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花園裡的花
盧生感覺被人輕輕推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
左小腿噴出鮮血。
一開始並不疼，但他渾身發軟倒在地上，過了一二秒，火辣辣的燒灼劇痛就瘋狂湧來，就像被狼狗掏走了一大塊肉。
很快，麻木感迅速蔓延，仿佛中槍的左小腿已經不屬於他了。
盧生死死咬牙，想要站起身可根本爬不起來。
船長和三副就這麼看著青年掙扎，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盧生顫抖不止的雙手竭盡全力把衣服撕成布條，用力綁住傷口止血，他低垂著頭，從牙縫裡透出吸氣聲音。
然而下一瞬，縱使是冷漠無情的兩人都不禁動容。
因為那小子竟然撿起地上掉落的烤肉串，而後努力爬上沙發。
坐好的青年看向桌後男人，慘白臉上擠出難看笑容，「味……味道真是一絕，船長，你嘗嘗，我敢打賭，比港沒有比這更美味的烤肉了。」
普朗克面無表情，拿過沾著灰塵泥土的烤肉串。
「這一槍本該是打在你腦門上的，但是我想了想，該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普朗克把收集者丟給亞伯。
「船……船長真是通情達理。」歸來的劇痛變得更加強烈，以至於盧生額頭冒出細密冷汗。
普朗克大口嚼食，「味道確實不錯。」
他看向青年，「看在這烤肉的份上，接下來我問，你答，如果我聽不到滿意的回答，亞伯就會把下一發子彈送進你腦袋裡，聽明白了嗎？」
盧生臉龐肌肉在抽搐，他腦袋後仰直到砸到牆壁，「明白了……」
普朗克幽暗雙眸直勾勾的盯著盧生，「你是從哪知道約瑟夫的事的？」
青年說道：「蛇……蛇母告訴我的。」
海洋之災神色失望，只覺得索然無味，「亞伯，動手。」
亞伯單手舉起收集者，對準了盧生。
「等……等等！」盧生從懷裡取出紙丟在桌上。
普朗克隨意一掃。
他神色陡然凝固。
「這……」普朗克拿起紙張，仔細一看。
「這是我寫的？！」普朗克難以置信。
他確信自己沒有寫過這些東西，但是這筆跡確實是他的！
而且就算這筆跡是仿造的，這內容更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約瑟夫，亨特船長，恕瑞瑪港口城市的大小要道，這些詳細的淋漓盡致的內容，就算是他自己，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全部記起！
這是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寫出的！
「你從哪弄來的？」普朗克問道。
盧生說道：「我說過，蛇母給的！」
海洋之災陷入沉默。
這個小子一次又一次的出乎他的預料！
他真的是外來的奇邪之物？他真的有神鬼莫測的離奇能力？
屋內很安靜，只有盧生粗重的喘息聲。
終於。
「亞伯，給他止血。」普朗克開口了。
三副拿出芭茹草藥，迅速給盧生塗抹包紮，簡單利落。
盧生長出一口氣，有鎮痛和療傷效用，代代相傳的芭茹草藥極大的舒緩了他的痛苦。
普朗克搬了條凳子坐到盧生對面，「那好，我們好好聊聊吧！」
「你差點毀了我的計劃！」普朗剋死死盯著他，「微光是我奪回比爾吉沃特的絕大助力！這東西能帶來無數財富，還能給我製造大批戰力強大的死士！」
「你竟然要把這東西送給斬屠人！」
盧生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所以你就更不應該殺了約瑟夫！他死了，你到哪再去找微光？這一批貨就夠你滿足了嗎？」
普朗克咆哮道：「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逼我不得不這麼做！」
「約瑟夫的這批微光如果落到斬屠人手裡，麻子就能拿這批錢招兵買馬，擴充勢力！」
「老子是讓你去當臥底，幫鼠鎮群狗從斬屠人手裡奪走血港！而不是讓你幫著理察一統屠宰碼頭！」
盧生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朗姆，烈度極高的酒精麻痹著他的痛覺神經，青年一抹嘴巴，說道：「船長大人，斬屠人賣也好，你自己出售也罷，這東西一經問世，會引起多大震動，你我心知肚明。」
「你有多大把握，用微光斂財的同時，還不被女帝注意到？」
盧生指著上城區的方向，「你手下諸多副官的人頭，都被釘在女帝的牆上，裝飾著你徽記的妓院，酒館和倉庫都被燒成了白地，塞壬號的船員像是嗅到鮮血的剃刀鯊，至今還在孜孜不倦的追殺鐵鉤和紅帽子的殘黨。」
