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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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猛地從床上驚起,茫然地看著四周,手裡緊緊攥著那個優盤。

  現在,這個優盤的真偽,是揭開一切謎的答案,如果這個優盤的內容是真的,那齊傳是不是舅舅搞的鬼先不說,至少證明他在國外,如果是假的,那就說明舅舅至少是參與者之一,那齊傳還有救。

  萬不得已的時候,莫非決定用自己的命跟舅舅換齊傳!

  但是現在自己根本出不去,別說找人鑑定,即便出的去,自己又該找誰呢?

  想來想去,只有蘇涼。

  莫非給蘇涼悄悄打了電話。

  周五山坐在辦公桌前,陸南小心的在一邊站著。

  「東西送去了嗎?」周五山問。

  「您放心。」陸南略一躬身:「已經送去了。」

  「讓你拍的視頻呢?」周五山又問。

  陸南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周五山趕緊接過來,快速打開手機,看著眼前的畫面。

  畫面上一個美貌的女子,彎腰小心的追趕著一個快步跳著的小男孩,咯咯笑著,伸著手去追趕鏡頭,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很像畫面中的女子。

  周五山向全身沒了力氣一樣癱坐在椅子裡,心中滿是幸福。

  這些年,周五山的妻子一直沒有懷孕,周五山雖然對莫非給予厚望,但在他的心中,這麼大一片家業託付給一個外姓人,是很丟人的事情,尤其是以後不管莫非嫁給誰,那歌升以後不是不是莫非管理,都不是周家人的了。

  其實莫非在周五山的心中,遠沒有他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關心,只是莫非的外在條件實在太好,可利用的價值太高,自己如果不利用好這一點,那這些年的心血豈不白費?況且如今大佬的兒子如此迷戀莫非,這篇文章不做,那就不是周五山了!

  當然,作為姐姐的孩子,是自己的親外甥,說不關心那是假的,但比起自己的親生兒子,總是差一些。

  這幾年,周五山在外面女人也不少,但很奇怪,就只有這一個女人懷了孕,周五山一度懷疑是不是這個女人對自己不忠,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嗎?孩子出生後,周五山讓陸南找人秘密去做了親子鑑定,結果顯示的確是自己的孩子。

  周五山大為寬慰,周家有後,自己有了真正的繼承人。

  周五山為了安全也為了保密,把女人極為隱秘的安排在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除了自己和陸南,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平時,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常去,特別是懷孕生孩子後,周五山只去過一兩次,孩子三歲多了,根本不知道爸爸是誰。

  為了絕對保密,周五山打算在孩子長大之前,儘量不聯繫這母子倆,偶爾讓陸南去看看,安排一下秘密的保鏢,有些什麼得來的好東西,好的補品之類,也讓陸南送過去。

  看著視頻里一天天長大的孩子,心裡一股愧疚,自己也算是老來得子,這種讓自己心裡柔軟的像棉花糖一樣的感覺讓周五山眼眶都濕潤了,自己的妻子,莫非的舅媽,原來是自己跟隨老闆的侄女,為了一步步往上走,不得已娶了這麼個平凡的女人。

  前些年周五山活的很卑微,老闆死後,周五山的事業也逐漸上升,漸漸地,身邊的女人多了起來,這個又老又毫無特點的女人越看越不順眼,陸南給他策劃了無數種除掉這個女人的方法,周五山都覺得不妥當,很容易引火燒身。

  況且那個時候沒有兒子,自己也沒必要涉險去幹這種事。

  但現在不同了,兒子在一天天長大,孩子的母親雖然沒有抱怨什麼,但是周五山認為這個女人給自己生了兒子,無論怎樣,總該有個名分,而且,以後孩子要名正言順的進到周家,也不能年紀太大,那樣太招搖,容易招致非議。

  看來事情要提上日程了,而且很急迫,一旦莫非的事情差不多了,就要著手了。

  陸南站在一邊,似乎心事重重,看了周五山一會,小聲說:「周總,您看您的計劃…..」

  「什麼計劃?」周五山從思考中出來,抬起頭。

  陸南指指手機。

  周五山盯著手機看了一會,緩緩點頭:「也該未雨綢繆了….你先準備一下,就按照我們上次說的準備,莫非的事情一過去…..」

  陸南皺著眉頭,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怎麼?」周五山看著陸南:「說!」

  陸南想了想,靠近周五山一點,小聲的說:「其實…..我們可以儘快做!」


  周五山抬頭看著陸南,想了想,輕輕揮手:「繼續。」

  「您看。」陸南還是很小聲的說:「正好趁著這件事,對莫非造成一定衝擊,情感上,心理上,都會分散他的注意力。至少…..至少在時間上會牽扯她大部分精力,也是一個對他加強安全措施的理由!」

