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鬼巢
單看吳良的資料，陳恆會覺得這是一個浪子回頭的勵志型人物。
混了一輩子，人到晚年，突然醒悟，從此安心置業。
在努力後掙脫階層，成為對社會有用的優秀之人。
資料中的吳良，修橋鋪路，納貧濟困，修繕孤兒院老人院……
說實話，沒有誰會覺得這樣的人會欠農民工薪資。
資料的最後，附帶著吳良的照片。
照片上的吳良，滿臉富態，卻不顯得橫肉叢生。
眼光中的一絲精明，讓人清楚的覺得，這個人並不簡單。
在看到吳良的資料之後，陳恆自己都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借著吳良的名頭在暗地裡做壞事。
其實吳良會不會對煤礦里的事情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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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鎮距離南江市區四十公里。
開車半個小時左右，陳恆就到了小河村煤礦上。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陳恆是以採購的身份來到這裡。
他要先摸清楚這裡的情況再說。
煤礦不大，後面是煤礦的礦洞。
前院則是堆放起來的煤堆。
在東側還搭建著一個小廠房，生產著供應南江市下轄十幾個縣鎮的煤球。
現在是午後的休息時間，煤礦顯得比較安靜，沒有什麼人氣。
陳恆車剛停穩，就聽到一陣瘋狂的犬吠。
車門一打開，揮散不去的燒焦味瞬間縈繞在陳恆的鼻間。
陳恆特意了解過，這個煤廠是沒有獲得生產焦炭的資格的。
所以這裡的焦味就耐人尋味了。
來到煤廠的門前，陳恆看到了十幾條半人高的惡犬。
說實話，活了這麼多年，陳恆從沒有在現實見過如此駭人的惡犬。
看到陳恆的第一時間，它們的嘴裡就流出了涎水。
很難說能夠從一條狗的眼神中看出貪婪和饑渴。
陳恆甚至覺得它們是把自己當做了獵物。
陳恆高喊了幾聲，才有人不耐煩的從值班室中走了出來。
「你幹嘛的，這裡是礦場，不讓外人進來。」
陳恆表明了來意，說他是冶煉廠的採購。
因為最近工期加緊，外地的煤炭還沒運來，想要在本地先購買上一批煤炭頂上。
「不行，我們這的煤炭都預定出去了，需要煤炭你去別的地方找吧。」
說完就要回去，根本不想再搭理陳恆。
陳恆又不是真的採購，他只是來這裡打探一下情報。
如果能夠再見到張大彪就更好了。
「等下，我真的急用，可以出高價購買，不用很多，有個十來噸就行。
我看你們這堆得都有些時間了，之後你們重新挖，補上不就行了。」
眼見陳恆糾纏不休，那人突然就惱了。
「說人話你聽不懂是不是，不賣就是不賣，惡霸，上！」
話沒說完，鐵門就拉開了一條縫，那群惡犬瞬間撲出。
眼中直冒綠光，嘴角的涎水滴下在空中飛舞。
陳恆忙不迭回到車上，在惡犬罵罵咧咧的驅趕中遠離了煤廠。
直到遠離小河村，那群惡犬才不再追趕。
陳恆把車停下，眉目中滿是凝重。
果然，這裡不簡單。
鐵門關閉的時候，陳恆還只能聞到焦糊味。
可是鐵門拉開，陳恆立刻就嗅出了那股陰冷的臭味。
這裡有惡鬼，還不止一隻。
這裡的鬼氣，甚至比束縛牛二的處刑台還要厚重。
再推想一下張大彪，陳恆懷疑這個礦場，可能已經化作鬼巢了。
這種陰冷的氣息，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生存的下去。
就是惡鬼不吃人，那揮之不去的鬼氣，都會在幾天之內，把一個活人摧殘到生命垂危。
偏偏那守門的，還是個活人，且身體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受到鬼氣的侵蝕。
陳恆並不打算冒險，在探查到這樣的情況之後。
他立刻就掏出手機聯繫上了趙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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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處理異常事件的時候，趙正義向來都是抱著百倍的熱情。
在得到陳恆的消息後不久，南江市異常事件管理處的支援就來到了桃源鎮。
數十個人全副武裝，在陳恆的帶領下逼近了小河村。
沒等他們靠近煤廠，一股驚天熱浪瞬間爆燃，席捲而來。
哪怕離煤廠還有數百米，那熱浪依舊是讓陳恆一行人的毛髮變得有些焦糊。
