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毫無二致
待到緋紅迷霧散去，驚慌的人們便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大廈外面。
一輪紅月不知何時悄然升起，將緋紅色的月光潑灑向人群，沐浴其中，彷佛帶著一種莫名的安然。
一道緋紅色的人影站在紅月之中，身遭都被緋紅色的迷霧籠罩，看起來神秘而偉岸。
祂俯視著下方或敬畏或迷惑的人們，張開雙臂，聲音神聖空靈。
「讚美緋紅。」
劫後餘生的人們反應過來，開始爭相效仿：
「讚美緋紅！」
「讚美飛鴻！」
「讚美飛虎隊！」
陳辭是能聽見他們祈禱的聲音的，聽見幾道抽象的祈禱，他扶了一下額頭，克制住把他們帶到迷霧開會的衝動。
他揮手散去紅霧，裝作剛醒來的樣子，詢問一旁還抱著李婕的大娘。
「大娘，剛才發生了什麼，怎麼我們都出來了？」
大娘一邊搖晃著睡著的小姑娘，一邊困惑地搖頭道：「俺也不知道嘞，光聽他們說什麼飛虎隊......」
「飛虎隊好樣的，就該打鬼子！」
一旁睡著的小伙子像是覺醒了血脈，還閉著眼睛呢，就突然伸手大喊：「都給他們這幫畜生打死！」
陳辭捂臉，好吧，也算是功德一件。
他剛才的行為自然不是為了裝個逼，在下面的人們祈禱之時，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體內緋紅之力的充盈，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彷佛都在歡呼雀躍。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信仰之力】？
看來以後這種事情可以多搞搞，雙贏的事情又何樂不為呢。
一旁的李婕也醒來了，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哼著不知名的調調抬頭看天。
陳辭面無表情道：「你剛才是不是睡著了？」
李婕的小心思被戳破，微紅著臉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嗡嗡的聲音。
「嗯。」
陳辭嘆了口氣：「沒事，以後和別人一起出去記得長個心眼，尤其是那些【青色區域】【藍色區域】里，確定安全再合眼睡覺。」
「為什麼？」
「傻孩子，如果遇到危險，別人趁你睡著的時候直接跑路。」
「你的死亡機率一定是100%。」
陳辭突然發現自己有種老父親的感覺，他摸摸李婕耷拉下去的腦袋，柔聲安慰道。
「算了，我只是說說而已。」
小姑娘點點頭，但明顯情緒不高。
旁邊的大娘突然插嘴道：「欸，小伙子，你是不是也要去城郊村？」
陳辭一愣：「應該吧，我只是想去濟城裡面。」
「奧，小伙子怪有志氣，可是你現在進內城得有通行證。」
大娘收拾了下自己的繡著喜鵲的花包袱，向他解釋道：「如果沒有的話，只能住在內城外面的村子裡。」
「是這樣啊，住城外面也行。」
陳辭是真不清楚這些事情，聽她一番解釋，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又清晰了幾分。
沒想到面前這個大娘還挺熱心的......
只見老大娘眼睛一轉：「這樣，你要是願意租我家的空房子，我可以給你打88折。」
「【綠色區域】，有乾淨的水，光明覆蓋率不低於60%。」
「只要你半夜提著『光明油燈』去外頭，基本上不會有『詭異』『邪祟』來找你。」
看著面前興奮的大娘，陳辭改變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一位挺熱心的中介......
~~~(請不要對它們抱有太大惡意，它們兄弟三個只是普普通通的分隔符)
~~~（為了避免引起彥祖們的反感，此後它們出場不會進行自我介紹）
海都，【綠色區域】，【驅逐者組織】內部最為重要的地方之一。
【黑暗歷典籍藏館】
白澤立在黑暗的大門之前，旁邊那盞微弱的【陽光燈】時明時滅，就像是在黑暗裡掙扎的人們那閃爍的眼睛。
一般來說，這樣低的光明覆蓋率，必然會在紅月無處不在的照射下，滋生種種的『詭異』『邪祟』乃至『噩』。
但事實上，這裡卻是整個緋紅之地最為安全的地方之一。
她靜靜等待著，昏暗的燈光從上面打來，把她纖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樑印在地上，淡黃色光暈彌散，予人一種虛幻的美感。
伴隨著沉重的推拉聲，這道朱紅色的【程門】被從內往外推開。
這好像是源於【光明歷】前一個叫程門立雪的典故，不過從【光明歷】到【災變歷】，再過渡到【黑暗歷】以及現在的【紅月曆】3024年。
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些歷史學家們自然不會去研究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相較之下，更主要的任務是發掘前幾代歷史的遺產，復刻先前的科技巨樹與文化堡壘......
