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盡深淵之爭
晨曦初盛，寒露冒著絲絲白氣掛在葉尖，將碩大的葉子給拉彎了腰。
隨著朝陽東起，暮色夕垂，消失於正午的珠子又攀附在了綠葉之上。
比之天明時分，它顯得愜意了許多，正靜靜地躺在綠葉懷中，身上的寒氣自顧的往外飄著。
天上的明月早已高懸，薄薄的雲層時不時的從它身邊飄過，像是孩子試穿新衣，時時欣喜，件件鐘意。
桃立安白日攜兄弟幾人遊歷桃府，於府內石橋駐足垂首弄泉（撿起石塊打水漂），
又佇立於無涯峰觀山謂言天下之大，行之遠之，只有腳下這片土地有如根須攀附，讓人心安。
行至入夜時分，眾人已紛紛落腳於府上太安亭中，亭名是桃立安所題，寓為在外身安，族人心安，取安題之，合適。
亭中有丫鬟們早已備好的酒水吃食，待得幾人到來便是紛紛退下離得遠些。
眾人一番痛飲之後又是或站或倚於亭中。
一旁倚坐的桃玉澤，望著天上的明月，又望向亭外的水道，太安亭修建於府內地勢較高之處，只許眼眸微低，
便是能瞧見水中有魚兒靠在石岩不願動彈，流動的溪水倒是時不時的去撥弄人家的尾巴。
「明月姣姣然，心事了了已。」
桃玉澤說完便抬手攝來酒杯，閉眼微抿一口，持著酒杯晃著腦袋。
「弟弟確是生性灑脫不羈之人，難道這伴侶之事也上不了弟弟的心嗎。」
「四哥，話不是這麼說的，若是凡俗之界，弟弟我也該是兒孫滿堂，
如今境地，弟弟只願與佳人花前月下，以為這修真之途略添錦色。」
桃金宥聽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拿起酒杯便是猛喝了一口。
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只是心中想到若是哪天你的幾多佳人帶著無名小輩尋你認爹，怕不是要大添血色。
念想到這，桃金宥心情也平復了一些，瞪著桃玉澤哼了一聲便是雙手一負別過身去。
桃立安見此情景也不搭話，搖頭笑笑便是看向柯，風二人問道：
「兄長與賢弟在那北地近來日子可有波瀾。」
柯鎮淵回道：
「宗門之內倒是沒什麼差池，北地風氣相對暴烈一些，偶爾與那周邊勢力的爭執摩擦也是早已習慣，小打小鬧罷了。」
「而從無盡深淵開採出來的如靈石，金屬等常見資源亦是豐富，我御極宗想要躋身一流也只是時間問題。」
御極宗作為攬天界北部的新興勢力，頂端戰力早已達到一流水平，只是以宗門論，資源底蘊方面暫時還無法比肩一流。
「如此甚好，對於無盡深淵這塊，纖月宗我是不擔心的，
只是那北尋宗作為北部第一宗門，當初對於御極宗橫插一腳進來，我記得他們的態度是非常不滿。」
北部對於無盡深淵的發現是在約七百年前，
柯鎮淵與風隨歌等人是在桃立安被界主冊封為定界王之後北上的。
御極宗發展不到千年，就突然跳上桌子說要拿分走一塊蛋糕。當時的北尋宗主氣到一把鬍子都扯掉了不少。
便是與附和勢力持反對意見，以御極宗資歷尚淺，難以服眾之由將無盡深淵的歸屬劃分之事拖了百年之久。
本是在高速發展的御極宗也是被拖了下來，與周邊勢力的交際摩擦不斷。百年之間的爭鬥也不是沒有成果，至少北尋宗的氣是消了不少。
而又不能將御極宗真的給打殘了，那與御極宗關係莫逆的桃府只是離得遠了，不是沒了。
最後眼見底下人的爭殺差不多了，北尋宗便又捏著鼻子將纖月，御極二宗拉在一起商量。
此次議會，待在界都的桃立安也來了。會議地點是在北部中心玉池城中。
北尋宗宗主在會議上看到柯，風二人身邊的桃立安到來後，
百年爭執下早已平復的火氣又騰的上來了，如今靠坐在主位座椅上微微後仰，嗤笑道：
「定界王倒是難得有閒，北疆山高路險，髒了界王大人的靴子可是不好。」
