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星漪的選擇
巫師得意地拍了拍手，語帶幾分倦意：「好了，她暫時醒了。不過，能清醒多久，就看她自己的意志了。佛子，這回，可再沒有推脫的理由了吧。」
元澈沒有回應，只緩緩走到星漪身旁，俯下身輕聲喚了一句：「星漪。」
星漪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雙眼。起初一片茫然，而後目光定格在元澈身上，眼神中帶著些微的驚訝和恍惚，但更多的是難掩的疲憊與虛弱。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因為體力不支發不出聲音。
「別說話，你剛醒，先喝點水潤潤喉。」元澈輕聲說道，動作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從旁邊端起一碗水，緩緩餵到她唇邊。
星漪略微掙扎了一下，但還是順從地喝了幾口。她低垂著眼帘，聲音微弱地說道：「你……沒丟下我。」
元澈一頓，抬眼看著她，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自然不會。你還需要我照顧。」
巫師站在一旁，冷冷地插話：「佛子，我可提醒你，我花了不少力氣喚醒她，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在這兒絮絮叨叨的。兩條路都擺在面前了，還是抓緊時間作決定吧。」
元澈緩緩轉頭看向巫師，目光淡然而平靜，但深處似乎隱隱藏著什麼情緒。他沒有理會巫師的催促，只低頭看向星漪，聲音放得極輕：「星漪，對不起，我強行喚醒了你。只是這一次，我想把選擇的權力交還給你。」
他坐在她身旁，耐心地將巫師提出的兩種方案講述出來。星漪可以選擇成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但會失去心智，無法自理；亦或接受「煞星」的力量，面對未知的危險與沉重的後果。他的聲音沒有帶任何情感導向，語氣平和而客觀，唯獨避開了巫師提出的代價。
說完，他低頭看著她，鄭重其事地說道：「無論你怎麼選，貧僧都會在你身旁，護你周全。」
星漪沉默了片刻，低低地「嗯」了一聲，沒有反駁，也沒有深究那些選項背後的隱情。她的眼神沒有光彩，像是一個勉強維持平靜的波面，唯一的情感流露，是那短短一瞬間對元澈的感激——至少，在這樣無助的境地里，他還沒有丟下她。
星漪抉擇得很快。在元澈講完巫師提出的兩種方案後，她沒有猶豫，手指比劃了一個「二」。聲音低啞，卻平靜堅定：「第二種，接受這股力量。」
元澈微微一怔，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確定麼？」
星漪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唇角牽起一絲淡薄的笑意。那笑容太輕，但眼底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她知道，前有狼，後有虎，她早已無路可退。
「我活著，被人當作煞星；死了，連塊墓碑都得不到。」星漪心中自嘲地想著，聲音低不可聞，「既然如此，不如坐實罵名，就當為自己拼一場。」
她的腦海中閃過那些追殺她的身影：冷酷無情的南月刺客、虎視眈眈的黑衣人，還有那深宮中的一雙雙眼睛。他們從未打算放過她。懷璧其罪，她只不過是一枚棋子，卻永遠被當作最致命的威脅對待。
這一切早已讓她明白，退無可退，與其等死，不如殊死一搏。她冷笑一聲，心中暗罵：既然老天要我活得狼狽，那我就做那個讓他們懼怕的煞星。與其英年早逝成個傻子，不如拼個痛快，誰怕誰呢！
聽到答案的巫師，眼睛陡然亮了，他整個人幾乎撲到星漪面前，雙手拄著拐杖，盯著她的臉，好像在打量一件世間罕見的奇珍異寶。
「哈哈哈！好！你有膽子！」巫師興奮得語速都快了起來，「堂堂煞星，總算有點像樣子了！這麼多年，我可沒白等，這場好戲終於有開頭了！」
他興致勃勃地走動起來，整個人仿佛一根被點燃的導火索，嘴裡還嘟囔著：「天命？命運？一派胡言！真正的風雲，是靠這樣的人攪動的！哈哈哈哈，貨真價實的煞星啊，這世道，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元澈目光微沉，聲音低緩：「她是人，不是你嘴裡的一場『好戲』。」