盧生說道：「微光啊，眾矢之的，就算你再謹慎小心，能保證一定不會出紕漏，不會露馬腳嗎？」
海洋之災這次沒說話，只是盯著他。
青年道：「麻子，理察·李頓，他和紅帽子的恩怨人盡皆知，所以斬屠人經營微光，沒有任何人會往你身上想。」
「斬屠人真能一統碼頭又有何不好？那到時候我替群狗幫奪下的就不止是血港，而是整座碼頭了，況且，真到了那時，我乾脆解決麻子，斬屠易主，還輪得到群狗幫嗎？」
普朗克終於知道這小子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他的野心，他的胃口，他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怪物！
「看來我冤枉你了，水手長。」普朗克說道：「你不會怨恨我吧？」
盧生答道：「豈敢，船長大人。」
白框顯現。
「海洋之災——普朗克，好感度：20。」
「技能：附身，程度：畫皮。」
「水手長，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普朗克說道：「微光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你放手去做。」
「多謝船長。」
「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你可以先來找我聊聊，我覺得我們之間缺少溝通，你說呢，水手長？」
「當然。」
普朗克走到後方翻翻撿撿，找出一根拐杖，遞給盧生，「你看，我少條胳膊，你變成瘸子，我們越來越像自己人了。」
盧生接過拐杖，站起了身，「這是我的榮幸，船長。」
普朗克親自給盧生開門，說道：「我期待著你給我帶來更多驚喜。」
盧生朝門外走去，「一定會的，船長。」
普朗克目送著一瘸一拐的青年消失在走廊盡頭。
「亞伯。」普朗克聲音很輕，「如果半年後，這小子沒能完成任務，你就宰了他。」
亞伯點點頭，問道：「那他如果完成了呢？」
普朗克往屋裡走去，「那就更要宰了他了。」
三副露出不解。
普朗克問道：「你去花園裡摘花，會選擇哪一朵？」
三副答道：「當然是最漂亮的那朵。」
普朗克眼眸幽深，「所以越漂亮的花往往越活不久，人也一樣。」
「越聰明的人，越短命。」
他低頭一看。
左小腿噴出鮮血。
一開始並不疼，但他渾身發軟倒在地上，過了一二秒，火辣辣的燒灼劇痛就瘋狂湧來，就像被狼狗掏走了一大塊肉。
很快，麻木感迅速蔓延，仿佛中槍的左小腿已經不屬於他了。
盧生死死咬牙，想要站起身可根本爬不起來。
船長和三副就這麼看著青年掙扎，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盧生顫抖不止的雙手竭盡全力把衣服撕成布條，用力綁住傷口止血，他低垂著頭，從牙縫裡透出吸氣聲音。
然而下一瞬，縱使是冷漠無情的兩人都不禁動容。
因為那小子竟然撿起地上掉落的烤肉串，而後努力爬上沙發。
坐好的青年看向桌後男人，慘白臉上擠出難看笑容，「味……味道真是一絕，船長，你嘗嘗，我敢打賭，比港沒有比這更美味的烤肉了。」
普朗克面無表情，拿過沾著灰塵泥土的烤肉串。
「這一槍本該是打在你腦門上的，但是我想了想，該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普朗克把收集者丟給亞伯。
「船……船長真是通情達理。」歸來的劇痛變得更加強烈，以至於盧生額頭冒出細密冷汗。
普朗克大口嚼食，「味道確實不錯。」
他看向青年，「看在這烤肉的份上，接下來我問，你答，如果我聽不到滿意的回答，亞伯就會把下一發子彈送進你腦袋裡，聽明白了嗎？」
盧生臉龐肌肉在抽搐，他腦袋後仰直到砸到牆壁，「明白了……」
普朗克幽暗雙眸直勾勾的盯著盧生，「你是從哪知道約瑟夫的事的？」
青年說道：「蛇……蛇母告訴我的。」
海洋之災神色失望，只覺得索然無味，「亞伯，動手。」
亞伯單手舉起收集者，對準了盧生。
「等……等等！」盧生從懷裡取出紙丟在桌上。
普朗克隨意一掃。
他神色陡然凝固。
「這……」普朗克拿起紙張，仔細一看。
「這是我寫的？！」普朗克難以置信。
他確信自己沒有寫過這些東西，但是這筆跡確實是他的！
而且就算這筆跡是仿造的，這內容更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約瑟夫，亨特船長，恕瑞瑪港口城市的大小要道，這些詳細的淋漓盡致的內容，就算是他自己，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全部記起！
