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嫁衣之危險的味道
在警局的詢問室里，氣氛有些緊張而凝重。
古陌春和中年警察相對而坐，因為他不是嫌疑人，所以面前象徵性的放著一個紙杯，裡邊敷衍的倒了半杯涼水。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京畿警察總局京西分局的探長，趙長山。」
古陌春看著對方的眼睛，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對方顯然並不在乎他有些冷淡的態度，接著問道：
「姓名？」
「古陌春」
「年齡？」
「二十九。」
「職業？」
「網約車司機，雙證。」
趙長山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刷刷的劃著名，片刻之後，他抬起頭：
「你很配合啊。」
古陌春聳聳肩，反問道：「我可以不配合麼？」
趙長山身子向後靠去，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配合警方是公民的義務。」
古陌春靜靜地坐著，他不會有任何額外的動作和表情，對面的傢伙在引誘他給出反應，試圖從他的反饋中進行評價。
二人陷入安靜中，互相對視。
「說說你遇到受害者的經過。」
「受害者？哪個受害者？」
古陌春有點不耐煩了，他不介意浪費一些時間，但是到現在為止，這個警察一直在玩小把戲，從見面時的故作嚴厲，到現在不斷讓他說話，甚至引導他做出表情或者動作。
心中有些煩躁的說道：「所有的情況我都詳細的介紹給剛才的警官了，如果您沒有新的問題，我想我沒有什麼可以再回答的。」
趙長山心中哦吼了一下，自己設計的小圈套對方完美的避開，現在居然直接點破。
厲害的對手，自己的判斷沒錯。
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再察言觀色了，有話直說！
放下手中的筆，趙長山食指輕輕的敲了敲桌面，似乎在做心理鬥爭。
「古先生，你曾經是做什麼的？我是說做網約車司機之前？」
說完，用他毒蛇一般的目光緊緊盯著古陌春的臉，似乎從哪裡可以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古陌春並不意外，他痛快的回答：「一直在國外，做一些，嗯，外包服務。」
「什麼服務？」
「合法服務！我想這方面不需要我自證吧！」一句話封死對方接著詢問的口子。
「當然，做什麼工作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要強調的是，你在國外的行為，國內的法律也一樣適用。」
「明白，屬人原則。」
趙長山不再追問這一點，低頭掃一眼手中的本子，換個話題問道：「你見到孫來娣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是那個女乘客？」，古陌春有些詫異一個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學生居然有這麼傳統刻板的一個名字。
「對！」
「嗯~沒什麼特別關注的，都是些常規細節。」
如果是別的當事人這麼回答，趙長山怕是要翻臉，可是古陌春說出來的時候，他卻知道，和自己的判斷一樣。
孫來娣的外表和內在表現都顯示她受到強烈的驚嚇，除此之外，暫時並沒有其他的疑點。
收起本子，趙長山態度緩和很多，對古陌春說：「古先生，希望你回去能夠盡力回憶一下，如果有任何的發現，麻煩通知我。」
「可以。」
古陌春接過趙長山的名片，塞進口袋，把杯子裡的水喝盡，離開詢問室，去停車場找自己的車。
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年輕警員帶著滿臉的疑問看向自己的師傅。
趙長山揮舞本子，在他頭上輕輕的拍一下：
「看不明白？」
「嗯！」小警員一臉清澈的愚蠢。
趙長山摸出煙，點上一根，深吸一口，讓煙霧充滿肺部，接著滿足的呼出：
「這人有味兒，危險的味道。」
···········
