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世界認同與能力覺醒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薛溪坐在昏暗燈光下，面前擺滿了泛著幽藍色光澤的增幅液。
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在火燒般隱隱刺痛。
這是過去十天裡，他無數次強行壓榨身體極限的副作用。
距離初篩僅剩三天，他卻依舊徘徊在覺醒門檻之外。
手指在試管壁上敲出輕微撞擊聲，指尖傳來的震動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這幾天他不斷的煉製新的增幅液，大量自用和在黑市販賣，他也嘗試了購買市面上的各種增幅針劑。
他已經把帳面的資金都砸進各種增幅液、針劑和零散黑市資源里。
只是為了在這最後階段，能夠覺醒異能。
可儘管他靈能分眼看要到100分的能力覺醒門檻，卻沒有絲毫要覺醒的跡象。
這種卡在「100」數值的感覺，讓他像錐子扎心般煎熬。
如果不能真正覺醒異能，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桌上空空落下幾份單據，上面寫著：「特效針劑訂購、靈能機能顧問」的昂貴帳目。
夜色慢慢爬上窗口，窗外的合金管道在昏黃霧霾里若隱若現。
他伸手，抽起桌角那隻小瓶，再度將殘餘的增幅液全數吞下。
辛辣的味道衝擊喉嚨，讓他差點嘔出。
可他早已習慣，硬是咽了下去。
半小時之後，他屏息坐在地上，用青木養生訣的呼吸法來緩解體內翻湧的藥力。
靈氣和靈能在血脈間交融，卻像兩股扭曲的風，互相糾纏又無從合一。
他能感受到靈能分在一點點往上攀升，像攀緣至絕壁頂端，卻遲遲不見雲海的光輝。
意識一陣恍惚，他仿佛聽到大腦里某處炸裂開來，卻立刻又歸於沉寂。
「九十九……一百……」
解析器在他腦海里提示數據上漲，聲音聽起來疲憊又機械。
那「100」分的數字，終於停留在眼前的虛擬面板上，熠熠生輝，卻又帶著莫名的嘲諷意味。
「到頭了……還是沒覺醒……」
他喘著粗氣，汗水沿鬢角滑落，砸在冷硬的鐵板地面上。
這樣高強度地連續服用增幅液，幾乎把身體推向了崩潰邊緣。
他揉揉眉心，苦澀地想：「看來只能去找找真正的專業人士了。」
這個辦法——要花五十萬數據幣，去找真正的「靈能開發專家」或「心理誘導師」。
進行一場深度的「心靈催眠」，用專業的腦域暗示來衝擊覺醒壁壘。
五十萬，對他現在來說，也是筆巨款，別忘了他雖然能夠賺錢，但是錢花的也飛快，現在連貸款都還沒還清。
可他已經沒有退路。
要是再無法覺醒能力，他連初篩都闖不過，更別提什麼少年班名額了。
他咬牙，在終端上快速點了幾下，預約了上城區一處高端診所的靈能開發套組。
那夜，他失眠到天明，滿腦袋都是亂七八糟的憂慮和不甘。
-----
第二天早上，他拖著疲乏身體趕到那家號稱「Xmind靈能中樞研究所」的高級診所。
這是面向中產乃至上層精英子弟的私營機構，專門提供「心靈暗示」「深度心理引導」「覺醒突圍套餐」等高昂服務。
他一走進接待廳，就有一名穿白色功能服的助理熱情迎上來：「請先出示您的預約證明和支付記錄。」
他把終端遞給對方，五十萬數據幣的付費單據上閃爍著「已確認」。
助理端詳他兩眼，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似乎沒想到這身廉價衣著、面容蒼白的傢伙能砸出如此巨資，但仍保持職業態度：「好的，請隨我來。」
走過一段消毒通道，他被領進了一間布滿合金牆面和半透明隔間的「綜合治療室」。
一位年輕的負責心理誘導的女專家正在操作台前調試設備，見他進門只淡淡瞥了一眼。
她穿著一身微帶銀色條紋的白衣，短髮利落，眼神透著專業與疏離。
「你就是薛溪？」她輕聲，目光停在他身上審視片刻，「測評表里說，你靈能分已經到了一百，卻依舊沒覺醒？」
他點點頭，聲音里夾著疲倦：「是……我卡在門檻，怎麼都無法踏出那一步。」
女專家擺弄著終端，翻看他的簡略檔案，忽然抬眸：「那好，先讓我介紹一下我們對靈能等級的劃分，你可能了解，但我要確保你沒有誤解。」