「通知隊長，煤廠在向外侵蝕，初步評價，疑似未形成的鬼蜮。」
陳恆虛著眼，想起張大彪說的話。
「我們十幾個都是一同出來的，不過後來他們都說下礦太危險，後來就一個個的都走了。」
「我們礦場效益挺好的，一直不停的在招人。」
「除了吃得差點，睡得差點，其他倒還好，沒有多累。」
「第一年的時候確實累，後來干久了就習慣了。」
「我們都是三班倒，現在估計得有個百十來號工人吧。」
現在看來，這個礦場在這三年間，不定吞食了多少人。
因為招的工人都是外地來的，也沒有親人在身邊，這才讓它隱藏了下來。
當其他人緊鑼密鼓的布置屏蔽器，減緩鬼蜮的侵蝕時。
陳恆收到了趙正義的電話。
「吳良跑了，在他家的地下室，發現了黑蓮的痕跡。
雖說他已經進行了焚毀掩蓋，可是離開的匆忙，沒有完全處理乾淨。
經過統計，這些年礦場招收的工人，不下千人。」
陳恆的拳頭捏緊了。
惡鬼傷人，那是人鬼殊途，尚且可以理解。
但是吳良這種，真的是讓人無法理喻。
「老趙，京都的支援什麼時候到，我什麼時候能夠拿到玉冊。」
趙正義猛地一怔。
說實話，他已經習慣了陳恆絕不冒險的習慣。
往常遇到這種事，陳恆大概會拍拍屁股走人。
用陳恆的話來說，『我又不是救世主，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就行，我就不信，我還能比官方更有用？』。
天塌了反正還有個高的頂著，這就是陳恆給趙正義留下的印象。
可是今天，陳恆給他的感覺真的不一樣。
就好像，塵封已久的寶劍，從劍鞘中抽出來了一些。
「三天內吧，玉冊會由總部派出的支援小隊護送到南江。」
「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把情報分享給我一份。」
陳恆在礦場外看了很久，才一臉陰鬱的回去。
他的腦子裡一直回想著張大彪說起兒子時的驕傲。
「對，他特別聽話，從小都不用我操心。
每到假期他還會去打暑假工，說是要給我和他媽減負。」
說到妻子時的愧疚。
「我老婆跟著我一輩子了，我想拿到工資了，給她買個金手鐲，結婚時候我都沒給她三金。
嗨呀，平日裡的錢用著用著就沒了，哪有餘錢能買啊。
算算小孩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剩下的，足夠給我家那口子買個金鐲子了。」
還有說到父母時的幸福。
「我是家裡的老小，我爹娘今年都八十多了。
你不知道，我娘八十多了還能吃一大碗餃子。
我好久沒吃到我媽包的餃子了……」
混了一輩子，人到晚年，突然醒悟，從此安心置業。
在努力後掙脫階層，成為對社會有用的優秀之人。
資料中的吳良，修橋鋪路，納貧濟困，修繕孤兒院老人院……
說實話，沒有誰會覺得這樣的人會欠農民工薪資。
資料的最後，附帶著吳良的照片。
照片上的吳良，滿臉富態，卻不顯得橫肉叢生。
眼光中的一絲精明，讓人清楚的覺得，這個人並不簡單。
在看到吳良的資料之後，陳恆自己都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借著吳良的名頭在暗地裡做壞事。
其實吳良會不會對煤礦里的事情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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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鎮距離南江市區四十公里。
開車半個小時左右，陳恆就到了小河村煤礦上。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陳恆是以採購的身份來到這裡。
他要先摸清楚這裡的情況再說。
煤礦不大，後面是煤礦的礦洞。
前院則是堆放起來的煤堆。
在東側還搭建著一個小廠房，生產著供應南江市下轄十幾個縣鎮的煤球。
現在是午後的休息時間，煤礦顯得比較安靜，沒有什麼人氣。
陳恆車剛停穩，就聽到一陣瘋狂的犬吠。
車門一打開，揮散不去的燒焦味瞬間縈繞在陳恆的鼻間。
陳恆特意了解過，這個煤廠是沒有獲得生產焦炭的資格的。
所以這裡的焦味就耐人尋味了。
來到煤廠的門前，陳恆看到了十幾條半人高的惡犬。
說實話，活了這麼多年，陳恆從沒有在現實見過如此駭人的惡犬。
看到陳恆的第一時間，它們的嘴裡就流出了涎水。
很難說能夠從一條狗的眼神中看出貪婪和饑渴。
陳恆甚至覺得它們是把自己當做了獵物。
陳恆高喊了幾聲，才有人不耐煩的從值班室中走了出來。
「你幹嘛的，這裡是礦場，不讓外人進來。」
陳恆表明了來意，說他是冶煉廠的採購。
