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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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綱手果然出現在了忍者學校。

  她穿著那身標誌性的綠色短衫,看上去精神狀態比昨天好了很多,正站在學校門口躊躇不前。

  正在上課的陸拾看向教室靠邊的靜音。

  實話實說,他一開始並沒有認出靜音來,就算看到名單上有靜音的名字,也認為只不過是同名而已。

  畢竟木葉叫靜音的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重名而已,不奇怪。

  直到後來他聽到孩子們聊天,靜音說自己小時候父母都在忍界大戰中喪生了,所以他跟著叔父加藤斷一起生活,後來叔父也不在了,於是她被送到了木葉孤兒院。

  陸拾才知道了這個靜音就是那個靜音。

  這和他的推測有些出入。

  他原本以為靜音應該一直都跟著加藤斷,在加藤斷死亡之後又無縫銜接上了綱手,所以靜音的小時候應該沒怎麼吃過苦才對。

  現在看來這個推論是錯的。

  不過也對,加藤不是千手這種大族,在父母死亡叔父和叔父的女朋友又全部奔赴戰場的情況下,彼時才一兩歲的靜音大概也只有兩個選擇。

  被千手一族收養,或者被木葉孤兒院收養。

  不過被千手一族收養的前提,是綱手知道加藤斷有這麼一個侄女,只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綱手明顯對靜音的存在毫不知情。

  原本的故事應該是什麼樣的已經不必在意了,至少現在這對師徒的相遇,是陸拾一手促成的。

  一節課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臨下課的時候,陸拾講完了最後一個知識點:「好了,這節課就上到這,靜音,你來一下?」

  靜音:「?」

  雖然不知道老師為什麼會叫自己,但靜音還是乖乖跟著陸拾一起離開了教室,陸拾前腳走出教室,後腳教室里就熱鬧起來,憋了一節課的小屁孩們肆意宣洩著多餘的精力,吵吵笑笑打打鬧鬧。

  相比起來,跟在陸拾身後的靜音就顯得過於安靜了,一點也不像這個年齡段的孩子。

  陸拾大概能猜到原因。

  經歷造就人的性格,靜音剛出生沒多久就沒了父母,之後又沒有叔父,舉目無親的情況下被送到了孤兒院,如今五歲的她早早就體會了生離死別,代價則是她的童年更早地迎來了凋零。

  「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靜音柔聲問道。

  陸拾搖搖頭:「不是我,是有其他人找你。」

  「其他人?」靜音歪了歪頭。

  陸拾沒說話,只是將她帶到了昨天和旗木朔茂喝茶的茶室,讓她在這裡等一會,然後轉身離開。

  靜音很聽話,乖乖坐好,等著陸拾回來。

  五分鐘後,茶室的門被拉開,陸拾帶著另外一個人走了進來:「靜音,快來見過綱手大人。」

  「綱手大人!?」靜音雖然還是小孩子,但作為木葉村的忍者,誰不知道堂堂三忍,尤其是綱手作為三忍中唯一的女性,更是受到一些小女忍者的崇拜。

  只不過靜音還來得及說話,就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就落入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

  金色的髮絲帶著陽光的味道,在靜音的視線中飄動。

  啊……被抱住了。

  靜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卻突然察覺到肩膀上傳來陣陣濕潤,這個小大人一樣的女孩先是無措了一陣,然後她居然抬起手,輕輕擁住了綱手,柔聲道:「沒事的,沒事的……」

  陸拾:「……」

  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多少還有點眼力勁的他自覺離開了茶室。

  毫無疑問,接下來的兩節課靜音都沒有出現。

  兩個女人一個從出生就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一個身邊的重要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亡,命運把她們兩個玩弄,她們之間有太多的相似點,也有太多的話要說。

  到了午休,眼圈紅紅的綱手才帶著靜音從倉庫里找到了準備摸魚的陸拾。

  陸拾尷尬的將地上的墊子收起來:「那個,我就是來看看這裡的東西有沒有破損老化,絕對不是跑到這裡來睡覺的。」

  誰管你啊!

