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去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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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宮後院之中有著一處面積頗大,供皇室成員平日休閒遊賞的皇家園林。這園林之中可謂是蒼松翠綠、百花爭艷、茂林修竹,在其中獨自觀賞散心,感受著園林帶來的靜謐宜人卻又不冷清淒寂。

  在那園林之中還有一片湖泊名叫四海湖,四海湖中養著各種各樣的好看的魚,魚兒在湖中的荷葉間穿梭嬉戲給了這片園林不少生氣。

  在湖泊的湖心有著一座八角亭名叫定海亭,在那定海亭的周圍有著碧波和翠荷的襯托,倒是顯得這座定海亭也成為了園中一道清雅秀麗的風景。

  園中的這亭和這湖合在一起表達天龍皇室威定四海之意,而這亭中的修竹和湖池中的魚兒則是影射出一種「亭栽棲鳳竹,池養化龍魚」的帝王之氣。

  將威嚴大氣和婉約秀麗融合在同一個園林之中,真是有一種奪天地之造化的神來之筆。

  而此時此刻的湖心亭當中,正坐著一位身著黑衣的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這男子一襲黑衣樸實無華,整個身上樸素的沒有一絲華貴之氣,要是單看衣著甚至還要懷疑一下,皇宮內的皇家園林什麼時候能讓一個平民百姓進來做客了。

  但是仔細看那男子倒是十分英俊,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王者的霸氣,雖然他身著樸素但卻掩蓋不了他身上的冷峻威嚴。就此對於他的身份恐怕也不言而喻了。只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個身為一個龐大王朝的君王卻在這個湖心亭之中拿起酒杯自斟自飲。

  皇帝獨自飲著酒呆呆的望著亭外湖中的荷花,他那深邃雙眼中流露著一種化不開的愁思。也許沒有人知道皇帝的心中在想些什麼,整個天下此時此刻好像就只有清風陪伴著他,只有那一杯接著一杯的黃酒能聽見他無言的心聲。

  也許成人的世界總是背負著太多太多,心中想要說的話可能只有說給自己聽,也可能只有那酒才是對自己一直不離不棄的老友,在那些寂靜無人的時刻也只有自己最懂「酒入愁腸心做痛」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湖心亭之中又多出來一個人,他就是靜靜地站在那個喝著酒望著湖面出神的皇帝身後。也許他是毫無徵兆突然出現的,也許他就是一直站在那個地方從來沒有離開過。湖心亭的兩個人之間有著一種和諧而又詭異的安靜。

  這種安靜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之後,被皇帝身後的男子率先開口給打破了。

  「你這酒要喝到什麼時候?認識你這麼多年以來,我很清楚你是一個不喜歡喝酒的人,回想起來你上次喝了這麼多酒的時候,還是你和我妹妹大喜的時候吧?最近妹妹總是來找我念叨你好像有什麼很重的心事,但又憋在心裡不跟她說,所以老是要我來看看。今天正好將最近的軍務處理完,偷得半日清閒就想來看看你,我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妹妹說的話,但是也沒想到你的心事這麼重,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楊雄,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男子質問的話語中帶著些關心和氣憤,甚至面對當朝皇帝直呼帝名,要是旁邊有人看到如此情形恐怕會嚇得冷汗直冒。

  不過面對男子如此大不敬的話語皇帝卻並沒有介意,同時對於那毫無徵兆就出現的男子也並沒有感到意外,恐怕是因為對於同為神仙境的修煉者來說誰也逃不過誰的感知吧。

  皇帝仰頭將酒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隨即轉過身來對那男子說到:「穹天兄!難得你這大忙人今日有時間來聚一聚,我倒是也不敢怠慢啊,來來來!快坐快坐!正好咱們兄弟倆此刻能看著這美景,喝著小酒一起談天閒侃。」