  周五山閉著眼,緊緊皺眉,過了好一會,沒說話。

  「而且…..」陸南看看身後:「大佬那邊還可以拖一點時間,至少在…..」

  周五山睜開眼睛,看著陸南,點點頭:「儘快準備!」

  陸南稍一躬身,轉身走出去。

  齊傳的耳朵似乎聾了,裡邊全是巨大的耳鳴聲,嗡嗡的,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

  克羅夫猛地站起來,大聲喊:「里奧!!!」指著里奧:「不准在我這裡殺人!!!」

  里奧輕蔑地一笑:「你這裡的死人還少嗎?」

  克羅夫一愣,又說一句:「不准用槍殺!」

  里奧把槍收起來,一腳踩在齊傳臉上,把齊傳的臉踩在牆上:「我才捨不得他死!」

  齊傳側著臉,看著腦袋邊那個海碗大小的洞,心裡震驚不已。

  這一槍如果稍微偏幾公分,自己的腦袋就會像一個熟透的西瓜一樣爆裂開來,里奧這一槍,讓齊傳頓時清醒了起來。

  「你不能死!」里奧大聲喊:「在經過我允許之前!」

  「我要你活著,你就必須活著!我要你戰鬥!你就必須戰鬥!我要你死的時候……」

  里奧一腳踢在齊傳太陽穴:「你不准多呼吸一口!!!」

  到了吊橋的時候,齊傳才悠悠的醒過來,聽著巨大的絞盤聲,他知道自己又回來了。

  胡長松看著齊傳慘不忍睹的臉,腫的像豬頭一樣,小心的問:「他們抓你去幹嘛了?拷問你?折磨你了?」

  齊傳的左眼腫的幾乎看不見,費力的睜了睜,慘澹的一笑:「他們請我吃豬頭肉了~」

  「還有心情開玩笑?」胡長松長舒一口氣:「看來沒怎麼著你。」

  胡長松趕緊找了一塊破毛巾,沾了點水,給齊傳敷上。

  「萊利呢?」齊傳問。

  「不知道,一天沒看到他。」胡長松往外皺著眉看看,又迅速轉回頭:「你找他幹嘛?」

  「沒什麼…..」齊傳沒解釋。

  直到第三天,齊傳的左眼才能看到東西,這一腳沒給齊傳踢瞎,可以說是幸運了。

  眼睛好一點之後,只要打樁機聲音響起,齊傳就跟瘋了一樣的在石頭那裡打起洞來,當洞口深到可以用工具的程度,齊傳把萊利那把刀要了過來。

  萊利還是那副一臉木然的樣子,久久看著齊傳,輕輕說:「你要小心。」

  齊傳沒有理會,也沒接話,繼續瘋狂的,徹夜不眠的挖著洞。

  進展似乎比齊傳想像中要快很多,當幾天後里奧來告訴齊傳去晚上到克羅夫那裡的時候,齊傳幾乎挖出了一個可以整個人站到裡面的大洞。

  夜色漸漸降臨,過一會裡奧就要來了,齊傳呆呆站在門口,心裡不知什麼感覺。

  胡長松看著齊傳,悄悄問:「他們抓你到底幹什麼去?」

  齊傳一回頭,看著胡長松:「打黑拳。」

  「打黑拳?」胡長松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齊傳。

  一剎那間,胡長松的那種眼神像極了莫非發傻的時候,齊傳一笑,看著胡長松的眼睛,想到了莫非,又突然想到了別的一些東西。

  齊傳低頭沉思,一會後猛然抬頭:「老胡,這裡有筆和紙嗎?」

  胡長松看看齊傳,摸摸他的額頭:「你神經病嗎?這裡怎麼會有紙?他們都是傻子?」

  一指河對面:「連罐頭上的商標都揭掉!他們怎麼會給你這種東西?讓你有機會……」

  說著一愣,低頭一想:「不過…..」

  齊傳一皺眉:「不過什麼?」

  胡長松一拉齊傳:「有這個!」

  胡長松謹慎的打開一個鐵皮盒子,裡面有一件白襯衣,雖然髒了點,但如果寫字,應該沒問題!

  「這….」齊傳驚訝的看著胡長松:「這從哪兒來的?」


  這裡的犯人,或者說囚徒,只有一種衣服,那就是齊傳身上穿的這種鐵灰色粗布衫,沒有扣子,短袖,沒有任何金屬和硬質材料,褲子也沒有腰帶,整個營地,恐怕只有萊利那把被裡奧他們默許的,代表著統治和裁決權的刀。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不會接觸到比那塊大石頭更硬的東西。

  而這件白襯衣,出現在這裡就像在一個八十歲老教授家裡發現火箭筒和海洛因一樣!

