金光籠罩。
在這金光的照射下，許浪看到了這兩個物件之上，漸漸泛起了細密難察的紋路。
許浪此前根本沒發現這些紋路，但他倒是清楚那是什麼。
慧眼是戒善給自己的，這些紋路自然是他悄悄留下的，那是佛門的佛緣，與道門的道則類似。
這老和尚一直以來無私奉獻一般的幫他，雖是佛緣參半所致，但要說他完全沒點兒自己的打算，許浪是不信的。
至於那黑霧之上的紋路，那是隱秘至極的道則。
既然這東西當初被有心之人放在了這具身體當中，顯然，對方是有所圖謀的，留些記號是必然的。
「怎麼？你想幫我把這些東西去掉？」
見金烏這般行事，許浪有了猜想。
然而，金烏聞言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而後，目中金光一凜。
「艹！」
接下來，許浪人直接傻了。
這和想像中不一樣啊！
金烏非但並未將兩個東西上的紋路去掉，相反，它也印了不少金色紋路上去。
好傢夥！這些紋路代表著極深的牽扯，這大鳥是也要插手自己的事情了？
金光緩緩散去，金烏深深看了許浪一眼，隨即揮下一根金羽，飄向了打開金烏台祭壇的張梟，像是在答謝。
而後，一聲驚天動地的鳴叫響起，虛影消散。
……
臥佛寺中，戒善正閉目敲著木魚，嘴裡念誦著經文。
忽然，他猛然睜眼，一隻渾濁不堪已然無法視物，另一隻卻是清澈不已。
眼中帶著震驚，戒善臉色一苦，無奈笑了笑。
「這小子，是遇見真神仙了嗎？居然能借太古瑞獸之手，施加道則？」
騰然站起，他望向北方，忽然有種馬上就要在許浪那邊失寵了的危機感……
「悟屠啊！杜仲啊！加把勁啊！那小子，要變香餑餑了！」
……
而在某處黑暗之地，一道身影忽然動了一下，牽扯之下，鎖鏈牽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渾濁的話語漸漸在寂靜之處響起：
「大哀天在上，保佑我族，逆天成功。」
話罷，身影緩緩睜開眼睛，灼紅的瞳仁開始冒出蒸氣。
「金烏嗎？不對，是有人借了金烏的手，在插手我族大計。呵……呵……」
說著，那被鎖鏈死死鎖住的手臂，微微一揮，另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族長，有何吩咐？」
「幽，去看著那個許浪，我哀天一族重見天日的希望，全在他的身上，別被旁人搶了去。」
「是，可是族長，這個人似乎並未按我們當初設計的那般行事，我們還要繼續在他身上下注嗎？」
「我等只需遵從大哀天的旨意，他是大哀天選中的人，沒按照我們的設想行事，只可能是他的方式，比我們更高明。」
「明白！」
話罷，名為幽的一道身影離開黑暗，消失不見了。
……
大烏山上，金烏已然消散，許浪怔怔站在那兒，一臉無奈：
「我這是又被誰塞東西了……」
許浪感受著自己腦海中的幾個物件，上面雜七雜八不知道多少人插手過。
起初的他或許會因為這種局面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但如今不會了，他選好了自己要走的路，篤定會走下去。
「好好好，你們的東西就全往我這兒放，我照單全收，等全都為我所用的時候，你們別傻眼！」
輕聲呢喃過後，他回頭看向了一眾江湖人。
此刻，沒了那巨大的威壓，江湖人們都站起身來，不過臉上，卻是驚魂未定。
「神跡！神跡啊！」
「金烏台見血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卻從未出現過這般景象啊！」
「金烏出，即是日出，這是祥兆啊！」
愣怔了片刻，他們開始議論起了剛剛的盛景。
許浪沒再出聲，他知道，事情已經有了定論。
江湖人多是販夫走卒，對這樣的神跡，在意得很，換句話說，他們有些迷信這個。
果然……
「浪子許，你品行不端，我等江湖人重義，不會奉你為主，就如你所言，我們由悟屠小師傅統領。」
「至於江湖的仇怨，我等願戰死，求個恩清怨了！」
幾位幫主率先說話了，江湖人們也漸漸沉默中，默認了。
許浪不知道他們心底里是否真是這般去想，但是無所謂，明面上能這般，就至少可以一起做事了。
「好！那便讓悟屠小師傅告訴你們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許浪點頭應允，悟屠統御這江湖，其實與他統御沒什麼兩樣，畢竟這貨就只想著殺人。
接下來需要江湖人做的事情，他也提前告知了悟屠。
江湖，總算是拿下了。
四求已得其三，殘軍、刺客、江湖都已經有了眉目，只差文士了。
不過此刻的許浪，卻是打算先將這文士一事放上一放。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憨憨主公的丑字，以及和這字體不知有何關聯的張梟。
「吃刀人的門徒，卻能寫這樣的字，人卻是憨憨的……她的身上，也不少東西喲。」
輕嘆一聲，許浪走向了還在愣怔著的張梟。
他太受震撼了，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張兄，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