一道嘶啞的聲音從門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遐想。
「久等了吧，白家的小姑娘。」
只有一米五六的醜陋老頭手裡提著一盞【光明油燈】，微微昂起頭看著白澤。
他的一顆眼球高高凸起，仔細點可以看見其後的血絲，它彷佛要撕開眼眶跳到半空。
白澤搖搖頭，不自主地避開他的目光：「郭老先生，我沒事的。」
「那就好。」
老頭輕車熟路地走在前面，一邊提起油燈向她介紹起來這裡。
「在當年黑暗的時代剛剛結束，百鬼夜行似乎即將成為過去，天邊一輪【緋紅之月】才開始升起。」
「活下來的一群人就提出，要趕緊保留下來相關的知識，至少不能讓以後的人成為不知道歷史的睜眼瞎。」
「呵呵，不過現在認字的都沒有幾個了。」
老頭慘然一笑，漏出沒有幾顆牙的嘴巴。
他把手中的【光明油燈】放到一旁的長桌上，提醒道：「你要看的東西都在這裡，燈一滅就得趕緊離開。」
「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白澤輕輕點頭，只見老頭已經隱沒到了黑暗之中。
縱使白澤先天就覺醒【天賦】，是罕見的【非凡者】，以她的視力也還是看不清眼前這一片黑暗。
就像是那座殿堂里的緋紅色迷霧，她也看不清。
她壓下心裡升起的念頭，藉助一旁的梯子，爬到高大的書架上。
說是書架，其實就是一棵棵高大的樹木，枝葉繁茂，翠綠欲滴。
樹木中間被鑿出一層又一層的縫隙，上面密密麻麻地堆疊著書籍，捲軸等物，浩如雲煙。
她抽出其中一本典籍，輕輕翻開，一股濃郁的墨香味混合著木香，一絲一縷地散發在空中，直透她的心脾。
很多字屬於【災變歷】，甚至是【光明歷】時期的文字，她讀起來磕磕絆絆的。
但有幾句話，卻是用【紅月曆】之後，也就是現在的文字寫的。
她一字一頓地讀出來。
「【黑暗歷】最後的一段時間，在那段萬物寂寥的歲月里。」
「烈陽隕落，光明不復，緋紅會在百年之後重臨這片紅月所污染的土地。」
「但是我們有理由懷疑。」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油燈，燈火開始晃動，光明開始閃爍。
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手腕上的緋紅紋路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那位神秘的存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黑暗裡開始傳來晦澀難懂的低語，宛如詭異在吟唱著舊日的詩篇，羔羊被神明的牧鞭驅趕向屠場，黑暗的聖堂下埋藏著灰白的枯骨……
她的精神在被未知污染，靈魂在被詭異腐蝕，瘋狂在黑暗中悄然無聲地蔓延，企圖吞噬掉她最後的理智。
在最後的清醒時刻，她解讀出了最後一句話。
「西大陸所謂的神祇，與更高層次的東方詭異。」
「在本質上近乎毫無二致。」
一輪紅月不知何時悄然升起，將緋紅色的月光潑灑向人群，沐浴其中，彷佛帶著一種莫名的安然。
一道緋紅色的人影站在紅月之中，身遭都被緋紅色的迷霧籠罩，看起來神秘而偉岸。
祂俯視著下方或敬畏或迷惑的人們，張開雙臂，聲音神聖空靈。
「讚美緋紅。」
劫後餘生的人們反應過來，開始爭相效仿：
「讚美緋紅！」
「讚美飛鴻！」
「讚美飛虎隊！」
陳辭是能聽見他們祈禱的聲音的，聽見幾道抽象的祈禱，他扶了一下額頭，克制住把他們帶到迷霧開會的衝動。
他揮手散去紅霧，裝作剛醒來的樣子，詢問一旁還抱著李婕的大娘。
「大娘，剛才發生了什麼，怎麼我們都出來了？」
大娘一邊搖晃著睡著的小姑娘，一邊困惑地搖頭道：「俺也不知道嘞，光聽他們說什麼飛虎隊......」
「飛虎隊好樣的，就該打鬼子！」
一旁睡著的小伙子像是覺醒了血脈，還閉著眼睛呢，就突然伸手大喊：「都給他們這幫畜生打死！」
陳辭捂臉，好吧，也算是功德一件。
他剛才的行為自然不是為了裝個逼，在下面的人們祈禱之時，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體內緋紅之力的充盈，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彷佛都在歡呼雀躍。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信仰之力】？
看來以後這種事情可以多搞搞，雙贏的事情又何樂不為呢。
一旁的李婕也醒來了，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哼著不知名的調調抬頭看天。
陳辭面無表情道：「你剛才是不是睡著了？」
李婕的小心思被戳破，微紅著臉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嗡嗡的聲音。
「嗯。」
陳辭嘆了口氣：「沒事，以後和別人一起出去記得長個心眼，尤其是那些【青色區域】【藍色區域】里，確定安全再合眼睡覺。」
「為什麼？」
「傻孩子，如果遇到危險，別人趁你睡著的時候直接跑路。」
「你的死亡機率一定是100%。」
陳辭突然發現自己有種老父親的感覺，他摸摸李婕耷拉下去的腦袋，柔聲安慰道。
「算了，我只是說說而已。」
小姑娘點點頭，但明顯情緒不高。
旁邊的大娘突然插嘴道：「欸，小伙子，你是不是也要去城郊村？」
陳辭一愣：「應該吧，我只是想去濟城裡面。」
「奧，小伙子怪有志氣，可是你現在進內城得有通行證。」
大娘收拾了下自己的繡著喜鵲的花包袱，向他解釋道：「如果沒有的話，只能住在內城外面的村子裡。」
「是這樣啊，住城外面也行。」
陳辭是真不清楚這些事情，聽她一番解釋，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又清晰了幾分。
沒想到面前這個大娘還挺熱心的......
