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死定了！
辰星寂寂，弦月當空。
天際悶雷陣陣，火石電光。
遠遠的看，夜幕中好似有一條青色飛鳥振翅飛舞，對前方一條白色小蟲伺機而動，頻頻攻擊。
兩道身影踏空而行，穿梭在雲層氣霧間，每一次短暫相碰，伴隨一陣嗡嗡劍鳴。
隨之蘇乘衛都會借勢拉開一段距離，向著背離那人的方向飛去，他腳下懸置一對銅環，燃燒熊熊烈焰，其溫度不亞於一座噴發的火山，穩托他身體，這才得以較長時間御空。
見對方又舉劍砍來，蘇乘衛踢出一腳，銅環在前方划過一道弧線，赤熱的青白火苗，化為火浪，以圓弧形擴散而開，就此將慕瓊凌的進攻節奏打斷。
眼見此景，她眼底露出一抹狐疑，想起那名因巨獸撕咬而雙腿負傷的青衣弟子。
蘇乘衛見她突然發愣，掉轉過身，踩著一對火輪飛遁而去。
憑這股火浪，自然對這位仙子造不成什麼傷害。慕瓊凌手持長劍橫掃，灌出的斬擊與之碰撞在一起，頃刻間形成一股小小的能量水波，些許水蒸氣盪開，墜空而去，下方林葉上空響起一串滴滴答答雨聲。
蘇乘衛低頭看一眼腳下銅環。此乃體內爐鼎蓋子上的銅環，沒想到從非凡利器上面取下來的東西，同樣很好用，腳踩火環御空，讓他有種太子爺上身的錯覺。
若不是遇見這刁蠻的「五師姐」，他才不會做這番嘗試，雖然以前也試著把體內那爐鼎拆卸搗騰，效果卻不大理想，開發程度著實有待提升。
話說這「五師姐」真是奇怪，突然翻臉說什麼殺人滅口，一番纏鬥下來不見使出全力，雖然這樣他也不是對手，但多少有種被人玩弄於鼓掌間的感覺。
很不爽。
高空氣流清冷，見胸口女娃作蜷縮狀，他松解袍衣把她往衣服里側塞了塞，回頭望去，除了點點星光，竟不見那人影子。
「奇……」
嗆噌——
蘇乘衛頭頂傳來錚然一聲抽刀離鞘之聲。
視野上翻，只見慕瓊凌與倒轉的劍鋒同時而來，兩劍相擊，青芒無比流暢地斬落，沒有絲毫停頓，那道筆直下墜的身影就是她身為三界女尊實力的證明。
素衣踏空，身著白靴的慕瓊凌不緊不慢在原地走了三步，看那下墜的身影下方，一對火光重新燃起，不免嘴角上揚。
「噌——噌——噌——」又是幾道劍氣揮去。
「不是吧，還來？！」
蘇乘衛只覺得虎口生疼，又躲又防，不明白那人到底什麼意思，劍氣落在他輕飄飄的劍刃上，從手臂上反饋回來，卻是排山倒海的強勁力道。
嘩啦——
一連串劍氣砸過去，蘇乘衛無法招架，徑直被抽飛，胸口袍衣下甩落出一個滾圓身形，韓凝櫻笑聲飛揚，拍手嬉笑，根本不是正常小孩的反應！
蘇乘衛見她尚未受傷，正要鬆口氣，豈料四散的劍氣並未招架完，一道空鏡透明的斬擊自韓凝櫻側放飛來，速度飛快，不容他再多想，用盡最後一點道行向前飛撲。
好在兩人擦著劍氣躲過，有驚無險。
練氣二層的修為，已經經不起再折騰。
蘇乘衛將女娃塞到胸口的袍衣里側，緊緊護在懷裡，身軀自高空筆直墜落。
……
……
奇怪的是，疾風灌耳後，沒有想像中的疼痛感。
蘇乘衛眼睛眯開一條縫，只見岸邊浪花朵朵，水月鏡花。
胸口一陣騷動，韓凝櫻雙手高舉，顯出身形：「好玩兒！好玩兒！」
蘇乘衛：「.……」
後方傳來鬆軟沙子被踩踏的動靜。
仙子踩踏泥塵，傲然而立，依舊仙氣飄逸。
淡色的瞳眸看過去，語氣里少了些怒氣，竟問道：「你多大年齡？」
「十七。」
「十七？」
慕瓊凌遲疑了下，思索一陣，好似醞釀措辭一番，又問：「身手還算可以，你何時入道的？怎麼修為只有練氣二層？」
蘇乘衛被韓凝櫻從地上拽起，拉扯著往前走，同時回答道：「本公子神念通達，只是這些年遊山玩水、紅塵快哉，嚴格說從未入道。」
慕瓊凌明顯有點兒意外，比與他交手所展示出的手段還意外。
「仙途浩瀚，大道無邊。修行一事博大精深，能入道修習，更是天賜的莫大機緣，你天資不錯，但道心不堅，既然貪戀紅塵，我看你莫要踏入仙途。」
