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詐死脫困
回到房間，石睿直接躺在了床上，他已經從石重貴那裡得知，如今是天祿四年，也就是公元九百五十年。
四年前後晉被契丹滅亡，如今中原的王朝是後漢，石家一直顛沛流離，去年剛剛安穩下來。
而自己這個身體，本應是夭折了，但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又活了過來，石重貴以為是大巫師的法術起了作用，石睿則是半信半疑。
「公子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花蕊竟然進了房間，而且躺在了他的旁邊，這可把他嚇了一跳。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何躺在我的床上！」
花蕊聞言給他掖了掖被子，道：「從小到大，我一直和公子睡在一起，這樣方便服侍公子啊！」
花蕊說的很自然，好像理所當然一般，可是石睿卻淡定不了，雖然他現在「年紀」不大，可是「思想」卻很成熟啊！
「這，不好吧，難道你沒有住處麼，明天我讓人給你準備一個！」
十四五歲的年紀花蕊，正是楚楚動人的年紀，而且她的樣貌和她的名字一樣，亭亭玉立溫柔可人。
「嗤嗤……」
奇怪的聲音傳來，花蕊竟然哭了，這下石睿有些慌了，大晚上的一個女生在他床上哭，傳出去不太好啊。
「花蕊，你怎麼哭了……」
石睿試探著觸碰她的肩膀，雖然他比花蕊小了兩歲，但是二人的身高其實差不多，花蕊竟然蜷縮在他懷裡。
「沒，奴婢沒哭，只是覺得是不是奴婢哪裡做的不好，公子嫌棄奴婢了……」
「這……」
石睿一時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總不能說他怕犯錯誤，不敢和花蕊一起住，主要他現在還是個孩子啊！
而且聽花蕊這麼一說，他還真想起來，以前的時候他一直都是和花蕊睡的，只是那時候他什麼都不懂，母親又不在身邊，所以需要一個人安慰。
「沒有，就是有些……算了，如今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那些做什麼，我能不能活下去還不一定……」
一想到自己的處境，石睿的心就涼透了，自己那便宜老哥異想天開，竟然打算讓自己詐死，他一個孩童的死活沒人在意，可是離家後讓他怎麼活？
這可是五代時期，普通百姓尚且活不下去，那些流民下場更是悲慘，就算野獸不把他吃了，那些兵匪也饒不了他。
不是被人吃了，就是被拉壯丁，可是他和「壯」好像不沾邊，一旦上了戰場，恐怕連炮灰的算不上。
石睿開始為自己的命運擔憂，那些奇怪的想法也就都沒了，看石重貴的狀態好像有些不正常，根本就是神經病一個。
漸漸的，也許是身體虛弱的原因，石睿睡著了，第二天早上，石睿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花蕊已經不在了。
他想起身下床，可是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好像夢魘一般，眼睛也睜不開，只能聽到外面的聲音。
「嗚嗚嗚，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公子也不會有事……」
是花蕊的聲音，我這是怎麼了……
石睿暗暗吃驚，院子裡停放著一個棺材，馮夫人又驚又喜，可是又不得不裝出悲傷的樣子。
「難道我真的死了？」
聽到外面的對話，好像是給自己安排葬禮，只是他們的計劃昨天剛定下，今天就要給自己下葬，這到底是要幫他還是害他？
可是石睿只能聽著，他什麼事都做不了，很快有人進屋把他抬了出來，花蕊哭的更凶了。
「睿哥你放心去吧，為兄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如今你英年早逝，為兄真是愧對叔父，沒能保留他最後一絲血脈！」
石重貴看著石睿，眼裡滿是不舍，兩邊的街坊都是嘆氣，都知道石家有個孩子多病，沒想到還是沒挺過去。
「侯爺請節哀。」
一個契丹官員上前勸慰，他眼裡滿是不屑，只不過是客套客套，對於石家遼國沒什麼好感，如今石家子嗣盡絕，只留下石重貴一個，遼帝也就放心了。
石睿躺在棺材裡，已經是不能動，其他聲音漸漸消失，只剩下花蕊的聲音。
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有動靜，好像有人躺在了旁邊，一陣熟悉的香氣傳來，正是侍女花蕊。
「公子別怕，花蕊陪你。」
短短八個字，讓石睿心中一震，花蕊這是要陪他去死，給他陪葬？
接下來視線暗了下來，棺材被蓋上，經過一陣搖晃，石睿覺得頭有些暈，然後真的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石睿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體已經恢復了，眼前出現了三個人，正是花蕊和他兩個侄子。
