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顆雞蛋
太平觀。
林寒看著外面的人群。
這些村民大多都是周邊的，不止有老頭老太太，年輕的人也有一些，好多還是拖家帶口一起來的。
什麼年輕的小媳婦、半大的小姑娘、小伙子、中年人擠在一起。
有些小伙子就動了心思，領不領雞蛋不重要，就朝著年輕小媳婦旁邊擠。
滑不溜秋的伸出手，假裝一個不小心，再一個不小心。
受了氣的小媳婦大多默不作聲，半大的小姑娘開口得多，可也會很快被擠散。
這些小流氓得手就會一臉得意，物色下一個不小心的對象。
當然，也有不走運的，被一家人圍起來打。
這事差不多每天都能看到，每次的主角都不一樣，有一次主角是一個五十歲的大媽，而那個小流氓才二十歲左右。
根本沒用上家裡人出手，大媽當場就打斷小流氓一條腿，痛的小流氓嗷嗷叫。
她還順手給小流氓下面來了一下，小流氓整個抽抽過去，林寒都看得直皺眉，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小流氓下半輩子算是沒救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流氓，今兒居然拖著一條斷腿又來了，他眼眉低垂，一雙眼睛滴溜溜在眼眶裡打轉。
三兩下，她就找到一個目標，這是個小姑娘，剛才領了雞蛋就打碎了，哭的眼淚汪汪的。
李玉川看到後，又給她一顆，只是還沒遞到她手裡，就被守在一邊的老頭一把抓走。
小姑娘哭的更傷心了，她一邊追著老頭小聲喊：「爺爺這是我的雞蛋。」
一邊拉老頭的衣袖。
可老頭偏偏挑著人多的地方跑，三兩下就把她帶到一邊，恰好落在小流氓眼中。
李玉川不會生氣，看到一切的徐三折會，他抓起一顆雞蛋，飛速追向老頭。
要是小孩打碎雞蛋，就再給他一顆，這是徐三折專門告訴李玉川的。
李玉川一板一眼做的正正經經，可這個老頭太可惡了，小孩的東西都要搶。
這個小姑娘徐三折有印象，她每天都會跟著奶奶來領雞蛋，她和奶奶一次能領回去兩個雞蛋。
爺爺吃半個、父親吃半個、弟弟吃一個。
爺爺和父親要幹活，弟弟要長身體，他們都得多吃點。
本來弟弟也要來的，只是早上他會睡懶覺，經常起不來，就沒來。
那次徐三折專門多給了她一個雞蛋，當場就把小姑娘開心壞了，她說父親和爺爺今天也能吃一個雞蛋了。
徐三折不知道說什麼，但是記住了這個小姑娘。
人實在太多，幾步走過，徐三折眼前已經沒有老頭的蹤跡，只剩下小姑娘。
她身前立著一個男子，一臉猥瑣。
只是兩人都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周圍的人走過，也驚擾不了他們半分。
徐三折不自覺放慢步子，他慢慢走到小姑娘身前，小姑娘的眼淚掛在臉上，眼中滿是驚恐。
對面的男子一臉獰笑，一把匕首停在小姑娘心口。
啊？
徐三折瞬間瞪大眼睛，他無措去抓男子的手，男子的手仿佛鐵鑄的一樣，竟然挪動不了分毫。
這把匕首也拔不出來分毫。
釘死在小姑娘心口。
徐三折覺得自己心口一涼，他慌忙露出左手手背的圖案，只是他突然僵住了。
不對！
怎麼沒有血跡？
誰出手？
徐三折扭頭，看向神殿，人影憧憧，看不到神明的模樣，只看到葉玄在陰影里伸了個懶腰。
緊接著，葉玄慵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徐三折，殺了這個男的，殺了他這個小姑娘才能動！」
葉玄守護神殿，他的意思就是神明老爺的意思，豈不是說，這個小姑娘沒有事？
徐三折眼中多了一抹喜色，他仔細看了看匕首，匕首就停在胸口之前，堪堪碰到衣服。
他長出一口氣。
沒事就好，日子苦了點，活著總有機會。
突然，徐三折扭過頭，又仔細看了看神殿，這次可好，葉玄都看不到。
剛才他隱約聽到葉玄說，讓他殺了這個男的？
開什麼玩笑？
這個邪祟怎麼能將殺人說的如此簡單？
他活了三十多年，別說是殺人，雞都沒有殺過一隻。
從小到大，唯一造的殺孽就是蚊子和某人。
某人那個自己也不過是幫他一把，他本來就活不成。
殺人？
殺一個活人？