她順勢點開牆壁上的投影界面，出現一張明晰的靈能等級表：「最常規的分段是——鍛靈（0～100靈能分數）、醒靈（100～1000靈能分數）、虛靈（1000～1000靈能分數）、凝靈（10000～100000靈能分數）以及合靈（100000～1000000靈能分數）。」
她敲擊幾下屏幕，詳細說明：「鍛靈，也就是靈能在0到100之間。
你目前正處於這個區間的上限，卻未覺醒。
一般來說，這個等級的人只是靈能萌芽，無法真正施展能力，大多數普通平民或尚未覺醒的初學者都在此範圍內。」
薛溪神色凝重，聽她說得條理清晰，卻又不免苦澀：自己想衝破的門檻，正是鍛靈區間到「醒靈」的那一步。
「醒靈，指靈能分從100直到1000，這意味著真正跨過覺醒門檻，能基礎外放或增幅身體，一般有潛力者或剛覺醒的能力者，都在這個範圍。」
她又切換投影頁面，顯出更高的數值：「再往上，如果你能突破1000分，就進入虛靈區間，也就是1000～10000，這時大幅強化超能力，是正式變種人的主流層次。若再進一步達到一萬分，就邁入凝靈，這種靈能核心已凝聚，能控制中範圍場域或多段招式，多是財閥骨幹或高級戰力。至於十萬到百萬之間，那是合靈，再上一層樓，就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頂級王牌了。」
說到這兒，她瞥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些距離他太遙遠，只是補充道：「你當下最要緊的，就是跨過鍛靈到醒靈。凡是在一百以內，都不算真正覺醒。」
她轉身看向牆側的腦波檢測儀：「越到臨界線就越難，只要你還停留在鍛靈，就談不上真正的超凡能力。」
他抿抿嘴，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此時，解析器在他腦海里適時出現提示：「根據你前世對修仙境界的理解：
鍛靈（0～100）對應鍊氣期；
醒靈（100～1000）對應築基期；
虛靈（1000～10000）對應金丹期；
凝靈（10000～100000）相當於元嬰；
合靈（100000～1000000）對標化神。」
女專家見他神情黯然，也不再多說廢話：「明白了就好。你花五十萬買下我們的深度心理催眠與靈能開發套餐，現在請躺到那張椅子上。」
說罷，她示意助手啟動那台全息干涉儀。
四周的微光驀地變得柔和，有如暖風拂面，卻又帶著某種嗡鳴。
「先進行思維喚醒，十分鐘後開始深度暗示。」
耳中傳來女專家娓娓道來的話語。
帶著某種催眠音頻的磁性聲線，直抵主角大腦深處。
他頭腦中突然閃過無數記憶片段，從下城區獨居的黑暗童年，到初級班苦熬，再到現在衝刺的日夜拼命……
「很痛苦嗎？」
她的聲音仿佛在耳邊迴響，卻又遠得像隔著虛空。
「……是。」
他唇齒顫動，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意識恍惚之間，那女人把一條白色感應帶覆蓋在他額頭。
「現在，你只需跟隨我的語音指引……」
她語調忽高忽低，帶著奇怪的回音，像把刀片輕輕切割神經。
黑暗與光明在視野中反覆切換，血液被推進腦髓，好似要衝破頭蓋骨。
他的身體劇烈抽搐，咬住那咬嘴發出咯吱聲。
既像在做噩夢，又像靈魂出竅。
女專家柔聲說：「跟隨我的問題：你為何要突破？為何要覺醒？」
「我……」
他努力回答，卻發現自己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仿佛有股更深層的阻力，在把他的想法扼殺於無形。
催眠空間裡，出現大片灰暗影像：破敗的城市、機械噪音、資本高牆……
所有冷漠都在嘲笑他。
那專家靜靜觀察著監測儀上的腦波曲線，時而對助手做手勢，示意加大催眠電磁頻率。
一束束淺藍光在他腦殼上投射，令大腦產生翻江倒海的恍惚與刺痛。
「承認你所在的世界，承認你所面對的一切！」
女專家的聲音由遠而近。
他想逃，卻像被層層束帶捆縛，動彈不得。
內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尖叫：「不……這不是我的世界，我要回去……這鋼鐵都市的荒謬與殘酷，我不要歸屬……」
