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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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紛飛,荒山古廟。

  小童佝僂在角落處,渾身被凍的發顫。

  「願意跟我走嗎?」

  聞聲,小童艱緩的抬起頭。

  見是一位老道人,雲袍白髮。

  「你是神仙嗎?」那小童問。

  聞言,老道人輕輕的笑了。

  而後他卻說:「我非是神仙。但,我卻可以教你成神!」

  「教我成神?」

  老道人微微含笑,點了點頭:「嗯~,願意跟我走嗎?」

  「好...」

  ……

  一去跟隨十二年。

  老道人名叫方雲舟。

  十二年,他帶我遊歷大江南北,教我知識,教我寫字,教我各種本領本事,擒拿格鬥、天罡印、奇門五行等等...

  十二年後,我出師了。

  正可謂,「一師比一師,規矩各不同。」

  我入師之時,也有一個規矩,那便是「先寄香,後還香。」

  意思是,師傅收徒,需先要找一位同道之人「寄香」,可以是摯友,也可以是宿敵,不限。

  但前提是這位同行必須也要有一名未出師的在學弟子,師傅帶徒弟寄完香以後,便可離去,待日後徒弟出師後,再回去與被寄香的徒弟比試,也便是所謂「還香」。

  至於比試勝負的結果,那就是失敗的一方要向勝利的一方認首,拜其為師兄或師姐,並且追隨那人三年,向其誠心學藝。

  當然,被拜之人也要對其傾心相授技藝。

  關於這個規矩,我曾問過師傅,寄香的人和被寄香的人又不是同一個師傅,那豈不是兩個人所學習的傳承越厲害勝算越大呢。

  師傅說:「還香時有比試,寄香時有儀式,寄香便是要祈禱「天意」徵求天賦,每個人的天賦不同且大有差異,有人四肢健全苦修奇功幾十年,到頭來卻敵不過有人獨臂自創修煉的十年之功。天賦又稱是上天的賦予,學徒者不問傳承大或小,只論天賦高與低。」

  所以我出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還香」。

  地點是青省,福雲寺。

  我站在寺院門前。

  寺院門敞開著,裡面很安靜。

  我邁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寺院,就聽一聲:「吧嗒」!!

  瞅眼望去,就見一位衣服髒兮兮的姑娘正直愣愣的看著我,此刻她手中的掃把已然落地。

  我站在原地愣了愣,而後開口問道:「請問宗壽禪師在嗎?」

  那姑娘沒有回答,反而一臉嫌棄又狐疑的對我問道:「你是誰?來找禪師幹什麼?」

  見她這副樣子,我雖心裡有些不適,但還是禮貌的解釋著說:「…我是方天師的徒弟,來找宗壽禪師赴還香之約。」

  那姑娘聞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那你等下吧。」

  說完,她便小跑著向了大殿。

  我向著寺院內走了幾步,四下打量著。

  忽然之間,我有些詫異。

  記得當年師傅帶我來這裡的時候,這裡有很多佛門子弟的,為什麼今日看起來卻如此的冷清呢。

  這時就見姑娘從大殿裡跑了出來。

  她徑直的來到了我的跟前,沖我一陣嘿嘿傻笑。

  此刻她完全變了一副嘴臉…

  「嘿嘿嘿…,禪師就在裡面,他叫我請你進去。」

  現在近距離一看下,這姑娘長的還是相當好看的。

  「那走吧。」

  姑娘點點頭,隨後他帶著我往大殿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我叫白小狐。」

  「白小狐?」

  「對呀!那你叫什麼名字?」白小狐問道。

  我打趣道:「帥氣小白龍。」

  聞言,她調皮的對著我齜齜牙,而後就聽她說:「我聽說過你。」


  「你聽說過我?」

  「對呀,之前我跟禪師一直在藏族生活的,就在一個星期前,禪師說,『十二年之約已到,坐等故人來』,然後我就跟著禪師來到了這裡。」

  我笑著點點頭。

  大殿內,檀香繚繞。

  一位白眉老和尚,身披袈裟,於供桌前安然盤坐,寶相莊嚴。

  目光觸及他的剎那,我心中忽生一陣莫名的熟悉之感,仿若宿緣牽引,令我心潮泛起絲絲漣漪。

  「禪師!」

  聞聲,宗壽禪師緩緩的睜開了眼,面色竟慘白一片。

  我幾步來到跟前,驚愕出口:「禪師!您怎麼了?」

  宗壽禪師看著我,目光微微閃動,聲音虛弱的對我笑道:「你來了。」

  「您這是怎麼了?」

  宗壽禪師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昨天,突然來了一幫壞人,他們打傷了禪師,禪師本來就大限將至了…,這下就更……」

  白小狐帶著哭腔的說著。

  宗壽禪師苦笑著,又搖搖頭問道:「方老天師?」

  「他沒有來。

  禪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見其他人?」

  宗壽禪師解釋說:「說起來,那是你師徒二人離去後的第二年,福雲寺逢遭十二金釵齊聚進攻,因此我遣散了所有弟子,讓他們離去了。」

  「…與我寄香的元華師兄?」

  聞言,宗壽禪師苦澀著說:「已經不知道去處了。」

  我一陣沉默。

  宗壽禪師嘆聲道:「唉…,世事更迭本就是自然界的規律罷了,這沒什麼。」

  「昨天的人?」

  「也是他們。」宗壽禪師回到。

  「他們是為了什麼?」

  「為了天塵石。那年,一位因攜帶天塵石而逃難的施主來到了福雲寺,向貧僧尋求庇護,十二金釵受僱主所託,追奪天塵石。

  那施主自覺連累福雲寺,他便將天塵石交於貧僧,自己遁逃而走,引開了十二金釵,因此貧僧才有機會,帶著天塵石遠遁去了藏邊。」

  一時間,我們都是一陣沉默。

  宗壽禪師看了看白小狐對我說:「她是我當年去藏邊,曾救下的一個女孩兒。」

  白小狐眼含清淚,來到宗壽禪師身旁蹲下身:「禪師!」

  「我見她,整天與一群白狐相伴,因此我給她取名為:『白小狐』。」

  而就在這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老和尚!」

  回頭望去,就見從大殿外走進來兩個唐裝男人。

  看到我,二人先是愣了愣,隨後便將目光看向了宗壽禪師,就聽為首那人說到:「老和尚,金釵雖是受僱主所託,但只取其物,並不會枉殺無辜!

  所以,我勸你還是把那人消息下落告知我等!」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白小狐氣極的伸出手指著三人。

  宗壽禪師輕聲開口:「小狐…」

  「禪師,今日弟子為還香而來,其意義就是要為禪師現一現弟子這十餘年來所學之本事。」

  我站起身看向兩個唐裝男人又說:「如今元華師兄不在,那不如就讓我,拿這二人當成是元華師兄,來切磋一下,也好讓您老給掌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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