蘇乘衛洒然道：「天下之大，世上不乏高人。不說仙宗門府，民間散修，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修行方法無數，只要道在我心，不管年齡幾許，總能找得一條我自己想要走的路。
況且，這位師姐，我遇到過的一些散修，境界、身手有些不比你差；
而且，你只是境界比我高，剛才交手才勝過我，若只比試武藝，不見得還是這個結果。」
慕瓊凌聽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語，眉鋒緊蹙：
「真是大言不慚，這片州域內比我強的散修，從來沒有過。」
「哼，愛信不信。」
「你！……」
長袖下，慕瓊凌的手握成拳狀。
她目不斜視，靜靜站在岸邊，神色如弦上利劍，連體態都透著一股寒意，看著蘇乘衛托起韓凝櫻走過來，聲色又冷淡如初：
「依你剛才所言。我也不欺負你，跟我比武過招，若你能贏，我就放你安然離開。」
呃……
「師姐，要不算了吧，萬一你輸了……」
「好，好……」
韓凝櫻此時出聲應答，也不知好個什麼勁兒，自從打了她屁股，抱在身邊，經歷戰鬥一場，不哭不鬧，已經讓蘇乘衛感覺「不凡」，但好像有點兒過於「沒心沒肺」了。
他伸手施出幾許力氣捏那張小臉，「嘖，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另一人語氣不耐煩道：「少廢話，趕緊跟我來。」
就此，三界女尊慕瓊凌向一個練氣二層的民間散修進行武術比試。
……
復行山林中，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走了一陣，直至一片敞亮空地停下。
四方竹林相應，地勢幾近圓形，很適合作為比試的擂台。
慕瓊凌說到做到，暫且自封修為，她周身自帶的點點靈光也一同消散了。
蘇乘衛將韓凝櫻放到地面，指著邊上一塊青石，摸頭叮囑道：「去坐好。」
那女童點點頭，很是聽話的照做。
慕瓊凌：「.……」
真是有了師弟忘了師尊……
……
師弟？
呸！
呃……弟子？
呸呸呸！
......
「那麼師姐，蘇某就得……罪……」
蘇乘衛拇指頂劍出鞘，本想瀟灑一下，只見拔劍的瞬間，對方便顯露逼人氣勢，手中長劍舞得虎虎生風，直直刺來。
他腳踏奇步，閃電挪移，大喝一聲，手腕一震，手中鎏金花紋裝飾的寶劍如蛇吐信，化出萬道寒芒，同樣刺去，慕瓊凌橫劍一擋，雙劍相交，登時迸出一串驚心動魄的金鐵之聲。
劍鳴頻頻。蘇乘衛鼓足氣力，接連數招連環欲發，然而只要他身形略動，即使是劍尖略略揚起，安坐不動的慕瓊凌都能立即找出他的破綻之處，使之縷縷敗於先手。
二人就這樣在瞬間以目光和姿態的細微挪動過了十餘招。
這十餘招中，蘇乘衛身形似動非動，慕瓊凌的目光則如一把凌厲的銳劍，一招破過一招地從他的額頭、咽喉、肩頸、心口、肋下、丹田一路刺下去，劍氣縱橫。
蘇乘衛並未氣餒，開始不斷拉進兩人身位，兩劍相擊，越打越快，越是迫近，蘇乘衛衣服上留下的劍痕便越多，但那些劍痕幾乎全是落在非重要部位，尤其是擺長的衣袍尾端。
刀光劍影，蘇乘衛目光飛快晃動，自下而上揮出一劍，除了盪開砂石亂葉，還有一抹自己的長袍裙袂，在一種怪異手法下，手中長劍卷著那塊袍布蒙上了對方雙眼。
慕瓊凌飛快向後退去，可蘇乘衛哪裡肯給她機會，步步緊逼，手腕輕抖，只聽「喀喀喀」三聲，劍已架在慕瓊凌脖子後面。
剛才那下，蘇乘衛手中長劍再次甩出，纏在她腰身，轉瞬之間將她趕至一顆蒼樹下。
仙子正身貼在一顆樹前，背後被人拿劍架在脖子上。
「你耍賴！你卑鄙！」
見這位「五師姐」有些氣急敗壞，蘇乘衛一臉天真無邪：
「剛才只說比試，又沒定規矩，我這些技巧都是行走江湖打出來的，這是個人實力的一環，何來卑鄙一說？
不過，師姐的劍術確實高深莫測，真想贏我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卻愣是給我機會，莫不是師姐想和我多待一會兒，雖然我們只是剛見面不久……」
