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噴水柱比賽
2013年11月，伯恩已經離開艾玲家族4年多了。白令海峽進入冬季，海面上結冰的範圍逐漸擴大，冰層也越積越厚。艾玲家族會隨著冬季的深入，逐漸南移，直到進入他們可活動區域的最南端。然而，即使在這裡，海面依然以大塊的浮冰為主，而且伴隨氣溫的降低，浮冰間的間隙越來越小，逐步收縮著虎鯨在海面活動的空間。孩子們在這樣的季節反而更歡快，他們喜歡在一天中陽光最好的時間段到浮冰間玩耍。冰面上的風常常是勁烈而冷酷的，孩子們噴出的水柱會化成一片冰霧，迅速消散。每一頭小虎鯨都盡力穩住自己的身體，控制背鰭不向一邊傾覆，或如風中信天翁的翅膀一般搖擺。家族裡的成年虎鯨發現了浮冰上的海豹、海獅或海象，時常會選擇把捕獵的任務交給小虎鯨，讓他們練習如何通過協作抓住冰面上的獵物。這是孩子們最開心的遊戲時光。
艾玲也喜歡這裡的冬季。她喜歡那混雜著各種可怕聲音的風颳擦皮膚的感覺，就像在糙礪的海草叢中快速穿行時身上的感覺一樣。她喜歡這裡皸裂的白色浮冰，喜歡浮冰上方陰鬱的天空以及承載浮冰的昏暗的海水。
可能是從小就待在母親身邊聽課的緣故，阿莫有點早熟，3歲就能流利地用家族語言和其他虎鯨交流了，而且開始跟高年級的哥哥姐姐們一起正式上課。11月初的一天中午，阿莫和小夥伴上完課，一起到水面進行課間休息。陽光很不錯，而且難得的是海面上只有一點微風。幾頭小雄鯨逮住這個機會，開始比賽誰的水柱噴得最高。阿莫自然比不上哥哥們，他很生氣，不停地叫嚷著：「我先來，我先來~」、「接著比！」、「剛才沒準備好！」、「唉呀~」……
「阿莫，你過來。」遠處的艾玲對兒子喊道，「你看看誰來了。」
正在比賽的阿莫根本顧不上母親的召喚，他用力夾緊兩邊的鰭肢，儘量把身體裡殘留的廢氣全部擠出去，然後慢慢擴張胸腔，讓凜冽的空氣注入，直至充滿。阿莫會在這個時候，停頓幾秒，續足力量，猛地噴發——高度跟他上一次差不多，跟哥哥們比還是有很大差距。
阿莫氣惱地用尾部砸向水面，但他的頭始終昂著，臉上沒有一點羞愧的表情，反而鬥志更加旺盛。
「再來一次，我就不信了——」阿莫抖了抖背鰭，大聲吼道，身上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他不服輸的樣子跟我很像。」凱拉對艾玲說。
……
凱拉離開封鎖區後，沒有直接返回聖喬治島東南海域的家族所在地，而是隨奧莉的警衛隊一起到了選區總部。她跟奧莉做了一次長談，並提出了加入軍隊的請求。2012年10月10日，凱拉被任命為特戰隊的副隊長，主要職責是協助費杜在選區內大範圍尋找章魚，並逐步建立各個分區的馴化和訓練基地。奧莉從中央軍隊撥了近100頭虎鯨加入特戰隊，由凱拉訓練和調遣。另外，凱拉也有權協調各個分區政府幫助她打造馴化基地。到第二年8月，凱拉已經在環日本海分區和阿拉斯加灣分區打造了兩個基地，每個基地的章魚數量都超過了30隻。凱拉對章魚的操控能力遠遠超過在封鎖區培訓了幾年的特戰隊員，她會親自帶領部隊搜尋和捕獲章魚，並培訓她的隊員學會如何馴化和控制章魚。奧莉給她的任務是為未來的戰鬥做前期儲備，但事實上，經過凱拉訓練的特戰隊和章魚群都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實戰能力。2013年9月，凱拉開始在白令海總部區搜尋章魚，並選擇合適的地點建立總部基地。11月，凱拉帶著一部分特戰隊員到了白令海峽艾玲家族所在的海域。她還沒見過自己的侄子。
艾玲把氣呼呼的阿莫拉到了凱拉身邊。
「你知道我是誰嗎？」凱拉問阿莫。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你。」因為影響了他比賽，阿莫心裡很不高興。
「阿莫，不能沒禮貌！」艾玲呵止道。
「你猜猜看呢？」凱拉不以為意，微笑著對阿莫說。
「你是我媽媽的妹妹嗎？你們長得不太像。外婆也沒提起過。」