「公子你醒啦，可覺得有什麼不適？」
石睿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破廟裡，石重貴並不是要害他，真的讓兩個兒子救了他，心中略微感動，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我們這是在哪？」
石睿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破廟，石氏兄弟一副外出打扮，都背著包裹，風塵僕僕。
「昨天晚上我們救出睿哥，然後就一路南下，如今已經出了建州，打算進入利州，然後繼續南下進入中原！」
「什麼？已經離開了建州？」
這兩兄弟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過看他們的體型，都是人高馬大的，又常年混跡軍中，身體自然不會太差。
石延煦見石睿清醒，於是問道：「父親讓我們帶你去中原，這一點不難，可是我們到了中原後做什麼，現在中原已經無人知咱石家了！」
是啊，中原無人知石家，晉朝已經成為歷史，如今中原之主是後漢，他去了能做什麼。
「兄長真是瞧得起我，就算我有過人之處，可我一個十二歲的孩童，誰能信服於我？
況且如今天下戰亂四起，各方節度使擁兵自重，都是有家族的力量支撐，如今我們就幾個人，無人無財，又如何成事？」
石延煦聞言沉默，他也覺得父親太過理想，可是石延寶不幹了，說道：「那我不管，反正父親讓我們跟著你，你不干我們就殺了你！」
石延寶說完，石睿心裡一驚，再看石延煦目光閃爍，仿佛也有此想法，不由得心裡一沉。
如今他們已經離開石家，沒有石重貴的制約，這兄弟二人不一定做出什麼來，他們之所以出來，也是因為不甘心，如果二人不臣服與他，恐怕他也會遭遇不測。
這一刻他竟然有了老趙的感覺，陳橋兵變老趙就是這樣被逼迫的，他當時怎麼做來著？
石睿心思急轉，道：「二位莫慌，我剛才只是陳述事實，如今中原並不安定，而且邊境一直有戰亂，哪怕是投軍，我現在也無法勝任。
所以我們不能去中原，而是要繼續北上前往塞北，那裡幅員遼闊，地廣人稀，遼國境內相對穩定，我們藏匿其中也不會有人發現，現在還不是出世的時機。
你們若是信我，就必須聽我的，身在亂世不由己，為了自己我也會爭一爭，否則你們大可就此離去，我絕不影響二位的前程！」
石睿的聲音稚嫩，可語氣卻不容拒絕，二人大感奇異，難道父親說的都是真的，石睿真可以復興大晉？
看到二人不說話，石睿心裡也是沒底，如果二人真的就此走了，留下他和花蕊，恐怕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我們當時是相信睿哥，只是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一旦中原出了英明之主，恐怕我們就沒機會了。」
石延煦擔心出去晚了，天下平定了，畢竟現在契丹國力不如從前，已經有了下降的趨勢。
不過石睿並不擔心，他知道這段歷史，後漢之後有後周，後周之後是北宋。
北宋初期天下也不太平，各方藩鎮並不安分，老趙費了很大的心思，兩次「杯酒釋兵權」才穩定了地位。
「這一點你們不要擔心，你們來看……」
石睿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然後在地上畫了起來，簡單幾筆一副地圖出現了，雖然不太規範，但是大體可以看出形狀。
「這是當今天下的地圖，後漢僅僅占了三分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國家，唐時都屬於華夏，所以統一天下遠沒有那麼容易。
蜀、楚、南唐、吳越、南漢這幾個國家依舊獨立，中原政權會讓他們存在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而且用不了多久後漢也會被人取代！」
石睿一番話，讓二人大為驚異，看著地上的地圖，他們有點理解石重貴的意思了，石睿之心不在中原，而在天下！
尤其是那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簡直是霸氣側漏，而且石睿一個孩童，從何得知這天下形勢，除了夢中神授，好像沒有其他解釋！
「睿哥，這麼說我們現在確實不能去中原，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石延煦的語氣已經和之前有了不同，看樣子剛才的那番言論沒有白說，這年頭讀書人不多，不是什麼人都有他這種見識的。
至於什麼時候出山，石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苦笑道：「當然是等我長大一些，能夠讓人信服，否則我們現在起事，也沒人把我們當回事啊！」