怎麼殺？
徐三折看看四周的人，周圍的人對他們三個視而不見，應該是葉玄的手筆。
林寒也在看著外面，剛才就是他發現的不對勁，如果只是鹹豬手，他懶得理會呢。
什麼事都要神明做了，還要這些侍者和野神做什麼呢？
別問，問就是神明對他們的考驗。
可是萬萬沒想到，本來以為這個男的，是個身殘志堅的小流氓，誰想到他居然想要殺人！
在本神明的道觀里殺人！
欺神太甚！
當場林寒就讓葉玄把人禁錮住。
至於讓徐三折殺人，這不是林寒的意思，不過林寒也沒反對，他也想看看徐三折會怎麼做？
殺人是為了救人，若是這個都看不清，這個徐三折就還得再磨鍊幾年。
周圍似乎褪了色，聲音也全部遠去，這方天地似乎只剩下徐三折自己。
徐三折不止一次看向男子，男子的眼珠在動，他眼中滿是恐懼。
但他動不了分毫。
忽然，徐三折反手給自己一巴掌，他自言自語：「葉玄的意思，就是神明的意思，神明的意思，就是我徐三折的意思。」
「神明要我殺了你，不對，你本來就該死，為什麼要殺小姑娘？」
沒有回答。
徐三折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又放下，他試圖去看神殿，只是什麼也看不清。
然後，他伸出雙手，掐住男子脖子。
右手圖案幽幽生輝，男子的臉色從白變紫，雙目神采一點點散去。
足足一炷香，徐三折喘著粗氣鬆開手。
他眼中滿是無奈：「葉玄大人，下次若讓我殺人，不知道能否給一把劍？」
話音未落，周圍一切恢復光彩，小姑娘哇一聲哭出來，她跌跌撞撞去找門口的奶奶。
男子倒在地上，周圍的人對他視而不見，仿佛看不到一樣。
徐三折摸了摸衣袖中的雞蛋，追向小姑娘。
小姑娘的奶奶是個小老太婆，她看到小姑娘，眼眉就豎在一起，厲聲開口：「雞蛋呢？」
小姑娘猛的停在原地，她怯怯不敢開口，更是哭都不敢哭出聲。
「我問你雞蛋呢？」
「打，打碎了！」
「你怎麼不去死？連個雞蛋都拿不好，去，再拿一個，拿不到就別回家了！」小老太婆恨恨道。
徐三折立在小姑娘身後，他摸了摸袖中的雞蛋，一時不知是不是該繼續給這人送雞蛋。
林寒看著外面的人群。
這些村民大多都是周邊的，不止有老頭老太太，年輕的人也有一些，好多還是拖家帶口一起來的。
什麼年輕的小媳婦、半大的小姑娘、小伙子、中年人擠在一起。
有些小伙子就動了心思，領不領雞蛋不重要，就朝著年輕小媳婦旁邊擠。
滑不溜秋的伸出手，假裝一個不小心，再一個不小心。
受了氣的小媳婦大多默不作聲，半大的小姑娘開口得多，可也會很快被擠散。
這些小流氓得手就會一臉得意，物色下一個不小心的對象。
當然，也有不走運的，被一家人圍起來打。
這事差不多每天都能看到，每次的主角都不一樣，有一次主角是一個五十歲的大媽，而那個小流氓才二十歲左右。
根本沒用上家裡人出手，大媽當場就打斷小流氓一條腿，痛的小流氓嗷嗷叫。
她還順手給小流氓下面來了一下，小流氓整個抽抽過去，林寒都看得直皺眉，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小流氓下半輩子算是沒救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流氓，今兒居然拖著一條斷腿又來了，他眼眉低垂，一雙眼睛滴溜溜在眼眶裡打轉。
三兩下，她就找到一個目標，這是個小姑娘，剛才領了雞蛋就打碎了，哭的眼淚汪汪的。
李玉川看到後，又給她一顆，只是還沒遞到她手裡，就被守在一邊的老頭一把抓走。
小姑娘哭的更傷心了，她一邊追著老頭小聲喊：「爺爺這是我的雞蛋。」
一邊拉老頭的衣袖。
可老頭偏偏挑著人多的地方跑，三兩下就把她帶到一邊，恰好落在小流氓眼中。
李玉川不會生氣，看到一切的徐三折會，他抓起一顆雞蛋，飛速追向老頭。
要是小孩打碎雞蛋，就再給他一顆，這是徐三折專門告訴李玉川的。
李玉川一板一眼做的正正經經，可這個老頭太可惡了，小孩的東西都要搶。
這個小姑娘徐三折有印象，她每天都會跟著奶奶來領雞蛋，她和奶奶一次能領回去兩個雞蛋。
爺爺吃半個、父親吃半個、弟弟吃一個。
爺爺和父親要幹活，弟弟要長身體，他們都得多吃點。