忽然，他發出一聲嘶吼，雙眼睜開血紅，汗水像水灑一般噴出。
專家立刻叫停，助手把電磁刺激暫停。
他大口大口喘息，腦海嗡嗡不休。
女專家冷冷看了一眼腦波數據：「看起來排斥很強烈。
深入暗示或許會破壞他的主觀域根基……」
旁邊走進來一位男專家——靈能開發顧問，皺眉：「別急，慢慢來。
我們可以先通過引導，幫助他找到『現實認同感』，再繼續深度覺醒。」
他們又對話幾句，聲音含糊不清，他只覺得全身酸軟，如死狗般癱在椅子上。
半晌，那個男專家回頭對他說：「你情況很特殊。
按理說，達到100分靈能已經是觸碰覺醒門檻，但你遲遲無法跨出去。」
他說到這，眼中浮現困惑：「我們用心靈暗示試了，卻發現你對世界有根深蒂固的排斥，不肯將『現實』納為主觀域的一部分……」
「換言之，你不能發自內心地把『這片鋼鐵都市』當成自己所存在的現實。」
「這就是你無法覺醒的最大障礙。」
主角胸口狠狠抽動，一股難言的痛楚襲上神經。
他多少料到這個結論，卻仍震驚得說不出話。
男專家合上終端，對他嘆息：「說實話，如果你不能全然接受現實，與自身融合，便無法令靈能蛻變為真正的『醒靈』。
這點，哪怕再多藥劑也無法讓你覺醒，最終還是會被瓶頸鎖住。」
那女專家也走過來，摘下額頭感應帶：「我建議你再做幾次心理療程，若沒效果，你只能放棄靈能覺醒了……」
薛溪猶如被人扼住喉嚨，一聲都發不出來。
回想自己拼盡力氣追逐所謂的靈能門檻，結果竟卡在這種荒謬的「認同感」上。
可他怎麼可能輕易「接受」這資本鐵網的世界！
他腦海閃過前世修仙的記憶片段——那才是真正的歸屬。
帶著滿身傷痛與混亂，他腳步踉蹌地離開診所。
治療師和專家只是遠遠看著，沒人關心他的處境。
頭頂，空曠城市的合金層板泛起深灰光澤。
「我該怎麼辦……」他自問，無力邁步，好不容易攔了輛付費懸浮車回到住處。
夜深，終端上那些尚未刪除的黑市催款消息又一條條彈出來，仿佛在無聲嘲笑：「你花了50萬卻依舊沒能覺醒？別忘了每月的利息哦。」
他把終端關掉，癱坐在地板上，對著昏暗天花板發呆。
「可我不能放棄。」
他攥緊拳頭，強忍眼中刺痛。
還有三天，初篩考核就將開始。
所有人都會在靈能檢測儀下測分，並進行實戰評估。
他若無法覺醒，就只能在「100」的死線打轉，根本不足以與醒靈乃至更高段位的對手競爭。
「我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黑夜裡，只有房間角落那盞小小檯燈尚亮著，如同暗海里忽明忽滅的燭火。
他努力深呼吸，想平復體內的燥亂，卻止不住大腦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專家說，要想覺醒，就必須肯定這個世界，肯定自己與周遭的一切……」
可那不僅是外表的承認，更是靈魂層面把「這裡」當成真切歸宿。
而他，來自修仙世界的靈魂，一顆心始終在掙扎：
這座賽博都市並非他的「家」，這裡的科技、資本、靈能教育，甚至那無數絕望的貧民，仿佛都與他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是啊，他骨子裡抗拒這片殘酷環境。
「不……我不想認同……」
可若不認同，就無法覺醒。
這就是死循環。
在僅剩三天的時間裡，他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
一連兩天，他不再亂服增幅液，身體已經極度透支，也沒必要再往這條死胡同里撞。
他試著像瘋子一樣跑去上城區閒逛，看各種霓虹與高樓，想用視覺衝擊來刺激自己融入。
可走遍半個城市，也只是看著那些冷漠的玻璃幕牆，毫無歸屬感。
他又花了一筆錢請了個平價心理師，可那人只是走流程般讓他寫問卷，也提不出半點實質建議。
「你對這個世界沒有認同感？那就強行接受吧。」心理師這麼勸，就結束了。
第三天的清晨，將要到來的考核之日，他坐在床沿，心緒沉沉。
終端鬧鈴響了五次，他都懶得關。
外面陰雨綿綿，敲打生鏽的鐵窗。
薛溪坐在昏暗燈光下，面前擺滿了泛著幽藍色光澤的增幅液。