只見老大娘眼睛一轉：「這樣，你要是願意租我家的空房子，我可以給你打88折。」
「【綠色區域】，有乾淨的水，光明覆蓋率不低於60%。」
「只要你半夜提著『光明油燈』去外頭，基本上不會有『詭異』『邪祟』來找你。」
看著面前興奮的大娘，陳辭改變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一位挺熱心的中介......
~~~(請不要對它們抱有太大惡意，它們兄弟三個只是普普通通的分隔符)
~~~（為了避免引起彥祖們的反感，此後它們出場不會進行自我介紹）
海都，【綠色區域】，【驅逐者組織】內部最為重要的地方之一。
【黑暗歷典籍藏館】
白澤立在黑暗的大門之前，旁邊那盞微弱的【陽光燈】時明時滅，就像是在黑暗裡掙扎的人們那閃爍的眼睛。
一般來說，這樣低的光明覆蓋率，必然會在紅月無處不在的照射下，滋生種種的『詭異』『邪祟』乃至『噩』。
但事實上，這裡卻是整個緋紅之地最為安全的地方之一。
她靜靜等待著，昏暗的燈光從上面打來，把她纖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樑印在地上，淡黃色光暈彌散，予人一種虛幻的美感。
伴隨著沉重的推拉聲，這道朱紅色的【程門】被從內往外推開。
這好像是源於【光明歷】前一個叫程門立雪的典故，不過從【光明歷】到【災變歷】，再過渡到【黑暗歷】以及現在的【紅月曆】3024年。
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些歷史學家們自然不會去研究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相較之下，更主要的任務是發掘前幾代歷史的遺產，復刻先前的科技巨樹與文化堡壘......
一道嘶啞的聲音從門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遐想。
「久等了吧，白家的小姑娘。」
只有一米五六的醜陋老頭手裡提著一盞【光明油燈】，微微昂起頭看著白澤。
他的一顆眼球高高凸起，仔細點可以看見其後的血絲，它彷佛要撕開眼眶跳到半空。
白澤搖搖頭，不自主地避開他的目光：「郭老先生，我沒事的。」
「那就好。」
老頭輕車熟路地走在前面，一邊提起油燈向她介紹起來這裡。
「在當年黑暗的時代剛剛結束，百鬼夜行似乎即將成為過去，天邊一輪【緋紅之月】才開始升起。」
「活下來的一群人就提出，要趕緊保留下來相關的知識，至少不能讓以後的人成為不知道歷史的睜眼瞎。」
「呵呵，不過現在認字的都沒有幾個了。」
老頭慘然一笑，漏出沒有幾顆牙的嘴巴。
他把手中的【光明油燈】放到一旁的長桌上，提醒道：「你要看的東西都在這裡，燈一滅就得趕緊離開。」
「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白澤輕輕點頭，只見老頭已經隱沒到了黑暗之中。
縱使白澤先天就覺醒【天賦】，是罕見的【非凡者】，以她的視力也還是看不清眼前這一片黑暗。
就像是那座殿堂里的緋紅色迷霧，她也看不清。
她壓下心裡升起的念頭，藉助一旁的梯子，爬到高大的書架上。
說是書架，其實就是一棵棵高大的樹木，枝葉繁茂，翠綠欲滴。
樹木中間被鑿出一層又一層的縫隙，上面密密麻麻地堆疊著書籍，捲軸等物，浩如雲煙。
她抽出其中一本典籍，輕輕翻開，一股濃郁的墨香味混合著木香，一絲一縷地散發在空中，直透她的心脾。
很多字屬於【災變歷】，甚至是【光明歷】時期的文字，她讀起來磕磕絆絆的。
但有幾句話，卻是用【紅月曆】之後，也就是現在的文字寫的。
她一字一頓地讀出來。
「【黑暗歷】最後的一段時間，在那段萬物寂寥的歲月里。」
「烈陽隕落，光明不復，緋紅會在百年之後重臨這片紅月所污染的土地。」
「但是我們有理由懷疑。」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油燈，燈火開始晃動，光明開始閃爍。
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手腕上的緋紅紋路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那位神秘的存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黑暗裡開始傳來晦澀難懂的低語，宛如詭異在吟唱著舊日的詩篇，羔羊被神明的牧鞭驅趕向屠場，黑暗的聖堂下埋藏著灰白的枯骨……
她的精神在被未知污染，靈魂在被詭異腐蝕，瘋狂在黑暗中悄然無聲地蔓延，企圖吞噬掉她最後的理智。
在最後的清醒時刻，她解讀出了最後一句話。
「西大陸所謂的神祇，與更高層次的東方詭異。」
「在本質上近乎毫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