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手悟屠
大烏山，齊地最高的一座山。
相傳古早時候，大日墜地，天地陷入黑暗，一隻金烏振翅騰上天空，化為了新的太陽。
而這個傳說中，金烏騰天之地，就在這大烏山。
傳說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這大烏山上，的確有座殘破的金烏台，其上有些古老的石鼎，看上去像是用作祭祀的。
悟屠小師傅踏上金烏台，左右環顧，尋找著許浪的蹤跡。
他收到了許浪的卦術傳訊，是來赴約的。
從被戒善攆下山，讓他去幫許浪後，他就在北境找到過許浪。
當時許浪給他和杜仲的任務，是儘量在北境搞些事情，吸引眾人的目光，好讓許浪能在暗中打探消息，做些布置。
揣著一顆雄心壯志，他們出發了。
那檐上飛鳥杜仲直接開始了浪子許行動，的確是搞得滿城風雨，好多人家的房檐上都開始裝上倒刺了。
可他悟屠一個小和尚，根本效仿不了啊！杜仲幹的事也不合適帶著他……
於是他就和杜仲分頭行動了，期間還遇到過楚紅靈帶的隊伍，為楚姑娘傳授了一些與善緣有關的佛法後再度離開。
他的本意是，多去結些善緣，將一些人送去極樂世界，這樣應該能起到吸引目光的作用。
但他雖是個殺胚，可並非見人就殺，總得結些佛緣才好動手，換句話說，他殺人，得先找個由頭。
可惜的是，他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根本就沒幾個人招惹他。
這一路下來，就只有幾個蠻族的大善人說他擋了路，要超度了他，與他結下了一場佛緣。
當時他別提多高興了，帶著真摯的笑容，把這幾個蠻族善人送往了極樂。
但之後，他的工作就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如今接到許浪的傳訊，他火急火燎地就來了，想趕緊換個活計，讓他能多多「行善」。
「悟屠小師傅，你來了。」
身後，許浪的聲音傳來。
「來了，許施主，這次叫我來，所為何事？」
「在下想打服這北境的江湖，讓他們為我所用，可惜修為不夠，所以找你來當個打手。」
「打手？」
「嗯，就是揍人。」
一聽這話，悟屠小師傅的眼睛頓時一亮，臉帶殷切地問道：
「那豈不是……」
「打住！」許浪看著這貨這表情，當即抬手制止了他的想法，「我想留活口！」
「唉！阿彌陀佛。」
卻見悟屠聞言，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而後就是肉眼可見的失望之色。
「……」
許浪有些無奈，他就沒見過殺心這麼重的和尚……
「悟屠小師傅，在下一直有些好奇，你這殺心為何這麼重啊？」
聽聞此言，悟屠正色回道：
「剛入佛門時，師父和我講過一位菩薩的宏願，他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而小僧自小受盡欺凌，只當這人間，也是地獄，於是也發了宏願。
如若能將這人間作惡之人，全都送往極樂世界，那這人間，就成了極樂世界。
小僧並非度己，而是在度這方天地。」
「……」
說不好這般佛法是對是錯，許浪只是覺得，這樣的宏願，怕是和清空地獄一樣，難度不小。
不再去糾結此事，許浪開始向悟屠說起這次的計劃。
江湖人重義，家國大義在前，他們自然是願意幫著大虞的；
江湖人愛酒，許浪這次就準備了好酒；
江湖人看重功夫，這次就把悟屠喊來，讓他們誰的拳頭硬聽誰的。
至於他許浪的壞名聲，他也想了辦法，這次他不打算當這江湖魁首，讓悟屠小師傅來當，一樣的。
唯一讓許浪如今還有些頭疼的，是這些江湖人之間的恩怨。
不少人互相是有仇怨的，想在一起共事，怕是難上加難，不打起來，就燒高香了。
他許浪一肚子的謀法，能出戰策，卻是沒這般妙手，能解開這恩怨的連環。
「且行且看吧。」
大烏山上，許浪和悟屠在做著準備，而山下，整個北境江湖，卻是譁然。
一則消息通過各個驛館、漕船、勾欄開始向外傳播：
有人要在大烏山煮酒，挑戰整個北境江湖。
這則消息有如重磅炸彈，一石激起千層浪，讓整個北境的江湖，為之沸騰。
「娘的，這浪子許真是狂的沒邊兒了！上山，我們漕幫，定去辦他！」
「呵呵，有人這般瞧不起我等江湖人嗎？我驛幫人就讓你看看這天高地厚！」