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在火燒般隱隱刺痛。
這是過去十天裡，他無數次強行壓榨身體極限的副作用。
距離初篩僅剩三天，他卻依舊徘徊在覺醒門檻之外。
手指在試管壁上敲出輕微撞擊聲，指尖傳來的震動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這幾天他不斷的煉製新的增幅液，大量自用和在黑市販賣，他也嘗試了購買市面上的各種增幅針劑。
他已經把帳面的資金都砸進各種增幅液、針劑和零散黑市資源里。
只是為了在這最後階段，能夠覺醒異能。
可儘管他靈能分眼看要到100分的能力覺醒門檻，卻沒有絲毫要覺醒的跡象。
這種卡在「100」數值的感覺，讓他像錐子扎心般煎熬。
如果不能真正覺醒異能，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桌上空空落下幾份單據，上面寫著：「特效針劑訂購、靈能機能顧問」的昂貴帳目。
夜色慢慢爬上窗口，窗外的合金管道在昏黃霧霾里若隱若現。
他伸手，抽起桌角那隻小瓶，再度將殘餘的增幅液全數吞下。
辛辣的味道衝擊喉嚨，讓他差點嘔出。
可他早已習慣，硬是咽了下去。
半小時之後，他屏息坐在地上，用青木養生訣的呼吸法來緩解體內翻湧的藥力。
靈氣和靈能在血脈間交融，卻像兩股扭曲的風，互相糾纏又無從合一。
他能感受到靈能分在一點點往上攀升，像攀緣至絕壁頂端，卻遲遲不見雲海的光輝。
意識一陣恍惚，他仿佛聽到大腦里某處炸裂開來，卻立刻又歸於沉寂。
「九十九……一百……」
解析器在他腦海里提示數據上漲，聲音聽起來疲憊又機械。
那「100」分的數字，終於停留在眼前的虛擬面板上，熠熠生輝，卻又帶著莫名的嘲諷意味。
「到頭了……還是沒覺醒……」
他喘著粗氣，汗水沿鬢角滑落，砸在冷硬的鐵板地面上。
這樣高強度地連續服用增幅液，幾乎把身體推向了崩潰邊緣。
他揉揉眉心，苦澀地想：「看來只能去找找真正的專業人士了。」
這個辦法——要花五十萬數據幣，去找真正的「靈能開發專家」或「心理誘導師」。
進行一場深度的「心靈催眠」，用專業的腦域暗示來衝擊覺醒壁壘。
五十萬，對他現在來說，也是筆巨款，別忘了他雖然能夠賺錢，但是錢花的也飛快，現在連貸款都還沒還清。
可他已經沒有退路。
要是再無法覺醒能力，他連初篩都闖不過，更別提什麼少年班名額了。
他咬牙，在終端上快速點了幾下，預約了上城區一處高端診所的靈能開發套組。
那夜，他失眠到天明，滿腦袋都是亂七八糟的憂慮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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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他拖著疲乏身體趕到那家號稱「Xmind靈能中樞研究所」的高級診所。
這是面向中產乃至上層精英子弟的私營機構，專門提供「心靈暗示」「深度心理引導」「覺醒突圍套餐」等高昂服務。
他一走進接待廳，就有一名穿白色功能服的助理熱情迎上來：「請先出示您的預約證明和支付記錄。」
他把終端遞給對方，五十萬數據幣的付費單據上閃爍著「已確認」。
助理端詳他兩眼，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似乎沒想到這身廉價衣著、面容蒼白的傢伙能砸出如此巨資，但仍保持職業態度：「好的，請隨我來。」
走過一段消毒通道，他被領進了一間布滿合金牆面和半透明隔間的「綜合治療室」。
一位年輕的負責心理誘導的女專家正在操作台前調試設備，見他進門只淡淡瞥了一眼。
她穿著一身微帶銀色條紋的白衣，短髮利落，眼神透著專業與疏離。
「你就是薛溪？」她輕聲，目光停在他身上審視片刻，「測評表里說，你靈能分已經到了一百，卻依舊沒覺醒？」
他點點頭，聲音里夾著疲倦：「是……我卡在門檻，怎麼都無法踏出那一步。」
女專家擺弄著終端，翻看他的簡略檔案，忽然抬眸：「那好，先讓我介紹一下我們對靈能等級的劃分，你可能了解，但我要確保你沒有誤解。」