「我叫凱拉，是你的姑姑。」
阿莫搖頭，疑惑地望向自己的母親。艾玲的眼神有些閃爍。
「我跟他很少提到伯恩，也沒有提起過你。」艾玲對凱拉解釋道，語氣中帶有幾分愧疚。
「我能理解。」凱拉笑道。
「你是我爸爸的妹妹吧？」阿莫歪著腦袋問凱拉。
「你很聰明，跟你爸爸很像。長得也很像。」
「我沒見過我爸爸。媽媽告訴我他去了南邊一個很遠的地方，要很久以後才能回來。」
「他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凱拉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任務？」
「呵呵，說出來就不是秘密啦。」
「沒勁。」阿莫哼道。
「你剛剛是在跟他們比試噴水柱嗎？」
「對啊。怎麼啦，我還沒比完呢！」
「你這樣光用蠻力可不行，我教你個訣竅怎麼樣？是你爸爸小時候教我的，很管用。」
「什麼訣竅？你快說，我要學。」阿莫來了興致。
「不要把氣都吸滿，留一點空間，這樣才能更好地發力；另外，你要學會用好下半身，就像這樣——夾緊屁股，動作要快，把這裡面的氣也往上頂。嘿嘿，你試試看。」凱拉一邊說著，一邊給阿莫示範了一遍。
阿莫照著姑姑的樣子做了一次，水柱沒多高，反而在尾部弄出了一串氣泡。
「夾緊啦！誰要聽你放屁啊！」
「再來一次，別急。」
「氣還是吸得太多了，記住要有餘地。」
「嗯，不錯，有進步。」
「很好……」
阿莫在凱拉的指導下，終於能噴出一道又高又漂亮的水柱了。他急著想要到小哥哥們那裡去炫耀。
「你小子，學會了就跑啊！」凱拉拽住了他。
「謝謝你，凱拉姑姑。這真是我爸爸想出來的嗎？」
「對啊，他在比你還小的時候就折騰出這個辦法了。那之後，同齡的虎鯨就沒有比得過他的。」
「嘿嘿，我爸爸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呢。」阿莫偷笑。
「可不是嘛！你奶奶就是這樣叫他的。」
「奶奶？爸爸的媽媽？」阿莫問。
「對，她很想見你。」凱拉輕輕摸了摸阿莫的頭，溫柔地說道。
「她為什麼沒跟你一起來？」
「以後我帶你去見她。」
「那些虎鯨是你帶來的嗎？」阿莫用胸鰭指向他們後方整齊排列的一隊虎鯨。
「嗯。」
「他們是戰士？」阿莫好奇的問。
「是的。我是他們的隊長。」
「你們也有任務嗎？」
「嗯，也是秘密任務。」凱拉眯笑著回答。
艾玲也喜歡這裡的冬季。她喜歡那混雜著各種可怕聲音的風颳擦皮膚的感覺，就像在糙礪的海草叢中快速穿行時身上的感覺一樣。她喜歡這裡皸裂的白色浮冰，喜歡浮冰上方陰鬱的天空以及承載浮冰的昏暗的海水。
可能是從小就待在母親身邊聽課的緣故，阿莫有點早熟，3歲就能流利地用家族語言和其他虎鯨交流了，而且開始跟高年級的哥哥姐姐們一起正式上課。11月初的一天中午，阿莫和小夥伴上完課，一起到水面進行課間休息。陽光很不錯，而且難得的是海面上只有一點微風。幾頭小雄鯨逮住這個機會，開始比賽誰的水柱噴得最高。阿莫自然比不上哥哥們，他很生氣，不停地叫嚷著：「我先來，我先來~」、「接著比！」、「剛才沒準備好！」、「唉呀~」……
「阿莫，你過來。」遠處的艾玲對兒子喊道，「你看看誰來了。」
正在比賽的阿莫根本顧不上母親的召喚，他用力夾緊兩邊的鰭肢，儘量把身體裡殘留的廢氣全部擠出去，然後慢慢擴張胸腔，讓凜冽的空氣注入，直至充滿。阿莫會在這個時候，停頓幾秒，續足力量，猛地噴發——高度跟他上一次差不多，跟哥哥們比還是有很大差距。
阿莫氣惱地用尾部砸向水面，但他的頭始終昂著，臉上沒有一點羞愧的表情，反而鬥志更加旺盛。
「再來一次，我就不信了——」阿莫抖了抖背鰭，大聲吼道，身上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他不服輸的樣子跟我很像。」凱拉對艾玲說。
……
