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裂縫之聲
昏黃的微光穿過破裂的倉庫屋頂投射而下，將地面上散落的機械碎片映得凌亂而詭異。林晨站在那台閃著藍色微光的裝置前，心臟仿佛被鐵鉗死死夾住。他能感覺到顧言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在自己背後來回切割。
「逆熵儀的……殘片？」林晨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他腦海中出現無數問題，卻無從下手，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就像黑潮一般將他包圍。
「是的。」顧言輕輕撥動裝置上的一個旋鈕，微光瞬間晃動，發出不規則的『嗡嗡』聲，像某種不可理喻的生物在低語，「當年實驗失敗後，大部分設備被銷毀或封存。但我冒著極大風險，拿到這塊核心碎片。」
林晨顫抖著伸手，指尖懸在那藍色光芒半寸之外。他不敢觸碰，卻又忍不住想靠近。
「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他喉嚨乾澀，「我只是個被嘲笑的氣象學家，在局裡連『熵值異常』這幾個字都不被允許多提。」
顧言咧開一個古怪的笑容，笑容中沒有半點愉悅，只有疲憊與瘋狂。「正因為你還保持了獨立思考。其他人要麼早已收了 hush money（封口費），要麼選擇閉上眼睛。你是唯一還在追求真相的人。」
林晨沒有答話。他低頭看著腳下，一小撮黑色的灰塵堆積在地面上，隱隱有股焦糊的氣味。他想起之前在路燈下遇見的那個詭異男人，那眼神空洞、機械閃光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中。
「顧言，那些熵值異常背後到底是什麼？你說過裂口已生成，它們究竟通向何處？」林晨咬緊牙關，用盡全力讓自己聲音平穩，「還有那些可怕的影像和數據中的身影……那真是過去的記錄，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顧言的眼神變得凝重。他抬頭看向倉庫高處破裂的天窗，雨雲在無聲翻滾，像是即將傾瀉的末日。「我們曾以為，逆轉熵流會給予我們無盡的能量和控制權，可事實證明，我們只是打破了一面鏡子——鏡子背後潛伏著未知的存在。」
林晨感覺胸口一陣緊縮，仿佛此刻呼吸的空氣都是泥濘。
「未知的存在？你是說……我們打開的不是一條科學路徑，而是通向某種……外部世界的裂縫？」
顧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掙扎著說出一個註定讓人發瘋的事實。「我們一直相信，宇宙的熵永遠增加，混亂無可逆轉。然而，有些東西不這麼想。有力量在嘗試操縱這股趨勢，或者利用這種不平衡的能量場。裂口，就是它們留在我們世界的足跡。」
林晨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嘗試用理性分析，卻發現自己的知識體系難以承載這種超越範疇的概念。這太不可思議，仿佛神話里的惡靈降臨人間，用無形的手指撕開科學與現實的幕布。
他不由自主後退兩步，背脊碰到生鏽的鐵架，發出尖銳的一聲：「這……這些存在會做什麼？毀滅我們？操控我們？」
顧言喉結上下滾動，緩緩道：「有人已經在利用裂口產生的能量，當成一種新型武器或資源。而這種干擾正在加劇裂縫的擴張，越來越多的人、設備、城市……都會受到影響。最終，我們的理智、我們的生態、我們賴以生存的一切，都會逐漸被蠶食。」
「該死！」林晨憤怒地砸了一下鐵架，手掌瞬間麻木。他想起氣象局裡那些嘲笑他的同事，記憶里那份熵值異常報告被局長隨意扔進廢紙簍的瞬間。那些對此置若罔聞的人們，其實正在走向一條不歸之路。
「我該怎麼辦？」林晨終於直視顧言的雙眼，「你讓我來這兒，不會只是為了讓我絕望吧？」