對位的桃立安還以微笑說道：
「萬宗主言岔了，北疆雖險，但亦是攬天之界，立安上位不久，久居界都只是因為手中事宜頗多，得閒之時，來北地是立安的職責所在。」
「哼，那界王大人怎不去尋那北疆王敘敘，想來王對王很有意思。」
桃立安沉默片刻說道：
「我來看看我弟弟。」
「那你怎麼不回府上去看。」
「我弟弟不就在這嗎。」
座位上的萬方聖登時眼睛一瞪坐直了身子，一副想要說什麼的樣子。
側旁的纖月宗宗主看到上方北尋宗宗主的憋屈模樣，也是有點呆住了，搖了搖頭不知道說啥。
柯鎮淵與風隨歌只是安坐桌前，神情自若。
瞧見氣氛有些僵硬，桃立安隨後才站起身來拱手道：
「萬宗主，無盡深淵作為新發現的小世界，如今百年歸屬未定，
立安也是受界主之命前來看看情況而已，只是一時只顧著看望族中之人，忘了跟萬宗主提前說了。」
纖月宗宗主搖頭輕笑，桃立安是有拜訪過自己說了此事的，至於北尋宗那邊，或許是真的忘了。
萬方聖聽聞此話，心中更是憋屈，哼道：
「界王大人為此事親自前來，真是屈尊。」
「體恤下屬罷了。」
「讓界王大人屈居下位，是不是不合適了。」
「無礙，長者為先，具體事宜商量還是由萬宗主操持，立安旁聽，只求個結果即可。」
此次會議，在全程倍感束縛的北尋宗宗主的操持下，最終決定無盡深淵由北尋，纖月，御極三宗共同操持。
至於北尋宗先前計劃的做四五之分的想法，在會議上是一字未提。
至此，無盡深淵相關信息便是被桃立安用玉簡記錄在冊，
「天元九十八，第六百一十二年，無盡深淵出世，由北尋宗，纖月宗，御極宗，三宗共掌。」
思緒回到太安亭前。
柯鎮淵搖了搖頭道：
「當初萬方聖甩袖離去後，回到宗內除了憤怒，倒也不敢再使什麼絆子，
畢竟是吃了癟也不好聲張發作。至於一些閒言碎語，稍微處理了下就再也聽不到了。」
攬天界掌道境如今也就界主在明面上走動，於諸多掌道而言，界主是個苦差，哪有在宗門閉關，或是閒遊野外，如此獨身自在。
在掌道境，壽命早已不計，小輩之間的爭伐更是入不了眼了。贏了可以聽個樂呵，輸了也多半傳不到掌道耳中。
非是至親性命攸關，宗門勢力於水火之中難以動其身，亂其心。
桃立安點了點頭說道：
「想來也是，無盡深淵出世百年之間，該爭的也爭了，大局已定，再多口舌或是兵戈也是毫無意義，徒增傷亡。」
一旁的風隨歌接話道：
「二哥，當初你那副做派可真是解氣，看那萬方聖吃癟的樣子，想起來就渾身舒坦，
在這數百年共持無盡深淵的時間裡，那萬方聖都很少露面，多是北尋宗副宗主站出來。」
「哼，想當初我也正值意氣風發之時，他萬方聖敢欺我族勢弱，起百年爭端，有機會當然不能讓其好受。」
借著酒意，桃立安的話語之間也是現了些許鋒芒之意。
只是想要在人身上動刀子，沒有緣由的話，是不行的，畢竟各自身份擺著，背後的勢力牽扯太大，
再如赤腳大仙一般說打就打，自家人都得站出來把自己收拾一頓了。
兄弟幾人皆是面露回憶之色，初來攬天界單打獨鬥時候的血色風雨，以及後來背靠大樹的踏實感，在心中都是那麼的令人悵然。
回過神來，柯鎮淵看向桃金宥問道：
「金宥，二弟都有子嗣了，你與方姑娘的事，不再多考慮考慮嗎，這次宴席方姑娘也沒過來。」
桃金宥一愣，亭中幾人都是回首看了過來。
「大哥，方姑娘我是牽掛的，只是玉兒...」
見桃金宥猶豫不言，桃立安上前安慰道：
「四弟，玉兒之事，你該放下了，當初參與追殺玉兒的勢力，如今也都隨之去了。
對於方姑娘，若是當初你作流水無意，落花又怎會生情，你不能又負了人家。」
「只是玉兒，是我當初沒能保護好她，我若是當時...」
「若是什麼？若是當時你能被人打到半死，還被對方大發慈悲把你拎著，而非逃掉，便能與來尋你的玉兒碰上，你倆就好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金宥，玉兒的死錯不在你，玉兒對你情深，我們都是知道的，
