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生之敵李雌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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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湯事件」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可能很晚才入睡。

  醒來時,天卻剛蒙蒙亮,床頭放著初中的校服。

  看來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可我不得不奔赴我的修羅場。

  在我喝冰糖雞蛋飲的時候,母親表達了她的期待。

  我幾乎都沒聽,因為我很早以前就覺得這些事情很無聊。她的期待理應由她去實現,不應該都壓在我身上。

  但是,「上了初中,要有新氣象」云云,分明告訴我,這是我上初中的第一天,也就是2010年9月1號。

  李雌柔,我前世最恨的人。今天並不是我第一次見她,但卻是我第一次領教她的厲害。

  在前世,她是我必須找她算帳的人。我父母的幫凶。我父母充當她幫凶的人。自以為是的人。精神不正常的人。

  一句話來說,她是我初中班主任。

  在這只是對前世可悲重複的今生,即使我今天真的殺了她,恐怕還等不到我被警方帶走,她就能再一次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我面前,繼續說出那些讓人煩躁的歪理。

  在我操蛋的今生,人被殺,多半是不會死的。

  在高考前,我一直在私立學校上學。

  這並不是因為我的父母對我的學習格外關心,只是他們希望別人這麼認為罷了。

  從初中開始,還有了別的意義——由於我在小學展現的天分,他們不僅不用為我在私立的學費掏錢,還能每學期從學校拿一筆錢。

  但免費的才是最貴的,我付出的代價遠遠超出省下的那點錢。而這些代價都與李雌柔有關——多數直接相關,少數間接相關。

  前世我常說進入初中是我悲哀人生的開始,小學的那些事情充其量只能算是插曲。剛重生時,我本以為我可以巧妙地避開,但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李雌柔會再一次騎到我頭上,和我的父母兩相呼應,體現出他們各自傷害我能力的極致。

  我能想出一百種以上的方法對抗,但對於一次次收束回悲哀前世的世界線,我毫無辦法。

  我只是一台攝像機,充其量只能從不同的角度觀察那些既定的事件罷了。

  我實在不明白,再來一遍的意義是什麼。當然,我也從沒覺得第一遍有什麼意義。

  沒有意義,也許就是我人生的唯一意義。

  那是我第二次初中生涯的第一天。可惜第一次的第一天也沒什麼難忘的。

  同學倒還算得上友好,和前世一樣。只是今生的我也不怎麼搭理他們。

  在前世,我的固執,加上李雌柔的挑撥,我把他們看作是校方欺負我的幫凶;今生的我對他們敵意全無,只是有些冷淡——反正最多過上幾天,他們就都會被世界線給收束,漸漸地開始回應我在今生已然不存在的敵意。

  當然,這都不重要。哪怕在前世,這也不重要。我並不在意他們的敵意,畢竟這是我少數咎由自取的事情之一。

  我無暇去比對今生與前世的異同,第二次初中生涯的第一天就接近尾聲了。

  當然,我是看過劇本的,我知道,正戲才要開始。

  放學鈴響後,其他同學都在收拾書包,但我沒這麼做,因為離真正的放學還遠著呢。當然,此時此刻,這個信息只有我知道。

  第一個衝出教室的同學正撞見要進來的李雌柔,被她的眼神頂了回來。

  全班在李雌柔的要求下又一次正襟危坐,聽著她的訓示。比起日後那種大面積的不耐煩,此時除我之外的其他同學是好奇更多些。

  「我們而為中學,名字取自孔子的《論語》,和你們之前呆的那些學校有本質上的區別。」

  第一句話就有兩個槽點。

  其一,《論語》嚴格來說不能算孔子的著作,而只是對他言行的記錄。

  其二,而為中學並不能算什麼名校,它最大的優點在於便宜,不需要東都戶籍或者學區房就可以入學。對我家而言,雖然有戶籍和學區房,但它承諾不收學費還反過來過我父母錢終於打動了二老的心。

  總的來說,就是便宜。

  至於本質區別,我認為是存在的,但不是李雌柔這話里所指的那種正面意義。

  「我又是這所學校最優秀的老師之一。不教主課卻能當班主任,在全東都也沒幾個。」


  的確,這樣的案例很少見,但我不認為是因為李雌柔的優秀,恰恰相反,我認為這顯示了校領導對這個班級的極度不重視。

  然後她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叨咕她的教學經。

  實際上,這真的是俗不可耐。無非就是一些她的童年多麼多麼困苦,她有多麼多麼努力,在她的領導下她過去的班級有多麼多麼好,我們能到她班上有多麼多麼幸運。

  這種話,和我年齡相近的人恐怕都會從長輩那裡聽到很多遍,但和一般的俗套劇情不同的是,我明確地知道她在撒謊。

  她是教美術的,同時也是學美術的。真正極度貧困的人,不大會以此為專業。

  如果她真的那麼努力,就算最後成績不好,也不至於說出日後那麼多逆天的言論。

  我後來在星漢大學認識了她當教授的哥哥,如果按她哥哥的說法,她的條件起碼比起她的同齡人好上許多。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前世的記憶告訴我,她不僅不是什麼好老師,還是最差勁的那種。

  我還覺得,遇到這麼個班主任真是倒了大霉了。

  因為重生了,我才能聽得出來,她前面那麼多話都是在給她的要求做鋪墊:

  「明天一人交三十,帶一盆花,把教室布置一下。」

  前世的我有些不知所謂,只覺得頭疼。因為光是這三十就足夠我的父母罵我一頓了,何況再加上一盆花?

  更要命的是,這個要求是其他班沒有的,這更加重了我父母對我的懷疑。

  在我的家裡,懷疑就可以當證據,有證據就可以上刑罰。就算事後翻案了,難道還能讓尊貴的父母給我跪下?

  所以,為了這和我毫無關係的三十塊,前世的我被我的父母好一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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