  此時男子眼中的皇帝身上沒有半點皇帝的架子,也看不出之前流露的愁思,反而就像那市井之中的兄弟一般,邀約自己飲酒談天甚至還面帶笑容。

  不過男子也知道身為帝王很少會將內心的情感流於表面,那些真情早已經被深埋心底,而這種極少將自己的心事與別人分享的人是孤獨的。也許這種孤獨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但也會讓他變得更加脆弱。只不過一般人看不到這種脆弱罷了。

  不過身為帝王也不是對所有的人都隱藏自己的內心,也有那些極少數的人能被他真情相待。

  對于天龍王朝的皇帝楊雄來說,這其中就包括自己的愛人同時也是身為皇后郭染雯、自己唯一的孩子同時也是身為太子的楊楚璃、當然還有眼前的這個自己的結拜兄弟同時也是皇后的親哥哥,身為統領著整個天龍王朝軍隊的太尉郭穹天。

  這個郭穹天雖說是身居整個天龍王朝,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顯赫要職,但他的年齡卻和皇帝相仿。而且要是描述這郭穹天長什麼樣,恐怕就是用劍眉星目、儀表堂堂、氣宇軒昂這三個詞來形容他的外貌氣質。

  雖然他與楊雄都是屬於相貌十分英俊的男子,但是他們的氣質卻是不盡相同。


  在楊雄的身上有的是一種帝王的那種威壓天下的霸氣,而郭穹天卻有一種縱橫四方的豪情。兩者的氣質讓對手見了膽寒,但在自己的親人面前卻從不顯露。

  所以在這亭中一位帝王與一位太尉的聚會並沒有使氣氛顯得壓抑,反而兩人就像是這平常百姓間的兄弟一樣沒有半點的隔閡。

  看著郭穹天坐下,楊雄正想伸手去拿那酒壺為他倒酒,沒想到就在手指快要觸摸到壺柄的瞬間,那桌上的酒壺卻被郭穹天一把抄走並仰起頭將壺中的酒喝了個精光。

  郭穹天把喝完的酒壺放在桌上,將嘴角的酒隨手擦去後大笑道:「好酒!楊兄請我喝的果然都是好酒!不過我想咱們好久沒有一聚了,還是先談談天再喝酒也不遲!」

  楊雄見狀也不惱怒,反倒是無奈地笑著反問道:「我能有什麼心事?不過你要是非說有什麼心事的話,那恐怕就是因為想到璃兒的修煉進境很快,所以高興地時常掛在心上吧。」

  雖然楊雄還在說笑著掩飾自己的內心,但作為他的結拜兄弟,在一起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的郭穹天,卻非常明白他現在心中所隱藏的愁緒是什麼。

  之前明知故問只不過想聽他親口將藏在內心的心事與他分享,誰成想這楊雄不僅不分享,而且還裝作沒事人一樣想要將這件事給糊弄過去。這就讓本身不想將他內心的心事直白點出的郭穹天忍無可忍。

  「我處理完軍務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東宮準備看看我外甥的修煉成果,誰成想就剛好聽見璃兒凝丹成功後你們父子二人的對話。雖然我很理解你為了璃兒的安全將他送出皇宮的決定。但要是讓我妹妹知道你剛才這麼對她的寶貝兒子,那她還不得跟你沒完?」郭穹天此刻倒是不打算再跟楊雄耗下去了,所以直截了當的說出了他的心事。

  楊雄內心的愁緒倒不是因為會怕郭染雯跟他沒完,而是因為這齣自一位深愛著孩子的父親,面對自己的孩子即將離開自己身邊的不舍。

  郭穹天當然也明白楊雄心中愁緒的真正原因。不過因為這楊雄總是喜歡把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扛下來,這種內心痛苦他從來不喜歡分擔給身邊的親人,但自己的妹妹卻是那個最能夠進入他內心深處的人,所以把自己的妹妹拿出來說事,只不過是想讓楊雄好就此將內心的愁苦與他分擔一些。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心事都應該埋藏在心底,有些心事也許點破了說出來,並與別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怒哀樂,可能會比沉默不言要好得多。