「戲幫人被人瞧不上很久了，可也沒幾個說是要揍我們的？上山！要個說法！」
「漁幫！上山」
……
一時間，無數江湖幫會，涵蓋各行各業，都開始選拔高手，準備赴這大烏山之約。
而後，江湖上對於浪子許的傳言，也更加惡名昭彰起來。
此子不僅是個爬人窗戶的淫徒，還是一個膽大包天的狂妄之輩！
整個北境江湖，此刻前所未有的意見統一，都要給這浪子許一點眼色瞧瞧。
浪子許，儼然已經成了江湖公敵……
這幾日，杜仲的日子可以說是相當難過。
他的工作已經到了完全無法開展的地步。
上房檐好幾回被扎了手不說，現在只要他亮出浪子許的名號，就能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
看那架勢，就是想套麻袋打他……
這還不算完，最近幾次，他發現這些人已經變本加厲到在房檐上堵他了。
要不是他輕功好，溜得快，真就要被揍慘了。
「許浪，你他娘的在搞什麼東西？惹這些傢伙做什麼？」
這天夜裡，杜仲躲在角落，看著高處那扇還點著燈的窗戶，口中碎碎念著。
借著燈火，他能看見房頂上的影影綽綽，那都是在蹲點堵他的江湖人……
「早知道就不讓悟屠走了，還能當個打手，給我望個風啥的，對！找他！」
心中這般計較著，杜仲轉身離去，準備去尋找悟屠來為他的採花行動保駕護航。
就這樣，真假浪子許，選中了同一位打手。
……
同樣得知大烏山煮酒消息的，還有一位美婦人。
畫皮鬼柳千媚站在大烏山下，眺望著山上，她知道許浪就在上面。
而許浪，也猛然間感受到一股極其強悍而又恐怖的道則，正在山下打量著他。
「方外之人，是誰？」心中呢喃著，許浪眉頭緊鎖，望向山下。
雖未親眼看見彼此，二人的目光卻仿佛在此刻相對。
許浪此刻只感覺到一股讓人脊背發涼的恨意，一時間讓他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只是這道目光只是看了片刻，就移開了。
柳千媚沒有上山，而是轉身離去，只是嘴角，卻掛上陰毒的笑容：
「我看出來了，你不怕死，所以我不殺你，我會讓你體會如我一樣的痛苦。
那種失去摯愛，失去一切想望的痛苦！」
下一刻，她手中印訣一掐，一道道則打入虛空。
方外之人，畫皮鬼柳千媚，下注了。
相傳古早時候，大日墜地，天地陷入黑暗，一隻金烏振翅騰上天空，化為了新的太陽。
而這個傳說中，金烏騰天之地，就在這大烏山。
傳說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這大烏山上，的確有座殘破的金烏台，其上有些古老的石鼎，看上去像是用作祭祀的。
悟屠小師傅踏上金烏台，左右環顧，尋找著許浪的蹤跡。
他收到了許浪的卦術傳訊，是來赴約的。
從被戒善攆下山，讓他去幫許浪後，他就在北境找到過許浪。
當時許浪給他和杜仲的任務，是儘量在北境搞些事情，吸引眾人的目光，好讓許浪能在暗中打探消息，做些布置。
揣著一顆雄心壯志，他們出發了。
那檐上飛鳥杜仲直接開始了浪子許行動，的確是搞得滿城風雨，好多人家的房檐上都開始裝上倒刺了。
可他悟屠一個小和尚，根本效仿不了啊！杜仲幹的事也不合適帶著他……
於是他就和杜仲分頭行動了，期間還遇到過楚紅靈帶的隊伍，為楚姑娘傳授了一些與善緣有關的佛法後再度離開。
他的本意是，多去結些善緣，將一些人送去極樂世界，這樣應該能起到吸引目光的作用。
但他雖是個殺胚，可並非見人就殺，總得結些佛緣才好動手，換句話說，他殺人，得先找個由頭。
可惜的是，他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根本就沒幾個人招惹他。
這一路下來，就只有幾個蠻族的大善人說他擋了路，要超度了他，與他結下了一場佛緣。
當時他別提多高興了，帶著真摯的笑容，把這幾個蠻族善人送往了極樂。
但之後，他的工作就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如今接到許浪的傳訊，他火急火燎地就來了，想趕緊換個活計，讓他能多多「行善」。
「悟屠小師傅，你來了。」
身後，許浪的聲音傳來。
「來了，許施主，這次叫我來，所為何事？」
「在下想打服這北境的江湖，讓他們為我所用，可惜修為不夠，所以找你來當個打手。」
「打手？」
「嗯，就是揍人。」
一聽這話，悟屠小師傅的眼睛頓時一亮，臉帶殷切地問道：
「那豈不是……」