  綱手沖他翻了個白眼:「行了,陸小子,我才懶得管你這些破事呢,下午我帶靜音出去一趟,給她請半天假。」


  「沒問題,綱手大人您隨意就行。」陸拾露出微笑,提醒道,「對了,如果您想把靜音接到千手族地去住的話,最好先和孤兒院那邊打個招呼,畢竟靜音也是在孤兒院名冊上的,如果也不會歸宿,野乃宇恐怕會不太放心。」

  「野乃宇……是你住的那家孤兒院的孩子?」綱手勉強回憶起來,「我記得好像見過她幾面。」

  「她現在已經是孤兒院院長了。」

  「院長?」綱手挑了挑眉,「那孩子和玖辛奈的年紀差不多大吧,現在已經成院長了?」

  「正確來說,他們是同級。」陸拾嘆了口氣,「孤兒院老院長去年走了,除了我們兩個以外沒人願意管孤兒院的那群孩子,我的身份也不太方便擔任那個崗位,野乃宇沒辦法,只能接下院長的位置,照顧她的弟弟妹妹。」

  「是個好孩子。」綱手點頭,旋即眼神古怪地看向陸拾,「聽起來,你們兩個關係挺不錯的啊,都直呼其名了?」

  陸拾表情不變:「綱手大人,您知道的,我很擅長和人打交道。」

  綱手咂咂嘴:「確實。」

  陸拾給她的印象就是這樣的,曾經在自來也身邊當弟子的時候,陸拾就能和她還有大蛇丸相處融洽,後來上了現場,旗木朔茂和陸拾關係也不錯,還有繩樹和斷,再到後來的水門……

  可以說綱手認識的忍者,基本上都和陸拾有不錯的關係——除了玖辛奈。

  雖然兩人的關係也不差,但是玖辛奈面對陸拾總是擺出一種格外嫌棄的表情,這讓被兩人夾在中間的水門很頭疼。

  不過這種事情和綱手沒什麼關係。

  她擺了擺手:「我知道了,我等會親自帶靜音去一趟孤兒院,行了吧。」

  「當然。」陸拾點點頭,很開明地給了靜音一天假期,讓她明天處理好所有事情之後再來上課。

  送走了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陸拾總算是抓住機會摸了會魚。

  然後迷迷糊糊地結束了下午課程。

  放學的鈴聲響起,陸拾才精神起來。

  果然,這個世界上最提神的兩件事就是下班和放學,更提神的就是同時下班和放學。

  陸拾精神抖擻地送走學生們,讓那些來接孩子的家長都以為陸拾老師今天是不是遇見了什麼好事。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旗木朔茂沒來接卡卡西,來接孩子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蒼老的女人——不是卡卡西的母親,而是旗木家的管家。

  旗木朔茂的妻子已經死去好多年了,卡卡西從小就沒有見過母親,是管家和奶娘將他帶大的。

  旗木一族不算是高門大戶,人丁不興,但也有那麼幾個人,所以管家侍女什麼的都是不缺的,家裡的財產也不少。

  當然了,一般情況下這些管家侍女只會負責打理家事,像是接送孩子這種事情都是旗木朔茂親自來,這次讓管家代勞,只有一種可能。

  旗木朔茂有要事在身,走不開。

  昨天他到底想明白了什麼,陸拾不清楚,但他知道,旗木朔茂已經在改變了。

  班級里的學生全部送走之後,陸拾也和同事們告別,離開了學校,然後……

  「你怎麼在這?」

  陸拾一臉無語地看著面前的黃毛。

  黃毛笑著抓了抓頭髮:「那個,有一個忍術,我有點看不明白,自來也老師說他也不太懂,就讓我來找你。」

  陸拾:「……」

  沒錯,眼前這人正是前兩天才救了九尾人柱力木葉英雄——波風水門。

  當然,他救下玖辛奈這事沒幾個人知道,除了陸拾三代和旗木朔茂以外,也就只有自來也知道這事。

  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了。

  要是讓團藏知道是這個小東西破壞了他的計劃,那他之後會搞點什麼么蛾子就不得而知了。

  陸拾看著面前傻樂的波風水門,只覺得腦瓜疼。

  剛下班又上班?教完小孩教大孩?