想來如玉兒那般對你情深義重之人，她在天有靈，也是不願見你這樣沉著於執念之中的。」
倚坐於亭的桃玉澤見桃金宥面露動容之色便是坐直了身子，隨手拿起一果子吃著說道：
「四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若是覺得方姑娘做不得你桃府夫人。弟弟我倒是不嫌棄帶你去交幾個紅顏知己。」
桃金宥聽得後當即怒道：
「桃玉澤，你信不信我今天錘死你。」
桃玉澤也是硬氣回道：
「嗯？你這是在為方姑娘與弟弟我置氣嗎？哼。」
挑起話題的柯鎮淵趕忙插針說道：
「四弟，玉澤說話莽了點，但是人說得也沒錯，時間久了，方姑娘或許就真不是隨了你桃府了，
這事今日哥哥心裡有譜了，待我與三弟啟程回宗時，便繞路前往方姑娘那裡，與她敘敘舊。」
桃金宥心中氣息激盪，有些憋悶的粗聲開口道：
「那便憑大兄所言。」
又看向吃著果子的桃五爺道：
「桃玉澤，回頭我再找你算帳。」
這位果子吃了一半的桃五爺也是一愣，心想好心燒把火，還把火燒自己身上了？猛了，燒過頭了，
不過也就一頓毒打也不是什麼大事。想到這又是忿忿的咬起了果子。
亭中氣氛有些怪異，幾兄弟便是各找話題繼續聊著。
待到夜深了才悠悠離去，風隨歌摟著桃玉澤走在後邊，在胸前豎起大拇指，對著桃玉澤眼睛眯眯的竊笑著說道：
「玉澤族弟，還是一如既往的猛啊。」
還在心中為自己忿忿不平的桃五爺聽聞後，心中不平之意更濃了。
幾日之後，桃明游與周世喻二老在桃立安幾人的陪伴下早早的便去了宗祠祭拜，
明游老爺子在祠堂對著供牌說了不少話，桃立安幾人也是靜靜陪著，偶爾出聲附和。
不日，軻鎮淵與風隨歌便告別眾人回宗，從桃府啟程了。桃金宥，桃玉澤二人隨後也告辭離去。
隨著朝陽東起，暮色夕垂，消失於正午的珠子又攀附在了綠葉之上。
比之天明時分，它顯得愜意了許多，正靜靜地躺在綠葉懷中，身上的寒氣自顧的往外飄著。
天上的明月早已高懸，薄薄的雲層時不時的從它身邊飄過，像是孩子試穿新衣，時時欣喜，件件鐘意。
桃立安白日攜兄弟幾人遊歷桃府，於府內石橋駐足垂首弄泉（撿起石塊打水漂），
又佇立於無涯峰觀山謂言天下之大，行之遠之，只有腳下這片土地有如根須攀附，讓人心安。
行至入夜時分，眾人已紛紛落腳於府上太安亭中，亭名是桃立安所題，寓為在外身安，族人心安，取安題之，合適。
亭中有丫鬟們早已備好的酒水吃食，待得幾人到來便是紛紛退下離得遠些。
眾人一番痛飲之後又是或站或倚於亭中。
一旁倚坐的桃玉澤，望著天上的明月，又望向亭外的水道，太安亭修建於府內地勢較高之處，只許眼眸微低，
便是能瞧見水中有魚兒靠在石岩不願動彈，流動的溪水倒是時不時的去撥弄人家的尾巴。
「明月姣姣然，心事了了已。」
桃玉澤說完便抬手攝來酒杯，閉眼微抿一口，持著酒杯晃著腦袋。
「弟弟確是生性灑脫不羈之人，難道這伴侶之事也上不了弟弟的心嗎。」
「四哥，話不是這麼說的，若是凡俗之界，弟弟我也該是兒孫滿堂，
如今境地，弟弟只願與佳人花前月下，以為這修真之途略添錦色。」
桃金宥聽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拿起酒杯便是猛喝了一口。
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只是心中想到若是哪天你的幾多佳人帶著無名小輩尋你認爹，怕不是要大添血色。
念想到這，桃金宥心情也平復了一些，瞪著桃玉澤哼了一聲便是雙手一負別過身去。