四年前後晉被契丹滅亡，如今中原的王朝是後漢，石家一直顛沛流離，去年剛剛安穩下來。
而自己這個身體，本應是夭折了，但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又活了過來，石重貴以為是大巫師的法術起了作用，石睿則是半信半疑。
「公子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花蕊竟然進了房間，而且躺在了他的旁邊，這可把他嚇了一跳。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何躺在我的床上！」
花蕊聞言給他掖了掖被子，道：「從小到大，我一直和公子睡在一起，這樣方便服侍公子啊！」
花蕊說的很自然，好像理所當然一般，可是石睿卻淡定不了，雖然他現在「年紀」不大，可是「思想」卻很成熟啊！
「這，不好吧，難道你沒有住處麼，明天我讓人給你準備一個！」
十四五歲的年紀花蕊，正是楚楚動人的年紀，而且她的樣貌和她的名字一樣，亭亭玉立溫柔可人。
「嗤嗤……」
奇怪的聲音傳來，花蕊竟然哭了，這下石睿有些慌了，大晚上的一個女生在他床上哭，傳出去不太好啊。
「花蕊，你怎麼哭了……」
石睿試探著觸碰她的肩膀，雖然他比花蕊小了兩歲，但是二人的身高其實差不多，花蕊竟然蜷縮在他懷裡。
「沒，奴婢沒哭，只是覺得是不是奴婢哪裡做的不好，公子嫌棄奴婢了……」
「這……」
石睿一時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總不能說他怕犯錯誤，不敢和花蕊一起住，主要他現在還是個孩子啊！
而且聽花蕊這麼一說，他還真想起來，以前的時候他一直都是和花蕊睡的，只是那時候他什麼都不懂，母親又不在身邊，所以需要一個人安慰。
「沒有，就是有些……算了，如今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那些做什麼，我能不能活下去還不一定……」
一想到自己的處境，石睿的心就涼透了，自己那便宜老哥異想天開，竟然打算讓自己詐死，他一個孩童的死活沒人在意，可是離家後讓他怎麼活？
這可是五代時期，普通百姓尚且活不下去，那些流民下場更是悲慘，就算野獸不把他吃了，那些兵匪也饒不了他。
不是被人吃了，就是被拉壯丁，可是他和「壯」好像不沾邊，一旦上了戰場，恐怕連炮灰的算不上。
石睿開始為自己的命運擔憂，那些奇怪的想法也就都沒了，看石重貴的狀態好像有些不正常，根本就是神經病一個。
漸漸的，也許是身體虛弱的原因，石睿睡著了，第二天早上，石睿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花蕊已經不在了。
他想起身下床，可是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好像夢魘一般，眼睛也睜不開，只能聽到外面的聲音。
「嗚嗚嗚，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公子也不會有事……」
是花蕊的聲音，我這是怎麼了……
石睿暗暗吃驚，院子裡停放著一個棺材，馮夫人又驚又喜，可是又不得不裝出悲傷的樣子。
「難道我真的死了？」
聽到外面的對話，好像是給自己安排葬禮，只是他們的計劃昨天剛定下，今天就要給自己下葬，這到底是要幫他還是害他？
可是石睿只能聽著，他什麼事都做不了，很快有人進屋把他抬了出來，花蕊哭的更凶了。
「睿哥你放心去吧，為兄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如今你英年早逝，為兄真是愧對叔父，沒能保留他最後一絲血脈！」
石重貴看著石睿，眼裡滿是不舍，兩邊的街坊都是嘆氣，都知道石家有個孩子多病，沒想到還是沒挺過去。
「侯爺請節哀。」
一個契丹官員上前勸慰，他眼裡滿是不屑，只不過是客套客套，對於石家遼國沒什麼好感，如今石家子嗣盡絕，只留下石重貴一個，遼帝也就放心了。
石睿躺在棺材裡，已經是不能動，其他聲音漸漸消失，只剩下花蕊的聲音。
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有動靜，好像有人躺在了旁邊，一陣熟悉的香氣傳來，正是侍女花蕊。
「公子別怕，花蕊陪你。」
短短八個字，讓石睿心中一震，花蕊這是要陪他去死，給他陪葬？
接下來視線暗了下來，棺材被蓋上，經過一陣搖晃，石睿覺得頭有些暈，然後真的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石睿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體已經恢復了，眼前出現了三個人，正是花蕊和他兩個侄子。