閃爍的霓虹透過春曉咖啡廳的落地窗灑在地板上，形成斑駁而略顯奇怪的影子。
店內瀰漫著咖啡的香氣和輕快的爵士樂，一切都那麼的安靜，整潔，和一樓之隔的馬路形成鮮明的對比。
即使午夜，那裡也是車水馬龍，一派都市的繁忙，京畿的夜生活數這裡最豐富。
也正是這種反差，讓春曉咖啡廳深受許多求靜人士的喜愛，逃離喧囂，在這裡點上一杯招牌的手磨咖啡，三五好友碰頭，是分享喜悅，消散煩悶的好去處。
古陌春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不是什麼陽春白雪的高端人士，不過曾經長期混跡在南美某處，一來二去就愛上咖啡這種東西。
自己第一天普通人的生活不太順利，他索性關掉接單帳戶，跑到春曉咖啡廳坐一會，這是他回國後唯一的休閒處所。
這裡有一款他最愛的阿拉比卡咖啡，很難想像，那塊罪惡之地卻出產這種被譽為咖啡紳士的完美產品。
古陌春端起精緻的杯子，喝一大口，享受著精緻的酸香，屏住呼吸，不願意讓香氣消散。
自己現在是不是有點像那個叫林齊的美國佬？
叢林裡，古陌春都是學那些南美的傢伙端著鐵皮缸子大口灌的，只有一個神神秘秘來自漂亮國的小白臉才翹著手指，小口品嘗。
思緒飄散，古陌春突然覺得有點失落，這種無所事事的孤獨感真的很令人討厭。
「精緻的莓香，焦糖氣濃郁，甜感十足，沒猜錯的話是曼德琳產區的？有品位！要不要請我喝一杯？」
一個慵懶的聲音在古陌春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古陌春就知道是誰。
前幾天剛打過交道的裴氏表小姐-林以諾。
不等邀請，林以諾自顧自的拉開古陌春對面的椅子，大咧咧的坐下，向吧檯打了個響指，那邊的店員點點頭，似乎非常了解這位大小姐的口味，直接開始準備咖啡。
「緣分啊，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古陌春有點不想理她，雖然事出有因，但是她畢竟霸凌過秦柔柔，而且，這個女人歲數不大，看著像個小太妹，其實心思縝密，最擅長扮豬吃老虎。
所以，他絕對不相信這次相遇是巧合。
「之前路過，被香氣吸引。」
冷淡的語氣並沒有影響林以諾的情緒，她自顧自興奮的伸手怕了一下古陌春結實的小臂。
「英雄所好略同，我在外邊喝咖啡只喝這裡的！你最喜歡哪一款？我最愛秘魯高山鐵皮卡，嘖嘖，那柔和的巧克力，奶油，草本味道，絕了！」
古陌春一口喝掉杯中剩餘的液體，掏出一張紙幣丟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林以諾急了：
「哎哎哎，你什麼意思？我那麼招人煩麼？」
古陌春就當沒聽見，繼續走。
「姓古的，別忘了你差點弄死我！」
古陌春腳步停下，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不錯，他不喜歡接近林以諾的原因不僅僅有防備的意思，其中，更夾雜著一些彆扭。
林以諾跋扈，狡猾，行事帶著幾分狠辣，但是，古陌春總是忘不了那個被自己綁架，發燒而導致意識不清叫著爸爸媽媽的女孩。
「不要再說廢話」，古陌春返回坐下。
林以諾的眼神閃過一絲惱怒，卻很快便收回，語氣也一本正經起來：
「我外公想見你，之前的事他想跟你說清楚，順便·····」，林以諾咬了一下嘴唇：「談談合作。」
「之前的事不需要解釋，我自己都查清楚了，至於合作，沒必要，你們很缺司機麼？」
「開阿爾賓娜的網約車司機？一年能把四條輪胎賺回來麼？」
林以諾諷刺道。
古陌春攤開雙手，揚了一下眉毛，做出一個要你管的表情。
這傢伙真氣人。
林以諾還想說些什麼，服務員卻端著咖啡走過來，她只好保持微笑，忽閃著大眼睛，裝作花痴的模樣看著古陌春。
古陌春心裡直發毛，他很不習慣見到個女人演戲的樣子。
趁服務員放下咖啡的瞬間，他再次丟下一張鈔票說一句：「不要找了」，隨後快步離開，無論林以諾說甚麼他也不會再停下。
「姓古的，周末我畢業典禮，你能來麼？」
古陌春沒想到她沒有再糾纏，只是喊這一句，他抬手向身後擺了擺，推開大門走了。
「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林以諾憤憤的坐回椅子，咬著一口貝齒，把古陌春不知道在哪裡的家人問候了一個遍。