她順勢點開牆壁上的投影界面，出現一張明晰的靈能等級表：「最常規的分段是——鍛靈（0～100靈能分數）、醒靈（100～1000靈能分數）、虛靈（1000～1000靈能分數）、凝靈（10000～100000靈能分數）以及合靈（100000～1000000靈能分數）。」
她敲擊幾下屏幕，詳細說明：「鍛靈，也就是靈能在0到100之間。
你目前正處於這個區間的上限，卻未覺醒。
一般來說，這個等級的人只是靈能萌芽，無法真正施展能力，大多數普通平民或尚未覺醒的初學者都在此範圍內。」
薛溪神色凝重，聽她說得條理清晰，卻又不免苦澀：自己想衝破的門檻，正是鍛靈區間到「醒靈」的那一步。
「醒靈，指靈能分從100直到1000，這意味著真正跨過覺醒門檻，能基礎外放或增幅身體，一般有潛力者或剛覺醒的能力者，都在這個範圍。」
她又切換投影頁面，顯出更高的數值：「再往上，如果你能突破1000分，就進入虛靈區間，也就是1000～10000，這時大幅強化超能力，是正式變種人的主流層次。若再進一步達到一萬分，就邁入凝靈，這種靈能核心已凝聚，能控制中範圍場域或多段招式，多是財閥骨幹或高級戰力。至於十萬到百萬之間，那是合靈，再上一層樓，就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頂級王牌了。」
說到這兒，她瞥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些距離他太遙遠，只是補充道：「你當下最要緊的，就是跨過鍛靈到醒靈。凡是在一百以內，都不算真正覺醒。」
她轉身看向牆側的腦波檢測儀：「越到臨界線就越難，只要你還停留在鍛靈，就談不上真正的超凡能力。」
他抿抿嘴，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此時，解析器在他腦海里適時出現提示：「根據你前世對修仙境界的理解：
鍛靈（0～100）對應鍊氣期；
醒靈（100～1000）對應築基期；
虛靈（1000～10000）對應金丹期；
凝靈（10000～100000）相當於元嬰；
合靈（100000～1000000）對標化神。」
女專家見他神情黯然，也不再多說廢話：「明白了就好。你花五十萬買下我們的深度心理催眠與靈能開發套餐，現在請躺到那張椅子上。」
說罷，她示意助手啟動那台全息干涉儀。
四周的微光驀地變得柔和，有如暖風拂面，卻又帶著某種嗡鳴。
「先進行思維喚醒，十分鐘後開始深度暗示。」
耳中傳來女專家娓娓道來的話語。
帶著某種催眠音頻的磁性聲線，直抵主角大腦深處。
他頭腦中突然閃過無數記憶片段，從下城區獨居的黑暗童年，到初級班苦熬，再到現在衝刺的日夜拼命……
「很痛苦嗎？」
她的聲音仿佛在耳邊迴響，卻又遠得像隔著虛空。
「……是。」
他唇齒顫動，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意識恍惚之間，那女人把一條白色感應帶覆蓋在他額頭。
「現在，你只需跟隨我的語音指引……」
她語調忽高忽低，帶著奇怪的回音，像把刀片輕輕切割神經。
黑暗與光明在視野中反覆切換，血液被推進腦髓，好似要衝破頭蓋骨。
他的身體劇烈抽搐，咬住那咬嘴發出咯吱聲。
既像在做噩夢，又像靈魂出竅。
女專家柔聲說：「跟隨我的問題：你為何要突破？為何要覺醒？」
「我……」
他努力回答，卻發現自己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仿佛有股更深層的阻力，在把他的想法扼殺於無形。
催眠空間裡，出現大片灰暗影像：破敗的城市、機械噪音、資本高牆……
所有冷漠都在嘲笑他。
那專家靜靜觀察著監測儀上的腦波曲線，時而對助手做手勢，示意加大催眠電磁頻率。
一束束淺藍光在他腦殼上投射，令大腦產生翻江倒海的恍惚與刺痛。
「承認你所在的世界，承認你所面對的一切！」
女專家的聲音由遠而近。
他想逃，卻像被層層束帶捆縛，動彈不得。
內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尖叫：「不……這不是我的世界，我要回去……這鋼鐵都市的荒謬與殘酷，我不要歸屬……」
