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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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畫風古怪的車隊行駛在薩莫瑞亞境內的官道上。

  前頭都是厚重的軍用悍馬車,後方則跟著許多裝飾頗為奢華的當地的馬車,兩側有大量重甲騎兵護衛,用金線縫著獅子國徽的旗幟飄揚在最中間的一輛大馬車上。

  現代與古風的結合。

  這是因為薩莫瑞亞的王女以訪問的名義跟著使團一同前往他們的基地。

  其實大部分馬車都是王女準備的國禮。

  而安德烈也在車隊內,只不過非常「有幸」成為了押運隊的一員。

  可憐兮兮的他和幾個當兵的一起蹲在馬車上「保護」國禮的安全,這本來應該是送禮的那一方該乾的,哪兒知道王女表示這些東西在王都就已經送給了他們,她只負責提供運送載具,但不負責保護。

  坐在馬車上發呆,聞著馬匹身上傳來的草料味,簡直讓他頭大。

  剛想發牢騷催促馬夫快點的他突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

  熟悉到仿佛印在他腦中的面龐。

  那個笑著和馬夫攀談的上尉竟然是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他想和這位老朋友敘敘舊,可是周圍礙事的人有些多了。

  他一把抽出在旁睡覺士兵的手槍,他之前就看到那露出的彈夾底部印著紅色的錐形圖案,這就表明這是全麻醉的彈夾,他便毫不猶豫的衝車上的「電燈泡」們開了槍。

  因為負責押送整個車隊,所以他們所處的馬車是在車隊的最後,再加上使用麻醉彈的槍聲比正常的槍聲要小得多,所以前方的其他人居然沒有注意到這輛馬車停下了。

  他放倒了包括馬夫在內的所有人後,看了看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應的「老朋友」。

  真是和當年一樣啊。

  知道用麻醉彈威脅此人是無用功。

  所以他便拽過一旁昏迷士兵掛在胸前的步槍,這才開始干起了老本行——威脅。

  「下車。」

  「還恨我?」

  槍響了,並不是麻醉彈,一枚貨真價實的子彈從上尉腦袋旁擦過。

  安德烈用子彈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一直計算著時間,估計著差不多車隊也該走遠了,這才敢開槍的。

  被驚嚇到的馬兒驚恐的嘶鳴著,健碩的身軀不斷搖晃,也帶著馬車晃動起來。

  「鮑曼呢?他不在這兒?或許他在這兒你就不會這麼魯莽了。」

  上尉對他開槍的行為視若無睹,隨意的跳下馬車,走上前去輕撫馬兒的脊背,很快便將兩匹馬都安撫了下來。

  除了剛才故意打飛的那槍外,他都沒有把步槍準星從上尉的腦袋上挪開。

  「閉上你的嘴,如果他在這兒,你早就成屍體了。」

  安德烈也跳下馬車,儘可能的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同時把槍口靠近上尉。

  說什麼「成屍體」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

  他和鮑曼不止一次試過殺死這傢伙,可是要麼絲毫不起作用,要麼這傢伙直接消失一天,但是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在一天後的同一時間如同往常那般出現。

  他們試過的方法太多了。

  過量安眠藥、興奮劑。

  沾有毒的玻璃碎片。

  甚至......爆炸。

  可無論如何就是殺不死這個傢伙。

  安眠藥和興奮劑他幾乎是當糖吃,沾有毒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後,他便消失了,然而就如上面所說的,一天後再次出現。

  足以炸毀小半棟樓的大爆炸,在他身上竟然不起絲毫作用。

  一天後,清理廢墟的人員又在廢墟上看到了他。

  毫髮無損的他。

  其實用「它」稱呼可能更準確些,畢竟這樣絕不可能是人類了。

  「你很聰明,不對......應該說你在所有孩子中是最聰明的,鮑曼也遠不及你,那些刺殺手法都是你想出來的吧?」

  「你甚至都不會哭喊,就連鮑曼那樣冷漠的孩子都會在我執行訓練的時候大哭,而你居然還能瞪著我看。」

  上尉笑吟吟的轉身看向安德烈,語氣和眼中都傳達出的溫柔和藹極具欺騙性。


  聽到他說「執行訓練」這四個字,安德烈又開槍了。

  這次一槍打穿了他的腦門。

  「嘶......很疼啊。」

  接下來的事簡直就不像是在人間能夠發生的。

  子彈打穿了他的腦門。

  然而他並沒有倒下,甚至還淡定的站在那兒摸著傷口抱怨說疼。

  「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安德烈咆哮著沖他瘋狂掃射起來,子彈一枚又一枚的鑽入他的血肉中然後又從另一側鑽出。

  可他依舊對此熟視無睹,仿佛被掃射的不是他。

  「我?我曾經是詩人、工匠、商販、王公貴族、普通白領......孤兒院院長。」

  「而現在,我只不過是個普通軍人。」

  上尉看著自己渾身的彈孔,只是揪起殘破的軍裝看了看,仿佛在可惜衣服爛了。

  安德烈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至少......死亡不屬於他。

  「你恨我?因為我訓練你嗎?」

  「喔我可憐的孩子,你得明白,你是沒有根基的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看中像你這樣沒有出處的孩子,而我之所以在乎,只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而已。」

  上尉慢慢的走向安德烈,伸出手摸著他的腦袋,看起來像是個慈祥的長輩。

  但是嘴中卻說著扎心的話語。

  「你不應該恨我,甚至應該感謝我,看看自己的手臂吧。」

  安德烈很想拒絕,可還是不由自主的按照他說的做了。

  撩開自己的衣袖,皮膚竟然變成了半透明狀,裡頭的血管清晰可見,但是......卻流淌著火紅色的血。

  「這是什麼?這該死的是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

  安德烈一瞬間近乎癲狂了,丟開打空了彈夾的步槍,掏出手槍把所有的麻醉彈都送進了眼前這個傢伙的胸膛里。

  然而就如同之前那樣,他並不在意。

  「你才發現嗎?喔我可憐的孩子,不要去拒絕它!去接受它,去掌握它,控制它,還記得我交給你的詩嗎?用這裡的語言把那優美的詩詞念出來,你就會變得完美。」

  「畢竟,你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啊。」

  上尉輕輕的摸著安德烈的頭髮,那輕柔的語氣仿佛是在給小孩子講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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