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陳志軍躺在行軍床式樣的躺椅上拘束地翻了個身，抬起手臂在一旁的辦公桌上伸手摸了摸，抓過手機一按，「六點多了」。他放回手機，雙手撐在腰間捏了幾下，接著一個打挺坐起了身。
躺在不遠處的徐振飛聽到動靜也爬了起來，走到窗邊「唰」地一下拉開窗簾，對著窗外用力地伸了伸胳膊。眯上一會兒又能撐一整天！
「走！吃早飯去！」收拾好躺椅的陳志軍對著徐振飛的背影熱情地吆喝道。
「走！」徐振飛頓覺精神百倍。
兩人步行出了派出所，沒一會兒，徐振飛便跟著陳志軍來到了一家不勝整潔的早餐店。要不是由老陳帶著，他肯定不會走進這樣的店。褪色的門頭像極了老人的皮膚，輕易便顯露出一絲絲龜裂的不規則紋路。正在用來製作早點的炊具底部隨眼可見被油污包了幾層厚厚的漿，有些甚至都變了形。店內店外十幾張方形摺疊桌旁坐滿了顧客，間或有幾個空位。
陳志軍走到一對正在安靜吃早點的母女旁，指著一旁的空位問了句：「有人坐嗎？」
小女孩搶在媽媽前面搖著頭大聲回答道：「沒有！」
陳志軍對著女孩溫柔地笑了笑，轉身招呼徐振飛過來坐下。
落座後，陳志軍便朝老闆喊道：「老闆！這裡來兩碗拌麵加荷包蛋，兩碗甜豆漿，再來一碟大份的油條！」
等候的間隙，徐振飛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桌子，陳志軍看了眼滴落在桌面上的餐漬，大咧咧地笑道：「生意好的老店就這樣，沒什麼好環境！真要弄得一乾二淨，就沒人來吃了！哈哈！」
徐振飛被陳志軍的好心情帶動了，追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陳志軍自信不疑地回答道：「生意好的店都是從早忙到晚，休息的時間都不夠，精力都用來搞衛生了，味道還怎麼好的了！」說時，陳志軍餘光瞄到老闆娘端著兩碗面走過來，邊抽筷子邊說道，「味道變差了，生意怎麼可能留得住！」
陳志軍將筷子往徐振飛手裡一塞，雙手接過面碗，先將一碗端到徐振飛面前，另一碗直接就手拌了起來。「趕緊，趁熱吃！」說著便幾下挑起一筷子塞進嘴裡，吃過兩口後，又往面碗裡澆了一圈米醋，添了一勺辣醬，沒幾口就吃了個底朝天。
吃完面，陳志軍又端起豆漿大喝了一口，然後夾起一截油條往豆漿里打了個滾，再朝碗底壓了兩下，然後迅速塞進嘴裡，一臉滿足地嚼了起來。
徐振飛看著陳志軍吃得津津有味，竟也覺得這頓平平無奇的早餐美味了不少。
結完帳，陳志軍再次按亮了手機，「還有點時間，帶你飯後散個步！」恍惚間，徐振飛在這位年過四十的前輩臉上似乎看到了一種類似翹班的竊喜，他微笑著晃了晃頭。
兩人一路走到了一公里之外的「新區船閘」，站在新開通的新區大橋上，陳志軍眺望著船閘外開闊的江面，自言自語般問道：「見過輪船過閘嗎？」
徐振飛搖了搖頭，駕車坐過輪渡，也搭漁船出過海，竟一次都沒留意過船閘是什麼樣子。
「八點，第一班輪船出閘。」
徐振飛注意到閘道內已經停了兩艘裝滿貨物的貨船，又有一艘大船從橋底下冒出了頭。體型算不上魁梧的船老大迎著晨風斜站在船頭，一手叉腰，一手倚撐著堅硬的駕駛艙艙板，頗有幾分遊刃有餘的俠氣。緊接著，船身露了出來，堆成一座小山的船貨周身嚴嚴實實地蓋了兩層厚實的大油布。狹小的起居室露出來了，平整的艙頂上整齊地堆放著兩排不到半米高的泡沫箱子，箱子裡種著小蔥和當季蔬菜，艙頂一側還擺放著一個大大的圓形竹篾，大概是用來晾曬魚乾或是菜乾的。一面鮮紅的五星紅旗在船尾獵獵飄揚。一名穿著樸素的婦女在艙內忙碌，偶爾能瞥見那一閃而過的身影。
徐振飛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觸動，他竟然有點羨慕這樣的生活，將小小的家安在小小的船上，似乎不需要那麼多東西就可以令人踏實而滿足。
耳邊想起了廣播的聲音：「請控制船速，避免碰撞，有序入閘！」
船隻一艘接一艘地排隊開進了入閘大門，廣播再次響起，駛入側閘門關門，閘內水位線漸漸地抬升至與外江水面齊平的位置，接著，駛出側閘門打開，緊挨在閘道內的船隻又一艘接一艘地有序四散開去。
陳志軍轉過身，搭了搭徐振飛的肩膀，「走吧！到點上班了！」