桃立安見此情景也不搭話，搖頭笑笑便是看向柯，風二人問道：
「兄長與賢弟在那北地近來日子可有波瀾。」
柯鎮淵回道：
「宗門之內倒是沒什麼差池，北地風氣相對暴烈一些，偶爾與那周邊勢力的爭執摩擦也是早已習慣，小打小鬧罷了。」
「而從無盡深淵開採出來的如靈石，金屬等常見資源亦是豐富，我御極宗想要躋身一流也只是時間問題。」
御極宗作為攬天界北部的新興勢力，頂端戰力早已達到一流水平，只是以宗門論，資源底蘊方面暫時還無法比肩一流。
「如此甚好，對於無盡深淵這塊，纖月宗我是不擔心的，
只是那北尋宗作為北部第一宗門，當初對於御極宗橫插一腳進來，我記得他們的態度是非常不滿。」
北部對於無盡深淵的發現是在約七百年前，
柯鎮淵與風隨歌等人是在桃立安被界主冊封為定界王之後北上的。
御極宗發展不到千年，就突然跳上桌子說要拿分走一塊蛋糕。當時的北尋宗主氣到一把鬍子都扯掉了不少。
便是與附和勢力持反對意見，以御極宗資歷尚淺，難以服眾之由將無盡深淵的歸屬劃分之事拖了百年之久。
本是在高速發展的御極宗也是被拖了下來，與周邊勢力的交際摩擦不斷。百年之間的爭鬥也不是沒有成果，至少北尋宗的氣是消了不少。
而又不能將御極宗真的給打殘了，那與御極宗關係莫逆的桃府只是離得遠了，不是沒了。
最後眼見底下人的爭殺差不多了，北尋宗便又捏著鼻子將纖月，御極二宗拉在一起商量。
此次議會，待在界都的桃立安也來了。會議地點是在北部中心玉池城中。
北尋宗宗主在會議上看到柯，風二人身邊的桃立安到來後，
百年爭執下早已平復的火氣又騰的上來了，如今靠坐在主位座椅上微微後仰，嗤笑道：
「定界王倒是難得有閒，北疆山高路險，髒了界王大人的靴子可是不好。」
對位的桃立安還以微笑說道：
「萬宗主言岔了，北疆雖險，但亦是攬天之界，立安上位不久，久居界都只是因為手中事宜頗多，得閒之時，來北地是立安的職責所在。」
「哼，那界王大人怎不去尋那北疆王敘敘，想來王對王很有意思。」
桃立安沉默片刻說道：
「我來看看我弟弟。」
「那你怎麼不回府上去看。」
「我弟弟不就在這嗎。」
座位上的萬方聖登時眼睛一瞪坐直了身子，一副想要說什麼的樣子。
側旁的纖月宗宗主看到上方北尋宗宗主的憋屈模樣，也是有點呆住了，搖了搖頭不知道說啥。
柯鎮淵與風隨歌只是安坐桌前，神情自若。
瞧見氣氛有些僵硬，桃立安隨後才站起身來拱手道：
「萬宗主，無盡深淵作為新發現的小世界，如今百年歸屬未定，
立安也是受界主之命前來看看情況而已，只是一時只顧著看望族中之人，忘了跟萬宗主提前說了。」
纖月宗宗主搖頭輕笑，桃立安是有拜訪過自己說了此事的，至於北尋宗那邊，或許是真的忘了。
萬方聖聽聞此話，心中更是憋屈，哼道：
「界王大人為此事親自前來，真是屈尊。」
「體恤下屬罷了。」
「讓界王大人屈居下位，是不是不合適了。」
「無礙，長者為先，具體事宜商量還是由萬宗主操持，立安旁聽，只求個結果即可。」
此次會議，在全程倍感束縛的北尋宗宗主的操持下，最終決定無盡深淵由北尋，纖月，御極三宗共同操持。
至於北尋宗先前計劃的做四五之分的想法，在會議上是一字未提。
至此，無盡深淵相關信息便是被桃立安用玉簡記錄在冊，
「天元九十八，第六百一十二年，無盡深淵出世，由北尋宗，纖月宗，御極宗，三宗共掌。」
思緒回到太安亭前。
柯鎮淵搖了搖頭道：
「當初萬方聖甩袖離去後，回到宗內除了憤怒，倒也不敢再使什麼絆子，
畢竟是吃了癟也不好聲張發作。至於一些閒言碎語，稍微處理了下就再也聽不到了。」
攬天界掌道境如今也就界主在明面上走動，於諸多掌道而言，界主是個苦差，哪有在宗門閉關，或是閒遊野外，如此獨身自在。
在掌道境，壽命早已不計，小輩之間的爭伐更是入不了眼了。贏了可以聽個樂呵，輸了也多半傳不到掌道耳中。