蘇乘衛站她身後，看不見那張漲紅的面容，但能辨出一些咬牙切齒聲：
「你再胡說？！」
她欲掙脫起身，卻發現背後穴竅被用力抵住。
「師姐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不過你看，我這身衣服被你砍成這個樣子，實在沒法穿了，既然我贏了，要不『禮尚往來』，我在師姐衣服上砍一刀就行。」
「你可以試試。」
這脾氣，簡直跟姜薇芷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師姐既不願賭服輸，也不贊同我的意見，這可真讓人難辦。」
他目光自眼前之人的頭頂沿著肩膀一路滑下，最後停落在對方手中螢光閃閃之物上。
「你這把劍不錯，估計能賣個好價錢。師姐要不投資在下一把，改日我證道修仙而來，更能體現你慧眼識珠的善德？」
說著，他就伸手去抓那把劍，慕瓊凌一愣，自然不願意，她的劍，少有人觸碰，更不說一個凡人。
於是她抬起手臂往前放，身後那人傾力去抓，愣是不給對方碰到。
蘇乘衛很是鬱悶，身子貼過去，手臂繼續往前伸，差了幾寸，他就再次把身子往前擠，直到看那揮動的手臂突然僵硬，趁機一把握過去，連同那隻握劍的玉手也一併抓到掌心來了。
一陣電流從胸前略過，蘇乘衛忽然感到小腹處暖暖的，軟軟的，貌似貼到了什麼東西上面。
腦中靈光一閃，心底驚顫，暗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慕瓊凌解開「封印」，境界飛升，一股巨大氣流自她周身傾瀉，頃刻間將蘇乘衛轟飛出去。
視野短暫昏黑幾秒，再次睜開眼，只見殺意滔天的女子提劍聚勢，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湧上心頭，蘇乘衛好似提前看到自己被刺得千瘡百孔的情景，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天際悶雷陣陣，火石電光。
遠遠的看，夜幕中好似有一條青色飛鳥振翅飛舞，對前方一條白色小蟲伺機而動，頻頻攻擊。
兩道身影踏空而行，穿梭在雲層氣霧間，每一次短暫相碰，伴隨一陣嗡嗡劍鳴。
隨之蘇乘衛都會借勢拉開一段距離，向著背離那人的方向飛去，他腳下懸置一對銅環，燃燒熊熊烈焰，其溫度不亞於一座噴發的火山，穩托他身體，這才得以較長時間御空。
見對方又舉劍砍來，蘇乘衛踢出一腳，銅環在前方划過一道弧線，赤熱的青白火苗，化為火浪，以圓弧形擴散而開，就此將慕瓊凌的進攻節奏打斷。
眼見此景，她眼底露出一抹狐疑，想起那名因巨獸撕咬而雙腿負傷的青衣弟子。
蘇乘衛見她突然發愣，掉轉過身，踩著一對火輪飛遁而去。
憑這股火浪，自然對這位仙子造不成什麼傷害。慕瓊凌手持長劍橫掃，灌出的斬擊與之碰撞在一起，頃刻間形成一股小小的能量水波，些許水蒸氣盪開，墜空而去，下方林葉上空響起一串滴滴答答雨聲。
蘇乘衛低頭看一眼腳下銅環。此乃體內爐鼎蓋子上的銅環，沒想到從非凡利器上面取下來的東西，同樣很好用，腳踩火環御空，讓他有種太子爺上身的錯覺。
若不是遇見這刁蠻的「五師姐」，他才不會做這番嘗試，雖然以前也試著把體內那爐鼎拆卸搗騰，效果卻不大理想，開發程度著實有待提升。
話說這「五師姐」真是奇怪，突然翻臉說什麼殺人滅口，一番纏鬥下來不見使出全力，雖然這樣他也不是對手，但多少有種被人玩弄於鼓掌間的感覺。
很不爽。
高空氣流清冷，見胸口女娃作蜷縮狀，他松解袍衣把她往衣服里側塞了塞，回頭望去，除了點點星光，竟不見那人影子。
「奇……」
嗆噌——
蘇乘衛頭頂傳來錚然一聲抽刀離鞘之聲。
視野上翻，只見慕瓊凌與倒轉的劍鋒同時而來，兩劍相擊，青芒無比流暢地斬落，沒有絲毫停頓，那道筆直下墜的身影就是她身為三界女尊實力的證明。