忽然，他發出一聲嘶吼，雙眼睜開血紅，汗水像水灑一般噴出。
專家立刻叫停，助手把電磁刺激暫停。
他大口大口喘息，腦海嗡嗡不休。
女專家冷冷看了一眼腦波數據：「看起來排斥很強烈。
深入暗示或許會破壞他的主觀域根基……」
旁邊走進來一位男專家——靈能開發顧問，皺眉：「別急，慢慢來。
我們可以先通過引導，幫助他找到『現實認同感』，再繼續深度覺醒。」
他們又對話幾句，聲音含糊不清，他只覺得全身酸軟，如死狗般癱在椅子上。
半晌，那個男專家回頭對他說：「你情況很特殊。
按理說，達到100分靈能已經是觸碰覺醒門檻，但你遲遲無法跨出去。」
他說到這，眼中浮現困惑：「我們用心靈暗示試了，卻發現你對世界有根深蒂固的排斥，不肯將『現實』納為主觀域的一部分……」
「換言之，你不能發自內心地把『這片鋼鐵都市』當成自己所存在的現實。」
「這就是你無法覺醒的最大障礙。」
主角胸口狠狠抽動，一股難言的痛楚襲上神經。
他多少料到這個結論，卻仍震驚得說不出話。
男專家合上終端，對他嘆息：「說實話，如果你不能全然接受現實，與自身融合，便無法令靈能蛻變為真正的『醒靈』。
這點，哪怕再多藥劑也無法讓你覺醒，最終還是會被瓶頸鎖住。」
那女專家也走過來，摘下額頭感應帶：「我建議你再做幾次心理療程，若沒效果，你只能放棄靈能覺醒了……」
薛溪猶如被人扼住喉嚨，一聲都發不出來。
回想自己拼盡力氣追逐所謂的靈能門檻，結果竟卡在這種荒謬的「認同感」上。
可他怎麼可能輕易「接受」這資本鐵網的世界！
他腦海閃過前世修仙的記憶片段——那才是真正的歸屬。
帶著滿身傷痛與混亂，他腳步踉蹌地離開診所。
治療師和專家只是遠遠看著，沒人關心他的處境。
頭頂，空曠城市的合金層板泛起深灰光澤。
「我該怎麼辦……」他自問，無力邁步，好不容易攔了輛付費懸浮車回到住處。
夜深，終端上那些尚未刪除的黑市催款消息又一條條彈出來，仿佛在無聲嘲笑：「你花了50萬卻依舊沒能覺醒？別忘了每月的利息哦。」
他把終端關掉，癱坐在地板上，對著昏暗天花板發呆。
「可我不能放棄。」
他攥緊拳頭，強忍眼中刺痛。
還有三天，初篩考核就將開始。
所有人都會在靈能檢測儀下測分，並進行實戰評估。
他若無法覺醒，就只能在「100」的死線打轉，根本不足以與醒靈乃至更高段位的對手競爭。
「我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黑夜裡，只有房間角落那盞小小檯燈尚亮著，如同暗海里忽明忽滅的燭火。
他努力深呼吸，想平復體內的燥亂，卻止不住大腦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專家說，要想覺醒，就必須肯定這個世界，肯定自己與周遭的一切……」
可那不僅是外表的承認，更是靈魂層面把「這裡」當成真切歸宿。
而他，來自修仙世界的靈魂，一顆心始終在掙扎：
這座賽博都市並非他的「家」，這裡的科技、資本、靈能教育，甚至那無數絕望的貧民，仿佛都與他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是啊，他骨子裡抗拒這片殘酷環境。
「不……我不想認同……」
可若不認同，就無法覺醒。
這就是死循環。
在僅剩三天的時間裡，他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
一連兩天，他不再亂服增幅液，身體已經極度透支，也沒必要再往這條死胡同里撞。
他試著像瘋子一樣跑去上城區閒逛，看各種霓虹與高樓，想用視覺衝擊來刺激自己融入。
可走遍半個城市，也只是看著那些冷漠的玻璃幕牆，毫無歸屬感。
他又花了一筆錢請了個平價心理師，可那人只是走流程般讓他寫問卷，也提不出半點實質建議。
「你對這個世界沒有認同感？那就強行接受吧。」心理師這麼勸，就結束了。
第三天的清晨，將要到來的考核之日，他坐在床沿，心緒沉沉。
終端鬧鈴響了五次，他都懶得關。
外面陰雨綿綿，敲打生鏽的鐵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