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黃巾軍二破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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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陽,大將軍府。

  深秋時節,寒風瑟瑟。

  何進與眾幕僚在廳堂議事,眾人一個個面露喜色。

  幽州平定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何進用人的當,迅速平定了幽州,在朝野中威望大漲。

  議事之時,幕僚們少不了阿諛奉承,何進便也愈發得意。

  正當眾人笑談之時,一封加急軍報送到何進手中,何進展開一看,頓時滿頭汗珠,拿信的手也顫抖起來。

  袁紹見何進臉色突變,拱手問道:「大將軍,何事?」

  何進半天沒有說出話,命眾人先行退下,只留下袁紹。

  袁紹上前,接過何進手中書信,看完之後,一時間雙目圓睜。

  「大將軍,南陽又丟了!」

  何進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這個秦頡,坑了我一次還不夠,又來一次。」

  上次秦頡丟了宛城,何進就想把秦頡換掉,但秦頡反敗為勝,還斬殺了趙弘、韓忠,最終保住了官位。

  這次南陽再丟,何進猜想,又是秦頡在搗鬼。

  袁紹看何進一臉不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自己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叔父袁隗的手筆。

  記得上一次派劉備作戰,意味著叔父和大將軍已經和解,怎麼又來了這麼一出?

  何進問袁紹道:「本初,你說說,南陽黃巾已經平定了,宛城怎麼又丟了,怎麼回事?」

  袁紹拱手道:「大將軍莫急,在下立即著手調查。」

  何進在廳堂中等待,袁紹起身按劍離去,約莫一個時辰,袁紹返回。

  「大將軍,在下探查到了,是朱雋在潁川剿滅黃巾,黃巾軍屢戰屢敗,這才又流竄回南陽,秦頡一時沒有防備,被他們奪了城。」

  袁紹一邊擦汗,一邊言道。

  根據袁紹探查的消息,秦頡這一次又帶兵出去,到江夏邊界剿滅黃巾軍,城中細作又給黃巾軍開了門。

  這情形和上一次如出一轍。

  袁紹猜測,這又是叔父指使的,目的就是要打壓何進。

  袁紹不知道叔父為何這樣做,但這事說出來,何進必然對自己心懷芥蒂。

  何進眯著眼問道:「本初,你實話實說,這事和你們袁家沒有關係吧。」

  袁紹正色,斬釘截鐵道:「絕對沒關係。」

  不等何進說話,袁紹來到坐席坐下,對何進拱手道:「大將軍,當務之急是奪回宛城。」

  「正是!」

  何進點頭道:「你可有奪回宛城之法?」

  袁紹略一思忖,便建議道:「右中郎將朱雋正在潁川剿滅黃巾,又有曹操、孫堅攜本部兵馬助戰,將軍何不請他們奪回宛城。」

  朱雋向來服從大局,曹操、孫堅好大喜功,袁紹自忖,他們三人會全力作戰。

  「好,我這就讓大將軍府發調令。」

  這邊大將軍府調令一出,一日一夜便來到潁川。

  朱雋接到調令,便找來曹操、孫堅,商議奪回宛城之事。

  曹操、孫堅並未推辭,於是各自回去準備。

  這邊孫堅回到營地,立即召集諸將,商議進攻之事。

  部將程普拱手道:「如今我軍兵強馬壯,正是建功立業之時,況且我們有了新式騎兵,定能一戰建功。」

  另一部將韓當笑道:「正是如此。」

  程普、韓當都是幽州人,被孫堅招募來,負責訓練騎兵。

  孫堅部下以淮泗人為主,騎兵訓練並不順利。

  就在孫堅發愁時。

  恰巧右中郎將部將領黃蓋經常來一起飲酒,席間黃蓋向孫堅說出了一種特殊馬具。

  這馬具說來簡單,不過是將馬鞍和原本的布制馬鐙結合,改單邊馬鐙為雙邊馬鐙,再以金屬加強部件。

  但據黃蓋所說,這種馬具足以讓不會騎馬之人快速學會騎馬,讓會騎馬之人,騎術更上一層樓。

  孫堅於是命工匠製造,下發軍中之後,果然好用。

  程普、韓當自幼長在馬背上,騎術精湛,平日裡騎馬不用馬鐙,雖然自己厲害,卻偏偏教不會淮泗兵騎馬。


  有了這新式馬具,訓練騎兵著實容易了不少。

  如今,孫堅的騎兵已經相當厲害,單就騎馬衝殺這方面,完全不輸於久經戰陣的禁軍騎兵。

  孫堅正要發號施令,忽見祖茂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矮小的士兵。

  見了孫堅,祖茂將這士兵一把摔在地上。

  祖茂是孫堅的同鄉,也是孫堅的心腹,負責營中宿衛巡邏,有糾察細作之責。

  孫堅見士兵一身傷痕,便問祖茂道:「你這是幹什麼?」

  祖茂自懷中拿出一塊白布,冷聲道:「將軍,這是細作,以白布為底,畫了咱們新式馬具的圖案。」

  親衛傳遞白布,孫堅展開一看,確實是馬具圖案。

  孫堅看向地上士兵,沉聲問道:「這是哪裡來的士兵?」

  祖茂道:「他們原本是朱家部曲,江東子弟,不久前投奔我軍,我本以為同鄉靠得住,沒想到他們竟然竊取機密。」

  孫堅凝眉,冷冷笑了一聲道:「這就奇了怪了,新式馬具,就是黃蓋告訴我的,他在朱雋帳下,朱雋何必派部曲竊取馬具樣式?」

  祖茂踹了一下地上的士兵,惡狠狠道:「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這士兵咬牙道:「沒人指使我,這種好器具,就該給有德行之人,我竊取機密有罪,你殺了我便是。」

  孫堅也是一愣,江東士兵什麼樣孫堅心裡清楚。

  如果有活命的機會,江東士兵一般不會主動求死。

  這也是孫堅為何以淮泗兵為主力,而不以江東兵為主力的原因。

  老鄉們怕死,攻堅時不敢上,援救時不敢去,撤退時跑得比誰都快,實在不堪用。

  什麼時候,江東兵有了這般骨氣?

  祖茂怒道:「看著人嘴硬,怕是著了太平道。」

  「你少誣賴好人,你才著了太平道,你們全家都著了太平道!」

  這士兵語氣鏗鏘,和祖茂對罵起來毫不膽怯。

  孫堅雖然佩服這士兵的膽氣,但軍中有軍中的規矩。

  孫堅沉聲道:「將這人割去眼耳舌鼻,吊在營外,以警示眾人。」

  「諾!」

  祖茂提起這士兵,押出營帳。

  這次是公開行刑,讓所有士兵都看到,血淋淋的畫面直擊眾士卒頭腦,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直到深夜,吊在旗杆上的士兵血液流干,終於咽了氣。