古陌春和中年警察相對而坐，因為他不是嫌疑人，所以面前象徵性的放著一個紙杯，裡邊敷衍的倒了半杯涼水。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京畿警察總局京西分局的探長，趙長山。」
古陌春看著對方的眼睛，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對方顯然並不在乎他有些冷淡的態度，接著問道：
「姓名？」
「古陌春」
「年齡？」
「二十九。」
「職業？」
「網約車司機，雙證。」
趙長山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刷刷的劃著名，片刻之後，他抬起頭：
「你很配合啊。」
古陌春聳聳肩，反問道：「我可以不配合麼？」
趙長山身子向後靠去，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配合警方是公民的義務。」
古陌春靜靜地坐著，他不會有任何額外的動作和表情，對面的傢伙在引誘他給出反應，試圖從他的反饋中進行評價。
二人陷入安靜中，互相對視。
「說說你遇到受害者的經過。」
「受害者？哪個受害者？」
古陌春有點不耐煩了，他不介意浪費一些時間，但是到現在為止，這個警察一直在玩小把戲，從見面時的故作嚴厲，到現在不斷讓他說話，甚至引導他做出表情或者動作。
心中有些煩躁的說道：「所有的情況我都詳細的介紹給剛才的警官了，如果您沒有新的問題，我想我沒有什麼可以再回答的。」
趙長山心中哦吼了一下，自己設計的小圈套對方完美的避開，現在居然直接點破。
厲害的對手，自己的判斷沒錯。
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再察言觀色了，有話直說！
放下手中的筆，趙長山食指輕輕的敲了敲桌面，似乎在做心理鬥爭。
「古先生，你曾經是做什麼的？我是說做網約車司機之前？」
說完，用他毒蛇一般的目光緊緊盯著古陌春的臉，似乎從哪裡可以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古陌春並不意外，他痛快的回答：「一直在國外，做一些，嗯，外包服務。」
「什麼服務？」
「合法服務！我想這方面不需要我自證吧！」一句話封死對方接著詢問的口子。
「當然，做什麼工作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要強調的是，你在國外的行為，國內的法律也一樣適用。」
「明白，屬人原則。」
趙長山不再追問這一點，低頭掃一眼手中的本子，換個話題問道：「你見到孫來娣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是那個女乘客？」，古陌春有些詫異一個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學生居然有這麼傳統刻板的一個名字。
「對！」
「嗯~沒什麼特別關注的，都是些常規細節。」
如果是別的當事人這麼回答，趙長山怕是要翻臉，可是古陌春說出來的時候，他卻知道，和自己的判斷一樣。
孫來娣的外表和內在表現都顯示她受到強烈的驚嚇，除此之外，暫時並沒有其他的疑點。
收起本子，趙長山態度緩和很多，對古陌春說：「古先生，希望你回去能夠盡力回憶一下，如果有任何的發現，麻煩通知我。」
「可以。」
古陌春接過趙長山的名片，塞進口袋，把杯子裡的水喝盡，離開詢問室，去停車場找自己的車。
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年輕警員帶著滿臉的疑問看向自己的師傅。
趙長山揮舞本子，在他頭上輕輕的拍一下：
「看不明白？」
「嗯！」小警員一臉清澈的愚蠢。
趙長山摸出煙，點上一根，深吸一口，讓煙霧充滿肺部，接著滿足的呼出：
「這人有味兒，危險的味道。」
···········
閃爍的霓虹透過春曉咖啡廳的落地窗灑在地板上，形成斑駁而略顯奇怪的影子。
店內瀰漫著咖啡的香氣和輕快的爵士樂，一切都那麼的安靜，整潔，和一樓之隔的馬路形成鮮明的對比。