「公子你醒啦，可覺得有什麼不適？」
石睿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破廟裡，石重貴並不是要害他，真的讓兩個兒子救了他，心中略微感動，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我們這是在哪？」
石睿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破廟，石氏兄弟一副外出打扮，都背著包裹，風塵僕僕。
「昨天晚上我們救出睿哥，然後就一路南下，如今已經出了建州，打算進入利州，然後繼續南下進入中原！」
「什麼？已經離開了建州？」
這兩兄弟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過看他們的體型，都是人高馬大的，又常年混跡軍中，身體自然不會太差。
石延煦見石睿清醒，於是問道：「父親讓我們帶你去中原，這一點不難，可是我們到了中原後做什麼，現在中原已經無人知咱石家了！」
是啊，中原無人知石家，晉朝已經成為歷史，如今中原之主是後漢，他去了能做什麼。
「兄長真是瞧得起我，就算我有過人之處，可我一個十二歲的孩童，誰能信服於我？
況且如今天下戰亂四起，各方節度使擁兵自重，都是有家族的力量支撐，如今我們就幾個人，無人無財，又如何成事？」
石延煦聞言沉默，他也覺得父親太過理想，可是石延寶不幹了，說道：「那我不管，反正父親讓我們跟著你，你不干我們就殺了你！」
石延寶說完，石睿心裡一驚，再看石延煦目光閃爍，仿佛也有此想法，不由得心裡一沉。
如今他們已經離開石家，沒有石重貴的制約，這兄弟二人不一定做出什麼來，他們之所以出來，也是因為不甘心，如果二人不臣服與他，恐怕他也會遭遇不測。
這一刻他竟然有了老趙的感覺，陳橋兵變老趙就是這樣被逼迫的，他當時怎麼做來著？
石睿心思急轉，道：「二位莫慌，我剛才只是陳述事實，如今中原並不安定，而且邊境一直有戰亂，哪怕是投軍，我現在也無法勝任。
所以我們不能去中原，而是要繼續北上前往塞北，那裡幅員遼闊，地廣人稀，遼國境內相對穩定，我們藏匿其中也不會有人發現，現在還不是出世的時機。
你們若是信我，就必須聽我的，身在亂世不由己，為了自己我也會爭一爭，否則你們大可就此離去，我絕不影響二位的前程！」
石睿的聲音稚嫩，可語氣卻不容拒絕，二人大感奇異，難道父親說的都是真的，石睿真可以復興大晉？
看到二人不說話，石睿心裡也是沒底，如果二人真的就此走了，留下他和花蕊，恐怕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我們當時是相信睿哥，只是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一旦中原出了英明之主，恐怕我們就沒機會了。」
石延煦擔心出去晚了，天下平定了，畢竟現在契丹國力不如從前，已經有了下降的趨勢。
不過石睿並不擔心，他知道這段歷史，後漢之後有後周，後周之後是北宋。
北宋初期天下也不太平，各方藩鎮並不安分，老趙費了很大的心思，兩次「杯酒釋兵權」才穩定了地位。
「這一點你們不要擔心，你們來看……」
石睿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然後在地上畫了起來，簡單幾筆一副地圖出現了，雖然不太規範，但是大體可以看出形狀。
「這是當今天下的地圖，後漢僅僅占了三分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國家，唐時都屬於華夏，所以統一天下遠沒有那麼容易。
蜀、楚、南唐、吳越、南漢這幾個國家依舊獨立，中原政權會讓他們存在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而且用不了多久後漢也會被人取代！」
石睿一番話，讓二人大為驚異，看著地上的地圖，他們有點理解石重貴的意思了，石睿之心不在中原，而在天下！
尤其是那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簡直是霸氣側漏，而且石睿一個孩童，從何得知這天下形勢，除了夢中神授，好像沒有其他解釋！
「睿哥，這麼說我們現在確實不能去中原，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石延煦的語氣已經和之前有了不同，看樣子剛才的那番言論沒有白說，這年頭讀書人不多，不是什麼人都有他這種見識的。
至於什麼時候出山，石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苦笑道：「當然是等我長大一些，能夠讓人信服，否則我們現在起事，也沒人把我們當回事啊！」