巫師轉頭看了他一眼，笑得更歡：「人？我看她比你更懂人該怎麼活！佛子，別打斷我的興致，她的選擇比你想像得更精彩！」
說著，他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回角落，從一隻深紅色的陶罐中倒出漆黑如墨的液體。巫師小心翼翼地捧著陶碗，將它遞到星漪面前，眼中儘是期待與狂熱：「小丫頭，有種，喝下它，從今往後，生死都握在你手裡，能成什麼樣子，就看你有幾分能耐了。」
元澈下意識扶住起身下床的星漪，低聲勸道：「你現在太虛弱，可以再考慮……」
「沒有什麼好考慮的。」星漪接過陶罐，聲音雖然輕得像羽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其活得渾渾噩噩，死在別人手裡，不如為自己活一場。我不想再活得像條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她沒有再看元澈一眼，閉上眼，毅然決然地將那漆黑液體一口氣灌入口中。
液體冰冷如刀，入喉的瞬間化作滾燙的烈焰，從喉間一路燒至五臟六腑。星漪的身體猛然繃緊，手中的碗「啪」地一聲掉落在地，碎成幾片。
她踉蹌幾步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撐住地面，冷汗涔涔而下，染濕了鬢角，喘息聲斷斷續續。
星漪咬緊牙關，疼痛如刀剜骨髓，但她沒有發出一聲呻吟。她只是在心中冷冷念著：再苦還能比從前更慘麼？
「星漪！」元澈立刻扶住她，想替她緩解痛苦，卻被巫師攔下：「別碰她！」
巫師的神情雖興奮，卻多了一分陰冷：「這是她的命，不是你的！這痛只有她自己能撐過去，旁人插手，只會壞事。」
「可她會死！」元澈幾乎脫口而出，雙手緊握成拳。
巫師冷笑：「命是她選的，死，也是她自己的事。」
星漪的意識在熾熱與冰冷之間掙扎，耳邊像有千萬隻蟲子在嘶吼，疼痛幾次將她逼到崩潰邊緣。她的指尖用力抓緊地面，血跡滲出，心中卻冷冷念著：不過是痛罷了，怕什麼！皇家追殺，黑衣人盯梢，死路我已經走了這麼久，還能退回去不成？
元澈沒有回應，只緩緩走到星漪身旁，俯下身輕聲喚了一句：「星漪。」
星漪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雙眼。起初一片茫然，而後目光定格在元澈身上，眼神中帶著些微的驚訝和恍惚，但更多的是難掩的疲憊與虛弱。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因為體力不支發不出聲音。
「別說話，你剛醒，先喝點水潤潤喉。」元澈輕聲說道，動作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從旁邊端起一碗水，緩緩餵到她唇邊。
星漪略微掙扎了一下，但還是順從地喝了幾口。她低垂著眼帘，聲音微弱地說道：「你……沒丟下我。」
元澈一頓，抬眼看著她，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自然不會。你還需要我照顧。」
巫師站在一旁，冷冷地插話：「佛子，我可提醒你，我花了不少力氣喚醒她，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在這兒絮絮叨叨的。兩條路都擺在面前了，還是抓緊時間作決定吧。」
元澈緩緩轉頭看向巫師，目光淡然而平靜，但深處似乎隱隱藏著什麼情緒。他沒有理會巫師的催促，只低頭看向星漪，聲音放得極輕：「星漪，對不起，我強行喚醒了你。只是這一次，我想把選擇的權力交還給你。」
他坐在她身旁，耐心地將巫師提出的兩種方案講述出來。星漪可以選擇成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但會失去心智，無法自理；亦或接受「煞星」的力量，面對未知的危險與沉重的後果。他的聲音沒有帶任何情感導向，語氣平和而客觀，唯獨避開了巫師提出的代價。
說完，他低頭看著她，鄭重其事地說道：「無論你怎麼選，貧僧都會在你身旁，護你周全。」