素衣踏空，身著白靴的慕瓊凌不緊不慢在原地走了三步，看那下墜的身影下方，一對火光重新燃起，不免嘴角上揚。
「噌——噌——噌——」又是幾道劍氣揮去。
「不是吧，還來？！」
蘇乘衛只覺得虎口生疼，又躲又防，不明白那人到底什麼意思，劍氣落在他輕飄飄的劍刃上，從手臂上反饋回來，卻是排山倒海的強勁力道。
嘩啦——
一連串劍氣砸過去，蘇乘衛無法招架，徑直被抽飛，胸口袍衣下甩落出一個滾圓身形，韓凝櫻笑聲飛揚，拍手嬉笑，根本不是正常小孩的反應！
蘇乘衛見她尚未受傷，正要鬆口氣，豈料四散的劍氣並未招架完，一道空鏡透明的斬擊自韓凝櫻側放飛來，速度飛快，不容他再多想，用盡最後一點道行向前飛撲。
好在兩人擦著劍氣躲過，有驚無險。
練氣二層的修為，已經經不起再折騰。
蘇乘衛將女娃塞到胸口的袍衣里側，緊緊護在懷裡，身軀自高空筆直墜落。
……
……
奇怪的是，疾風灌耳後，沒有想像中的疼痛感。
蘇乘衛眼睛眯開一條縫，只見岸邊浪花朵朵，水月鏡花。
胸口一陣騷動，韓凝櫻雙手高舉，顯出身形：「好玩兒！好玩兒！」
蘇乘衛：「.……」
後方傳來鬆軟沙子被踩踏的動靜。
仙子踩踏泥塵，傲然而立，依舊仙氣飄逸。
淡色的瞳眸看過去，語氣里少了些怒氣，竟問道：「你多大年齡？」
「十七。」
「十七？」
慕瓊凌遲疑了下，思索一陣，好似醞釀措辭一番，又問：「身手還算可以，你何時入道的？怎麼修為只有練氣二層？」
蘇乘衛被韓凝櫻從地上拽起，拉扯著往前走，同時回答道：「本公子神念通達，只是這些年遊山玩水、紅塵快哉，嚴格說從未入道。」
慕瓊凌明顯有點兒意外，比與他交手所展示出的手段還意外。
「仙途浩瀚，大道無邊。修行一事博大精深，能入道修習，更是天賜的莫大機緣，你天資不錯，但道心不堅，既然貪戀紅塵，我看你莫要踏入仙途。」
蘇乘衛洒然道：「天下之大，世上不乏高人。不說仙宗門府，民間散修，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修行方法無數，只要道在我心，不管年齡幾許，總能找得一條我自己想要走的路。
況且，這位師姐，我遇到過的一些散修，境界、身手有些不比你差；
而且，你只是境界比我高，剛才交手才勝過我，若只比試武藝，不見得還是這個結果。」
慕瓊凌聽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語，眉鋒緊蹙：
「真是大言不慚，這片州域內比我強的散修，從來沒有過。」
「哼，愛信不信。」
「你！……」
長袖下，慕瓊凌的手握成拳狀。
她目不斜視，靜靜站在岸邊，神色如弦上利劍，連體態都透著一股寒意，看著蘇乘衛托起韓凝櫻走過來，聲色又冷淡如初：
「依你剛才所言。我也不欺負你，跟我比武過招，若你能贏，我就放你安然離開。」
呃……
「師姐，要不算了吧，萬一你輸了……」
「好，好……」
韓凝櫻此時出聲應答，也不知好個什麼勁兒，自從打了她屁股，抱在身邊，經歷戰鬥一場，不哭不鬧，已經讓蘇乘衛感覺「不凡」，但好像有點兒過於「沒心沒肺」了。
他伸手施出幾許力氣捏那張小臉，「嘖，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另一人語氣不耐煩道：「少廢話，趕緊跟我來。」
就此，三界女尊慕瓊凌向一個練氣二層的民間散修進行武術比試。
……
復行山林中，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走了一陣，直至一片敞亮空地停下。
四方竹林相應，地勢幾近圓形，很適合作為比試的擂台。
慕瓊凌說到做到，暫且自封修為，她周身自帶的點點靈光也一同消散了。
蘇乘衛將韓凝櫻放到地面，指著邊上一塊青石，摸頭叮囑道：「去坐好。」
那女童點點頭，很是聽話的照做。
慕瓊凌：「.……」
真是有了師弟忘了師尊……
……
師弟？
呸！
呃……弟子？
呸呸呸！
......
