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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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迅速的過去,轉眼就來到臘月二十五日。

  晨起,像前兩日那般帶著阿豹他們訓練,崖口裡那裡這兩天依然沒有消息傳來。

  陳田倒是不介意就這麼拖下去。

  反正等開了年,大概再過一個月左右,自己就能在李家的幫助下找個鄉去當工嗇夫,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自己。

  此番運棺木的錢,對自己而言,只是錦上添花,但對崖口裡的山民來說,卻是雪中送炭的救命錢。

  一直到了二十五日的正午時分,那個名叫張熊的中年男人才帶著他的兩個兒子找上門來。

  說是崖口裡的山民這幾日忙著進山,已經為陳田他們準備好了數十根巨木,讓陳田帶上人馬,直接跟著他們三人進山,將那些木料運往北面的蜀郡做棺木。

  陳田看著阿豹幾人那熾熱的眼神,心裡也打算在行軍的同時找個機會看看能不能遇到個野物,檢驗一番自己這幾日的訓練成果。

  於是連忙下令讓五人停止訓練,然後隨手裝上一些食物,準備進山運木材。

  ……

  臘月二十八日下午時分,陳田一行九人,走小婁山的山間小道,行了八十多里路,再次抵達了蜀郡崖陽縣城南面不遠的騾馬里。

  騾馬里雖然也帶了一個「里」字,可它和陳田家所在的河口裡不一樣。

  後者只是單純的一個地名,而前者則是和「城門」、「縣衙」這些差不多的名稱。

  因為在絕大多數時候,大批量貨物運輸首先想到的都是水路,畢竟水路更方便,運貨量也更大一些。

  但若是水路實在走不通,也只能用陸路將就一下。

  提到陸路,就免不了牛、馬、騾子這些牲畜。它們牛吃馬嚼的草料都要占據很大一片位置,並且草料堆積在一起還容易起火。

  另外,養過牛、馬的人都知道,這幾種牲畜,不僅僅要吃很多,拉出來的東西也不少,一兩頭聚在一起還好一些。

  只要數量一多,那個牛馬的糞便混雜著他們身上特有氣息的味道,簡直熏得人頭暈。

  故而,但凡是陸路的交通樞紐上,為了避免大批的騾馬進城破壞居住環境,在縣城的外圍,都有著專門餵養、寄放這種拉車牲畜的地方,大家統一將這種地方稱之為騾馬里。

  崖陽縣地處蜀郡最南邊,和易郡之間僅僅隔著一片名叫小婁山的山脈。

  崖陽縣本身也就有了北索蜀郡,南扼易郡的重要地理位置。

  所以,崖陽縣此地的騾馬里也就比其餘地界的要發達一些。

  不僅僅有著常規騾馬里餵養、寄放騾馬的功能,還有了買賣,洗浴,住宿等其他功能。

  從老行腳人口中得知,崖陽縣城旁邊的騾馬里有五多。

  牛馬多、虱子多、美人多、棧子多、斷手多

  前兩個倒是不難理解,交通樞紐,不管是選擇從易郡北上去蜀郡,還是從蜀郡南下到易郡,有大半的人都要經過崖陽縣的這個騾馬里。

  兩撥人匯集在一起,牛馬的數量自然就很多,單單寄放外來牲畜的牲口棚都綿延了將近兩里地,由此可知此地的規模之大。

  而牛馬的數量一多,吸血的虱子自然也就滋生了起來。

  至于美人多,則是因為行腳之人長途跋涉,肯定會在路上產生疲倦感。

  到了崖陽縣的騾馬里後,有許多人會去找個洗浴的地方,讓自己身上清爽一些。

  緊接著衍生出來的其他服務也就讓崖陽縣的騾馬里產生了個美人多的諢名。

  棧子,即外面的客棧。

  和綿延了將近兩里地的牲口棚有著一樣的功能,都是休息的地方。

  要問兩者的區別?