顧言輕聲笑了笑，這笑聲空洞而嘶啞，如同風吹過廢墟。「絕望是第一步。只有當你看清真相的可怕，才會不顧一切地去阻止。林晨，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找到裂口的源頭，找到那些密謀者，並阻止他們。」
林晨將眼神從顧言臉上移開，轉而盯著地面那台藍色光輝閃爍的殘片。倉庫外，一道隱約的電閃在遠方閃過，隱約有雷鳴的低沉轟響透入耳中。
「如果我拒絕呢？」他聲音發顫，卻帶著倔強。
顧言攤開手，聳聳肩，「你可以拒絕，我不會強迫你。但你能保證回到日常生活後，不在某個清晨發現附近的人失常，天氣徹底紊亂，或者你摯愛的家園被怪異的現象撕裂？你能保證那些詭異的影像不再在你屏幕上出現？能保證你不再半夜驚醒，聽到那些低語在腦中迴蕩？」
林晨沉默了。他其實知道答案。無論他走開還是留下，裂口已經存在，危險就在身邊。眼下，他能做的，就是選擇成為旁觀的懦夫，還是參與的鬥士。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好，我加入你。」
顧言嘴角浮現一絲極淡的笑意，卻依舊顯得蒼白無力。「很好。現在，我們需要先收集更多數據。我有個線索：在城市的另一頭，一座廢棄的水利觀測站附近，傳出異常的環境讀數。那裡或許藏著下一個裂口的蹤跡。」
林晨點頭，心底仍有餘悸。他知道，這只是開始。他要面對的，將是一個黑暗而詭譎的世界，一個常識與邏輯失靈的漩渦。他只能希望自己在旋渦中不至於被徹底吞沒。
顧言關掉裝置，藍光漸漸黯淡，倉庫重歸灰暗。林晨扭頭朝門口走去，背後那台逆熵儀殘片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嘲笑著人類的無知與貪婪。
雨點開始滴落，夜風吹來鐵鏽與腐朽的味道。林晨邁出倉庫大門，腦海中依舊迴蕩著顧言的最後一句話：
「抓緊時間，林晨，我們沒有多少機會了。」
就像他手裡拿著的干饃，乾澀難以下咽。
望向不遠處黯淡的街燈，心底的憤怒與恐懼在不斷交織。前方的路，註定充滿驚濤駭浪。而他，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之途。
「逆熵儀的……殘片？」林晨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他腦海中出現無數問題，卻無從下手，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就像黑潮一般將他包圍。
「是的。」顧言輕輕撥動裝置上的一個旋鈕，微光瞬間晃動，發出不規則的『嗡嗡』聲，像某種不可理喻的生物在低語，「當年實驗失敗後，大部分設備被銷毀或封存。但我冒著極大風險，拿到這塊核心碎片。」
林晨顫抖著伸手，指尖懸在那藍色光芒半寸之外。他不敢觸碰，卻又忍不住想靠近。
「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他喉嚨乾澀，「我只是個被嘲笑的氣象學家，在局裡連『熵值異常』這幾個字都不被允許多提。」
顧言咧開一個古怪的笑容，笑容中沒有半點愉悅，只有疲憊與瘋狂。「正因為你還保持了獨立思考。其他人要麼早已收了 hush money（封口費），要麼選擇閉上眼睛。你是唯一還在追求真相的人。」
林晨沒有答話。他低頭看著腳下，一小撮黑色的灰塵堆積在地面上，隱隱有股焦糊的氣味。他想起之前在路燈下遇見的那個詭異男人，那眼神空洞、機械閃光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中。
「顧言，那些熵值異常背後到底是什麼？你說過裂口已生成，它們究竟通向何處？」林晨咬緊牙關，用盡全力讓自己聲音平穩，「還有那些可怕的影像和數據中的身影……那真是過去的記錄，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顧言的眼神變得凝重。他抬頭看向倉庫高處破裂的天窗，雨雲在無聲翻滾，像是即將傾瀉的末日。「我們曾以為，逆轉熵流會給予我們無盡的能量和控制權，可事實證明，我們只是打破了一面鏡子——鏡子背後潛伏著未知的存在。」