  此時,夜幕之下。

  一個士兵悄悄走出孫堅大營,看著旗杆上的同袍,默默擦淚。

  趁著夜色,士兵來到曹操的軍營。

  曹營哨兵聽見異動,立即過來探查,一問才知,是自家將軍收買的細作。

  哨兵不敢怠慢,急領著這人見曹操。

  曹操已經睡下,聽聞細作歸來,未穿好衣服,披著件外衣就走出來了,見了這人便趕緊攙扶。

  來人拿出一張白布,送給曹操。

  「將軍,同袍拼死畫出馬具樣式,可惜被孫堅發覺,給殘害了,我又畫了一副,出來送給你,你一定要交給劉將軍。」

  曹操安撫道:「放心,我和劉玄德是至交,我一定交給他。」

  「如此,我先回去了,我的家人都在江東,不敢離營太久。」士兵嗚咽道。

  曹操拍著士兵的手道:「你還是別回去了,我送你去譙縣,再設法接來你的家人。」

  士兵含淚道:「多謝將軍。」

  曹操早些時候便聽說孫堅弄出來新式馬具,想探聽虛實。

  孫堅軍中一時不好安插細作,好在細作打聽到,孫堅部下有一支人馬,原本跟過劉備,私下裡經常對其稱讚。

  曹操於是心生一計,以為劉備獲取新式馬具的理由,接觸孫堅營中之人,這招果然有奇效。

  來到桌案旁,曹操緩緩坐下,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起了馬具圖樣。

  這圖樣略顯粗糙,但能看明白。

  所謂新式馬具,不過是將原本的馬具進行改良,將用於上馬的單邊馬鐙改成雙邊。

  曹操本身就是個善於騎戰之人,看見這改良便想到了許多應用情形。


  比如騎兵用上新式馬具,可以釋放雙手,不必一直控制韁繩,重裝騎兵也不用怕戰馬速度太快,把自己帶翻。

  小小的革新,意義重大。

  曹操沒想到,孫堅竟然有如此智慧,不覺嘆息一聲。

  大爭之世,人人奮勇,見到比自己聰明之人,曹操便控制不住記恨,或許是他認為自己本身就是天之驕子的緣故。

  曹操目下雖然是太守,但在本郡並無根基,也不是訓練本部兵馬的時候,便將圖樣暗中收好。

  次日,朱雋領曹操、孫堅支援南陽。

  孫堅的騎兵有了新式馬具,戰力大增,不等步兵跟上,便一路推進到宛城之下。

  此時,孫堅遇到了奇怪的一幕。

  只見宛城城門大開,百姓陸陸續續往外跑。

  祖茂上前打聽,才知道了一件大事。

  這一次,黃巾軍再攻宛城,便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對世家大族十分寬容。

  自進城以後,黃巾軍便開始屠城。

  宛城人口密集,沒幾天屍體便堆滿大街小巷,這些屍體無人掩埋,緊跟著就爆發了疫病。

  黃巾軍見無法收拾,便撤出宛城而走,如今的宛城,則如同人間煉獄。

  孫堅騎馬上前,觀察路上的百姓,見這些百姓無精打采,面容憔悴,時不時還猛烈咳嗽,立即汗毛倒樹。

  「命,所有兵馬退後三十里紮營,所有閒雜人等靠近軍營的,立即射殺!」

  孫堅撥馬返回,兵馬迤邐而去。

  找了處乾淨水源,孫堅命士兵紮下營寨,又發傳信兵,告知朱雋宛城之事。

  朱雋聽說南陽爆發疫病,當即命令大軍停止前進,又命兵馬扼守葉縣,防止攜帶疫病者前往豫州。

  對於統兵的將領來說,疫病會直接導致兵馬損失,應對起來不亞於一場大戰。

  安排好防備後,朱雋便上書朝廷,說自己聽聞南陽發了疫病,只能暫停行軍,請朝廷核實。

  書文來到大將軍府。

  何進得知宛城之事,雙眼快要噴出血來。

  按照朱雋的說法,宛城先被屠城,又遭疫病,那麼宛城的士紳百姓不知死了多少,宛城是何進的根基,沒想到竟然遭此大難。