即使午夜，那裡也是車水馬龍，一派都市的繁忙，京畿的夜生活數這裡最豐富。
也正是這種反差，讓春曉咖啡廳深受許多求靜人士的喜愛，逃離喧囂，在這裡點上一杯招牌的手磨咖啡，三五好友碰頭，是分享喜悅，消散煩悶的好去處。
古陌春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不是什麼陽春白雪的高端人士，不過曾經長期混跡在南美某處，一來二去就愛上咖啡這種東西。
自己第一天普通人的生活不太順利，他索性關掉接單帳戶，跑到春曉咖啡廳坐一會，這是他回國後唯一的休閒處所。
這裡有一款他最愛的阿拉比卡咖啡，很難想像，那塊罪惡之地卻出產這種被譽為咖啡紳士的完美產品。
古陌春端起精緻的杯子，喝一大口，享受著精緻的酸香，屏住呼吸，不願意讓香氣消散。
自己現在是不是有點像那個叫林齊的美國佬？
叢林裡，古陌春都是學那些南美的傢伙端著鐵皮缸子大口灌的，只有一個神神秘秘來自漂亮國的小白臉才翹著手指，小口品嘗。
思緒飄散，古陌春突然覺得有點失落，這種無所事事的孤獨感真的很令人討厭。
「精緻的莓香，焦糖氣濃郁，甜感十足，沒猜錯的話是曼德琳產區的？有品位！要不要請我喝一杯？」
一個慵懶的聲音在古陌春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古陌春就知道是誰。
前幾天剛打過交道的裴氏表小姐-林以諾。
不等邀請，林以諾自顧自的拉開古陌春對面的椅子，大咧咧的坐下，向吧檯打了個響指，那邊的店員點點頭，似乎非常了解這位大小姐的口味，直接開始準備咖啡。
「緣分啊，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古陌春有點不想理她，雖然事出有因，但是她畢竟霸凌過秦柔柔，而且，這個女人歲數不大，看著像個小太妹，其實心思縝密，最擅長扮豬吃老虎。
所以，他絕對不相信這次相遇是巧合。
「之前路過，被香氣吸引。」
冷淡的語氣並沒有影響林以諾的情緒，她自顧自興奮的伸手怕了一下古陌春結實的小臂。
「英雄所好略同，我在外邊喝咖啡只喝這裡的！你最喜歡哪一款？我最愛秘魯高山鐵皮卡，嘖嘖，那柔和的巧克力，奶油，草本味道，絕了！」
古陌春一口喝掉杯中剩餘的液體，掏出一張紙幣丟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林以諾急了：
「哎哎哎，你什麼意思？我那麼招人煩麼？」
古陌春就當沒聽見，繼續走。
「姓古的，別忘了你差點弄死我！」
古陌春腳步停下，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不錯，他不喜歡接近林以諾的原因不僅僅有防備的意思，其中，更夾雜著一些彆扭。
林以諾跋扈，狡猾，行事帶著幾分狠辣，但是，古陌春總是忘不了那個被自己綁架，發燒而導致意識不清叫著爸爸媽媽的女孩。
「不要再說廢話」，古陌春返回坐下。
林以諾的眼神閃過一絲惱怒，卻很快便收回，語氣也一本正經起來：
「我外公想見你，之前的事他想跟你說清楚，順便·····」，林以諾咬了一下嘴唇：「談談合作。」
「之前的事不需要解釋，我自己都查清楚了，至於合作，沒必要，你們很缺司機麼？」
「開阿爾賓娜的網約車司機？一年能把四條輪胎賺回來麼？」
林以諾諷刺道。
古陌春攤開雙手，揚了一下眉毛，做出一個要你管的表情。
這傢伙真氣人。
林以諾還想說些什麼，服務員卻端著咖啡走過來，她只好保持微笑，忽閃著大眼睛，裝作花痴的模樣看著古陌春。
古陌春心裡直發毛，他很不習慣見到個女人演戲的樣子。
趁服務員放下咖啡的瞬間，他再次丟下一張鈔票說一句：「不要找了」，隨後快步離開，無論林以諾說甚麼他也不會再停下。
「姓古的，周末我畢業典禮，你能來麼？」
古陌春沒想到她沒有再糾纏，只是喊這一句，他抬手向身後擺了擺，推開大門走了。
「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林以諾憤憤的坐回椅子，咬著一口貝齒，把古陌春不知道在哪裡的家人問候了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