  「不知道,可能是拉克他們之前撿到的,我們住進來的時候就有,這個應該可以寫字!」

  「那筆呢?」齊傳突然像個二傻子。

  「你今天是怎麼了?」胡長松看齊傳就像看一個在街上裸奔的神經病:「紙都沒有你還指望有筆?」

  胡長松從牆上的圓木上掰下一小塊木頭,慢慢用那把長刀的刀刃削著,一會,拿手試試木頭的尖端,吹了吹,笑著說:「黑拳都打了,流點血不算什麼吧?」抬頭看看齊傳。

  齊傳一笑,伸手拿過一個木頭杯子,反過來扣在床上,拿起長刀輕輕在左手拉了一下,一股鮮血慢慢流在杯子反面的小凹陷處。

  齊傳在襯衣上割下一塊巴掌大的布片。

  「我說,你寫,用英文。」齊傳說。

  里奧來的時候,看見齊傳手上的血,皺著眉頭問:「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齊傳一甩手:「不小心。」

  連若峰皺著眉,很確定的說:「可以肯定,這件事情和莫非的舅舅周五山有著莫大的關係!」

  嚴子珊眼睛裡冒火,狠狠的哼了一聲。

  「即便不是他做的,也應該有他的參與或者指令。」連若峰一抬頭:「我現在說的這一切,按照保密程序,你們是不應該知道的,但是看在你們是齊傳的朋友,也是蘇涼的朋友,我……這已經是違反規定了。」

  站起身來,立正站好,嚴肅的看著幾個人:「我希望你們能嚴格保密!」又掃視一全圈:「至少在這個事情定性之前,不可以對任何人說起,況且,現在也沒有百分百的證據來支持這些!」

  眾人點點頭,洛基給連若峰續上茶:「連警官請放心,一,我們也不是小孩子,懂得輕重緩急,二,我們都是齊傳最要好的朋友,在這件事上,我們可能比你還要緊張,還要謹慎。」

  連若峰點點頭:「我相信。」

  蘇涼接著問:「上次你說有一個線索,如果能找到一個人,說不定就可以…..」

  連若峰一笑:「說的就是這個事!」拍拍蘇涼:「這個人已經找到,從證據看來,齊傳的失蹤,大概率就是這個人所為。」

  嚴子珊大聲叫:「那趕緊把他抓起來啊!!!」

  連若峰笑笑:「抓起來之後呢?」

  嚴子珊張著嘴,表情變化了一會:「審他呀!打他!打到他說出齊傳的下落」

  一圈人都捂著嘴吃吃的笑,連若峰更是哈哈大笑:「妹子!別傻了,這種狡猾的犯罪分子,會留給你證據讓你撬他的嘴?」

  一揮手:「再說了,我們怎麼可以打人呢?」

  嚴子珊急的臉通紅:「那我看….外國….」

  「外國是外國,這裡是中國!」連若風一整表情:「再說了,即便打,他也不會說!」

  連若峰端起茶喝了一口:「這個人在藍島,方城,還有好多地方都做過同樣的事。」連若峰儘量用他們聽的明白的非專業用語解釋:「是個慣犯,老油子!」

  又看看蘇涼他們:「之前幾宗失蹤案和一些別的違法活動,證據都指向他,但是線索一到他眼前,就斷了,不管是他策劃還是指揮,一旦有什麼行動….或者說違法活動實施,他一定有不在場的證據。」

  「而且,失蹤案的所有被害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定罪證據,往下走不了。」

  聽到這句話,嚴子珊眼淚又下來了:「那齊傳……」

  連若峰知道自己話重了:「我說的是失蹤,齊傳應該沒事…..可以說肯定沒事!」

  「哦對了!」蘇涼突然想起來:「莫非給我打電話,說他舅舅給了他一段視頻,裡面是齊傳被國際刑警審訊的片段!」

  連若峰一愣:「你怎麼不說早說!」

  蘇涼很尷尬:「這….你這…你一進門就開始說,我哪插得上嘴?」


  連若峰低頭想了想,仰面朝天,點著頭:「我覺得!」一看蘇涼:「這段視頻很可能就是整件事的轉折點!」

  幾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連若峰。

  「你敢不敢去一趟藍島?」連若峰問蘇涼。

  蘇涼一瞪眼:「這有什麼不敢的?」

  連若峰拍拍蘇涼:「涼涼,你知不知道,莫非現在可能被人盯著!」

  蘇涼點點頭:「我知道,我還這麼跟莫非說過!他現在有兩個保鏢跟著,寸步不離!」

  連若峰笑笑:「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總覺著,讓你去,恐怕是冒險。」

  蘇涼一揮手:「那倒不至於!」閉著眼拍拍額頭:「莫非舅舅是想保護莫非,總不會對我有什麼舉動,小非也不能讓呀!」

  連若海輕輕點頭:「我也這麼想,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齊傳他都沒傷害,別人應該沒問題,唉…..但總是擔心。」

  蘇涼哈哈一笑:「行了,別操這沒必要的心!」大手一揮:「我明天就去!」

  連若峰一伸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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