徐振飛愣了會兒神，趕忙將思緒從遠處拉了回來，拍了下臉頰提振起精神，「上班！上班！」又是忙碌的一天。
躺在不遠處的徐振飛聽到動靜也爬了起來，走到窗邊「唰」地一下拉開窗簾，對著窗外用力地伸了伸胳膊。眯上一會兒又能撐一整天！
「走！吃早飯去！」收拾好躺椅的陳志軍對著徐振飛的背影熱情地吆喝道。
「走！」徐振飛頓覺精神百倍。
兩人步行出了派出所，沒一會兒，徐振飛便跟著陳志軍來到了一家不勝整潔的早餐店。要不是由老陳帶著，他肯定不會走進這樣的店。褪色的門頭像極了老人的皮膚，輕易便顯露出一絲絲龜裂的不規則紋路。正在用來製作早點的炊具底部隨眼可見被油污包了幾層厚厚的漿，有些甚至都變了形。店內店外十幾張方形摺疊桌旁坐滿了顧客，間或有幾個空位。
陳志軍走到一對正在安靜吃早點的母女旁，指著一旁的空位問了句：「有人坐嗎？」
小女孩搶在媽媽前面搖著頭大聲回答道：「沒有！」
陳志軍對著女孩溫柔地笑了笑，轉身招呼徐振飛過來坐下。
落座後，陳志軍便朝老闆喊道：「老闆！這裡來兩碗拌麵加荷包蛋，兩碗甜豆漿，再來一碟大份的油條！」
等候的間隙，徐振飛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桌子，陳志軍看了眼滴落在桌面上的餐漬，大咧咧地笑道：「生意好的老店就這樣，沒什麼好環境！真要弄得一乾二淨，就沒人來吃了！哈哈！」
徐振飛被陳志軍的好心情帶動了，追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陳志軍自信不疑地回答道：「生意好的店都是從早忙到晚，休息的時間都不夠，精力都用來搞衛生了，味道還怎麼好的了！」說時，陳志軍餘光瞄到老闆娘端著兩碗面走過來，邊抽筷子邊說道，「味道變差了，生意怎麼可能留得住！」
陳志軍將筷子往徐振飛手裡一塞，雙手接過面碗，先將一碗端到徐振飛面前，另一碗直接就手拌了起來。「趕緊，趁熱吃！」說著便幾下挑起一筷子塞進嘴裡，吃過兩口後，又往面碗裡澆了一圈米醋，添了一勺辣醬，沒幾口就吃了個底朝天。
吃完面，陳志軍又端起豆漿大喝了一口，然後夾起一截油條往豆漿里打了個滾，再朝碗底壓了兩下，然後迅速塞進嘴裡，一臉滿足地嚼了起來。
徐振飛看著陳志軍吃得津津有味，竟也覺得這頓平平無奇的早餐美味了不少。
結完帳，陳志軍再次按亮了手機，「還有點時間，帶你飯後散個步！」恍惚間，徐振飛在這位年過四十的前輩臉上似乎看到了一種類似翹班的竊喜，他微笑著晃了晃頭。
兩人一路走到了一公里之外的「新區船閘」，站在新開通的新區大橋上，陳志軍眺望著船閘外開闊的江面，自言自語般問道：「見過輪船過閘嗎？」
徐振飛搖了搖頭，駕車坐過輪渡，也搭漁船出過海，竟一次都沒留意過船閘是什麼樣子。
「八點，第一班輪船出閘。」
徐振飛注意到閘道內已經停了兩艘裝滿貨物的貨船，又有一艘大船從橋底下冒出了頭。體型算不上魁梧的船老大迎著晨風斜站在船頭，一手叉腰，一手倚撐著堅硬的駕駛艙艙板，頗有幾分遊刃有餘的俠氣。緊接著，船身露了出來，堆成一座小山的船貨周身嚴嚴實實地蓋了兩層厚實的大油布。狹小的起居室露出來了，平整的艙頂上整齊地堆放著兩排不到半米高的泡沫箱子，箱子裡種著小蔥和當季蔬菜，艙頂一側還擺放著一個大大的圓形竹篾，大概是用來晾曬魚乾或是菜乾的。一面鮮紅的五星紅旗在船尾獵獵飄揚。一名穿著樸素的婦女在艙內忙碌，偶爾能瞥見那一閃而過的身影。
徐振飛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觸動，他竟然有點羨慕這樣的生活，將小小的家安在小小的船上，似乎不需要那麼多東西就可以令人踏實而滿足。
耳邊想起了廣播的聲音：「請控制船速，避免碰撞，有序入閘！」
船隻一艘接一艘地排隊開進了入閘大門，廣播再次響起，駛入側閘門關門，閘內水位線漸漸地抬升至與外江水面齊平的位置，接著，駛出側閘門打開，緊挨在閘道內的船隻又一艘接一艘地有序四散開去。
陳志軍轉過身，搭了搭徐振飛的肩膀，「走吧！到點上班了！」
徐振飛愣了會兒神，趕忙將思緒從遠處拉了回來，拍了下臉頰提振起精神，「上班！上班！」又是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