星漪沉默了片刻，低低地「嗯」了一聲，沒有反駁，也沒有深究那些選項背後的隱情。她的眼神沒有光彩，像是一個勉強維持平靜的波面，唯一的情感流露，是那短短一瞬間對元澈的感激——至少，在這樣無助的境地里，他還沒有丟下她。
星漪抉擇得很快。在元澈講完巫師提出的兩種方案後，她沒有猶豫，手指比劃了一個「二」。聲音低啞，卻平靜堅定：「第二種，接受這股力量。」
元澈微微一怔，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確定麼？」
星漪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唇角牽起一絲淡薄的笑意。那笑容太輕，但眼底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她知道，前有狼，後有虎，她早已無路可退。
「我活著，被人當作煞星；死了，連塊墓碑都得不到。」星漪心中自嘲地想著，聲音低不可聞，「既然如此，不如坐實罵名，就當為自己拼一場。」
她的腦海中閃過那些追殺她的身影：冷酷無情的南月刺客、虎視眈眈的黑衣人，還有那深宮中的一雙雙眼睛。他們從未打算放過她。懷璧其罪，她只不過是一枚棋子，卻永遠被當作最致命的威脅對待。
這一切早已讓她明白，退無可退，與其等死，不如殊死一搏。她冷笑一聲，心中暗罵：既然老天要我活得狼狽，那我就做那個讓他們懼怕的煞星。與其英年早逝成個傻子，不如拼個痛快，誰怕誰呢！
聽到答案的巫師，眼睛陡然亮了，他整個人幾乎撲到星漪面前，雙手拄著拐杖，盯著她的臉，好像在打量一件世間罕見的奇珍異寶。
「哈哈哈！好！你有膽子！」巫師興奮得語速都快了起來，「堂堂煞星，總算有點像樣子了！這麼多年，我可沒白等，這場好戲終於有開頭了！」
他興致勃勃地走動起來，整個人仿佛一根被點燃的導火索，嘴裡還嘟囔著：「天命？命運？一派胡言！真正的風雲，是靠這樣的人攪動的！哈哈哈哈，貨真價實的煞星啊，這世道，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元澈目光微沉，聲音低緩：「她是人，不是你嘴裡的一場『好戲』。」
巫師轉頭看了他一眼，笑得更歡：「人？我看她比你更懂人該怎麼活！佛子，別打斷我的興致，她的選擇比你想像得更精彩！」
說著，他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回角落，從一隻深紅色的陶罐中倒出漆黑如墨的液體。巫師小心翼翼地捧著陶碗，將它遞到星漪面前，眼中儘是期待與狂熱：「小丫頭，有種，喝下它，從今往後，生死都握在你手裡，能成什麼樣子，就看你有幾分能耐了。」
元澈下意識扶住起身下床的星漪，低聲勸道：「你現在太虛弱，可以再考慮……」
「沒有什麼好考慮的。」星漪接過陶罐，聲音雖然輕得像羽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其活得渾渾噩噩，死在別人手裡，不如為自己活一場。我不想再活得像條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她沒有再看元澈一眼，閉上眼，毅然決然地將那漆黑液體一口氣灌入口中。
液體冰冷如刀，入喉的瞬間化作滾燙的烈焰，從喉間一路燒至五臟六腑。星漪的身體猛然繃緊，手中的碗「啪」地一聲掉落在地，碎成幾片。
她踉蹌幾步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撐住地面，冷汗涔涔而下，染濕了鬢角，喘息聲斷斷續續。
星漪咬緊牙關，疼痛如刀剜骨髓，但她沒有發出一聲呻吟。她只是在心中冷冷念著：再苦還能比從前更慘麼？
「星漪！」元澈立刻扶住她，想替她緩解痛苦，卻被巫師攔下：「別碰她！」
巫師的神情雖興奮，卻多了一分陰冷：「這是她的命，不是你的！這痛只有她自己能撐過去，旁人插手，只會壞事。」
「可她會死！」元澈幾乎脫口而出，雙手緊握成拳。
巫師冷笑：「命是她選的，死，也是她自己的事。」
星漪的意識在熾熱與冰冷之間掙扎，耳邊像有千萬隻蟲子在嘶吼，疼痛幾次將她逼到崩潰邊緣。她的指尖用力抓緊地面，血跡滲出，心中卻冷冷念著：不過是痛罷了，怕什麼！皇家追殺，黑衣人盯梢，死路我已經走了這麼久，還能退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