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橋育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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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橋公園對面的育嬰堂巷,因巷內育嬰堂而得名。育嬰堂,是舊時的慈善單位,專事收養失去父母的幼兒或被遺棄的嬰兒。剛開始,育嬰堂為民辦性質,由官府倡首,運作資金則來自於地方民眾的捐助,如各地的行政長官帶頭每月捐資,然後籲請地方的鄉紳富戶進行捐助。因社會影響巨大,民眾捐資也十分踴躍。凡有嬰兒送來,育嬰堂都予以收養,孩子長大以後,或謀自立,也可由親生父母領回,同時也接受社會人士的領養。

  縣誌載:黃橋育嬰堂始於清道光28年(公元1848年),共有房24間,經費歲征地租谷十六石六斗,房租一百五十五千四百文。參照泰興育嬰堂訂有章程:「嬰兒長成,6歲就師就讀,不能讀者,10歲為覓生計,量給衣被;女至13歲,即為擇配,交夫家領養,量給奩具:其殘廢者,10歲外補入養濟院額」。黃橋育嬰堂坐北朝南,房舍共四進,兩邊還有廂房,現東廂房猶存。堂內供奉著觀世音菩薩的塑金像,每年陰曆6月19即觀世音菩薩生日這天地方召集地主和商家開會,籌款育嬰堂有關費用。當時此堂以實施人道主義拯救孤兒為懷,接收棄嬰,這些棄嬰中多數為私生子和女嬰。育嬰堂牆開設窗口,內置較大抽斗(可放置嬰兒),直通屋內,上面橫垂木板。此抽斗專為接收棄嬰而設,旁設一孔為應門處。凡有棄嬰者便把嬰兒放在抽斗里。然後扯一下鐵彈通鈴以示傳報,棄嬰者不與堂內人打招呼,不通報姓名,屋內聽到鈴響便來取嬰。

  在封建社會舊的傳統觀念毒害下,普遍存在重男輕女的陋習。當時國家與社會經濟落後,無計劃生育沒有避孕之法,有的家庭生四、五胎,多則十幾胎,造成生活困難,子女無法養活,溺死嬰兒特別是女嬰的現象非常嚴重。將剛生下來的女嬰溺死或拋棄,是一種由來已久的社會現象。據老人講,當時黃橋古鎮四周是四個大亂墳場,埋葬小孩是太正常不過的事。為了杜絕溺嬰這一醜陋惡習,早在南宋時期,朝廷就設立慈幼局,專門撥出官田,將田畝產出作為慈幼局的日常運作經費。凡經濟貧困、無力撫育子女的人家,都可以把孩子抱到慈幼局,紅紙寫下孩子的生辰年月日時辰,交由慈幼局專門聘請的乳母餵養。沒有孩子的人家,也可以到慈幼局裡抱養孩子。有了這一福利機構,當時的溺嬰和棄嬰現象都大為減少。

  清代之初,天災戰亂頻仍,溺嬰的現象十分嚴重,由此也引發了男女比例失調、童養媳之俗流行的一系列社會問題。清孝莊皇后首先帶頭,從自己名下撥出一份錢糧,朝中的滿漢大臣,隨之也紛紛解囊,康熙元年產生了京城第一座育嬰堂。此後,朝廷還將設立育嬰堂作為考評地方官員施政績效的一項標準,並且規定,若是官員個人捐資達到一定的數額,就可以獲得嘉獎。在朝廷的大力倡導之下,育嬰堂很快就遍及全國。

  育嬰堂通常分為堂養、寄養、自養三種形式。堂養是將嬰兒留在育嬰堂里撫養;寄養是由育嬰堂聘請的專職乳母把孩子帶回家裡養育,並定期送回檢查;自養則是由嬰兒的母親領取撫養費,然後自行哺乳。寄養和自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育嬰堂的場地及人手方面的問題。乾隆主政以後,朝廷加大了對育嬰堂的資金支持,除了財政撥款,還把一部分田地直接劃撥到了育嬰堂的名下。地方政府也征取或攤派一些以育嬰行善為名的費用,邀請地方受人尊敬的鄉紳主持具體事務,參與管理運作。目的是使育嬰救困這項慈善事業,能夠長久而穩定的運行下去。

  黃橋育嬰堂保姆不固定,每年臨時挑選有乳汁的婦女為嬰兒餵奶,先後被雇來在育嬰堂餵過奶的婦人有近百人,黃橋育嬰堂鼎盛時期養育了二三十個嬰兒,為此同時聘請過5名奶媽。雖然如此,育嬰堂里的嬰兒有許多還是因疏於照顧或缺乏營養而夭亡。育嬰堂嬰幼兒生活艱苦,有病常得不到認真治療。黃橋育嬰堂還負責每年春冬兩季放粥救濟窮人。

  黃橋育嬰堂巷巷內有空房和場地,因而兵荒馬亂之中成為軍營的首選地,從而發生了許多值得回味的事件,孫傳芳的五省聯軍兵敗過境黃橋,部隊駐紮在育嬰堂巷內,旅長白保山把話商會會長、王元盛醬園店老闆王保山,讓他們籌集兩萬大洋軍響,否則就殺盡黃橋人,王保山硬是給嚇死了,現在流傳的民間俗語「來了個白保山,嚇死個王保山」,典就出之於此。後來國民黨部隊來黃橋,也駐紮在育嬰堂巷內,並在此訓練壯丁。新四軍也把軍營設在這裡。日本鬼子來了,日軍與和平軍也駐軍於此。可惡的是他們竟然把育嬰堂房舍拆掉,在附近造了三個大碉堡防禦抗日武裝,就這樣家鄉上百年的慈善事業就斷送在外族入侵者手中。解放以後,1952年泰興縣成立棄嬰收容所,育嬰堂取消,成為居民住宅。

  黃橋育嬰堂小巷還出了個大人物周澤,1938年11月他就投身革命,曾任揚州地高官、徐州地高官、後來當上JS省高官、省委副書記。

  當時間的巨輪走進了21世紀,舊時育嬰堂已經漂散在歷史的長河中,現在去看歷史留給人們的,也許只有依稀的舊痕、巷名以及那想像中的———「育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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