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剩你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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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江皖虞坐在院子裡認真的雕刻著手中的牌位。

  每刻一個字,江皖虞心中就多一分難過。父親很好,他們雖是小門戶,但父親對子女都是極好的。

  記憶里,江家後院中有一個雙人的鞦韆,小時候和阿姊最喜歡的就是兩人在父親休沐時,拉著父親去坐鞦韆。

  姐妹兩人坐,父親推,每次母親都會在一旁撥著算盤,時不時的咕噥父親一句,一家四口好不愜意。

  「父親,我知道你沒有貪污,也不會做對不起朝廷的事,但是我卻找不到辦法救你們,我是不是好沒用。」

  「阿棉沒了,父親沒了,現在就只剩阿姊跟母親了,不過父親放心,我就是豁出我這條命也會護著她們平安的。」

  「哈哈哈,你護著她們平安,王妃你不知道吧,江家流放的一眾女眷,因山匪全沒了!」一個刺耳的聲音闖進江皖虞耳中。

  江皖虞滿臉僵硬的看向聲音的來源。是青淑!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江皖虞紅著眼一個跨步上前緊扣住她的肩膀問道。

  「王妃!」穗竹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驚了一下,回過神來立即將青淑拽開。

  跌坐在地上的青淑眼中布滿瘋狂的看著她:「我說江家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你,都死了!」

  「你騙我!」江皖虞猛地將人推出去。

  她不信,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她不信阿姊沒了,母親沒了!都沒了!

  「還不快抓起來。」竹蘊領著人將青淑扣住。

  她歉意的朝江皖虞福了福身,行禮:「驚擾王妃了,還望王妃恕罪!」

  江皖虞兩眼失神的轉身走向桌前,拿起牌位如同死屍行木一般一言不發的雕刻靈位上的字,任憑穗竹和竹蘊怎麼叫都無動於衷。

  竹蘊有些擔心的看向穗竹:「王妃怎麼了?」

  穗竹聞聲一臉厭惡的看向被扣住的青淑,也沒管竹蘊,快步跑到江皖虞身邊小心翼翼道:「王妃,她鐵定是騙你的,你別理她!」

  聽到穗竹的話,江皖虞如同一個孩子般揚起頭,雙眼滿是希翼:「是她騙我的嗎?」

  「嗯嗯嗯,你看她平日裡就嫉妒王妃,她肯定是想著氣王妃的,王妃不能相信她!」

  穗竹不斷找補,她不知道江家人沒了是真是假,但必須不是真的,不然這一系列打擊,王妃承受不住的。

  「假的,哈哈哈,那是王爺親口說的!你以為你就逃得過嗎?下一個就是你!」青淑滿眼怨恨看著江皖虞。

  她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鬧吧就盡情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還不將人拖走!」竹蘊瞬間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厲聲呵斥隨行的老媽媽,將人帶走。

  「王妃安,奴婢就先退下了」竹蘊隨即福了福身告退。

  她得儘快把這件事告訴側妃,王妃模樣不太正常。

  江皖虞在穗竹的不斷溫聲下,面色平靜的雕刻著手中靈位,穗竹總感覺這平靜的格外反常,就好像即將風雨欲來的反常。她一臉愁色,不知怎麼辦才好。

  而另一邊,蕭寂舟剛下朝回來,就被葉瀾桑堵在院前,請到商秋苑。

  蕭寂舟也沒多想,他以為只是普通的過去用個膳。剛踏進院子,就被竹蘊神秘兮兮的請到葉瀾桑的房內。

  葉瀾桑見人來,直接開門見山道:「青淑今日在王妃院子說的江家流放的女眷都沒了,是真的嗎?」

  蕭寂舟頓時臉色大變,瞬間轉身大步朝醉秋苑去。

  葉瀾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所以都是真的,王爺把江家人趕盡殺絕,未免太過殘忍了些。

  葉瀾桑抿著唇跟了上去,雖做不了什麼,至少保住那女人一條命吧!