  除了一個住人,一個拴牲口外,陳田是看不出別的。

  因為有些許身份的人都不會在乎那百十文的牲口進城費用,到了騾馬里後不會停留,會騎著坐騎進城,然後在窗明几淨的大客棧里休息。

  而普通行腳之人在外面住的這些棧子,沒有什麼天字號房、地字號房,全都是那種大通鋪,放枕頭的一端頂著牆,草蓆子下面墊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草料,被子上面更是左一個黑印、右一個補丁,一間房內,最多能住二十號人。

  再加上位置離牲口棚不遠,那裡的蚊蟲、虱子不費力的就能飛過來,所以這些大通鋪除了便宜之外,其他的毫無可取之處。


  最後的斷手多,則是因為騾馬里這裡的規矩。

  小偷小摸之人,一旦被逮到。

  哪只手偷的,就斷哪只手,然後所有的手掌,全都釘死在騾馬里的入口位置,警戒其餘別有用心的人。

  ……

  因為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八日,過兩天便是過年。

  再加上這幾天陳田他們幾乎不眠不休的來回跑,已經將崖口裡山民最近這幾天砍好的木頭運送完畢。

  所以,在運完最後一根木頭後,陳田打算帶著阿豹他們來崖陽縣這裡採買一些年貨帶回去。

  臨近年節,來往的人少了太多。

  偌大的騾馬里內,往日拴滿騾馬的畜生棚今天只有幾十匹駑馬、騾子在悠閒的吃著草料,打著響鼻。

  除了陳田他們,就只有幾家棧子內還有說笑聲響起,這些行腳商都是路程太遠,趕不及抵達目的地或者回去。

  此時夥計們正在屋內和領隊吵鬧著喝酒吃肉的事情。

  陳田他們九人從崖陽縣城出來沒多久,就有個人走了過來,請他們過去見一面。

  在陳田走向邀請之人的同時,暗處的幾雙眼睛似幽魂一般,緊緊的跟在陳田他們幾人身上。

  繞過幾個關門的棧子後,陳田見到了幾堆貨物,貨物旁邊搭了個棚子,棚子裡有幾個人,此時正吆五喝六的聚在一起耍錢。

  他們玩的並不是常規的六博,那種東西並不適合耍錢。

  這幾人玩的很簡單,就是下注猜石子的單雙。

  雖然大玄很多法律對於賭博都嚴加禁止,對於私下設賭的官民,輕則處以「黥刑」,重則「撻其股」。

  只不過。

  賭博這東西,在軍中可以供軍士們打發時間,免除思鄉、思親之苦,所以在戰時,軍中這一禁令是名存實亡的,每次民夫們從軍都能學到許多賭博的方式,再加上返鄉後可以用別的「籌碼」來代替錢幣。

  另外,據陳田了解,凡是有人類蹤跡的地方,就會有賭博這種行為,不管是在冰河時代的洞穴里,還是在古埃及皇帝的墳墓里,都有圖形表現和賭具出土,不論古今中外,男女老幼,都喜歡賭博,這是人類的一種本性。

  所以,想要管控的難度非常大。

  大玄那麼多律法中,關於賭博這一方面算是落實的比較差的。

  陳田緊鎖著眉頭看著耍錢的幾人,原先還以為是有熟人找,自己才特意趕來見一面。

  可沒想到,這群人,似乎只是要拉自己參與他們的賭局?

  當莊家的那個大漢餘光看到陳田,也從棚子裡站了起來,滿臉的橫肉,絡腮鬍上面還掛著油,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最近吃過肉一樣。

  此時明明是冬天,但他額頭上卻有不少的汗水,看樣子剛剛是輸的不輕。

  起身迎向陳田後,緊接著就露出一嘴的爛牙,悲憤的吼道:

  「撞了你的邪!這莊家老子是做不動了。既然你們沒人願意接莊,那我可就要找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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