本來弟弟也要來的，只是早上他會睡懶覺，經常起不來，就沒來。
那次徐三折專門多給了她一個雞蛋，當場就把小姑娘開心壞了，她說父親和爺爺今天也能吃一個雞蛋了。
徐三折不知道說什麼，但是記住了這個小姑娘。
人實在太多，幾步走過，徐三折眼前已經沒有老頭的蹤跡，只剩下小姑娘。
她身前立著一個男子，一臉猥瑣。
只是兩人都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周圍的人走過，也驚擾不了他們半分。
徐三折不自覺放慢步子，他慢慢走到小姑娘身前，小姑娘的眼淚掛在臉上，眼中滿是驚恐。
對面的男子一臉獰笑，一把匕首停在小姑娘心口。
啊？
徐三折瞬間瞪大眼睛，他無措去抓男子的手，男子的手仿佛鐵鑄的一樣，竟然挪動不了分毫。
這把匕首也拔不出來分毫。
釘死在小姑娘心口。
徐三折覺得自己心口一涼，他慌忙露出左手手背的圖案，只是他突然僵住了。
不對！
怎麼沒有血跡？
誰出手？
徐三折扭頭，看向神殿，人影憧憧，看不到神明的模樣，只看到葉玄在陰影里伸了個懶腰。
緊接著，葉玄慵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徐三折，殺了這個男的，殺了他這個小姑娘才能動！」
葉玄守護神殿，他的意思就是神明老爺的意思，豈不是說，這個小姑娘沒有事？
徐三折眼中多了一抹喜色，他仔細看了看匕首，匕首就停在胸口之前，堪堪碰到衣服。
他長出一口氣。
沒事就好，日子苦了點，活著總有機會。
突然，徐三折扭過頭，又仔細看了看神殿，這次可好，葉玄都看不到。
剛才他隱約聽到葉玄說，讓他殺了這個男的？
開什麼玩笑？
這個邪祟怎麼能將殺人說的如此簡單？
他活了三十多年，別說是殺人，雞都沒有殺過一隻。
從小到大，唯一造的殺孽就是蚊子和某人。
某人那個自己也不過是幫他一把，他本來就活不成。
殺人？
殺一個活人？
怎麼殺？
徐三折看看四周的人，周圍的人對他們三個視而不見，應該是葉玄的手筆。
林寒也在看著外面，剛才就是他發現的不對勁，如果只是鹹豬手，他懶得理會呢。
什麼事都要神明做了，還要這些侍者和野神做什麼呢？
別問，問就是神明對他們的考驗。
可是萬萬沒想到，本來以為這個男的，是個身殘志堅的小流氓，誰想到他居然想要殺人！
在本神明的道觀里殺人！
欺神太甚！
當場林寒就讓葉玄把人禁錮住。
至於讓徐三折殺人，這不是林寒的意思，不過林寒也沒反對，他也想看看徐三折會怎麼做？
殺人是為了救人，若是這個都看不清，這個徐三折就還得再磨鍊幾年。
周圍似乎褪了色，聲音也全部遠去，這方天地似乎只剩下徐三折自己。
徐三折不止一次看向男子，男子的眼珠在動，他眼中滿是恐懼。
但他動不了分毫。
忽然，徐三折反手給自己一巴掌，他自言自語：「葉玄的意思，就是神明的意思，神明的意思，就是我徐三折的意思。」
「神明要我殺了你，不對，你本來就該死，為什麼要殺小姑娘？」
沒有回答。
徐三折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又放下，他試圖去看神殿，只是什麼也看不清。
然後，他伸出雙手，掐住男子脖子。
右手圖案幽幽生輝，男子的臉色從白變紫，雙目神采一點點散去。
足足一炷香，徐三折喘著粗氣鬆開手。
他眼中滿是無奈：「葉玄大人，下次若讓我殺人，不知道能否給一把劍？」
話音未落，周圍一切恢復光彩，小姑娘哇一聲哭出來，她跌跌撞撞去找門口的奶奶。
男子倒在地上，周圍的人對他視而不見，仿佛看不到一樣。
徐三折摸了摸衣袖中的雞蛋，追向小姑娘。
小姑娘的奶奶是個小老太婆，她看到小姑娘，眼眉就豎在一起，厲聲開口：「雞蛋呢？」
小姑娘猛的停在原地，她怯怯不敢開口，更是哭都不敢哭出聲。
「我問你雞蛋呢？」
「打，打碎了！」
「你怎麼不去死？連個雞蛋都拿不好，去，再拿一個，拿不到就別回家了！」小老太婆恨恨道。
徐三折立在小姑娘身後，他摸了摸袖中的雞蛋，一時不知是不是該繼續給這人送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