非是至親性命攸關，宗門勢力於水火之中難以動其身，亂其心。
桃立安點了點頭說道：
「想來也是，無盡深淵出世百年之間，該爭的也爭了，大局已定，再多口舌或是兵戈也是毫無意義，徒增傷亡。」
一旁的風隨歌接話道：
「二哥，當初你那副做派可真是解氣，看那萬方聖吃癟的樣子，想起來就渾身舒坦，
在這數百年共持無盡深淵的時間裡，那萬方聖都很少露面，多是北尋宗副宗主站出來。」
「哼，想當初我也正值意氣風發之時，他萬方聖敢欺我族勢弱，起百年爭端，有機會當然不能讓其好受。」
借著酒意，桃立安的話語之間也是現了些許鋒芒之意。
只是想要在人身上動刀子，沒有緣由的話，是不行的，畢竟各自身份擺著，背後的勢力牽扯太大，
再如赤腳大仙一般說打就打，自家人都得站出來把自己收拾一頓了。
兄弟幾人皆是面露回憶之色，初來攬天界單打獨鬥時候的血色風雨，以及後來背靠大樹的踏實感，在心中都是那麼的令人悵然。
回過神來，柯鎮淵看向桃金宥問道：
「金宥，二弟都有子嗣了，你與方姑娘的事，不再多考慮考慮嗎，這次宴席方姑娘也沒過來。」
桃金宥一愣，亭中幾人都是回首看了過來。
「大哥，方姑娘我是牽掛的，只是玉兒...」
見桃金宥猶豫不言，桃立安上前安慰道：
「四弟，玉兒之事，你該放下了，當初參與追殺玉兒的勢力，如今也都隨之去了。
對於方姑娘，若是當初你作流水無意，落花又怎會生情，你不能又負了人家。」
「只是玉兒，是我當初沒能保護好她，我若是當時...」
「若是什麼？若是當時你能被人打到半死，還被對方大發慈悲把你拎著，而非逃掉，便能與來尋你的玉兒碰上，你倆就好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金宥，玉兒的死錯不在你，玉兒對你情深，我們都是知道的，
想來如玉兒那般對你情深義重之人，她在天有靈，也是不願見你這樣沉著於執念之中的。」
倚坐於亭的桃玉澤見桃金宥面露動容之色便是坐直了身子，隨手拿起一果子吃著說道：
「四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若是覺得方姑娘做不得你桃府夫人。弟弟我倒是不嫌棄帶你去交幾個紅顏知己。」
桃金宥聽得後當即怒道：
「桃玉澤，你信不信我今天錘死你。」
桃玉澤也是硬氣回道：
「嗯？你這是在為方姑娘與弟弟我置氣嗎？哼。」
挑起話題的柯鎮淵趕忙插針說道：
「四弟，玉澤說話莽了點，但是人說得也沒錯，時間久了，方姑娘或許就真不是隨了你桃府了，
這事今日哥哥心裡有譜了，待我與三弟啟程回宗時，便繞路前往方姑娘那裡，與她敘敘舊。」
桃金宥心中氣息激盪，有些憋悶的粗聲開口道：
「那便憑大兄所言。」
又看向吃著果子的桃五爺道：
「桃玉澤，回頭我再找你算帳。」
這位果子吃了一半的桃五爺也是一愣，心想好心燒把火，還把火燒自己身上了？猛了，燒過頭了，
不過也就一頓毒打也不是什麼大事。想到這又是忿忿的咬起了果子。
亭中氣氛有些怪異，幾兄弟便是各找話題繼續聊著。
待到夜深了才悠悠離去，風隨歌摟著桃玉澤走在後邊，在胸前豎起大拇指，對著桃玉澤眼睛眯眯的竊笑著說道：
「玉澤族弟，還是一如既往的猛啊。」
還在心中為自己忿忿不平的桃五爺聽聞後，心中不平之意更濃了。
幾日之後，桃明游與周世喻二老在桃立安幾人的陪伴下早早的便去了宗祠祭拜，
明游老爺子在祠堂對著供牌說了不少話，桃立安幾人也是靜靜陪著，偶爾出聲附和。
不日，軻鎮淵與風隨歌便告別眾人回宗，從桃府啟程了。桃金宥，桃玉澤二人隨後也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