  同時楊雄恐怕也清楚自己的這些心事瞞不過跟自己生死與共的結拜兄弟,所以在聽到郭穹天直白的點出他的心事之時,他便也不打算繼續再隱瞞下去了。

  楊雄也是苦笑著搖搖頭說到:「那我能怎麼辦?染雯那護犢子的性子我也知道。不過我內心對於璃兒要離開我身邊的不舍恐怕不會比她少。雖然染雯她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但如果因為這種不舍耽擱了璃兒離開的時間,反而就在無形之中給璃兒多加了一分風險。孩子總有一天要走向那個更廣闊的世界去看看,也許這一天早一點來對於他來說更有好處。讓璃兒在這個皇宮中待久了,在我和染雯的溺愛下也許永遠也成為不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強者。還不如讓我橫下心來做一次壞人,將璃兒送出皇宮去歷練歷練反而是最好的選擇。雖然我瞞著染雯這麼做會讓她很生氣,但我相信她過段時間就會理解和體諒我的良苦用心的。」

  「那我能幫你些什麼?」郭穹天倒是爽快地問道。

  「今天深夜子時我準備讓璃兒出城去了。」楊雄道。

  「去哪?」

  「御龍山莊!」楊雄毫不猶豫地說道。

  郭穹天聽後倒是一愣,不過在片刻的沉思後好似想明白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對了…」郭穹天聽到後,停下腳步側過頭來沒有轉身。「記得在染雯那幫我說說好話,我可不想被染雯追的滿皇宮跑,太丟人了,有損我身為皇帝的形象。」

  聽完楊雄這求救似的「聖旨」,郭穹天倒是沒有「接旨」,反而轉過頭一步不停的離開了。只不過相較於他來之前,走的時候卻有一絲微笑浮現在嘴角。

  三月初,雖然已經入春,但是冬天的寒冷卻還是會在晚上出來「逛街」。也許是這夜晚的寒風刺骨,大街上早已沒有行人,甚至就是這龍城裡最繁華的地段也變得冷清了起來。

  正是在這種寂寥無人冷清淒靜的午夜子時,皇宮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三輛外形十分樸素的馬車卻悄無聲息地從宮門中駛出,看上去與這背後恢弘華貴的皇宮並不搭配。但是那三輛馬車周圍卻有著上百名黑衣護衛騎著馬在周圍保護,並且那些馬蹄上都裹著黑布,就連馬車的車輪也是特意改裝過的,所以在這一眾人疾馳的過程之中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響,看上去十分詭異。

  這一眾人特意避開了城內的那些繁華的地段,選擇走的都是些較為隱蔽的小路,好像刻意在避開別人一般。

  在車隊行駛的時候,有一輛馬車的窗簾被一隻稚嫩白淨的小手輕輕撥開。清冷的月光灑下,照進馬車之中,顯現出一張孩童的臉龐,男孩的眼睛裡有著如暖玉一般溫和的白,還有著如同琉璃一般通透的黑,就是在這溫和與通透之中給予注視他雙眼的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只是現在這「春風」之中好像有了些「露水」。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沒有人會想到這輛馬車中的男孩居然就是天龍王朝的太子楊楚璃,而這車中的楊楚璃在這準備離開龍城的時候,卻只有這清冷的月光目送他離開,也只有這寒冷的春風為他擦去臉上的淚水。

  車隊行近城門,早已安排好等待多時的護衛們趕忙打開城門,車隊疾馳而出不曾有片刻停留。之前一直在暗中護送的其他護衛高手們也紛紛現身,佇立在城門口目送著太子殿下的遠去。

  而在那城頭之上有著一位黑衣男子孤獨的站在那裡,望著車隊向北疾馳而去的方向,在寒冷的夜色中注視了良久良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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