  這事瞞是瞞不住的,何進於是進宮面聖,準備詳說宛城之事。

  正巧,司空張溫也在,好似剛剛奏完事。

  只見皇帝一臉陰沉,不發一言。

  何進靠近張溫,小聲問道:「司空,陛下為何煩憂?」

  張溫小聲答道:「我剛剛接到南陽郡縣的奏報,說南陽爆發疫病,宛城情況尚且不知,但距離不遠的穰縣,有的莊園已經十死六七。」

  「竟然這般厲害?」何進驚訝道。

  「疫病初期是這樣的,總有一些地方死者頗多,也算他們倒霉吧。」張溫嘆了一口氣道。

  皇帝長長吐了一口氣,隨後竟然抽泣起來。

  何進、張溫聞聲,立即跪拜。

  哭了一會兒,侍從遞上布帕,皇帝這才擦了擦眼淚。

  「難啊!朕好難啊!」

  皇帝嘆息道:「南陽黃巾去而復還,此番又爆發疫病,你們說,該如何是好?」

  何進、張溫繼續跪拜,不知說什麼好。

  張溫其實心裡明白,黃巾軍之所以去而復返,還不是因為南陽的勛貴們壓榨百姓太厲害。

  但這話不能說啊,說出來估計自己明天就得被罷官。

  何進則是一頭霧水。

  平日裡行事全靠著一班幕僚,若論計策,何進是一點也想不出來。

  皇帝倏然起身,怒斥道:「你們一個大將軍,一個司空,要用你們時,卻想不出計策,朕要你們何用?」

  張溫伏地道:「陛下,臣有主意。」

  「說。」

  「請陛下撥五億錢,調配醫者,往南陽治癒瘟疫。」

  聞言,皇帝立即沒了火氣。

  如今朝廷財政吃緊,上哪兒撥五億錢?

  皇帝坐下道:「此事,還當從長計議,何進,張溫獻計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何進聞言,猛一哆嗦。

  「陛下。」

  何進一咬牙,索性繼續祭出劉備。

  「校尉劉玄德已經平定了幽州戰事,眼下在左中郎將部聽命,可調他解決南陽之事,他還是有辦法的。」

  皇帝一皺眉,忽然想到劉玄德還沒死,不過此一時彼一時,能平定幽州說明劉玄德還有些用,可暫時留他性命。

  皇帝轉念一想,劉備不是袁隗一手提拔起來的嗎?怎麼現在和何進如此親密?

  最近皇帝聽說,袁隗與何進的關係又不好了,這點皇帝很滿意。

  如果繼續讓何進用劉備,那麼何進和袁家便能進一步割裂。

  皇帝想了想道:「大將軍,劉玄德幫了你這麼多,可人家老師還在獄中,你這事做得欠妥。」

  何進想了想道:「陛下所言極是,盧植之事,臣不敢自作主張,還求陛下開恩。」

  皇帝輕輕笑道:「等劉備回雒陽,你便讓他把盧植接出來吧,記住,這不是朕的意思,而是你何進的恩惠。」

  何進伏地道:「臣,謝過陛下。」

  ……

  卻說廣宗城外,漢軍調動並、幽、冀三州兵力,將廣宗城團團包圍。

  劉備部大營。

  深夜,營中傳來霍霍磨刀之聲。

  關羽走進營帳,見張飛赤裸上身,拿著一把刀正在打磨。

  打磨完畢,張飛拿起刀,用大拇指試了一下刃口,當真鋒利無比。

  「三弟,為何磨刀?」

  「二哥,你不必管,俺一人做事一人當。」

  回想起劉備每日苦苦勸說,希望皇甫嵩招降黃巾軍,卻屢屢碰壁。

  張飛冷聲道:「那皇甫嵩專與大哥為難,俺今晚就潛入中軍帳殺了他,給大哥出一口惡氣!」

  「三弟,你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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