  醉秋苑蕭寂舟沉著臉來時,江皖虞依舊是一臉平靜的雕刻著手中牌位,好像至始至終都沒發生過什麼一樣依舊一如往常。

  只是在蕭寂舟走進了時,江皖虞緩緩抬頭,用一雙清澈的雙眼注視著蕭寂舟。

  隨即她緩緩起身,中規中矩朝蕭寂舟福身行禮:「參見王爺!」

  「你都知道了?」蕭寂舟小心試探著打量問道。

  江皖虞雙眼如同稚子,一步一步靠近蕭寂舟,突然她朝他燦爛一笑,

  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將藏在手中的刻刀狠狠扎進蕭寂舟胸口。輕輕貼近他的耳邊,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輕聲道:


  「蕭寂舟,你該賠命啊!」

  「王爺,王妃」跟來的侍衛和穗竹異口同聲道。

  隨即立即上前趕忙想要拉開兩人,不想江皖虞狠狠將刻刀拔出,想要再次殺蕭寂舟,就被蕭寂舟身後趕來的靖焓一掌拍飛了出去。

  江皖虞後背重重撞到石桌上,然後落下,額頭瞬間撞在了石頭坐凳上。江皖虞只感覺額間熱熱的,瞬間就失去意識了。

  「王妃」穗竹趕忙跑過去。

  蕭寂舟則是捂著胸口憤怒的甩了靖焓一巴掌:「誰讓你動手的?」

  靖焓立即跪下請罪。

  緊趕慢趕趕來的葉瀾桑進門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

  蕭寂舟不顧自己的傷口,將江皖虞抱起,神情冷冷看了一眼靖焓,轉頭對剛趕來的葉瀾桑道:「還不去叫府醫!」

  「是!」葉瀾桑立即回過神來,立即吩咐竹蘊去請府醫,自己則是跟著蕭寂舟進屋。

  蕭寂舟將江皖虞放到床上,輕輕為他擦拭額頭的血,動作極度認真溫柔,溫柔到葉瀾桑以為不是同一個人。

  這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麼,明明之前他對她還是那般厭惡,怎麼短短間就變了。

  沒過多久,竹蘊就將府醫請來了,進院時,靖焓依舊在外面跪著,而穗竹在屋門前偷偷抹著眼淚。

  府醫內心嘆了口氣,真是造孽哦,三天兩頭的。

  「府醫,你快看看,她怎麼樣了!」看見府醫,蕭寂舟立即起身拉著人就往床邊送,語氣是他從來都沒有的緊張。

  葉瀾桑在一旁看向蕭寂舟胸口,那裡早已經被血沁濕,但他好像毫無感覺一般一臉緊張的看著床上的人。

  「王爺,先看看你的傷吧!」

  「不用,先看她」

  蕭寂舟心中莫名的緊張,害怕,害怕她醒不過來。

  他不知道的,他知道就不會那樣做了。

  蕭寂舟一時間有些無措,像個找不到路的孩子。

  見人不聽,葉瀾桑也沒再勸。

  片刻後,府醫起身朝蕭寂舟拱手:「王妃這次恐怕要好好調養,上次傷了里子,導致肺部淤積留下病根。

  「這次傷了腹部,日後恐怕生產不易,需要慢慢調理,還有額頭上的傷是比較重的,要小心呵護,可不能再受刺激傷害了。」

  蕭寂舟兩側的手握了又握,都是他,是他害的。如果他早點知道就不會了!

  「王爺,王妃這邊好了,您就先看看傷吧!」葉瀾桑再次勸道。

  這次蕭寂舟沒有反駁,聽話的行至榻前,任由府醫為他包紮。

  包紮好後,蕭寂舟將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圍在江皖虞床邊。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看著她蒼白的面容,口中喃喃道:「是你嗎?阿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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