「那麼師姐，蘇某就得……罪……」
蘇乘衛拇指頂劍出鞘，本想瀟灑一下，只見拔劍的瞬間，對方便顯露逼人氣勢，手中長劍舞得虎虎生風，直直刺來。
他腳踏奇步，閃電挪移，大喝一聲，手腕一震，手中鎏金花紋裝飾的寶劍如蛇吐信，化出萬道寒芒，同樣刺去，慕瓊凌橫劍一擋，雙劍相交，登時迸出一串驚心動魄的金鐵之聲。
劍鳴頻頻。蘇乘衛鼓足氣力，接連數招連環欲發，然而只要他身形略動，即使是劍尖略略揚起，安坐不動的慕瓊凌都能立即找出他的破綻之處，使之縷縷敗於先手。
二人就這樣在瞬間以目光和姿態的細微挪動過了十餘招。
這十餘招中，蘇乘衛身形似動非動，慕瓊凌的目光則如一把凌厲的銳劍，一招破過一招地從他的額頭、咽喉、肩頸、心口、肋下、丹田一路刺下去，劍氣縱橫。
蘇乘衛並未氣餒，開始不斷拉進兩人身位，兩劍相擊，越打越快，越是迫近，蘇乘衛衣服上留下的劍痕便越多，但那些劍痕幾乎全是落在非重要部位，尤其是擺長的衣袍尾端。
刀光劍影，蘇乘衛目光飛快晃動，自下而上揮出一劍，除了盪開砂石亂葉，還有一抹自己的長袍裙袂，在一種怪異手法下，手中長劍卷著那塊袍布蒙上了對方雙眼。
慕瓊凌飛快向後退去，可蘇乘衛哪裡肯給她機會，步步緊逼，手腕輕抖，只聽「喀喀喀」三聲，劍已架在慕瓊凌脖子後面。
剛才那下，蘇乘衛手中長劍再次甩出，纏在她腰身，轉瞬之間將她趕至一顆蒼樹下。
仙子正身貼在一顆樹前，背後被人拿劍架在脖子上。
「你耍賴！你卑鄙！」
見這位「五師姐」有些氣急敗壞，蘇乘衛一臉天真無邪：
「剛才只說比試，又沒定規矩，我這些技巧都是行走江湖打出來的，這是個人實力的一環，何來卑鄙一說？
不過，師姐的劍術確實高深莫測，真想贏我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卻愣是給我機會，莫不是師姐想和我多待一會兒，雖然我們只是剛見面不久……」
蘇乘衛站她身後，看不見那張漲紅的面容，但能辨出一些咬牙切齒聲：
「你再胡說？！」
她欲掙脫起身，卻發現背後穴竅被用力抵住。
「師姐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不過你看，我這身衣服被你砍成這個樣子，實在沒法穿了，既然我贏了，要不『禮尚往來』，我在師姐衣服上砍一刀就行。」
「你可以試試。」
這脾氣，簡直跟姜薇芷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師姐既不願賭服輸，也不贊同我的意見，這可真讓人難辦。」
他目光自眼前之人的頭頂沿著肩膀一路滑下，最後停落在對方手中螢光閃閃之物上。
「你這把劍不錯，估計能賣個好價錢。師姐要不投資在下一把，改日我證道修仙而來，更能體現你慧眼識珠的善德？」
說著，他就伸手去抓那把劍，慕瓊凌一愣，自然不願意，她的劍，少有人觸碰，更不說一個凡人。
於是她抬起手臂往前放，身後那人傾力去抓，愣是不給對方碰到。
蘇乘衛很是鬱悶，身子貼過去，手臂繼續往前伸，差了幾寸，他就再次把身子往前擠，直到看那揮動的手臂突然僵硬，趁機一把握過去，連同那隻握劍的玉手也一併抓到掌心來了。
一陣電流從胸前略過，蘇乘衛忽然感到小腹處暖暖的，軟軟的，貌似貼到了什麼東西上面。
腦中靈光一閃，心底驚顫，暗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慕瓊凌解開「封印」，境界飛升，一股巨大氣流自她周身傾瀉，頃刻間將蘇乘衛轟飛出去。
視野短暫昏黑幾秒，再次睜開眼，只見殺意滔天的女子提劍聚勢，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湧上心頭，蘇乘衛好似提前看到自己被刺得千瘡百孔的情景，全身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