凱拉離開封鎖區後，沒有直接返回聖喬治島東南海域的家族所在地，而是隨奧莉的警衛隊一起到了選區總部。她跟奧莉做了一次長談，並提出了加入軍隊的請求。2012年10月10日，凱拉被任命為特戰隊的副隊長，主要職責是協助費杜在選區內大範圍尋找章魚，並逐步建立各個分區的馴化和訓練基地。奧莉從中央軍隊撥了近100頭虎鯨加入特戰隊，由凱拉訓練和調遣。另外，凱拉也有權協調各個分區政府幫助她打造馴化基地。到第二年8月，凱拉已經在環日本海分區和阿拉斯加灣分區打造了兩個基地，每個基地的章魚數量都超過了30隻。凱拉對章魚的操控能力遠遠超過在封鎖區培訓了幾年的特戰隊員，她會親自帶領部隊搜尋和捕獲章魚，並培訓她的隊員學會如何馴化和控制章魚。奧莉給她的任務是為未來的戰鬥做前期儲備，但事實上，經過凱拉訓練的特戰隊和章魚群都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實戰能力。2013年9月，凱拉開始在白令海總部區搜尋章魚，並選擇合適的地點建立總部基地。11月，凱拉帶著一部分特戰隊員到了白令海峽艾玲家族所在的海域。她還沒見過自己的侄子。
艾玲把氣呼呼的阿莫拉到了凱拉身邊。
「你知道我是誰嗎？」凱拉問阿莫。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你。」因為影響了他比賽，阿莫心裡很不高興。
「阿莫，不能沒禮貌！」艾玲呵止道。
「你猜猜看呢？」凱拉不以為意，微笑著對阿莫說。
「你是我媽媽的妹妹嗎？你們長得不太像。外婆也沒提起過。」
「我叫凱拉，是你的姑姑。」
阿莫搖頭，疑惑地望向自己的母親。艾玲的眼神有些閃爍。
「我跟他很少提到伯恩，也沒有提起過你。」艾玲對凱拉解釋道，語氣中帶有幾分愧疚。
「我能理解。」凱拉笑道。
「你是我爸爸的妹妹吧？」阿莫歪著腦袋問凱拉。
「你很聰明，跟你爸爸很像。長得也很像。」
「我沒見過我爸爸。媽媽告訴我他去了南邊一個很遠的地方，要很久以後才能回來。」
「他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凱拉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任務？」
「呵呵，說出來就不是秘密啦。」
「沒勁。」阿莫哼道。
「你剛剛是在跟他們比試噴水柱嗎？」
「對啊。怎麼啦，我還沒比完呢！」
「你這樣光用蠻力可不行，我教你個訣竅怎麼樣？是你爸爸小時候教我的，很管用。」
「什麼訣竅？你快說，我要學。」阿莫來了興致。
「不要把氣都吸滿，留一點空間，這樣才能更好地發力；另外，你要學會用好下半身，就像這樣——夾緊屁股，動作要快，把這裡面的氣也往上頂。嘿嘿，你試試看。」凱拉一邊說著，一邊給阿莫示範了一遍。
阿莫照著姑姑的樣子做了一次，水柱沒多高，反而在尾部弄出了一串氣泡。
「夾緊啦！誰要聽你放屁啊！」
「再來一次，別急。」
「氣還是吸得太多了，記住要有餘地。」
「嗯，不錯，有進步。」
「很好……」
阿莫在凱拉的指導下，終於能噴出一道又高又漂亮的水柱了。他急著想要到小哥哥們那裡去炫耀。
「你小子，學會了就跑啊！」凱拉拽住了他。
「謝謝你，凱拉姑姑。這真是我爸爸想出來的嗎？」
「對啊，他在比你還小的時候就折騰出這個辦法了。那之後，同齡的虎鯨就沒有比得過他的。」
「嘿嘿，我爸爸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呢。」阿莫偷笑。
「可不是嘛！你奶奶就是這樣叫他的。」
「奶奶？爸爸的媽媽？」阿莫問。
「對，她很想見你。」凱拉輕輕摸了摸阿莫的頭，溫柔地說道。
「她為什麼沒跟你一起來？」
「以後我帶你去見她。」
「那些虎鯨是你帶來的嗎？」阿莫用胸鰭指向他們後方整齊排列的一隊虎鯨。
「嗯。」
「他們是戰士？」阿莫好奇的問。
「是的。我是他們的隊長。」
「你們也有任務嗎？」
「嗯，也是秘密任務。」凱拉眯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