因為最近工期加緊，外地的煤炭還沒運來，想要在本地先購買上一批煤炭頂上。
「不行，我們這的煤炭都預定出去了，需要煤炭你去別的地方找吧。」
說完就要回去，根本不想再搭理陳恆。
陳恆又不是真的採購，他只是來這裡打探一下情報。
如果能夠再見到張大彪就更好了。
「等下，我真的急用，可以出高價購買，不用很多，有個十來噸就行。
我看你們這堆得都有些時間了，之後你們重新挖，補上不就行了。」
眼見陳恆糾纏不休，那人突然就惱了。
「說人話你聽不懂是不是，不賣就是不賣，惡霸，上！」
話沒說完，鐵門就拉開了一條縫，那群惡犬瞬間撲出。
眼中直冒綠光，嘴角的涎水滴下在空中飛舞。
陳恆忙不迭回到車上，在惡犬罵罵咧咧的驅趕中遠離了煤廠。
直到遠離小河村，那群惡犬才不再追趕。
陳恆把車停下，眉目中滿是凝重。
果然，這裡不簡單。
鐵門關閉的時候，陳恆還只能聞到焦糊味。
可是鐵門拉開，陳恆立刻就嗅出了那股陰冷的臭味。
這裡有惡鬼，還不止一隻。
這裡的鬼氣，甚至比束縛牛二的處刑台還要厚重。
再推想一下張大彪，陳恆懷疑這個礦場，可能已經化作鬼巢了。
這種陰冷的氣息，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生存的下去。
就是惡鬼不吃人，那揮之不去的鬼氣，都會在幾天之內，把一個活人摧殘到生命垂危。
偏偏那守門的，還是個活人，且身體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受到鬼氣的侵蝕。
陳恆並不打算冒險，在探查到這樣的情況之後。
他立刻就掏出手機聯繫上了趙正義。
-----------------
在處理異常事件的時候，趙正義向來都是抱著百倍的熱情。
在得到陳恆的消息後不久，南江市異常事件管理處的支援就來到了桃源鎮。
數十個人全副武裝，在陳恆的帶領下逼近了小河村。
沒等他們靠近煤廠，一股驚天熱浪瞬間爆燃，席捲而來。
哪怕離煤廠還有數百米，那熱浪依舊是讓陳恆一行人的毛髮變得有些焦糊。
「通知隊長，煤廠在向外侵蝕，初步評價，疑似未形成的鬼蜮。」
陳恆虛著眼，想起張大彪說的話。
「我們十幾個都是一同出來的，不過後來他們都說下礦太危險，後來就一個個的都走了。」
「我們礦場效益挺好的，一直不停的在招人。」
「除了吃得差點，睡得差點，其他倒還好，沒有多累。」
「第一年的時候確實累，後來干久了就習慣了。」
「我們都是三班倒，現在估計得有個百十來號工人吧。」
現在看來，這個礦場在這三年間，不定吞食了多少人。
因為招的工人都是外地來的，也沒有親人在身邊，這才讓它隱藏了下來。
當其他人緊鑼密鼓的布置屏蔽器，減緩鬼蜮的侵蝕時。
陳恆收到了趙正義的電話。
「吳良跑了，在他家的地下室，發現了黑蓮的痕跡。
雖說他已經進行了焚毀掩蓋，可是離開的匆忙，沒有完全處理乾淨。
經過統計，這些年礦場招收的工人，不下千人。」
陳恆的拳頭捏緊了。
惡鬼傷人，那是人鬼殊途，尚且可以理解。
但是吳良這種，真的是讓人無法理喻。
「老趙，京都的支援什麼時候到，我什麼時候能夠拿到玉冊。」
趙正義猛地一怔。
說實話，他已經習慣了陳恆絕不冒險的習慣。
往常遇到這種事，陳恆大概會拍拍屁股走人。
用陳恆的話來說，『我又不是救世主，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就行，我就不信，我還能比官方更有用？』。
天塌了反正還有個高的頂著，這就是陳恆給趙正義留下的印象。
可是今天，陳恆給他的感覺真的不一樣。
就好像，塵封已久的寶劍，從劍鞘中抽出來了一些。
「三天內吧，玉冊會由總部派出的支援小隊護送到南江。」
「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把情報分享給我一份。」
陳恆在礦場外看了很久，才一臉陰鬱的回去。
他的腦子裡一直回想著張大彪說起兒子時的驕傲。
「對，他特別聽話，從小都不用我操心。
每到假期他還會去打暑假工，說是要給我和他媽減負。」
說到妻子時的愧疚。
「我老婆跟著我一輩子了，我想拿到工資了，給她買個金手鐲，結婚時候我都沒給她三金。
嗨呀，平日裡的錢用著用著就沒了，哪有餘錢能買啊。
算算小孩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剩下的，足夠給我家那口子買個金鐲子了。」
還有說到父母時的幸福。
「我是家裡的老小，我爹娘今年都八十多了。
你不知道，我娘八十多了還能吃一大碗餃子。
我好久沒吃到我媽包的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