林晨感覺胸口一陣緊縮，仿佛此刻呼吸的空氣都是泥濘。
「未知的存在？你是說……我們打開的不是一條科學路徑，而是通向某種……外部世界的裂縫？」
顧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掙扎著說出一個註定讓人發瘋的事實。「我們一直相信，宇宙的熵永遠增加，混亂無可逆轉。然而，有些東西不這麼想。有力量在嘗試操縱這股趨勢，或者利用這種不平衡的能量場。裂口，就是它們留在我們世界的足跡。」
林晨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嘗試用理性分析，卻發現自己的知識體系難以承載這種超越範疇的概念。這太不可思議，仿佛神話里的惡靈降臨人間，用無形的手指撕開科學與現實的幕布。
他不由自主後退兩步，背脊碰到生鏽的鐵架，發出尖銳的一聲：「這……這些存在會做什麼？毀滅我們？操控我們？」
顧言喉結上下滾動，緩緩道：「有人已經在利用裂口產生的能量，當成一種新型武器或資源。而這種干擾正在加劇裂縫的擴張，越來越多的人、設備、城市……都會受到影響。最終，我們的理智、我們的生態、我們賴以生存的一切，都會逐漸被蠶食。」
「該死！」林晨憤怒地砸了一下鐵架，手掌瞬間麻木。他想起氣象局裡那些嘲笑他的同事，記憶里那份熵值異常報告被局長隨意扔進廢紙簍的瞬間。那些對此置若罔聞的人們，其實正在走向一條不歸之路。
「我該怎麼辦？」林晨終於直視顧言的雙眼，「你讓我來這兒，不會只是為了讓我絕望吧？」
顧言輕聲笑了笑，這笑聲空洞而嘶啞，如同風吹過廢墟。「絕望是第一步。只有當你看清真相的可怕，才會不顧一切地去阻止。林晨，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找到裂口的源頭，找到那些密謀者，並阻止他們。」
林晨將眼神從顧言臉上移開，轉而盯著地面那台藍色光輝閃爍的殘片。倉庫外，一道隱約的電閃在遠方閃過，隱約有雷鳴的低沉轟響透入耳中。
「如果我拒絕呢？」他聲音發顫，卻帶著倔強。
顧言攤開手，聳聳肩，「你可以拒絕，我不會強迫你。但你能保證回到日常生活後，不在某個清晨發現附近的人失常，天氣徹底紊亂，或者你摯愛的家園被怪異的現象撕裂？你能保證那些詭異的影像不再在你屏幕上出現？能保證你不再半夜驚醒，聽到那些低語在腦中迴蕩？」
林晨沉默了。他其實知道答案。無論他走開還是留下，裂口已經存在，危險就在身邊。眼下，他能做的，就是選擇成為旁觀的懦夫，還是參與的鬥士。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好，我加入你。」
顧言嘴角浮現一絲極淡的笑意，卻依舊顯得蒼白無力。「很好。現在，我們需要先收集更多數據。我有個線索：在城市的另一頭，一座廢棄的水利觀測站附近，傳出異常的環境讀數。那裡或許藏著下一個裂口的蹤跡。」
林晨點頭，心底仍有餘悸。他知道，這只是開始。他要面對的，將是一個黑暗而詭譎的世界，一個常識與邏輯失靈的漩渦。他只能希望自己在旋渦中不至於被徹底吞沒。
顧言關掉裝置，藍光漸漸黯淡，倉庫重歸灰暗。林晨扭頭朝門口走去，背後那台逆熵儀殘片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嘲笑著人類的無知與貪婪。
雨點開始滴落，夜風吹來鐵鏽與腐朽的味道。林晨邁出倉庫大門，腦海中依舊迴蕩著顧言的最後一句話：
「抓緊時間，林晨，我們沒有多少機會了。」
就像他手裡拿著的干饃，乾澀難以下咽。
望向不遠處黯淡的街燈，心底的憤怒與恐懼在不斷交織。前方的路，註定充滿驚濤駭浪。而他，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