這是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寫出的！
「你從哪弄來的？」普朗克問道。
盧生說道：「我說過，蛇母給的！」
海洋之災陷入沉默。
這個小子一次又一次的出乎他的預料！
他真的是外來的奇邪之物？他真的有神鬼莫測的離奇能力？
屋內很安靜，只有盧生粗重的喘息聲。
終於。
「亞伯，給他止血。」普朗克開口了。
三副拿出芭茹草藥，迅速給盧生塗抹包紮，簡單利落。
盧生長出一口氣，有鎮痛和療傷效用，代代相傳的芭茹草藥極大的舒緩了他的痛苦。
普朗克搬了條凳子坐到盧生對面，「那好，我們好好聊聊吧！」
「你差點毀了我的計劃！」普朗剋死死盯著他，「微光是我奪回比爾吉沃特的絕大助力！這東西能帶來無數財富，還能給我製造大批戰力強大的死士！」
「你竟然要把這東西送給斬屠人！」
盧生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所以你就更不應該殺了約瑟夫！他死了，你到哪再去找微光？這一批貨就夠你滿足了嗎？」
普朗克咆哮道：「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逼我不得不這麼做！」
「約瑟夫的這批微光如果落到斬屠人手裡，麻子就能拿這批錢招兵買馬，擴充勢力！」
「老子是讓你去當臥底，幫鼠鎮群狗從斬屠人手裡奪走血港！而不是讓你幫著理察一統屠宰碼頭！」
盧生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朗姆，烈度極高的酒精麻痹著他的痛覺神經，青年一抹嘴巴，說道：「船長大人，斬屠人賣也好，你自己出售也罷，這東西一經問世，會引起多大震動，你我心知肚明。」
「你有多大把握，用微光斂財的同時，還不被女帝注意到？」
盧生指著上城區的方向，「你手下諸多副官的人頭，都被釘在女帝的牆上，裝飾著你徽記的妓院，酒館和倉庫都被燒成了白地，塞壬號的船員像是嗅到鮮血的剃刀鯊，至今還在孜孜不倦的追殺鐵鉤和紅帽子的殘黨。」
盧生說道：「微光啊，眾矢之的，就算你再謹慎小心，能保證一定不會出紕漏，不會露馬腳嗎？」
海洋之災這次沒說話，只是盯著他。
青年道：「麻子，理察·李頓，他和紅帽子的恩怨人盡皆知，所以斬屠人經營微光，沒有任何人會往你身上想。」
「斬屠人真能一統碼頭又有何不好？那到時候我替群狗幫奪下的就不止是血港，而是整座碼頭了，況且，真到了那時，我乾脆解決麻子，斬屠易主，還輪得到群狗幫嗎？」
普朗克終於知道這小子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他的野心，他的胃口，他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怪物！
「看來我冤枉你了，水手長。」普朗克說道：「你不會怨恨我吧？」
盧生答道：「豈敢，船長大人。」
白框顯現。
「海洋之災——普朗克，好感度：20。」
「技能：附身，程度：畫皮。」
「水手長，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普朗克說道：「微光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你放手去做。」
「多謝船長。」
「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你可以先來找我聊聊，我覺得我們之間缺少溝通，你說呢，水手長？」
「當然。」
普朗克走到後方翻翻撿撿，找出一根拐杖，遞給盧生，「你看，我少條胳膊，你變成瘸子，我們越來越像自己人了。」
盧生接過拐杖，站起了身，「這是我的榮幸，船長。」
普朗克親自給盧生開門，說道：「我期待著你給我帶來更多驚喜。」
盧生朝門外走去，「一定會的，船長。」
普朗克目送著一瘸一拐的青年消失在走廊盡頭。
「亞伯。」普朗克聲音很輕，「如果半年後，這小子沒能完成任務，你就宰了他。」
亞伯點點頭，問道：「那他如果完成了呢？」
普朗克往屋裡走去，「那就更要宰了他了。」
三副露出不解。
普朗克問道：「你去花園裡摘花，會選擇哪一朵？」
三副答道：「當然是最漂亮的那朵。」
普朗克眼眸幽深，「所以越漂亮的花往往越活不久，人也一樣。」
「越聰明的人，越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