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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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熅在練劍,離得不遠聽見射箭的聲音。

  扭頭一看,溫無唯就在院子裡,不叫他練功,他倒射起箭來了。

  「小五。」時熅叫他。

  溫無唯便立馬停下了,收了弓,垂著個頭。

  時熅走到他身邊:「你傷還沒好呢,這樣拉弓不怕扯到傷口?」

  溫無唯不說話。

  時熅拍拍他:「我知道你心裡還是不好受。」

  「沒有。」溫無唯面色蒼白,扭頭要走。

  時熅拉住他:「小五,你不是答應我教我射箭嗎。」

  「你難不成想反悔?」時熅道。

  溫無唯站住腳,聲音明顯中氣不足:「你為何一定要我教,武械堂的長老,還有白鳧師兄,他們都會比我有耐心。」

  時熅摸了摸他的頭,「果然發燒了,你燒糊塗了,我還是帶你回去吧。」

  溫無唯甩開她紅著眼睛:「你別碰我,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靠近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任何人都是,我求你了,你離我遠一點吧。」

  時熅:「楓衢師兄,你怎麼來了?」

  溫無唯扭過頭,時熅連忙一個手刀砍暈他。

  時熅下一秒拖住他:「笨蛋。」

  水嘩啦啦的。

  溫無唯緩緩睜開眼,頭好痛,傷口也痛。

  時熅擰乾毛巾,給他擦了擦臉。

  溫無唯睜開眼。

  時熅:「你醒了。」

  溫無唯點了點頭緩緩坐起身。

  枕邊放了一支香。

  溫無唯:「好像和上次的不太一樣。」

  時熅:「真聰明,這次是我新調出來的,自我感覺還不錯。」

  溫無唯:「嗯,我睡的很沉,謝謝你。」

  時熅:「別跟我客氣,來,你把藥喝了。」

  溫無唯看著藥就皺起眉頭,連忙轉移話題:「這香喚作什麼?」

  「你先把藥喝了,我就告訴你。」時熅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溫無唯看推不過去,把藥拿過來憋著一口氣一股腦灌進去,苦的手直抖。

  時熅順著溫無唯的指頭塞進去一顆糖:「甜的。」

  溫無唯連忙送進嘴裡,這才好一點。

  「這香我還沒想好叫什麼,不過是特意為你調的,不然你來起個名字吧。」時熅道。

  溫無唯扯開衣服面無表情的說:「給我換藥。」

  時熅被他這一舉動嚇到了:「你……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是個女子誒。」

  溫無唯:「就叫無焰吧。」

  時熅嘴上那樣說也擰乾了毛巾,撤去溫無唯身上的舊紗布。

  溫無唯不耐痛,光是溫熱的毛巾就把他痛的一個激靈,時熅沒忍住笑了笑。

  「你笑話我?」溫無唯面色蒼白卻也笑了。

  時熅斂了斂神色:「要你管,就是覺得這名字不錯。」

  溫無唯:「是嗎,我也覺得不錯,無焰的小火。」

  時熅這時才反應過來,是她的名字,熅字,臉不知怎的突然就紅了。

  「要上藥了,你忍著些。」時熅看著他難受仿佛傷在自己身上般難受。

  溫無唯本緊緊皺著的眉頭展開來:「好。」

  「你受苦了。」換好藥時熅緊緊皺著眉頭,看著發抖的溫無唯啞聲道。

  溫無唯還喘著粗氣:「對不起。」

  時熅:「幹嘛跟我道歉。」

  「如果可以,下次你還願意和我一隊嗎?」溫無唯真摯的眼神望著她,那種眼神真的讓人心痛,像是被拋棄的小狗,像是被遺忘的船票,像是被丟下的孩子,說到底,他是在乎的。

  時熅看他這般心裡不知是何情緒,大概是有開心的成分在吧。

  「看你表現吧。」時熅調侃他。

  溫無唯學著她的語氣:「不願意的話,你就去找別人教你射箭吧,不過,估計整個靈劍派你都不會找出比我更厲害的嘍。」


  「臭屁怪。」時熅道。

  「你才是。」溫無唯道。

  兩人都不禁笑了。

  其實那句對不起包含的太多了,一些開不了口的,礙於情面的,和他心裡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對不起的是因為他的任性時熅跟著他一起被連累,對不起那時對她說了那樣的話,說對不起最關鍵的原因是在討好她,他怕時熅真的聽他的話,離他遠遠的,好在,好在時熅沒有。