「打住！」許浪看著這貨這表情，當即抬手制止了他的想法，「我想留活口！」
「唉！阿彌陀佛。」
卻見悟屠聞言，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而後就是肉眼可見的失望之色。
「……」
許浪有些無奈，他就沒見過殺心這麼重的和尚……
「悟屠小師傅，在下一直有些好奇，你這殺心為何這麼重啊？」
聽聞此言，悟屠正色回道：
「剛入佛門時，師父和我講過一位菩薩的宏願，他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而小僧自小受盡欺凌，只當這人間，也是地獄，於是也發了宏願。
如若能將這人間作惡之人，全都送往極樂世界，那這人間，就成了極樂世界。
小僧並非度己，而是在度這方天地。」
「……」
說不好這般佛法是對是錯，許浪只是覺得，這樣的宏願，怕是和清空地獄一樣，難度不小。
不再去糾結此事，許浪開始向悟屠說起這次的計劃。
江湖人重義，家國大義在前，他們自然是願意幫著大虞的；
江湖人愛酒，許浪這次就準備了好酒；
江湖人看重功夫，這次就把悟屠喊來，讓他們誰的拳頭硬聽誰的。
至於他許浪的壞名聲，他也想了辦法，這次他不打算當這江湖魁首，讓悟屠小師傅來當，一樣的。
唯一讓許浪如今還有些頭疼的，是這些江湖人之間的恩怨。
不少人互相是有仇怨的，想在一起共事，怕是難上加難，不打起來，就燒高香了。
他許浪一肚子的謀法，能出戰策，卻是沒這般妙手，能解開這恩怨的連環。
「且行且看吧。」
大烏山上，許浪和悟屠在做著準備，而山下，整個北境江湖，卻是譁然。
一則消息通過各個驛館、漕船、勾欄開始向外傳播：
有人要在大烏山煮酒，挑戰整個北境江湖。
這則消息有如重磅炸彈，一石激起千層浪，讓整個北境的江湖，為之沸騰。
「娘的，這浪子許真是狂的沒邊兒了！上山，我們漕幫，定去辦他！」
「呵呵，有人這般瞧不起我等江湖人嗎？我驛幫人就讓你看看這天高地厚！」
「戲幫人被人瞧不上很久了，可也沒幾個說是要揍我們的？上山！要個說法！」
「漁幫！上山」
……
一時間，無數江湖幫會，涵蓋各行各業，都開始選拔高手，準備赴這大烏山之約。
而後，江湖上對於浪子許的傳言，也更加惡名昭彰起來。
此子不僅是個爬人窗戶的淫徒，還是一個膽大包天的狂妄之輩！
整個北境江湖，此刻前所未有的意見統一，都要給這浪子許一點眼色瞧瞧。
浪子許，儼然已經成了江湖公敵……
這幾日，杜仲的日子可以說是相當難過。
他的工作已經到了完全無法開展的地步。
上房檐好幾回被扎了手不說，現在只要他亮出浪子許的名號，就能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
看那架勢，就是想套麻袋打他……
這還不算完，最近幾次，他發現這些人已經變本加厲到在房檐上堵他了。
要不是他輕功好，溜得快，真就要被揍慘了。
「許浪，你他娘的在搞什麼東西？惹這些傢伙做什麼？」
這天夜裡，杜仲躲在角落，看著高處那扇還點著燈的窗戶，口中碎碎念著。
借著燈火，他能看見房頂上的影影綽綽，那都是在蹲點堵他的江湖人……
「早知道就不讓悟屠走了，還能當個打手，給我望個風啥的，對！找他！」
心中這般計較著，杜仲轉身離去，準備去尋找悟屠來為他的採花行動保駕護航。
就這樣，真假浪子許，選中了同一位打手。
……
同樣得知大烏山煮酒消息的，還有一位美婦人。
畫皮鬼柳千媚站在大烏山下，眺望著山上，她知道許浪就在上面。
而許浪，也猛然間感受到一股極其強悍而又恐怖的道則，正在山下打量著他。
「方外之人，是誰？」心中呢喃著，許浪眉頭緊鎖，望向山下。
雖未親眼看見彼此，二人的目光卻仿佛在此刻相對。
許浪此刻只感覺到一股讓人脊背發涼的恨意，一時間讓他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只是這道目光只是看了片刻，就移開了。
柳千媚沒有上山，而是轉身離去，只是嘴角，卻掛上陰毒的笑容：
「我看出來了，你不怕死，所以我不殺你，我會讓你體會如我一樣的痛苦。
那種失去摯愛，失去一切想望的痛苦！」
下一刻，她手中印訣一掐，一道道則打入虛空。
方外之人，畫皮鬼柳千媚，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