  只是一抬頭,就對上了波風水門那張樂呵呵的笑臉,陸拾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算了,畢竟是自來也老師拜託的。

  陸拾對木葉,對這個世界,都沒太多感情,唯獨三個人是例外。


  自來也,波風水門,藥師野乃宇。

  自來也是老師,水門是小弟,藥師野乃宇……勉強算是類似港灣一樣的存在。

  雖然說野乃宇的年紀比他還要小一些,但那個女孩也確確實實治癒了他,兩人同為木葉忍者的遺孤,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然後前後腳上了忍者學校,又前後腳畢業,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了。

  認真想想,兩人應該和現在的綱手和靜音是類似的狀態,都是沒有血緣但最親近的,能夠相依為命的存在。

  只可惜,陸拾畢業之後就拜了自來也為師,再之後又上了戰場,到了第二次忍界大戰全面爆發的木葉37年,藥師野乃宇才從學校畢業。

  原本藥師野乃宇是要被安排到團藏手底下的根進行工作的,但是陸拾通過自來也的關係將藥師野乃宇調到了後勤部門,直到戰爭結束,藥師野乃宇都沒有上過戰場。

  戰爭結束之後,陸拾晉升中忍,被調動到忍者學校當老師,因為作為自來也弟子的緣故,他被視為火影一脈的成員,所以很多工作他都不能去做。

  其中就有孤兒院院長這個崗位。

  其實也很好理解,木葉的兩處培養孩子的地點,忍者學校和木葉孤兒院,忍者學校在明,是屬於活性的人才儲備點,而木葉孤兒院在暗,主要負責向根部輸送新鮮血液。

  陸拾這個火影一脈的成員,無論如何都不能插手孤兒院的事情。

  所以院長這個職位只能放在如今只有16歲的藥師野乃宇身上。

  不過陸拾倒是覺得這樣安排還不錯。

  雖然依舊是給根部做事,但是至少不會接觸到團藏那個老銀幣,而且有陸拾在,孤兒院也不會缺少經費和庇護,野乃宇本身很有教學才能,孩子們都很喜歡她,藥師野乃宇也很喜歡這份工作。

  各方面來看,這都是最合適的選擇了。

  只要團藏那個老登後續不作妖,陸拾倒也不介意給他留個全屍。

  咳咳,扯遠了,說回一開始。

  陸拾只對三個人有感情,自來也,波風水門,藥師野乃宇,現在這件事既是自來也的委託,也是波風水門的請求,陸拾自然也不想拒絕。

  他嘆了口氣,心裡想著自己當初就不應該在自來也老師面前展露才華的,嘴上卻很誠實地說:「忍術捲軸帶了沒?」

  「沒,沒有捲軸。」波風水門搖搖頭,「這個忍術是我救了……是火影大人賞賜給我的我,封印之書上的忍術,不允許記錄的。」

  陸拾咂咂嘴,他大概知道波風水門說的是哪個術了。

  沒想到波風水門居然是因為救了玖辛奈才會得到飛雷神之術,他原本還以為是水門積累戰功換的呢。

  不過也對,水門畢業的時候,二戰已經快要結束了,還沒到三戰時期,水門就化身成了金色閃光,這麼看來應該就是這段時間得到的飛雷神,就是不知道原著當中是拯救九尾人柱力的賞賜還是執行某項任務的獎勵了。

  不過這不重要。

  「走吧,我們換個地方。」陸拾說著,率先跳上了不遠處的房頂,朝著死亡森林的方向快速移動。

  水門緊隨其後跳上房頂,卻發現陸拾已經跑出去很遠了,他立馬去追,卻發現無論怎麼加速,自己和陸拾之間的距離永遠都差那麼一截,不遠不近。

  這一發現讓他驚訝萬分。

  要知道,比拼速度的話,即便是很多上忍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卻追不上陸拾。

  陸拾師兄……這麼強的嗎?

  水門咬咬牙,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極限,追逐著陸拾的背影。

  兩人就這麼你追我趕,前往了死亡森林。

  而就在兩人離開的位置,有半拉綠不拉幾的腦袋從地里鑽了出來,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

  九尾人柱力的兩個朋友……波風水門,實力優秀潛力非凡,陸拾,實力不明,但是自來也對他的評價很高。

  將兩人的信息記錄下來,那綠不拉幾的半拉腦袋剛準備縮回去,卻被一隻大手抓住了頭髮。

  「喲,來都來了,不留下吃個飯再走?」

  他的腦袋被這隻大手死死抓著,強制扭到身後,臨死之前他看清楚了那張臉。

  一個漆黑一片,沒有五官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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