  ……

  「你是白痴啊!」溫無唯氣急敗壞。

  「明明就是這弓的問題,根本沒法拿穩,你吼什麼吼!」時熅也不服氣。

  「你笨死了,我都告訴你幾遍了叫你不要只用手拉,要用全身的力量帶著手臂。」

  時熅氣的跺腳,把弓扔在地上箭簍也摘了下來:「我不學了!」

  「你愛學不學!」溫無唯也氣得要死。

  白鳧這時恰好路過。

  「傷恢復的如何了?」白鳧說著,把點心給了時熅。

  溫無唯:「好的差不多了,承蒙師叔費心。」這樣說著好奇怪,可楓衢是他師尊,這樣叫卻是是對的。

  「不然你還是喚我師兄吧,這樣聽著怪怪的,我也實在是不敢當。」白鳧把尷尬寫在臉上。

  「謝謝白鳧師兄,就知道你最好了。」時熅接過點心。

  「就知道吃,笨死了。」溫無唯還帶著怨氣。

  白鳧:「怎麼了?」

  時熅:「就你不笨,你學劍時更笨!」

  「白鳧師兄,你會射箭嗎,可不可以教教我?」時熅道。

  白鳧:「略懂一二,不過……」

  時熅:「那太好了,你快點來嘛,我不要那個兇巴巴的傢伙教了。」

  白鳧推不掉:「那好,我獻醜了。」他接過弓箭,瞄準箭靶。

  中了。

  「啊!好棒啊!」時熅高興的大喊。

  白鳧攬過時熅在懷裡,把著她的手。

  溫無唯立馬坐不住了,跳起來拽過時熅:「射箭就射箭,貼那麼近幹什麼?」

  白鳧哭笑不得,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啊。

  溫無唯搶過弓箭,一次拿了三支箭,三支箭紛紛正中靶心,他活動活動筋骨:「哎呀,好久不練了。」

  正準備臭屁,扭過頭那兩人又挨的老近,在研究弓箭,壓根沒人看他。

  「你……你們倆……時熅!」溫無唯莫名生氣。

  「幹嘛?」時熅納悶。

  溫無唯:「你……你還學不學?」

  「我……」

  「溫小五。」冷峻的聲音,寬大的衣袖,緊實的小腿,不是楓衢還能是誰。

  「楓大哥。」

  楓衢來便拍了溫無唯的傷口。

  溫無唯痛的一個哏嗆,悶哼一聲。

  時熅立馬不樂意:「幹嘛呀你。」然後扶住溫無唯。

  溫無唯擺擺手示意無事。

  「你這樣跟我說話?」楓衢冷冷的看著她,白鳧連忙護住她:「師兄,時熅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

  「傷還沒好?」楓衢嘆氣。

  溫無唯:「對不起。」

  「幹嘛道歉,這又不是你想的。」時熅拍拍他。

  楓衢一步步逼近他:「時熅。」他念了她的名字,好像就是在警告她,我記住你了。

  白鳧:「師兄。」這語氣並無起伏,可在楓衢眼裡,就像白鳧沖他撒嬌般,他眼睛立馬亮了,咳了咳。

  「跟我來,今日是該挑選佩劍的時候了。」楓衢道。

  「好。」溫無唯還沒緩過來,就跟了上去。

  楓衢站住腳:「哦對了,還有,時熅。」

  「跟著我吧。」白鳧小聲跟她說。

  時熅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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